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序
?這是一個黑暗的時代──世界被黑暗與絕望所攏罩,邪惡侵蝕着地表上的活物。
雖然陽光仍照拂大地,可是陰影卻是遍及了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然後,在這兩名男子眼前的洞穴入口,卻是藏在大地的深處。進來的道路七折八拐丶十曲九彎;漆黑的坑道里沒有任何能作照明用的生物,陽光亦無法穿透大地,因此走進這個坑道的人都必須有了萬全的準備,不然腳下踏着的枯骨就是後果。
而正在只容一名成年男人通過的坑道之中,悄聲無息地前的前進的兩名男子,則是手持着一種名為『螢石』的照明用具。這種石子會發出淡青色的光芒,雖然很昏暗,但仍足以讓這兩名男子看清腳下的道路。兩名披着黑斗篷的男人正沿着凹凸不平的坑道靜靜地走着,從進來的時候開始他們就一直不發一言。整個旅途除了腳步聲,也就只有偶爾響起的水滴聲。
「……到了。」就在一個洞口前,領頭的男人停下腳步輕聲說著,然後將手上的螢石收了起來,兩人眼前頓時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然後,他們走進了他們的目的地。
這是一個位於大地深處的洞穴,位於錯綜複雜的坑道的盡頭──因此這個洞穴只有一個細小的入口。不過,相比起僅容單人通過的入口,進去之後的空間卻是要大得多。若是拿到二十一世紀,說不定建兩丶三個巨蛋也不是問題。
但是,這兩個男子來到這個洞穴的原因,顯然並不是為了那個大得嚇人的空間而來的。
一般來說,愈是地底深處,氣溫就因為愈接近地心而變高。然而,兩人所踏入的洞穴並沒有這個感覺──反過來說,倒是比地面的溫度還要涼快一點。
──明明入口只有一個,也沒有通風口……
跟隨着友人踏入洞穴的男子,思維莫名地發散開去。反是負責領路的男子,堅決地拋棄了身後的友人,快步地朝着他這次的目標走去。也許因為暗無天日,所以散發著淡如星光般光芒的物體,在他們兩人的眼中反是明顯得很。
那些星光在朦朦朧朧之中勾畫出一副相當優美的軀體——而兩人,雖然在過去數十年間亦見過無數次,可是仍是被深深地吸引着。那些代表着力量與靈魂的星光遠比在地上的時候要薄弱,但是卻並不表示眼前的美麗生物失去了力量。
又或者應該這樣述說——這幅軀體還沒有到失去力量的時候。
不過無論失去力量與否,這跟兩名男子並沒有太大關係。因為即使他們沒有放輕腳步,那隻趴伏於洞穴之中的生物也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就如同由一整塊黑曜石雕塑而成的雕像一樣,生硬卻美麗。
「……原來是這樣啊,吾王。」只是一瞬間,站在洞穴入口的男子就想通了一切。他深深地嘆息了一下,然後緩步走上前:「她竟然是選擇了這個誕生之地啊。」
站到生物旁邊的男子輕輕地應了一聲,卻並沒有回頭,只是專註地看着眼前的巨獸。而就在這個時候,因為斗蓬帽子的滑落,在微弱的星光映照下,終於能得以見着兩名男子的外貌。
那個站在漆黑的巨獸旁邊的男子,有着一頭金色的短髮。雖然在微弱的光芒下看不清楚,可是想必在陽光之下就會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專註地看着生物的眼睛,是與那被黑暗侵佔之前的晴空一樣的藍色。他懷抱着深沉的愛意,輕輕地一下一下撫摸着手下的巨獸。
「本來的身軀被染黑,差點連靈魂的自主也失去了……」金髮的男子垂下眸,帶着淡淡的不甘說道:「我……真是極度失職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站在洞口的男子說著,也放下帽子走到友人的身後。他與金髮的友人並不一樣,並沒有着一眼就能於人群之中發現他的外貌。反而,他卻能很快地溶入這片黑暗之中。深沉的衣物固然是理由之一,然而,最大的原因卻是他那雙黑的外貌。「畢竟吾等的對手,是『那個』。」
——那是一副於地表之上,被稱為『詛咒的雙黑』的外表。
在這個沒有外來光芒,而唯一光源卻又是如此昏暗的洞穴里,這個男人的身影幾乎都要被忽略過去。從那巨大獸軀散發出的星光非常淡弱,甚至兩人都很清楚地明白到——在今天以後,這個星光大概也會不復存在。
甚至,連在場的兩名男子,也許亦將不在人世。
眼前的黑色巨獸曾經在藍天之下生存,曾在明媚的陽光之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也許曾經有着更美好的將來。然而,侵蝕日益嚴重,即使是有着高深魔力及意志的人,也抵抗不了日復一日的邪惡。最終,也就變成眼前的樣子——
「結果,無論是我還是她,面對着這樣的對手也就只有敗下陣來嗎……」額頭輕輕地抵着按着巨獸的手背上,金髮的男子悔恨地說。「心中的黑暗……嗎?」
寬鬆的衣袖因為高舉的手而滑下了些許,在手臂上能看見被黑暗侵蝕而變黑的皮膚。因為失去了抑制它的力量,這片黑暗也許很快就會漫延全身,最終令人墜入黑暗之中。
「也許不久的將來,我也會與她一樣吧。」雖然是說著絕望的話語,可是話語間卻帶着意想不到的輕鬆。他側過頭,看向身後的黑髮男子:「吾友啊,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們一定要將『他』培育出來。無論是為了我們,還是為了這個世界,我們也不能失敗。」
「雖然也許會有很多變數,可是——」男子仰頭看着幾乎觸及洞頂的身軀,語焉不詳地停下了話語。他頓了頓,卻是改變了話題:「說起來,她的靈魂——?」
「與『那名魔女』約好了。」金髮的男子眼睛再一次回到手下的巨獸之上。他愛憐地看着,彷佛眼前的她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一樣:「在我們的計劃成功之前,她不會回來這個世界。」
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雖然語氣決絕,可是黑髮男子還是能想像到他的表情——想必是一副並不符合身份,柔軟且充滿着愛意的表情吧!
