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驕傲的江雪漫
放學鈴聲響了起來。
脫圈的牛羊,如果是以往,學生們早就衝出去撒歡了。今天不一樣。除了少數的女生和膽小怕事的男生外,大部分人都磨磨唧唧偷望着蘇子遙。
湊熱鬧看笑話這種事大家喜歡。每個人都知道今天放學,這位昔日高傲不可攀的蘇大少爺要被姜魁揍成豬頭。
人情淡薄。這些人中,有不少平時跟在他身後嬉皮笑臉喊蘇哥的,有看見他就含羞帶怯的花痴。可似乎現在,大家更想看到的是落魄的蘇少爺吃癟。
蘇子遙一臉平淡,安靜的收拾東西,安靜的離開。
獨自一人,傲慢的時候獨自一人,因為沒人能理解他的驕傲。落寞的時候同樣獨自一人,因為這個世界除了蘇無雙,已經無人能替他分憂。
剛出班級門口,遠處走廊上的姜魁帶着幾個人果然跟過來。不疾不徐,不遠不近。學校里不適合動手,學校外老師就懶得管了。
蘇子遙走在最前面。姜魁和幾個同伴緊隨其後。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竊竊私語跟在最後面。
行人越聚越多,老師卻沒見到一個。
蘇子遙的班級在教學樓三層。三(1)班在一層。
三(1)班是優質班,集聚全校成績最好的學生。三(1)班有個傳說天資聰穎,不學習都能獨佔鰲頭,無人能撼動第一名的江雪漫。
江雪漫是蘇子遙苦追了三年,一輩子認定的夢中情人。
三(1)班門口,有兩個女孩挽着胳膊走出來。文科班多美女,站在鶯鶯燕燕之中,這兩個女生依舊是鶴立雞群。
江雪漫一襲白裙清冷驕傲。胡小仙活潑刁蠻是位大小姐。
望着不遠處的人群,江雪漫問道:“仙兒,那邊怎麼回事?”
胡小仙調笑說:“聽說有人要揍你男朋友。”
江雪漫微微皺起眉頭,沉吟半響,說:“咱們跟過去看看。”
她拉着胡小仙往前走,胡小仙卻站着不動。
胡小仙瞪着一雙大眼睛。那雙眼睛中,平日裏最多的是捉狹,現在卻見鬼了一般。
她搖着雙手,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說:“不對不對,咱們重複一下剛才的對話。”
江雪漫望着她。
胡小仙:“你剛才問我那邊怎麼回事對不對?”
江雪漫點了點頭。
胡小仙又說:“我回答有人要打你男朋友對不對?”
江雪漫沒說話。
胡小仙說:“男朋友!我說蘇子遙是你男朋友啊!”
江雪漫微微低下頭,說:“你每次都這麼說。”
胡小仙說:“這才是不對的地方啊。我每次開玩笑說他是你男朋友。你都會嚴肅的讓我住口,或者是生氣不理我。剛才,你什麼都沒說。”
江雪漫抬起頭,望向遠處那個獨自一人行走在人群在前方,落寞孤單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抬腳往前走,說:“跟過去看看吧。”
胡小仙一邊跟過去,一邊說:“雪漫,你什麼情況?蘇子遙追了你三年,你沒心動。現在蘇子遙家裏出了……出了那樣的事,你是同情他?作為好姐妹,我可告訴你,同情可憐,可不是愛。你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江雪漫依舊那樣驕傲,步子裏透露着一股子優雅味道,一步一步彷彿是踩在雲彩上的仙子。
她目光落在蘇子遙的背影上,沒有移開,只是輕聲說:“就是去看看,你別多想。”
出學校大門,左轉,兩百米外有一條廢棄的小鐵道。沿着鐵道往右走五百米,再轉一個彎就到了蘇子遙租的小房間。
剛到鐵道口,背後的姜魁就喊住了他。
“喂!前面那個不是蘇哥么?別急,等等兄弟。”
看熱鬧的人群幾米外團團圍住,竊竊私語。有幾個聲音比較大。
“蘇大少爺,平時不是很**么?看他今天怎麼辦。”
“就是,這小子傲的一逼。風水輪流轉,該倒霉了吧。”
“最好姜魁把這貨的臉打腫,這樣我喜歡的女生就不會花痴了。”
……
蘇子遙站定,沒有轉身。
姜魁和四個小跟班大大咧咧的走過來,攀着他的肩膀。
對着蘇子遙吐了一口煙,姜魁痞氣問道:“蘇哥,哥們跟你商量個事成不成?”
蘇子遙一動不動,緩緩閉上了眼睛。
姜魁說:“呵呵,別怕,今天你只要答應哥們一件小事。我們轉身就走,以後學校里誰敢招惹蘇哥,我第一個為你出頭削他。”
蘇子遙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平靜說:“我不想惹麻煩,你們走吧。”
姜魁當場變了臉,狠狠的推他一把,叼着煙,冷哼一聲,說:“草,還在裝逼呢!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原來的蘇少爺啊?我呸!老子沒功夫和你廢話。從今天開始,以後你從江雪漫身邊滾遠點,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蘇子遙沉着臉,深深吸幾口氣,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問道:“說完了?說完了我就走了。”
姜魁抓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老子要你跪下跟我說,以後不再騷擾江雪漫。跪下!”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興奮起來。終於到高潮了么?眼看着蘇子遙不跪,姜魁等幾個人就要動手了。大家來這裏,有一大半不就是為了看平日裏高高在上不合群的蘇子遙被打慘。
遠處,胡小仙皺起眉頭。江雪漫隔着人群,清冷出塵的目光遙遙望着蘇子遙。
胡小仙說:“雪漫,咱們要不要幫他?”
江雪漫說:“你說他會不會按着姜魁說的做?”
胡小仙想了想,說:“不錯,一個卑躬屈膝沒骨氣的人,不配咱們為他出頭。”
江雪漫安靜着,穿過人群的目光一直沒收回來,良久,說:“不!一個稍微遇挫,就不敢愛,不敢恨的人,才不配我為他出頭。”
人群中,蘇子遙淡笑望着姜魁,一字一頓道:“江雪漫早晚是我媳婦。另外,我跪你麻痹!”
他握緊的拳頭鬆開了,十多天來心裏壓抑的憤怒,想殺人的心思,卻從心裏爆發竄出,直衝腦門。
打架嗎?父母雙亡,家道慘變,還有什麼比這更加想讓蘇子遙酣暢淋漓的打人一頓,或者被人打一頓呢?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姜魁五個人,可是接近一米八身高,經常打籃球,這身板不只是讓女生犯花痴的。
蘇子遙瞅准了面目猙獰的姜魁,他下定了決心,今天,一定要讓所有人知道。他蘇子遙,即便不再是蘇家的大少爺,依舊有自己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