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生和最後
“基本上還在，先生。”賈維斯居然也一本正經地回答了。
“別擔心啦，托尼。”鷹眼看起來很快就把他們剛才差點打起來的事給忘了，“至少我出來的時候，他們剛來得及毀了一個樓層。要知道，我在你家呆了足有二十分鐘呢。”
“克林特，”黑寡-婦的聲音突然出現，“記住你是個特工，你有察言觀色的能力。”
鷹眼：“…………”看來下次他還是安靜地吃曲奇吧。
“放鬆，”弗瑞拍了拍托尼的肩，“損傷控制公司的善後小隊已經在路上了。”
賈維斯也來添磚加瓦：“先生，就在剛才，羅傑斯隊長已經成功勸阻了大廈內的復仇者們，班納博士已經回來了，我想大廈的損傷程度不會再增加了。”
托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就在其他人以為他要發作的時候，他眨了眨一隻眼睛，“你們該不會是相信了吧——只是一座大廈而已，沒多少錢。”
所有人：“…………”
“怎麼，難道只有你們可以騙我嗎？”托尼無辜地抬起下巴。
在場的其他人不約而同地在心底提醒自己，這是從來不肯吃虧——雖然不一定能實現——的鋼鐵俠。
“關於這個，”托尼再一次點了點桌上的文件夾，由於反擊成功而顯得心情舒暢，“我想我的確有一個計劃。當然，說是想法也行——不過我的想法大多數時候都能變成現實，所以，總而言之就是那麼個……”
“——計劃。”弗瑞把話頭接了過去，“好了，說說它吧。”
托尼看了一眼賈維斯，“我們之前有一個朋友……或者說敵人也行，反正都差不多。”
其他人露出“哪裏差不多了”的表情，托尼無視，繼續說：“它是一個監視系統，能夠藉由網絡獲取每一個聯網攝像頭的數據，並且具備分析情報得出結論的能力，簡而言之就是一個人工智能……”
但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弗瑞打斷了，“我們不可能讓一個人工智能來掌控人類的命運——沒有冒犯的意思，賈維斯先生。”局長先生補充了一個礙於禮儀的道歉，因為至少托尼把賈維斯做成了人的樣子站在他面前，儘管這並不能意味着賈維斯有人類的情感
“沒有關係，局長先生。”賈維斯露出教科書般的紳士微笑，也就意味着以上的行為絲毫無法代表他的真實想法，雖然可能大多數人類都以為ai沒有想法。
托尼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知道。恕我直言，這個世界裏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ai。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採取它的辦法，因為找到複製人並不算什麼……決定人類命運的舉措吧？”
用人工智能來找人的確不能把人類社會怎麼樣，即使是弗瑞，也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就表示了贊同：“這個是個好辦法，能為我們節省不少時間——但你真的認為政府會輕易給我們獲取數據的權限嗎？”
托尼露出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是當官的，先生，想想辦法吧。”
弗瑞：“…………”鋼鐵俠把最困難的步驟說得這麼輕鬆，一定是純粹想給他添堵。
托尼情真意切：“我真喜歡你現在的表情。”
科爾森看了一眼他們處在爆發邊緣的局長先生，替領導分憂地轉移了話題：“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波茨小姐在另一個世界已經準備接管月能公司，不久之後大概就有機會從那個世界獲取到權限。而大衛所在的那個世界，我和我的團隊正在想辦法。但還有一些已經具備了高度科技發展的平行宇宙，想要介入其中並不容易。”
托尼：“有多高？”
“就我們目前接觸到的這個世界而言，他們的航空技術已經相當成熟，而且有一個小的私人公司正在嘗試ai，我想他們可能已經成功了。”科爾森說。
托尼抱着手臂，“看來你們跟‘外界’的聯繫也不少嘛。我記得不久之前，你跟我說什麼來着，你要帶走大衛，因為你們神盾局缺一個像他那樣成熟的ai？”
科爾森微笑以對，跟托尼身後的賈維斯交相輝映，像同胞兄弟。
“事情進展到了這個地步，神盾局會馬上與你共享信息，斯塔克先生。”科爾森意有所指地表示，“而且，我想大衛確實需要一個好的環境。”
