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第一次肢體接觸
衛燕是被抬着出去的,她躺在馬車上,卧躺,臉上還有許多處傷痕……
八成撞在池塘里的石頭上了,人還在昏迷,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諸如失憶之類的疑難雜症也說不定。
據說侍衛要把她送回大將軍衛擎府上,阿祁這才知道原來衛燕的老爹是一國的大將軍,難怪這丫有恃無恐,連着未來的世子妃也敢明着暗着欺負。
阿祁鬆了口氣,這次整這丫頭整的夠慘,要是這丫頭長記性,以後見了她大概都會繞着走。
況且,過程也算成功。
她表現得楚楚可憐,偏偏害了人家,最後也沒讓她看出蹊蹺,只當阿祁運氣太好,連阿祁也要感嘆自己的高明。
衛子玠匆匆忙忙趕來,瞧衛燕瞧了兩三眼,握住阿祁的手,看着她頭的淤青,手上槍痕,心生憐憫,滿眼的心疼,微微皺眉,阿祁相信他絕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推衛燕下水的。
因為的阿祁的腳,確實輕微扭傷,巨細無遺。
“怎麼這樣不小心,燕兒真是粗心,讓你受了這麼多傷,我可要好好說說她,要姨丈關她幾天禁閉。”衛子玠輕柔地幫阿祁擦藥。
他這樣說阿祁反而同情起衛燕,她是不是欺負的太過了?人家衛燕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衛子玠卻說要人家好好檢討。
阿祁低頭紅着眼款款道,“是我不好才對,燕兒傷成那樣子,都是我不小心。”
一不小心,就故意讓她傷了……
“不是你的錯。”
衛子玠很細心地為阿祁上藥,他的手指很漂亮,纖長而白皙,手掌上有着薄薄的繭,大約是練劍的,阿祁盯着這雙楞次分明的手走了神。
上上下下擦藥,細心又溫柔仔細,應該不是第一次。
手如其人,俊美卻不嬌生慣養。
衛子玠一點點沾着藥酒,眼神專註,手上熟練而又小心地擦阿祁的手臂,指尖是冰冷的。
看久了,真不知道這雙手還會做什麼,堂堂世子,連上藥也會。
槍傷的原本刺痛毫無反應,一點也不痛。
阿祁不再看衛子玠的手,轉而看他的臉,他這張俊臉還是很養眼的。
劍眉高揚,公子翩翩,就是眼睛太黑太深邃了……
但阿祁瞅着衛子玠瞅久了,只覺得他眉宇間似乎自然洋溢着一種淡淡的哀傷,埋藏在俊臉之下的暗自神傷。
怪了,他的人生一帆風順,哪來憂傷的回憶?看上去怎麼這樣蒼涼?
“阿祁?你困了嗎?”衛子玠已經把阿祁擦完葯,看阿祁獃獃地瞧着他,“我上完葯了。”
“恩。”阿祁回過神來,眉眼一彎,“多謝世子。”
“不妨事,我以後是你的夫君,總是要照顧你的。”衛子玠起身微笑告辭,“這些都是小傷,不會留疤,你無需擔心,今日我便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
“恩。”阿祁起身,“我送世子。”
衛子玠搖搖頭,“不用,你身上還有幾處傷口沒有上藥,找個細心點的丫頭為你上藥,我明早再來看你。”
阿祁對着衛子玠欠欠身子,衛子玠匆匆離去,為她上藥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心急,腳步極快。
阿祁眯着眼睛彎成月牙,邪邪一笑,不出意外,他該去去找衛燕的父親。
許多事情,總是需要解釋清楚的,衛國的將軍,怎麼可能是吃素的?阿祁淡笑。
“還好他沒有懷疑我,這個衛子玠看上去應該比衛聒好對付。”阿祁低聲嘟囔。
渾身一震,阿祁心道不妙,她居然把重傷的帝澈給忘了!
“小姐,我來替你上藥。”一個綠衣丫頭上前,手裏拿着幾個藥瓶,“這是世子吩咐的,我一定盡心服侍小姐。”
“不用了。”阿祁揚揚手,倒是奪過丫鬟手裏的藥瓶子,“我自己上藥,你們誰也不許進我房間,另外準備一份飯菜放在我的房門前面,不許進來!”
