12 整治膿包劉芹
曲非煙聽說,笑道:掌門師叔好威風啊,連個小鏢局的人也認得。
李承隨說:是啊,我們既給他認出來了,就不好假裝托鏢人了。師父就開門見山的說:聽說這裏原來是林……師父還沒有說完,只見那女子手間一晃,一張發黃的紙片風車般飛過來,凌風咄咄甚是驚人。師父接住的時候還退了一步。
說得大家都睜大了眼,齊聲說:這麼厲害?要知張育海乃五嶽掌門之一,天下能勝他的人屈指可數,都是些名聲極大的人物,一個小鏢局的夫人,竟然有那麼大的武功,當真是匪夷所思。聽都沒有聽過,竟不知是哪裏冒出來的?
李承隨繼續說:那發黃的紙片卻是這間大宅的房契,既然房契在他手裏,他愛開什麼便開什麼。又何關我們的事,總不成我們也也跟他爭這天下第一鏢的名號吧……
曲非煙笑道:爭來他天下第一鏢玩玩也不錯啊。
李承隨沒理她,說:所以師父便哈哈大笑道:多有得罪。將那房契無聲無息的射還女子,師父這一手,看似平庸,其實暗藏殺機。那女子倒不敢輕視,側了側身子才接住,嘴裏‘哼’了一聲,聽來十分令人極不舒服。
師父說咱們雖不便插手,有機會還得告訴令狐師兄一聲,這間鏢局令人感到十分的妖異。後來我們就回來了。李承隨說到這裏,對張育海說:師父,您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張育海沉思了片刻,說:近日江湖詭異之事時有發生,你們沒事少下山,要勤練武功。
眾弟子齊聲說:是。
張育海轉向曲非煙,說:非煙,劉芹是你帶上山來的,就由你教他武功和做人吧。
曲非煙嘟起嘴:掌門師叔……
張育海一揮手,說:你們都去吧。
曲非煙心說:劉芹窩窩囊囊的,是得好好整治整治。
就獨自躑到客房,劉芹正大口大口吃着廚子為他做的飯,見曲非煙忽然進來,吃了一驚,忙丟了碗筷。嘴上吃得滿是油花,惶急之下,用衣袖亂抹。曲非煙大皺眉頭,從懷裏掏出一條紫花黃手帕,丟到劉芹臉上。劉芹慌忙接住手帕,尷尬的笑着,小心折了兩折,輕輕在嘴邊拭着。
曲非煙見他折手帕的一系列動作,宛然還有富家公子的神態,一時便嘆了口氣,說:吃飽了沒有?
劉芹陪笑道:吃飽了,謝謝師……師姐。
其實劉芹還大麴非煙兩歲,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可是他天性孺弱,人前卑微慣了,甚至別人一大聲呵斥,他連說話都要結結巴巴。
聽得曲非煙心裏一樂:嗨嗨,居然有人叫我師姐了。她可說是莫大先生的關門弟子,年紀最小,入門也最遲,雖然很得師父師兄們的愛護,可心裏總覺得別人都將她當小孩子看待,凡是讓着她,常常自覺無趣極了。這回憑空得了個師姐的稱呼,滿心歡喜,叫廚子收了碗筷去,扔給劉芹一把長劍,說:將你的衡山劍法試演幾招我看看?
劉芹惶恐地拾起長劍,說:演……演什麼衡山劍法?
曲非煙說:把‘芙蓉劍法’演來看看。
劉芹將劍晃了晃,忽然滿臉通紅:我……我不太記得了。原來這些年劉芹仗着豐厚的家底,花天酒地,大肆揮霍,哪有心情餘暇去練這些枯燥無味的劍法,待千金散盡,已經酒色侵腸,是以越混越賤,丟人現眼。
曲非煙喝說:記多少就演多少。
是、是。劉芹嚇得臉色慘白,忙揮動長劍,一起手便將芙蓉劍法起手式使得柔軟無力,接下來更是拖泥帶水,哪裏還有半分花神之韻。
曲非煙氣得七竅生煙,當下抽出腰間長劍,叮噹一聲就用芙蓉劍法的起手式震飛劉芹的劍,跟着劍勢又上,劍尖直抵住劉芹的鼻子,嚇得他渾身發抖:師姐饒……饒命。
曲非煙瞧他那熊樣,一跺腳,氣洶洶的走了。
劉芹一時又是尷尬,又是慚愧。忙掏出曲非煙那黃手帕拭着額上冷汗,回想她一展手的英姿勃勃模樣,隱隱又十分的羨慕。
曲非煙生氣的回到自己房間,細想這劉芹真沒半個人樣。爺爺與劉公公相繼死去,幸虧自己得師父搭救,否則也不知在哪塊荒山葬了屍骨,就算得以返生,黑白兩說均因爺爺和劉公公的緣故,終究不容自己生存世上的。劉芹在他爹劉正風洗手之日的種種軟骨頭模樣,雖然未曾親見,但也聞同門師兄們的談論,當真為他感到羞愧。
劉芹這副猥崽的熊樣,均因貪生怕死而起,歸根到底先鍛煉他的膽子為上。曲非煙苦苦思想。路非非可是這方面的專家,在特工訓練基地,什麼稀奇古怪的BT訓練她沒有見識過?便說,這點小事還有想嗎?交給姐姐吧。把一整套方案傳輸出去,曲非煙恍然大悟,還以為自己聰明,不由得心花怒放,嘴裏居然冒出一句時髦的話:你這個姓“流”的水貨還不好看。
說完自己倒是奇怪了,水貨是什麼貨呀?為什麼姓劉的就是水貨呢?
路非非見她那個痴樣,不由得樂開了懷。
由是幾天不曾去尋劉芹,劉芹這些日不見了曲非煙,恍若丟失了什麼似的。一日才起床,忽然曲非煙笑眯眯的來尋他,頓時又驚又喜,說:師姐找我……找我什麼事?
曲非煙說:沒什麼,咱們練劍去。劉芹一聽練劍兩個字,臉不由得又紅了。曲非煙卻不曾在意,帶他到衡山歷代弟子犯錯思過的潛修室。那潛修室四周密不通風,只有個小孩的頭般大的窺孔,供外頭的人給裏面受罰的人送食的,兩丈來寬的空房子,只有一個蒲團。曲非煙打開潛修室,招手叫劉芹過來,說:把你的鞋子脫了。
劉芹不敢違抗,乖乖脫了鞋子,站起來還沒說話,忽然曲非煙一掌拍到背上,身子便往前撲倒,摔進了潛修室裏面。
劉芹吃驚間,一個鷂子翻飛,風車般跳將起來,姿勢優美之極,曲非煙不由得喝彩了一聲。劉芹自幼經父親調教,功夫的底子其實也不賴,乍轉身過來,沖曲非煙說:師姐,幹什麼啊?忽覺手上塞進一個硬物,低頭一看,卻是一把長劍,還未弄明白什麼回事,潛修室的鐵門已經哐當一聲外面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