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chapter71
阮昭明的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十分緊繃。
咖啡的濃香浮起在悠揚的小提琴聲中,林搖端起來輕輕嗅了嗅,放到唇邊碰了碰,眼角的余光中阮昭明的神情變化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他肯定是在盤算着什麼。
阮昭明年紀輕輕能創辦出一個科技公司來,不露聲色的功夫自然是有的。但他臉上的微表情騙不了人。他想讓她喝下這杯咖啡。
帶着奶香的咖啡剛剛碰到唇,林搖忙把咖啡杯放下,右手輕輕地扇着自己的嘴唇:“好燙,嘶……”
她的另一隻手拿出了一方絲帕擦了擦嘴,隨即用陸音的姿態,對着阮昭明歉然一笑道:“我失態了。”
咖啡館裏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林搖很清楚的看到,阮昭明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在她放下咖啡杯的時候,瞳孔很明顯地縮了一下。
阮昭明搖了搖頭,說:“這肯定算不上失態,你是沒有看到過真的失態的人,等放會兒再喝吧。每次和你一見面就要說起你和爸的事,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像長舌婦了,你要是覺得厭煩一定要和我說。但我覺得你的心結很深,如果我能使你解開心結,阿音泉下有知,應該也會高興的。
我看爸平時說起你的時候,還是很挂念的。莎莎雖然有時行為出格了些,但卻沒有壞心。她畢竟被爸媽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肯定會比較驕傲。會針對你,也是怕爸把主意力放在你身上。就像是一個人獨自擁有一個蛋糕,要分一塊兒出去,肯定會有抵觸情緒的。如果你和她相處久了,她肯定能把你當成自家人。”
自家人?林搖故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哪裏有這麼簡單。他們家的渾水,我也不想去蹚,個人過好個人的生活就夠了。”
隨即她又問他:“我覺得每次你都和我說陸家的事肯定不像你說得那麼簡單吧?至於心結不心結的,我是真的不想去在意。”
說著,她還搖了搖頭,一隻手放在桌下,悄悄地拿出了手機,編輯了一條短訊發送出去,同時仔細觀察阮昭明的反應。
阮昭明往四周看了看,才又低聲和林搖說:“自從阿音走了,我一直待在陸家,有很多和陸家交好的人都看不上我,覺得我是為了陸家的家產,才涎皮賴臉地在爸媽面前刷臉。其實我自己也看不上這樣的行徑。只是阿音,阿音畢竟不能白死了,我總覺得阿音的死不簡單。上次你說阿音是莎莎害死的,我並不是不相信,而是覺得憑她一個人做不了這樣的事。如果能把阿音的死因查清楚,被再多的人誤解我也覺得值了。”
話說得倒很冠冕堂皇,就算他沒有和陸莎合謀,也是幫凶。陸莎投毒,他處理屍體,現在卻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按常理說,他對陸音的死應該是諱莫如深的,怎麼現在突然提起來了?他是在試探她還是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從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來看,應該像是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但他的計劃,是什麼?
林搖心內疑惑,面上卻嘆了口氣,悵然道:“怎麼這麼說?我就知道陸莎在這件事情里不幹凈。姐姐以前給我打電話、發郵件說過你和她的事情,也說過莎莎的。”
阮昭明面帶疑惑和不可置信:“怎麼會?”
“她說她感覺莎莎有些喜歡你,我還覺得她想多了。結果你們三個人一去馬爾代夫,姐姐就交待在那裏了。我在想,會不會是莎莎買兇殺人?只是莎莎一個豪門千金,肯定沒有渠道認識那方面的人,肯定還是有個幕後黑手。”
阮昭明有些不相信地說:“應該不會吧?阿音一直都很溫柔,沒得罪過什麼人啊。”
沒得罪人,但也被陸莎和你殺了。
林搖搖了搖頭,淺笑道:“我懷疑是陸莎和陸夫人搞的鬼。你想,陸家現在的身家至少上了十位數,姐姐和你結婚,你本來能力就好,還自己開了公司,爸肯定會倚重你和姐姐,讓你們管理陸氏集團。莎莎到現在也沒個固定對象,到時候爸肯定不放心,只給她一些存款、珠寶、房子車子……姐姐並不是陸夫人親生的,你覺得陸夫人會甘心嗎?”