阿祁的語氣十分急促,轉身飛速跑回自己的房間,把丫鬟都嚇了一跳。
世子妃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阿祁當然着急!
帝澈昨個只剩一口氣了,還躺在床上,衛燕那死丫頭一大早來折騰,阿祁還沒時間檢查帝澈的傷勢。
那樣的傷勢,要是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也會死人的。
師兄,千萬別有事。
推開門,輕紗微動,帳下卻沒有人,空蕩得令人害怕。
阿祁心慌起來,帝澈去哪了?她木楞地抓着門,不知道該做什麼,腳下一陣無力,帝澈那樣能到哪裏去?
是誰把他帶走的?衛子玠?他真是一隻狐狸,他是偷偷把帝澈帶走的嗎?
阿祁轉身欲找衛子玠,忽聽門內帝澈的聲音,急急把她叫住,“阿祁。”
“咦?”聽到帝澈的聲音,阿祁稍稍放心,但是左右看了房內也沒發現什麼人,阿祁不由得往頭頂看去。
樑上空空蕩蕩的漆黑,她方才慌亂地沒能察覺帝澈所在,現在平靜下來,卻感受到地上有人的氣息。
低頭一看,只見床底下一團黑影。
“師兄你沒事躲在床底下做什麼?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你千萬不能嚇我,我剛剛差點沒去找衛子玠拚命。”阿祁關上門,看見一隻手悠悠地從床底下伸出來。
帝澈慢悠悠爬出來,臉色蒼白,“你怎麼不記得上午會有人來打掃你的房間?”
帝澈說完這話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還有一半的身子藏在床底下,但看得出他是疲乏地動也不想動一下。
“不就是個打掃的?總有辦法擺平的,你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阿祁蹲着身子脫下帝澈上衣,檢查他身上的傷口,手臂上的傷口僅僅是止血而已,但是胸膛上的那兩道交叉的劍傷卻結了銀色痂。
反倒不像是傷口,像是精美的標誌。
阿祁指着那銀痂,“沒理由你的傷好的這樣快,我起初還奇怪你怎麼能爬到床底下,這傷是不是好的太快了?”
被阿祁這樣撥開衣服盯着傷口,帝澈紅着臉,不動神色地合上衣服,他總算爬到床上躺好,“傷好的快不好嗎?”
他清冷的眼中多了幾分憂傷,傷好的快是因為這龍鱗,卻因為龍鱗成為被人遺棄的人,究竟有什麼好?
阿祁也是孤兒,怎麼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不過事關父母至親……阿祁也不願提及。
“我的傷就好的不快,今天被衛燕拉了很多傷口,你看。”阿祁坐在床沿上,拉開袖子給帝澈看。
白皙如玉的手臂上,幾道槍傷,橫七豎八的,雖然只是擦傷,卻也讓人可惜,是什麼樣可怕的人把這完美無瑕的玉臂弄傷。
帝澈低眼皺眉,上邊的葯上的很好,均勻而完整,幾乎完美地襯着傷,有股淡淡的葯香味。
連帝澈夜不禁讚歎,“這葯上的真是極好,好的也會快些。”
帝澈收回眼光,盯着阿祁的眼睛,“她居然這樣傷你,她的下場絕不會好吧。我倒是聽丫鬟們說了不少閑話,你把她怎麼了?”
阿祁鬼笑道,“你倒是不同情我,反而關心起那個丫頭?”
“你手上的傷不會留疤的,”帝澈頗有興趣,眼睛彎成一道細密的線,“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還記得曾經有一隻螞蟻咬了你,你水淹螞蟻窩堅持淹了三個月。”
“哈,你怎麼把我說的和黑心婦一樣。”阿祁將藥瓶子直接遞給帝澈,“你這樣精神我也放心了,這體質大概死不掉。”
帝澈嘆了口氣,“確實很難死掉,不過你千萬不要我將難看的爬蟲比在一起才好。。”
“這麼說來,師兄說不定和小強倒是親戚。”阿祁嘴上無德道。
帝澈的臉變得和鍋底一樣。
回想昨日,阿祁的臉不由得凝重起來,縱是傷好的快,也未必見得傷人的那個就能夠如此敷衍般對付。
阿祁眉心一皺,拉上袖子,眼神嚴肅,“昨天你沒說清楚,你刺殺衛聒失敗重傷,蘇聒他很厲害嗎?”
帝澈臉色異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