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毫不留情踢你下水

阿祁沒料到的是，衛子玠其實在場。

他藏在一棵矮樹後邊偷看阿祁整衛燕，斜長的眼眉微彎，臉上笑意越來越濃，漆黑的眸子也發了光，難掩興奮之意，他喃喃自語，“這才是我認識的阿祁。”

衛子玠俊秀的面龐微紅，似乎想起他回憶中十年前阿祁的摸樣……

然而，阿祁卻沒能發現衛子玠，阿祁能察覺在場所有侍衛所在，甚至於一草一木，風吹草動，卻絲毫無法感應到衛子玠進入院中。

衛子玠，是否像他父皇衛聒一樣，是位絕世高手？

慘！衛聒一個人都難以對付，何況是兩個？

阿祁渾然不覺地撿起峨嵋刺，這次卻只拿了一根，她面帶歉意，裝心虛看着衛燕，“燕兒，我這次只要這一個就夠了，你的手指真的不痛嗎？”

“阿祁姐姐放心，我不痛了。”

衛燕眼露狠色，心中謾罵阿祁，她的右手食指又紅又腫怎麼會不痛？她咬着牙，準備在阿祁臉上戳個大窟窿，要不是想以牙還牙，她才不要堅持。

她心道，不過是巧合，但就是巧合，阿祁這個區區賤婢居然敢打她大小姐的手指頭，她堂堂小姐也要你這一世都沒臉再去見衛子玠。

第二回合開始。

阿祁的手開始不停的抖，臉上的惶恐害怕越來越多，她要讓衛燕輕敵，大大的輕敵，方便她一腳把她勾進水裏，但阿祁耀做到不動聲色，毛手毛腳讓她下水才行。

“燕兒，慢點來，我會小心的。”阿祁溫柔道，以退為進，激衛燕一激。

到時候她慌慌忙忙的，哪裏會想到阿祁是故意整她？

“阿祁姐姐才要小心呢。”衛燕的偽裝褪下三分之二，皮笑肉不笑，臉上寫滿狠辣。

“我來了。”衛燕一聲大喝，鼓足全身的力，刺向阿祁。

阿祁暗嘆一口氣，總是要賣些便宜給她，不然這戲可就做不下去了瞅瞅左手臂，右手臂，都是白白嫩嫩的，怎麼忍心被衛燕戳出一個血窟窿呢？

唉！

阿祁手中的峨嵋刺慢悠悠揚上去，卻是用力截住了長槍的杆子，看着兇巴巴的衛燕，阿祁將身體連同峨嵋刺隨着長槍一轉，借長槍的力道，滾到地上，滾了三滾。

塵土飛揚，卷地拖把！

與剛剛不同，這塊地是青石板，光是滾了滾，阿祁身上就一下子多出很多淤青，尤其屁股，極其劇烈地砸在青石板上，發出悶哼的響聲。

“啊。”阿祁是真的痛的流出眼淚了。

一看阿祁摔了個大跤，衛燕反而笑吟吟地上來扶她，“阿祁姐姐你沒事吧。”

阿祁要不說她沒事，豈不是沒開始報復就結束？還怎麼把衛燕踹下水？

衛燕卻搶在她前面說，“沒事就好，燕兒扶你起來，我們繼續。”

呵呵，真是打算要她命啊。

阿祁嬌弱地站起來，擦擦眼淚，“嗯，燕兒妹妹要繼續就繼續吧。”

