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能和我一起跳舞嗎？
“尤悠，你竟敢和總裁搶牛排？”秦敏儀輕蔑地看着她。
“凌總，給您這塊澳洲牛排！”尤悠擺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大大咧咧地夾起牛排，說時遲那時快，滑嫩嫩的牛排從光溜溜的鐵夾子中間重重地掉在了凌瀟天的盤子上，四周濺起了細細的油星子，凌瀟天的臉上瞬間印了幾朵小油花。
“對不起，對不起，凌總。”情急之下，尤悠趕忙掏出紙巾，在凌瀟天那張緊繃的臉上輕輕地擦拭着。
多大的場面都經歷過，多大的人物都見過，這樣的狀況始作俑者同一人，一周內出現兩次，前天是辦公室，今天是大庭廣眾之下，凌瀟天的眉頭緊皺。
尤悠的一雙芊芊玉手在凌瀟天的眼前晃來晃去，搞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總裁滿臉通紅，竟然被這麼個剛畢業的小姑娘擺弄着。
“你幹什麼？”凌瀟天忍無可忍，壓低嗓門，低啞磁性地聲音從喉嚨里發出。
尤悠似乎沒有聽到凌瀟天的暗示，繼續尋找着他臉上的小油花。這張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有一點滄桑感，又有一絲不拘，尤悠看得似乎有點入迷，擦得那麼專心，擦得那麼認真。
“大家都在看我們！”凌瀟天一急，臉躲向了一邊，這讓尤悠防不慎防，直接撲到在了凌瀟天的懷裏。
凌瀟天的眸色不由一凜，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凌瀟天向來不喜歡與人過於親近，暖暖的溫度，淡淡的發香，清新的氣息，這些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的尤悠完全處於遊離的狀態，而這一幕正好落入秦敏儀的眼中。
“你想靠到多久？”尤悠耳旁響起秦敏儀冰冷的聲音。
尤悠恍然大悟，像彈簧一樣地離開了凌瀟天的懷抱，不自然地捋了捋裙子。是啊，比起凌瀟天日常里像冰山一樣的臉，凌瀟天的懷抱就像冬天的太陽一樣，很溫暖，很讓人貪戀。
“對不起，對不起！”尤悠連聲道歉，為自己的冒失道歉，為自己鬼使神差地遊離道歉，紅着臉離開了這充滿火藥味的梧桐樹下。
“瀟天！卡片上的字你看了？”秦敏儀一向敬稱凌瀟天為凌總，這一次她親昵地叫了他的名字。
凌瀟天眉頭輕皺。
是的，秦敏儀這麼多年工作上的陪伴，他權把她當作親人一樣看待，就像妹妹一樣，但他萬萬沒想到她會產生這樣的感情。
“秦秘書，請叫我凌總，希望你以盛龍為重，多花點心思在盛龍的成長上，目前盛龍處於高速擴張期，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凌瀟天看着秦敏儀，語重心長地說著。
“你有喜歡的人？”秦敏儀不折不扣地問着。
“秦秘書，兒女情長的事，我不想談，也沒時間談，謝謝你的欣賞。”凌瀟天一臉嚴肅認真地說著。
“瀟天，原來你在這兒，客人們紛紛到場了，快過去打個招呼吧!”一位高挽着黑色頭髮的婦人，正從花園那頭走過來。
說話的是凌瀟天的母親沈玉蘭，只見她纖細的手上戴着一枚碩大的翡翠戒指，翡翠玉鐲自成一體地環繞在手腕上，紅色的鑽石耳釘在水晶燈下閃閃發光，一襲墨綠色的香雲紗披肩優雅地覆在肩上，襯托出她絕佳的身材，全身上下透出一股雍容華貴之氣。
“伯母，今天您真漂亮！”一旁的秦敏儀轉眼看到沈玉蘭，跳出求愛遭拒的失望，巴結式的稱讚着沈玉蘭。
“敏儀也在，一起過去吧！”沈玉蘭看了看秦敏儀，在她眼裏，敏儀就像凌瀟天的小跟班，無論是商務會議，還是項目洽談，凌瀟天的身後總是能看到秦敏儀的身影。
沈玉蘭自從嫁給了凌建海，彷彿一下自從黑夜進入了黎明，還依稀記得那天晚上回家，看到自己的好姐妹羅佳琳一絲不掛地趴在前夫的胸膛，三十年前的那一幕，完整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中，她想把這塊傷疤連根拔起，想從前夫的小洋樓上縱身一跳，想拿起刀刺穿自己，可當一歲的小胖子扯着媽媽的衣角，練習着媽媽兩字的發音，沈玉蘭放棄了。
她選擇了離開。
凌建海是沈玉蘭的大學同學，暗戀她四年，在沈玉蘭遭遇情感挫折時，展開了愛情攻勢。之後三十年的漫漫長夜，在凌建海的愛情俘虜下，沈玉蘭也漸漸將這塊傷疤徹底攪碎。
痛苦，就像海綿里水，被幸福擠一擠就掉了。
這些年，沈玉蘭被凌建海滿滿的愛環繞着，上天賜給她瀟天和瀟如這一兒一女，學業有成，事業如火中天，一切都那麼美好。
只是，瀟天這孩子，自從留學歸來，像變了個人，沉默寡言，一心撲在工作上。
兒子和前女友Joan的故事，她是知道的。兒子已快三十，朋友家的孩子都早已成家，而瀟天且不近女色，只問工作，沈玉蘭擔心地為他張羅了名門親事，遭到他的反感與反抗。這讓她很頭疼。
此刻跟在兒子身後的秦敏儀，也許可以進一步發展吧。沈玉蘭看了看秦敏儀，無奈地笑了笑。
晚宴過後，一曲舒緩的小夜曲，凌家花園裏的男男女女，相擁着擠到到了游泳池邊的露天舞池，梧桐樹上閃爍着各式各樣的燈光，與天空中的繁星交相輝映。
舞池裏的人兒無一例外地洋溢着歡快的笑容，凌瀟天抿了一口紅酒，還是82年拉菲，夾雜着花香與礦石的味道，有橡木的清香，如巧克力般絲滑，又似緞綢般柔順，凌瀟天喝着卻是另一番味道，澀澀的，酸酸的。
“凌總，一起去跳舞吧！”秦敏儀期待地看着凌瀟天。
話都挑明了，可是有人就是不死心，凌瀟天看了看眼前的秦敏儀，眉頭微蹙。
一頭大波浪形金黃捲髮發出耀眼的光芒，修長的大腿穿着一條黑色的超短迷你裙，顯出身材的完美絕倫，這樣的秦敏儀很惹火，可是偏偏點不燃凌瀟天的心中之火。
“瀟天，今天你是主人，陪敏儀去跳一支舞吧！”沈玉蘭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兒子。
“媽，我有舞伴！”凌瀟天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噢？”沈玉蘭疑惑地看着他。
凌瀟天走到尤悠面前，像王子一樣低頭弓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