托尼翻白眼：“行，你們是特工，知道了。”他想了想，又不太服氣地加了一句，“我家的環境怎麼不好了？”
然後他發現所有人都深深地看着他。
好吧，鋼鐵俠的確有過自毀傾向和焦慮症的病史，而且天天在家跟小辣椒吵架——不對，神盾局應該不知道他們總吵架，不過也說不準——不提這個，還有從不遵紀守法，狂妄自大，極度自戀。
但是自戀不算什麼壞事吧，托尼又想，畢竟他確實是太優秀了。
不管怎麼說，像大衛那樣完全依照人類小孩為模板而設計的人工智能，托尼也不得不承認，科爾森的不信任……怎麼說呢，有那麼一點兒道理。
反正現在大衛被小辣椒帶走了，托尼心情低落地想，而且她現在打算辭職不幹了，再也不是忙得沒時間吃草莓的斯塔克集團ceo，科爾森用不着擔心大衛得不到好的照顧了。
就在這個時候，飛機開始發生輕微的失重，托尼回過神來，發現他們開始降落了。
弗瑞皺起眉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聯絡器，“剩下的事情我們可以稍後再談，其他的復仇者們正在路上。”
於是托尼發現原本站在旁邊的鷹眼和黑寡-婦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托尼從心底里覺得以後跟他們住在一起一定是一件挺令人心塞的事情。尤其是鷹眼這種人，走到哪裏就會掃光哪裏的冰箱，即使是斯塔克家那種型號。得益於他的特工技能，就連浩克和連搶零食都不忘了帶上“以阿斯加德之名”的索爾都時常在他面前失手。
在飛機落地之前，神秘出現的三個神盾局高級特工就這樣再一次神秘失蹤了，科爾森的小隊甚至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到來。
再次見到薩姆的時候，托尼就發現科爾森一直以來的描述存在着多少誇張的成分——比如說薩姆還活着。
這簡直不像是個活人。
另外，托尼覺得神盾局特工們的反應太奇怪了，一個快死的人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科爾森的小隊都擠在這個病房裏了？
科爾森聳了聳肩，顯然明白托尼在想什麼，“你知道他的情況，這是他所希望的。”
雖然托尼還沒明白，但床上傳來兩聲極輕的咳嗽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托尼看向薩姆，瀕死的太空人慢慢睜開了有些獃滯渾濁的眼睛。
那雙眼睛似乎花了一點時間才適應房間裏的亮光，然後緩慢地移動了一下，視線逐個落在了每個人的身上。
如果托尼沒認錯的話，薩姆那張堪比屍體的慘白面孔上逐漸露出了一個笑容。“嘿。”他用極為虛弱的聲音說，“挺令人驚訝的……是嗎？我又活過了一天。”
緊接着，他的目光落在看柯里身上，“而且……現在我認識的真實人類數量又要增加百分之十了。”
現在托尼明白了，長久的基地生活讓薩姆過於孤獨，他情願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熱鬧一下。
科爾森小隊的幾個年輕人沖他歡快地打了個招呼，另外兩個年紀稍長的特工也稍微緩和了表情對他點點頭。
薩姆的目光慢慢地轉到托尼身上，“以為我沒機會再見到你了……夥計。我聽說了月能公司的事情，你幫了他們……我，很多……”
“別著急，夥計。”托尼打斷了他，“我得先糾正你一個錯誤，不得不說，你認識的真實人類數量沒能增加。”他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
“你好，薩姆。”托尼稍微側開身，讓柯里完全暴露在薩姆面前。仍然是帶着自己僵硬的微笑，機械人用他始終如出一轍的語調說，“你還記得我嗎？”
薩姆一時間有些恍惚，沒能立即回答。
他在想的是——好像很久以前，雖然其實不太久，他第一次睜開眼睛，醫療室內頭頂的光有些刺眼，讓他稍微眯起眼，望着不遠處的老舊機器在面板上顯示出笑臉，告訴他不久之前發生了事故，問他還記不記得它。
他是怎麼回答的來着，他說“是的，我當然記得你，柯里”。
不知不覺，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低聲地重複了這句話。
柯里仍然木訥地微笑着，說出了仍然存在於薩姆記憶里的另一句話，“看到你醒了真好。”
薩姆看着柯里，三年之後，他的初生和最後，這場景竟然可笑地重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