她表面孱弱地像是馬上就要昏倒一樣，淚眼朦朧，搖搖欲墜。

有幾個侍衛腳下動了動，差點衝上去為阿祁說話，但是礙於衛燕在侍衛之間流傳脾氣一直不好，只得把腳挪回去。

反倒是阿祁鬆了口氣，要是這幾個人出來攪局，她就不能折騰衛燕了。

得了阿祁故意而為的這一跤，衛燕得意洋洋，不過她也掩飾了些許，在明眼人看來，她卻是囂張的不能再囂張。

她半點沒有收手意思，阿祁自然也不會心軟。

第三回合。

砰，彭。

阿祁開始弱弱地接起衛燕的每一招，她只覺衛燕招式平凡生疏，在她眼中一文不值，偏偏衛燕看她每次勉強擋開，臉上儘是喜不勝收的表情。

倒是裝着弱小還要看上去像是好不容易才險險避開的樣子，這點確實難辦，阿祁手中的峨眉刺本來就短，這樣遠遠架開長槍的攻擊，實在是吃力。

阿祁眉心一緊，衛燕的一舉一動她盡收眼底，她豈能放過衛燕時不時掛出的狡黠陰笑？

峨眉刺對長槍，要是手持峨眉刺跳入衛燕周身一米的地方，那便是阿祁贏了，對阿祁來說，把峨眉刺當作暗器發射出去，也能把她打倒。

但，要這樣便宜地成全了衛燕的話，阿祁就不用摔那一跤了。

忽的衛燕一槍掃過來，又急又狠，在阿祁耳邊呼呼生風，衛燕顯然耐不住了，她刺，打橫劈幾十下，沒可能打不到阿祁，她顯然是着急了。

再裝下去反而會露了馬腳，阿祁當下決定下手，開始往後邊一個池塘靠近。

這個池塘是用湖水擠出來的，不深，依稀可以辨別到湖裏雜亂的石頭，摔下去可不止變成落湯雞那樣簡單。

這就是阿祁要的，天然陷阱。

衛燕渾然不覺，反而心中大快，池塘僻靜，那裏又沒有侍衛把守，她也不用怕侍衛和衛子玠打小報告，正好可以做掉阿祁。

兩個人心裏打的算盤是一樣的，慢慢移過去，池塘邊上的衛子玠往樹葉中深深隱去，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偷看，這雙眼睛裏平時的溫柔掩藏了下去，現在只有深邃。

阿祁和衛燕在池塘邊上打轉，衛燕的槍勢轉變為狠辣無比的進攻，阿祁裝成更加吃力的樣子，讓衛燕在她手臂上劃了幾道傷痕，這下子衛燕臉上的猙獰快感更加顯露無疑。

“阿祁姐姐，你好厲害啊。”衛燕喊給外邊的侍衛聽。

“不，是燕兒更厲害。”阿祁露出狐狸一樣老謀深算的眼睛。

衛燕毫無防備，她面對着阿祁，身後則是水塘，阿祁估摸着應該能把她推下去了，目露凶光。

對面的衛燕一怔，被阿祁眼神的變化嚇到，老鼠到老虎的變化。

“你？”衛燕眼瞳一縮，微覺不妙。

阿祁拌着腳下的一塊石頭，“啊喲”一聲撲向衛燕，這塊石頭不過是阿祁的算計，不過就是沒有這塊石頭，阿祁也準備踩着衣角摔過去。

“啊。”衛燕尖叫，她最多不過打算惡整阿祁，毀個小容什麼的，卻不打算現在就殺掉阿祁，尤其是她長槍未收。

阿祁的腦袋卻衝著她的長槍撲過來！

試問她怎麼能接受阿祁的腦四分五裂，腦漿一地……她一生都不可能從這噩夢中逃脫，衛子玠也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

這種死法，只能是她故意為之，說是意外，絕對不會有人相信！

樹葉叢中，衛子玠的眼睛一下子睜的大大的，盯着那長槍不放，想要用眼光把長槍槍尖曲折，一瞬間，他忘記自己是來看阿祁是否與十年前相同……

阿祁還沒傻到撞槍自殺，但她臉上儘是恐懼害怕，心悸的表情，演的好像是一個知道自己下一瞬要死，卻無法避免的悲劇人物。

哀傷，痛心，絕望與恐懼共鳴，難怪連衛子玠也揪心起來。

眼睛與槍尖只留一寸，阿祁瞧見衛燕的眼淚也出來了，不過這丫頭也真是笨，一點沒想過收槍，但槍和她一樣高，衛燕的水平，豈會這麼容易收回？

似乎嚇也能嚇死她了……阿祁驚嘆她自己做的事情有這麼嚇人嗎？

不再猶豫，阿祁腳下一旋，摔倒的方向偏移，槍尖恰好從眼睫毛擦過，長槍轉而在她發間穿過，她的手剛剛好搭上衛燕的肩膀，藉著摔倒的勢頭，用力一推。

噗通，衛燕下水。

然而阿祁豈會這樣簡單的算計？衛燕傾倒之時，長槍也隨之倒下去，阿祁手一揚，長槍把她手裏的峨眉刺格擋得飛起來。

噗通。

接着峨眉刺砸進水裏。

阿祁手掩着眼睛，從指間偷看，峨眉刺好像扎在衛燕屁股上，看樣子是兩三個月不能坐着了，睡覺也得趴着。

活該！

衛子玠輕輕笑了，阿祁居然能夠掌握衛燕落水的姿勢，還能不讓峨嵋刺要了衛燕的命，果然是他認識的阿祁，不由得意地笑了……

阿祁理理被長槍撥起，蓬亂的長發，拿着帕子嬌滴滴地喊着，“救命啊。”一步一崴腳，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