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血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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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寧起床去廚房做早飯。
結果她才走到廚房,就被徐蓮推了出來。
“我來我來,你坐下來歇着吧,額頭上傷口還疼嗎,要不要去診所看看?”
徐蓮一臉笑眯眯地看着霍思寧,伸手想要撩起霍思寧的齊劉海看看她額頭上的傷口。
霍思寧急忙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看到徐蓮殷勤的樣子,疑惑不已。
上輩子無論霍思寧是上學還是工作,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都是給一家四口做早餐。
若是起得晚了少不得一頓臭罵,有時候還會挨幾下。
像今天這般和顏悅色,甚至還親自做早餐,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霍思寧低下頭去,心中卻是暗暗警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知道這徐蓮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果然,到了吃飯的時候,霍思寧才到飯桌前坐下,那邊徐蓮就朝着霍勇開口了。
“昨天晚上我給大姐打電話,大姐跟我說她們家美玲過幾天會回來一趟。她們家美玲現在可有本事了,在廣城一家什麼外企公司上班,是叫什麼公司來着,我說不上來,反正是很厲害的公司,聽說一個月光是工資就有四五千。美玲這孩子連高中都沒念過呢,你說人家怎麼就那麼厲害,能掙這麼多錢。”
徐蓮話是跟霍勇說的,臉卻是盯着霍思寧。
霍思寧心中冷笑,這徐蓮一開口她就知道這女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徐蓮這是見她高中畢業了,不想讓她去上大學,想要讓她跟着那個外甥女劉美玲出去打工賺錢給她花。
不過徐蓮這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不說霍思寧願不願意,徐蓮那個大姐徐霞也不是什麼善茬。
徐家姐妹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徐家大姐比徐蓮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怎麼可能讓徐蓮把主意打到她女兒的頭上。
況且,劉美玲在外企公司上班就是一個笑話。
廣城跟帝都一樣屬於一線城市,這種地方說句不客氣的話,大街上本科生一抓一大把。
劉美玲一個初中畢業生有什麼能耐進外企公司?
這樣的謊話也就能哄得住徐霞徐蓮這樣的農村婦女。
上輩子霍思寧就覺得奇怪,劉美玲連英文都不會,怎麼進的外企公司?
有一年劉美玲回老家過年,霍思寧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沒想到劉美玲瞬間變了臉色,支支吾吾根本解釋不出來。
直到後來廣城戒嚴,在廣城各大娛樂場所混跡的劉美玲被當場抓包,還上了電視成為了典型。
一時間醜聞鬧得紛紛揚揚,連白雲鄉的人都知道了。
徐家人這才得知,自己的閨女哪裏是在什麼外企公司上班,其實是在廣城當站街女!
一慣以劉美玲為傲,覺得女兒給自己長臉的徐霞臉皮再厚,也知道娼女不是什麼好名聲。
劉美玲見事情敗露也不敢再回家了。
徐蓮卻時常嘮叨,說她大姐生了個好閨女,給她賺了很多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不說上輩子如何,只說這會兒,徐蓮說了一大堆,偏偏霍思寧心不在焉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
徐蓮一向說一不二,見霍思寧一點反應也沒有,頓時沉下臉色,筷子一拍罵道:
“一個女娃子念這麼多書有什麼用?劉美玲才念了幾年書,人家賺的錢都夠我大姐在城裏買房子了。你說說你這個賠錢貨除了會死讀書還會幹什麼?修個雞棚都不會,你在霍家白吃白喝這麼多年,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徐蓮變臉比翻書還快,之前還大獻殷勤,這才多久就又忍不住開罵了。
霍思寧回過神來,眼裏露出了濃濃的嘲諷之色:
“舅媽,先不論這麼些年我在霍家幹了多少活,這些是不是做的白功,就說我媽去世那年,她手裏的銀行摺子到了誰的手中,裏面有多少錢,不用我說,你應該比我清楚。當年舅舅可是答應了我媽,把我撫養成人,送我上學,那個銀行摺子裏的錢足夠我這十多年的開銷,你說我在霍家白吃白喝,我可不會答應!”
霍母去世前將手中的錢都給了霍勇,足有十萬塊之多。
因為霍思寧那時年紀不過四五歲,根本無法記事,因而對此一無所知。
所以即便是在霍家備受虐待,她也一直不敢有怨言。
在她看來,畢竟是舅舅舅母辛苦賺錢養育了她,她不能做無情無義的白眼狼。
然而在霍思寧死前的幾個月,霍思寧無意間聽到霍勇和徐蓮在爭吵。
當時霍勇從外面醉醺醺地回來,一開口就是問徐蓮要錢出去賭博。
徐蓮不肯給,說她沒有錢,霍勇一怒之下失言追問霍母那十萬塊去了哪裏。
霍思寧這才從兩人的口中得知,她的母親在臨死前竟然還留給了她一筆如此巨大的遺產。
想到那些年她在霍家所受的苦難和她付出的艱辛,霍思寧感覺心中一片冰冷,怎麼捂都溫暖不起來了。
她不是聖人,無法做到以德報怨,這樣的親情她要不起。
徐蓮不知霍思寧上輩子經歷過生死,聽到霍思寧反駁她,還準備罵回去。
沒想到霍思寧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竟然說出了這麼不得了的事。
徐蓮心中一跳,臉色頓時煞白一片,轉過頭來就憤恨地看着霍勇:“是你告訴她的?”
徐蓮這些年刻意不提大姑子當年的事,就是怕霍思寧會問到那筆錢的事。
當年霍母將錢交到她手裏這件事可只有霍勇跟她兩個人知道,既然她沒有說,那泄密的人就只剩下霍勇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徐蓮心中氣急敗壞,以為是霍勇告訴霍思寧的,忍不住朝着霍勇怒目而視。
霍勇可真是冤枉了,他可是惦記着拿那筆錢去扳本呢,哪裏會把這事說給外甥女聽?他還想問是不是徐蓮不小心說漏了嘴呢。
見霍勇心虛得不敢看自己,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解釋,霍思寧心中的唯一的一點期待也消失殆盡。
她冷冷地看着徐蓮說道:“舅媽,是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霍思寧並不欠你們的。泥人尚有三分土性,逼急了,誰也討不到好處!”
聽到這話,霍勇怔住,就連徐蓮都臉色一僵。
看到兩人的反應,霍思寧滿意地起身,將手中的碗端回廚房清洗乾淨,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
“這個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等到霍思寧出了門,徐蓮才回過神來,猛地衝著門外提起嗓子罵道:
“你跟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都是賤蹄子!大的跟野男人無媒苟合,生了個沒娘養的小娼婦!”
門外,霍思寧的眼中一片冰冷,她不欠霍家人什麼,這輩子她不要什麼親情,只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