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渾身好疼,頭好暈。
溫婉清醒后只有這一種感覺,伸手想去撫摸額頭,手卻一動不能動,被緊緊束縛住了。
意識瞬間回籠,人也完全清醒了,她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間破敗的倉庫頂,自己被人綁住了手腳,塞住嘴扔在了地上。
被人打暈前的記憶爭先恐後地回到了腦海中,溫婉這一刻真的很想不顧一切大哭,她又被人綁架了......
第二次,來到這個世界僅僅一年,第二次被人綁架了,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只是眼前的情況讓她沒有時間去哭,更沒有時間去細究,究竟遭了誰的毒手?
趕緊四處尋找,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段希傑,他的傷看起來挺重,頭都破了,只是簡單的用白布條包着,鮮血滲出來,映襯着毫無血色的臉更加蒼白,雙手雙腿一樣綁着,人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溫婉記得,他們的車莫名其妙被幾輛當地車逼停,那些人一下車就包圍了他們,凌芽雖然身手了得,卻寡不敵眾,根本無法保護她和段希傑。段希傑也只能勉強應付兩下,很快被人打破頭倒在地上。
之後她也被敲昏,昏迷之前,她大聲喊讓凌芽快跑。現在看不到凌芽,不知道是跑了還是......
溫婉不敢細想,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敢當街擄人,想必在當地的勢力不小,殺人自然也不會當成什麼大事。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給自己打氣,凌芽的功夫那麼好,一定是跑了,她一定會帶虞蕭來救自己。
想到虞蕭,溫婉的心徹底平靜下來,不會有事的,虞蕭,她的愛人,一定會救她出去,她無比堅定地相信着。
這一刻,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一切與她完全無關的世界,她終於有了一絲羈絆。
心,突然間就有了歸屬,濃重的歸屬。她不再是大漢朝的郁昭煦,不再是蘇武的妻子,不再是一個面目模糊的無名氏。
她是溫婉,在這個全新的世界,她有了新的名字,新的生活,還有新的夢想,以及,新的愛人。
虞蕭,這個總是在關健時刻出現,時時刻刻保護她的男人,給了她相信一切的希望,這一次,必然也不會例外。
溫婉理清自己的思緒,人放鬆不少,剛想移動身子去看看段希傑,耳尖地聽到門外有動靜,趕緊閉上雙眼放緩呼吸裝作昏迷未醒。
似乎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走了進來,停頓了一會兒,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還昏迷着。”
“直接帶走,當街抓人鬧出來的動靜太大,很快就會找上我們。”
溫婉一愣,這個聲音聽着很蒼老像是老人,卻有些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
先前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沒關係,一時找不到這裏,足夠我們離開。”他停頓了一下又問道,“你確定就是那個東西?你都沒有取下來看過,不會看花眼吧。要不拿下來好好看看?”
“不需要,那東西已經認了主。就得她時時刻刻戴着養,養的時間越久越好,只要一離身,就會起變化,很可能變得一文不值,就是一塊普通的玉。”
“有這般神奇?”男人不太相信。
“不神奇,能值得我冒這麼大的風險嗎?當年我可是想盡辦法都沒能成功認主,後來又被一個狗東西偷走了。雖然也找到了那個狗東西,可是直到被弄死,那狗東西都不肯說,東西哪去了?沒想到,事隔三十多年,又讓我給遇上了,真是蒼天不負苦心人。而且還是認了主的!太好了!哈哈哈!”老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先前的男人也被老人帶起了激動,聲音明顯愉悅不少,“那我可要好好見識一番。荊老你可是摸金校尉扛把子幾十年的人物,能被你惦記這麼久的東西,肯定不凡。”
“哼哼,有你見識的時侯。現在趕緊走。時間太緊,也沒有查出來這兩個人什麼來頭,跑了的那丫頭身手了得像是個保鏢,能帶着那樣的保鏢,不像普通人。為免生事,還是早走為妙。那男的搞點葯,別弄死了,關健時刻還可能有用。”
“放心,在仰光的地盤上,有我在,翻不出大風浪。”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輕笑道,“醒了?不好意思,再睡一會兒吧。”
溫婉一驚,猛地睜開雙眼,就看到一張放大了的男人的笑臉,然後頸脖一疼,再次陷入昏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婉被晃醒,睜開眼,一片黑暗,等適應了五秒,才發現,自己是被段希傑晃醒的,他正關切的望着自己。只是他的模樣,更讓溫婉擔心。嘴巴被堵住了,不能開口說話,只得用眼神示意,問他怎麼樣?
