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困獸之戰
我雖在邊城住了有段時間，卻從不涉及軍中事物。而我此刻又神色詭異的，以一身男裝端坐在大廳。
守城的將領也是久經沙場的人，見我這樣眉頭緊鎖，面色一變不確定的問道：“姑娘，莫非是林將軍出事了？”
我如實的點了點頭。將信件遞給他。他快速看完后，着急的問道：“這當真是銳王的親筆書寫，他又是從何得知消息的？”
我再次點了點頭：“這確實是銳王的親筆書寫不假，至於消息從何得知我也猜測不透。但我想林將軍曾救過銳王，如今大家也沒什麼利益衝突他應該不會謊報消息。再說事關重大容我們寧可信其有，也不可掉以輕心。”
將領聞言贊同道：“我現在立馬派人通知林將軍。”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我忙道：“我常往返兩地對路況十分熟悉，不如給我一隊人馬我親自過去通知吧。”
這，將領聽到我的提議顯然一愣，見狀我開口道：“難道你信不過我。”聞言他連忙擺手道解釋：“姑娘你誤會，將軍對你的情誼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他都如此我們又談何信不過，只是這萬一真敵人已經圍攻將軍了。那你此次前去就十分兇險了.....”
我正色道：“將領你要留守在此地，那你所看除外還有誰去更合適呢？”
此地留守的將領本就不多。且大多都是本地將領和林恩瑞沒有深交不說。還不好指揮調動而且若是真如軒轅浩說的那樣。會兩地大舉進攻那麼此城必須守住，否則後面不堪設想。
見他還在猶豫，我勸說：“我前去通知將軍是最好的選擇，倘若林將軍已經身處險地我必定會派人前來通傳，倒時候若是你不在誰來給我們派兵增援。”我此話正中要害，他低頭不語。半響后正色道：“那就有勞姑娘了。我這就安排一百人和你同去。”上何吉圾。
我一身男裝單騎在隊伍中，有個別見過我的士兵雖然有些好奇。但軍令如山他們也不敢多言半句，而是整整待發的齊齊站在我面前。
百人的隊伍都是輕騎，一路無險，很快越過平原，附近是一片山群，山勢低平，連綿成脈。我雖着急見到林恩瑞，但此事前方情況不明還是萬事小心為上。我聽從了一個士兵的建議選走了一條小山路迂迴前進。
正行着路，先前一切無異，可越往前走這聲音越響……似咆哮，又似雪崩，海潮奔騰般地湧進耳里。士兵們竊竊私語。隊伍的排列變得有些凌亂。
聽到這聲音。我萬分奇怪因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便低頭問像身邊的士兵：“前面究竟發生何事？”
士兵看着我猶豫不決，半響才吞吐的說道：“公子，前方也許發生戰鬥了。”
我微微怔然，未料到他們竟然來的如此之快。見大家神色有異，不知將領究竟是如何告訴他們的。我猶豫片刻后還是決定把事情告知他們。畢竟前面等待我們的也許就是生離死別，他們有權利知道真相。
聞言士兵皆露出震驚的表情，我心中正在打鼓時。為首的一個士兵卻朗聲道：“我們不怕死，一定會完成任務救出林將軍的，我們繼續前行吧。”
好，我讚許的說道。看着他們其中年少卻堅毅的臉龐。心中暗想果然不愧是林家軍。個個都是好樣的。
我來過此處無數次，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厥族殺喊聲震天，一望無際的人潮，此刻正高舉彎刀人浪呼喊一聲比一聲高。而此刻林恩瑞他們已被逼上了山裡之中。望着眼前的場景，我不由的臉色咋白。
強做鎮定后開口道：“快，我們先把馬匹隱藏起來。以免露被敵人發現蹤跡。”
所幸只帶了百人，很快藏起馬匹，我和幾個帶頭的士兵，站在山坡上遠眺着前方。
觸目驚心的狀況......
