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煞孤星——岳峰
似乎被二丫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所感染,妞妞和苗苗也似乎忘記了飢餓與疲憊。
池塘邊,就着潔白的月光,二丫清脆的聲音在這夜色中更加凸顯出來,“妞妞,咱倆在這釣青蛙,石頭撿柴禾。”
用蒲草將蚯蚓穿起來,準備就緒。池塘里的青蛙又肥又大,想像着烤青蛙的美味,飢腸轆轆的二丫已經開始流口水了,一旁的妞妞看着二姐流口水的模樣不知為何,竟然覺得有些恐怖。
“二姐,這能吃嗎?”雖然短短一會兒的相處,妞妞已經了解到二姐自從醒來之後便變得霸道了許多,只是看着這些青蛙,妞妞還是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
對於這個問題,二丫直接當沒聽見。釣夠了足夠三人吃的份量,二丫便開始着手將青蛙用木棍串起來,在前世,二丫只是知道有這樣的吃法,現在也只好拿來求生。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淪落到要用青蛙來充饑。
下定決心即便好吃,等天亮也一定要找些別的東西來代替。不再糾結於這些問題,二丫乾脆閉了眼睛,當殺雞一樣將青蛙收拾乾淨。
火很快燃起來,撲鼻的香味讓妞妞忘記了剛才的問話,迫不及待地想要嘗嘗味道,她從未聞過這麼香的味道,即便娘親在的時候,也只是在過年的時候買些瘦肉罷了,連油星都見不到。
現下經過烘烤,青蛙內里的油都冒到表面上來,香香的味道勾引着人肚兒里的饞蟲。恨不能將這些青蛙一下子吞到肚兒里去。
“二姐……”不用問也知道最最沉不住氣的就是石頭了。
二丫順手將烤好的一串遞過去,“妞妞跟苗苗一起吃。”
苗苗的臉上瞬間像是開了花,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喜悅,看了看二丫又看了看那串青蛙,不敢伸手去拿,像是覺得這麼輕易就要過來,有些不真實。
“哈哈,拿着吧。”二丫見兩人竟然沒有抵觸心理,心裏的罪惡感減輕了些。
妞妞扯了扯石頭的衣裳示意他接過來,苗苗接過去,亮晶晶的眼看了看手裏的青蛙,又看了看二丫,“二姐,吃。”
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便將二丫的心裏填的滿滿的,“你倆先吃,不急啊!還有。”
苗苗晶亮的眼睛看了看二丫的手裏,果然還有很多,便跟妞妞一起吃起來。幾人吃得香甜,完全沒有注意竟然有人朝着他們靠過來了。
……
母親的病越來越重了,大夫開得葯也越來越貴了,貴到岳峰不得不往山裡走得更深了一些,只是岳峰的運氣真的不算太好,第一次進深山竟然遇到了熊。
好在只被熊拍了一掌便順勢滾下了山坡,不然這條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十三的身子還是過於稚嫩了。
無心理會自己的傷勢,岳峰只想着沒有獵到獵物,母親的病根本無法醫治,這樣想着岳峰的目光更冷了幾分。
專註於想心事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平常來慣了的秘密基地,竟然來了客人。他步履蹣跚地向著溪邊走去。
妞妞眼尖地看見了衣衫襤褸,嘴角沾血的岳峰,嚇得眼睛瞪得溜圓兒,順帶捂住了苗苗的嘴巴。歡樂的氣氛倏地被打破,二丫有些不明所以,抬起頭來,看到妞妞的樣子,更是不解。
順着妞妞的目光看去,才看見一個少年正向著溪邊走去,想來是想要喝水,雖然這麼晚還能碰見人有些奇怪,但月光照在少年的身上在地上投下的影子顯示這是一個活人,再說二丫死過一次的人了,膽子不覺也大了幾分。
對眼前的少年並沒有多少感觸,看見二丫無所謂的眼神。妞妞不禁驚呼出聲,“二姐,是村頭兒的岳峰!”
“岳峰怎麼了?”二丫不解。
“二姐你忘了?岳峰是天煞孤星!先是剋死了父親,現在他母親也快死了!”妞妞因為激動聲音大了一些。
顯然這聲音驚動了想要喝溪水的岳峰,開始聽到那孩子說天煞孤星岳峰並不以為意,村子裏的人總是這樣說,他已經習慣了。
只是後來聽到說母親要死了,他只覺得心裏一股火氣直衝腦海,岳峰的眼神更冷了,尚存的意識尋找着聲源,竟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
到是妞妞被這一眼嚇得不輕,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苗苗一見妞妞哭也跟着哭起來。二丫雖然不至於懼怕一個少年,但感受到那少年的目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二丫乾笑着,“都是孩子,岳峰別跟這小孩子一般見識。”
岳峰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跟他說話,但卻不知道在說什麼,除了母親,村裏的人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話,見到有人不怕他,跟他說話,他有些驚訝。
睜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意識卻更加模糊起來,正要往前走幾步,卻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原地。
“誒,誒!岳峰!”這下倒給了二丫一個措手不及。
“好了,妞妞,苗苗,別哭了!”二丫手忙腳亂地哄着,只是被嚇壞了地孩子哪裏能聽得進去這些。
二丫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絕招。“停!”二丫聲音在這寂靜地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果然兩個孩子不哭了,愣愣地看着發飆的二姐。看着兩人哭得紅紅的眼睛,二丫有些無奈。
“別哭了,看,岳峰已經不動了。”二丫指着岳峰倒下的身體對二人說道。
只是二人誰也不肯多看一眼,雖然不哭了,但卻一個兩個跑過來藏在二丫的身後,怎麼也不肯離開半步。看起來這個叫岳峰的孩子積威已久啊!
二丫抬頭望天,心裏冷熱交替,不斷思考着,到底應該怎樣做。看看岳峰再看看被嚇得不成樣子的兄妹二人組,真是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告訴這兩個小娃娃自己準備將這人送回去會是一種怎樣的場景。
果然,二丫剛剛開口說完,妞妞就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無論如何也不答應將岳峰送回去。
二丫無奈,最後只得拍板將人扶回城隍廟,準備天亮再作打算。自然二丫並沒有打算再多做些什麼了,現在二丫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裏還管得了別人,只是初來乍到,基於那對無良父母實在沒有在村子裏攢下什麼人脈。
二丫不得不為以後多考慮一些。至於所謂‘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現在自己這群人跟人家又有多少區別?不過是說出來地罷了,二丫並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