洞穴里又安靜了一會,然後黑髮的男子不解地問道:「這樣好嗎……?畢竟她是──」
「這樣就好了。」金髮的男子不由分說打斷了友人的質問。他抬頭望着如同沉睡般的巨獸,強調似的又重複了一次:「這樣就很好了。我已經連累你與我渡過漫長的等待,沒有必要將她也拖下水。」
他閉上眼睛,想像起無限的未來:「她會有一個很美好的未來。雖然沒有我,也沒有你的存在。可是啊,她的未來同時也沒有黑暗的存在。」說著,他的臉上漾起了許久沒見的燦爛笑容──那是一末自從戰爭爆發就許久沒見的笑容。
看見友人的表情,黑髮男子不由得一怔。
「既然你都已經全部安排好,那麽我也不再說什麽了。」帶着些許抱怨和不滿,黑髮男子無奈地說:「無論是你還是她,都是如此自把自為的傢伙。亂來的傢伙……偶爾也聽聽我的意見如何!」
金髮男子低低地笑了一聲。
「算了,為你們撿漏子也是我的工作之一。」男子重重地嘆息。
洞穴之中,話語的迴音逐漸減弱,最終洞穴回歸寂靜。這段安靜持續了好一會,直到唯一的光源發生了異變為止。
本來,從那個龐大獸軀之中散發出來的星光,雖是漫無目的飛舞消散,可是也為洞穴提供了足夠的亮度。不過就在方才,如同終於到了某個時刻似的,星光的數量驟然減少,亮度也暗淡起來。
「我就猜想,應該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了。」星光的消失印證了金髮男子的猜想。他有點不舍地看着星光的消失,然後向後退了幾步,站到黑髮友人的身邊。「雖然早就知道,可是看着還是有點捨不得呢。」
「是已經成功轉生了嗎?」
像是要將眼前的一切深深地刻印於記憶之中一樣,兩人都沒有移開視線。
「啊啊……」金髮的男子低聲說道:「她已經忘記了我們,踏上了全新的旅程了。」
「再見,吾愛。要代替我們,找到很多丶很多幸福啊……」
伴隨着一聲弱不可聞的嘆息,星光終於完全消散。黑色的巨獸,在這一刻終於變成了完全空虛的軀殼。黑色的外表,這次真的隱入黑暗之中。
兩人又在洞穴之中停留了一會,這才重新拿出『螢石』沿着來時路,回歸於地表。就在他們踏上地面後不久,如同在哀慟一樣,大地劇烈地抖動起來。兩人好不容易站穩了腳,可是在大地終於平靜下來後,他們這才發現,方才還在的入口已經消失不見了。
雖然有點失落,可是兩人還是明白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金髮的男子最後深深地將此地景色銘記於心中,然後頭也不回地與黑髮友人離去。
而此地,直到四千年後的『那個時刻』來臨以前,都無人知道於大地深處封印着一位有着顯赫功績的大人物的軀殼。
「我所深愛的女孩啊,請你於來世,即使沒有了我,也一定要得到幸福啊……」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見面與不是第一次見面的姑娘們漢子們你們好嗷!
咱是【刪】愛開坑愛幻想不想填坑【/刪】的六花。
妹子們漢子們可以叫咱六花或者六子…或者對咱老開坑不滿的妹子們可以叫咱混蛋大大咱也不怎麽介意唷【……
另外,請不要在意專欄的計劃書。
因為那是2012年四月寫下的…並不屬於2013年的嗯。
另外…大概去到下一章乃們會大叫坑爹的吧?
所以在這兒先提個醒嗯…
順帶,本文是萌寵文丶有cp!
不過cp誰乃們來猜呀猜呀猜呀猜呀猜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