前方除林恩瑞若在的山林，其他山群上樹木盡被伐光，光突突的山野上密密麻麻都是人。無數的團隊兵馬，擁擠地排列在一起，密無縫隙將那個山頭圍堵的水泄不通。
看着數不清的兵馬巍峨地堵在前方，我一邊震驚於厥族竟然還有如此多的兵力。一邊面色凝重開口問道：“他們大概來了多少人？”
經驗最豐富的幾個士兵盯着前方如黑雲壓境的厥軍，略一估算面色如土的回復道：“包圍的約有四萬，前方不動的約有……無法估計……只怕有八萬吧……”
我面色一沉道：“趕緊派十人騎上最快的馬，回去通知將領派人來增援。”十人領命后策馬而去，望着他們的背影，其他士兵都面色慘白的看着我。
我一言不發，只緊盯着眼前的形勢。
所幸的是厥軍雖時不時發出高喊，聲響如山震，殺氣滿天，密集地圍着山頭，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身邊的士兵這時候開口道：“他們是想摧毀林將軍的信心。”
我面色一漂，心中暗想林恩瑞必然不會為其所喝，如今只希望厥族暫無所動。可以待到援兵回來方可解圍。
然而一切事事從來不會如人意。新一輪的叫喊聲開始了就在我以為厥族這次又是虛張聲勢的時候。他們竟然真的開始行動了。先是幾排箭伍上前，拉弦，放箭，萬箭齊放，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雨直直的射向林恩瑞。
厥族齊上的背影直遮住了碧空，鋪天蓋地地向著山坡而去。如洪水瀉堤一般源源不斷的往上涌去。
我心中一緊，唯有希望漫天諸神，千萬要保住林恩瑞。
一陣箭雨過後，山上卻安靜無比，厥族又換了一批箭伍，一陣一陣連綿不斷的像山上射去。整個山頭佈滿了箭影，滿目創痍。上次一站厥族大皇子身死，他們對林恩瑞的滿腔仇恨全然發在此處了。
持續不斷的攻擊下，山坡上依然沒有任何動作。林恩瑞的軍隊這陣陣殺喊及攻擊下，顯得異常平靜，死傷也無從得知。我心中暗暗着急，隨着時間流逝，心直往下沉。
兩個時辰的攻擊后，厥族似乎也耐不住這單方面的沉悶攻擊。不少士兵都高呼着攻上去，揮舞着手中的彎刀。
不知為何厥族領頭的人卻始終沒山上強攻，而是繼續守在此地一陣陣地攻擊。而我的不安也在逐漸的擴大，如今不知道林恩瑞那邊情況如何，但是厥族今日誌在必得上山只是時間問題。雙方實力懸殊如此之大。他們一旦上山強攻林恩瑞必無生路。
天色漸晚，黑黑沉沉，風聲大作，厥族終於停下攻勢，搭起營帳點起火把，火光星點，從高處望着如同漫天的繁星落入人間。
不同於他們的一片星光，為了怕被厥族發現現行蹤，我們連火把都不敢點。飯點已至我讓將領們分發乾糧給士兵吃。自己卻無心下咽，而是擔憂的看着對面的情況。腦中飛快旋轉，思量着其他計策。
漸響的馬蹄聲靠近，眾士兵都站起身，我也起身望去，走近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報信人回來了。我還未開口，眾人便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道。可領頭回來的人卻一種低頭不語。
見狀我十分着急的問道：“怎樣了？城中守軍如何說。”
聞聲他們紛紛跪倒在地，為首一人看着我，隱隱帶着淚水，低啞着聲音答道：“城外已經被圍困，將領無法派兵前來。”
“什麼”我一陣驚呼道，走上前兩步，目光寒意的盯着士兵問道：“誰的兵馬圍住的了城區，為什麼不及時同時朝廷。”
士兵迫於氣勢低聲道：“是厥族的另外一對兵馬，將城外團團圍住。目的就是為了阻止我們出兵營救，將領曾派幾對人馬分別突圍可最後都失敗了。”
我面色驟變，怒道：“厥族元氣未復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兵力，難道我們城中的守軍不足以與他們一站嗎？”
跪在前面的士兵，面如死灰含淚到：“我們城中守軍只有兩萬，而圍城的厥族士兵足足有六萬人。而且.....就算我們強行突圍怕是出來的人....也寥寥無幾。”
邊城本來就是不是關塞要道平日裏守軍確定不多，真起戰事也不會選擇這裏進入，因為太過於迂迴繞道。
我抿嘴凄涼回首，看山野一片星火如海，眸色悠淡，怒也好，哀也好，都被夜色吞噬了，半點不留余痕。
這時前方觀察的士兵道：““動了，行動了。”眾人驚訝不已，急忙上前我擦去臉上輕淚，凝神打望山上。
月亮躲進了雲層中，大風依然咆哮着，夜色如漆中，只有軍中閃耀的火光指引方向，山上那裏的火光排散開，中間領頭之人忽然制出一枚信號彈。煙霧騰騰升起，火光徒然變大，林恩瑞所駐的山上突然紅光映天。
懾人心神的嘶吼狂喊聲漸高漸近，厥族軍隊的包圍圈也開始逐漸的縮小。
經驗老道的士兵激動的喊道：“是林將軍....林將軍要準備突圍了。”這聲高喊讓眾人振奮起來，心高懸，目不轉睛地遠眺着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