不待阮昭明回答,林搖又說:“我猜她肯定不甘心。你仔細想一想,去馬爾代夫度假的這個事,是誰提出來的?姐姐死了,誰是直接受益人?”
她靠在椅背上,又笑了聲,說:“爸就算是憂心要補償我,我也沒那個命去要。姐姐死了,要是我又回去了,說不定下一個死的人,就該是我了。我回去幹啥?就為了讓爸少一點愧疚,就回去當靶子?我又不傻。”
這時候,阮昭明神情黯然地嘆了口氣,好像是有些慚愧的樣子:“看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還是不如你看得透徹。”
林搖故意有些誇張地笑了笑:“那是當然的嘛。畢竟你是搞科技的,靠的是技術,又是個大男人,粗心一點也可以理解。平時陸夫人陸莎和姐姐的關係看上去又很好的樣子,要不是姐姐出了事,我也想不到她們會害姐姐。”
說完,她就在阮昭明的目光之下喝端起那杯咖啡,喝了幾口,因為有些咖啡的浮沫沾到了嘴角,她又用手帕子擦了擦,才咽下。
濕濡的手帕被她放進手提包的夾層,只聽見阮昭明說:“可惜沒有證據。要是有證據的話,我們就可以提交給警方,為阿音討一個公道了。”
這時候,林搖抬起雙,雙目緊盯着阮昭明,做出了嚴肅的樣子:“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阮昭明頹然地點頭:“要不是我還有父母,說不定我就跟着阿音去了。只要能為她討個公道,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你說真的?”林搖的神情變得凝重。
阮昭明點頭,說:“肯定是真的。”
真的?呵!林搖心內覺得諷刺,但眼下她卻刻意地把聲音壓得更低,對阮昭明說:“我有證據。”
說完,她又篤定地重複了一遍:“我有證據,只要你願意出面指證陸莎和陸夫人,她們就逃不掉。
見阮昭明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林搖繼續說:陸莎和陸夫人託人購買氰化鉀的賬單記錄和密謀殺人的音頻記錄,我都有。”
說說完,她揉了揉額角,晃了晃頭,說:“好暈。”
然後就順勢趴在了桌上,身子一動不動的,連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然而,與此同時,她的頭腦卻無比清醒。
她感覺到阮昭明把她抱了來,她在大腦中勾勒出法克先生咖啡館的線路和附近的地圖,阮昭明抱着她每走一步,她的大腦中就會出現相應的坐標和地址。
她聽見阮昭明和別人說:“這是我小姨子,她突然就暈倒了,我帶她去看醫生。”
但實際上他卻帶着她去了酒店,根據阮昭明的行走線路可推斷,去的是星光大酒店。她聽見他用門卡解鎖的聲音,然後他把她放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他想做什麼?
把她迷暈,然後和她上/床?如果是這樣,他的目的是什麼?陸莎什麼時候會到?她給她發短訊到阮昭明抱着她離開的時候,陸莎應該已經到咖啡館了。但以陸莎的性格,她肯定會在暗處看着,看阮昭明要做什麼,要把她帶去哪裏,她會暗暗地看着阮昭明,以防阮昭明真的對她這個和陸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有什麼苟且之事。
阮昭明的手在她的臉上流連着,她感受到他的靠近,他的手開始從她的下巴向下滑,這已經是她能忍受的極限了。如果陸莎再不到,她不會再為了想知道阮昭明的目的而忍受。
突然,門那邊又傳來了響動。
阮昭明低頭正要親上去的時候,只見林搖雙眼迷離地對着他笑了笑,他心裏一驚,又見翻了個身,又睡熟了。
他忙叫她:“林搖?林搖?”
她依舊睡得很熟,並沒有回答。
她感覺到了他的離開,然後是陸莎的聲音。按下手裏錄音筆的錄音鍵。
“你怎麼在這裏?”陸莎向來甜美的嗓音此時變得尖利起來,帶着質詰。
阮昭明的聲音中帶和嚴肅和威嚴:“別鬧。你忘了我們的計劃嗎?”
隨即,高跟鞋的“噠噠”聲和人聲越來越近,他們進來了,就在床邊。
“什麼計劃?你說過要把她處理掉的,結果就是把她帶到酒店裏來?你想和她做什麼?你想腳踏兩條船嗎?”她的聲音是憤怒的。
“什麼腳踏兩條船?你能不能信任我一點?我說過會把她處理掉,就一定會辦到,你不要無理取鬧!”
