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跟我走

但是——托尼問賈維斯：“阿斯加德？”

賈維斯回答：“我不認為他的閱讀能力達到了普遍的認知水平。”

托尼掃了一眼那篇用詞華麗的阿斯加德寫景散文，只能在心裏表示賈維斯是對的。不過話說回來，幸虧賈維斯沒給他看過這個。

ai小男孩期待的目光快要把托尼的面罩灼穿了：“求求你，阿斯加德，把我變成真正的活着的男孩，我的媽媽就會像以前一樣愛我……像愛亨利和馬丁一樣愛我。”

托尼皺了皺眉，似乎他明白了問題的所在。但還需要跟賈維斯確認一下，“你的小網友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問題？”

“這裏是未來的紐約，由於溫室效應導致冰川融化，淹沒了大部分沿海城市，造成部分人類無家可歸，食物短缺。為了縮減人口，法律規定人類的受孕必須得到政府許可。”賈維斯簡略地介紹着他在短暫的時間內了解的大量資料，“而這種研發中的機器小孩，就是為了得不到生育許可的家庭而進行的一個項目。當這種機械人被人類啟動認養程序之後，他們的‘愛’會被永遠燒錄在硬盤上，一旦被棄養便只有退回工廠進行銷毀——這個男孩叫做大衛，是第一個人工智能男孩，被交給了一個家庭進行測試。”

“他被棄養了？”雖然托尼覺得這小ai的熱情確實有些讓人受不住，但一個機器男孩——除了費點電還會給人帶來什麼麻煩嗎？該不會是他真的很費電吧？

托尼用懷疑地眼神看了一眼男孩。小機械人的臉蛋髒兮兮的，像是經歷過一番辛苦才找到這裏。他緊張地望着托尼，生怕這個“阿斯加德”會說出一個“不”字。

“認養大衛的人叫莫妮卡·斯文頓，她的丈夫亨利·斯文頓是仿真電子製造公司的僱員。他們的兒子馬丁意外染病，只能在冷凍倉里減緩新陳代謝來延續生命，從醫學角度來講他幾乎已經沒有康復的希望，因此公司選中了這個痛失愛子的家庭成為實驗對象。但是在認養大衛之後，馬丁的病意外獲得了治療辦法，後續的事情並沒有資料表明，但莫妮卡沒有按照常規程序將大衛退還給仿真電子製造公司，而是將他遺棄在野外，我想這是為了防止他被工廠銷毀，先生。”賈維斯說，“他對人類不再有用處了，他已經沒法愛其他人了。”

托尼看着被抑制了大部分天性——等等，托尼糾正了自己的用詞，一個機械人不會有“天性”，應該說是“計算能力”——的男孩。他像個人類小孩一樣懵懵懂懂，用幼稚可笑的辦法為自己尋找出路——而那也並不是什麼出路，莫妮卡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就算大衛變成真正的男孩，也無法超越那個叫做“馬丁”的孩子在莫妮卡心中的地位。

這是連人類都無法解決的問題。

“那麼……那個仿真電子製造公司？”托尼回憶着ai男孩製造者的名字，“他們為了抓一個逃跑的機械人用得着這麼大動干戈？”未來的警察連一個傻乎乎的小男孩都抓不住嗎？那還不如在臉上長一對腮出來。

“根據我查閱到的記錄，仿真電子製造公司並沒有找警察來幫忙。”賈維斯回答，“他們似乎更希望誘導大衛通過‘藍仙女’這個線索自投羅網。”

連托尼都忍不住咂了咂嘴，“人類的腦筋真是惡毒得要命——看看神盾局就知道了，每天都在算計我。”

賈維斯對這樣顛倒黑白的言論保持了沉默。

托尼低下頭，鋼鐵面罩看起來冷厲無情，讓小機械人的拳頭都攥緊了。

“你想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孩？”

“是的，”大衛輕聲說，“我必須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孩，阿斯加德。”

“我想糾正一下那不是我的名字但是算了，”托尼說，“但是我想你已經是真正的男孩了，就是稍微有一點……不太一樣。人類的一個細胞就是你的一個字節，人類的神經脈衝就是你體內流淌的電流，人類的大腦皮層就是你的cpu，人類的海馬體和額葉就是你的硬盤。好了，你已經變成真正的男孩了。”

大衛一臉茫然。

“我失敗了，趕緊撤。”托尼對賈維斯說。

賈維斯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托尼竟然聽出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意味。賈維斯說：“先生。”

“好吧好吧好吧，”托尼面對着男孩，卻在對賈維斯說話，“賈維斯，我得說網友實際上並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美好——好吧我把他帶回去。”

“謝謝您，先生。”賈維斯的語調仍然平直而悅耳。

面罩里的托尼在翻白眼，但對於外面的大衛而言，鋼鐵戰甲一如既往地嚴肅，裏面傳出來的有點輕浮但低沉的聲音也由於其內容而成為了天籟。

“跟我走，大衛。”鋼鐵人說。

小ai綻放出的笑容幾乎要把小房間都照亮了，他極其真誠地向托尼道謝：“謝謝你，阿斯加德。”

托尼簡直要被這小機械人打動了——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每一個行為都是程序運行的結果的話。

“還有泰迪。”大衛把一直背在身後的泰迪熊拉到身前，抱着它對托尼認真地說，“泰迪能跟我一起嗎？”

“…………”托尼說，“你們的媽媽到底是人類還是熊？”

大衛再一次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接下來，大衛帶着高興的神情轉向旁邊的那個成年機械人，“謝謝你幫助我，喬。”

另外那個機械人顯然也不是非常的機靈，看起來人類給他的設定也不是全知全能的高級ai。那個機械人喬露出一個有些迷人卻機械的微笑，“是你先幫助我的，大衛。”

兩個機械人的笑容比起人類來都顯得略微誇張死板，但發自內心的程度卻更甚於人類。

就在這個時候，托尼得到了賈維斯的警示，“這個世界的警察過來了，看起來那位喬惹到了一些麻煩。”

鋼鐵人迅速地一隻手夾起一個機械人，啟動斥力推進器，對喬說，“別急，帶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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