段希傑見溫婉醒了,明顯鬆口氣,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靠在了車壁上,稍事休息。他的傷看起凄慘,其實並不是很重,就是很暈。
溫婉這才發現,他們被人關在車廂里,車子正在行駛中,車速很快,所以很是顛簸,難受得很。溫婉懶得動,閉上眼睛開始想事情。
首先,聽那兩個人的對話,這場綁架明顯是衝著自己而來,段希傑只是倒霉被牽連的。聽其話音,這兩人都非善類,殺人都不放在眼裏,之所以現在還留着他倆的命,是因為他倆都還有用。
其次,那兩人綁架自己不是一開始猜測的有人陷害,而是衝著自己身上的某樣東西,不用細思,自己身上符合兩人所說的只有一樣,就是右手的同心鎖玉墜。
他們很在意玉墜,認定是個寶,難道他們知道玉墜能透視的功能?
那老人又說,認主了不能離身,也就是說玉墜只有自己能用,所以沒有傷害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準備如何處置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把自己關起來,為他們所用,比如說,幫他們賭石。想到這裏,溫婉渾身不禁發抖,不知道虞蕭多久能救出自己?聽他們的口氣,似乎勢力不小,她可不想被關一輩子,她會先瘋掉的。
最後,溫婉被男人再次打昏的那一刻,眼角餘光看到了老人的樣子,終於明白為什麼耳熟了,那個老人就是之前她逛古玩店裏的那個店主,沒有想到,逛個店都能逛來一場橫禍,早知道今天打死也不出門,明天公盤結束,直接回華夏,一輩子不會再有交集,這場災也就免了。
想到這,溫婉睜開眼瞪着段希傑,原本牽連他的愧疚心情瞬間消失,若不是他,今天也不可能去逛古玩街,這場災也是他自找的。
段希傑閉着眼休息,並沒有感覺到溫婉的怨念。
此時,還留在仰光的虞蕭終於摸到了一點兒消息,他兩眼發狠,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道,“回華夏。”
有人沒眼色地問了一句,“這邊的事......”
“滾。”
自從下午凌芽狼狽地跑回來,說溫婉被人劫走了,他就處於一種易爆易怒要發狂的臨界點,卻不得不死死忍着,一項一項發佈命令。這裏不是華夏,他的勢力無法快速滲透。而且兩國之間,一個不好就容易引起國際糾紛,所以他再急,也只能等。整整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他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爆炸,終於等來了消息,劫持溫婉的人是華夏移民,已經在下午六時越過邊界線,跑到華夏境內,去向不明。
虞蕭稍微鬆了一口氣,去向不明沒有關係,只要在華夏境內,他就有辦法找出這夥人。他會讓人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跺跺腳震三震的虞氏。他在商場太成功了,看來很多人都忘記了,他出身自鐵血將門。
深吸了一口氣,他摸出電話拔通,對方很快接起。男人粗獷地聲音響起,“有事說事,沒事滾蛋,老子正忙。”
虞蕭壓下心頭的狂燥,心平氣和地叫道,“大哥......”
“等等,你讓老子緩緩。從小到大,你一用這種口氣叫老子,老子就沒有好日子過......”
對面的男人十分粗野,虞蕭卻奇迹地感覺到了安心與信賴,積壓的負面情緒慢慢緩和釋放,“大哥......”
“說吧,又闖什麼禍了,需要哥給你背黑鍋?還是對誰下黑手?”
“你弟媳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