“昭明,你現在對我越來越沒耐心了,你怎麼可以……”
是哽咽聲。
“姐姐那麼愛你,我也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辜負我們!你忘了姐姐和你說過,要好好照顧我嗎?”
她說的,是她剛搬進阮昭明和陸音的房子后,陸音對阮昭明的祝福。而阮昭明把她照顧到了床上。
阮昭明的聲音帶着一些冷意和憤怒:“你還好意思和我提阿音?是你殺了她!她哪點對不起你你要對她下死手?”
隨後是陸莎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可置信:“你居然凶我?昭明,你說過你會愛護我一輩子的,你凶我?我還不是為了不讓姐姐傷心?還不是為了你?如果姐姐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她肯定會很傷心,你也一直說要和姐姐攤牌,不也一直沒有兌現諾言嗎?”
林搖眼角的餘光可以看見,陸莎抱住了阮昭明:“昭明,我們殺了林搖好不好,你不要喜歡別人,你是愛我的,你知道嗎?就算是姐姐泉下有知,肯定也是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你不能拋棄我,不能在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后拋棄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以後整個陸家都是我們的。昭明,你好好想想。”
阮昭明也抱住了陸莎,很明顯是在安撫她:“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你要對我多一點信心。我把她弄到這裏來,就是想買通服務員,做成她在酒店自殺的假象。你別擔心。”
他背對着林搖,將陸莎緊緊地抱在懷裏,陸莎的臉埋在阮昭明的胸膛里點了點頭,說:“好,我相信你。昭明,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是愛你的,你永遠也不能離開我,我們要一起幸福地過一輩子。”
說完,就踮起腳,拉下阮昭明的頭去親他。但她總感覺哪裏不對。
阮昭明低頭封住陸莎的唇,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大手順着她的脊背下滑,他想起了陸音死前的那一刻,他知道陸音已經救不回來了,但為了將來的利益,他只能替陸莎遮掩。那時候,就在陸音的屍體的旁邊,他和陸莎一起翻雲覆雨……
眼下的情形也是一樣的。林搖和陸音長得一模一樣,她沒有死,只是中了他給她下的葯,但同樣不能動彈。內心潛伏的黑暗就這樣被釋放出來,他的心頭一陣激蕩,他的手已經撫住了陸莎的濕潤,並往裏邊探去。
他說:“我現在就愛你。”
他把她推到牆上,只抬起了她的一條腿,解開自己的拉鏈,將那灼熱掏出來,把她身下已經濕潤的布料往旁邊一撥,挺身而入。他的動作迅猛得像是馬達,伴隨着水液和肉的拍打聲,兩個人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她呻/吟着,享受着他帶給她的歡愉,又因現場有人而變得越發敏感。
他輕喘着,悶哼着,想像着如何身下的人是陸音又或者是林搖,又想像着陸音就在旁邊看着他和別人……
在一輪又一輪的沉淪之中,陸莎終久是相信了阮昭明,阮昭明也實現了他心中的幻象,得到了他想要的快/感。
當這場激烈的(嗶--)結束之後,阮昭明只是衣物略微有些凌亂。只將掏出來的東西放了回去,又成了那個衣冠楚楚的精英。不着寸縷的陸莎,癱軟在他的懷中,腳下是被他撕裂的衣物。空氣中還帶有那種腥甜的味道,他用微濕的手掌撫摸着陸莎的頭髮:“乖,我們只需要把林搖殺了,阿音的事情就永遠不會再有人知道。”
陸莎甜美而嬌俏的倆上還帶着情/事過後的紅暈,她點了點頭。這時,阮昭明將一把刀遞給了陸莎,拍了拍她的肩:“去吧,殺了她。”
陸莎點了點頭,手握着鋒利的尖刀,赤着身,踩着五厘米的紅色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朝床上的陸音走去。
噠、噠、噠、噠、噠、噠--
她一腳抬起,屈在柔軟的床鋪上,一腳筆直地踩在地上。她彎腰,將手上的尖刀隔着薄薄的一層空調被狠狠地刺下!
幾乎是在她將刀子送入被中的同時,阮昭明大步向前,摁着她翹起的圓臀,將自己送入那濕濡的緊緻當中。之前不曾清理的過的白隨着他激烈的動作而四處飛濺。
然而,那拔出來的刀子上,沒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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