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自由故,天涯此去無多路(9000)
孟夏坐着餐桌上,等了許久,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廚娘出來拉亮了燈,璀璨的吊燈照亮了一室,從飯廳連到了客廳。
孟夏看着一桌涼下來的飯菜,再也等不住,躍然而起,剛剛跑到客廳,門外響起汽車熄火的聲音,孟夏心中一喜,立刻跑出了門外,站在大門門檻上,雙眸征住了。
汽車門打開,洪凱扶着羅曉夢從汽車上下來,羅曉夢腿上受了傷,綁上了石膏,就連手臂也受傷了,纏着白色的紗布。
羅曉夢一手拄着一根拐杖,一手攀着洪凱,近乎把另外一側的重量都附在了洪凱身上。
“洪爺,謝謝你,願意接我過來照顧我!”羅曉夢感激地說著,一邊打量着偌大的義雲閣,心中着實震撼到。
當兩個人靠近大門,羅曉夢看見孟夏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裏,先是一驚,隨機立刻露出微笑,“孟姐姐。。”
這一聲孟姐姐落在孟夏耳中分外刺耳,這是在諷刺自己年齡大了嗎?
洪凱看着孟夏,很是自然開口道,“夏夏,曉夢受傷了,家裏人都照顧不了她,接來這裏住幾天。”
一旁的羅曉夢連忙開口道,“孟姐姐,我傷一好很快就走,我不敢一個人住醫院裏頭,所以要麻煩洪爺,打擾你們了。”
“既然知道打擾,為何還要來?”孟夏冷聲出口,眸光凌厲地射向了眼前的女人。
“孟姐姐。。。我。。。”羅曉夢一下子噤住了聲音,一副委屈的樣子看向了洪凱。
洪凱見着孟夏的反應,立刻朝着不遠處的廚娘招手,“吳媽,把這位羅小姐扶去一樓客房。”
直到羅曉夢被吳媽扶走,洪凱雙目專註地注視着孟夏,走上前,“夏夏,曉夢受傷了,因為她弟弟被。。。”
“好了!!我不想聽她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你打算讓她在這裏住多久?”孟夏眸光直視着眼前的男人。
洪凱沉思了片刻,“三天,三天後讓她住去唐斌那裏,他那裏一直空着,唐斌一直住在我這裏,你看如何?”
“為什麼現在不能讓她去?”
洪凱愣了下,一旁的唐斌立刻上前,“孟小姐,我那裏有一陣子沒過去了,得派人整理一下,而且還要請個合適的人照看羅小姐,她現在腿腳不方便!”
孟夏看着兩個人,冷哼一聲,“主僕一唱一和,我還能說什麼?哼!”
孟夏踩着高跟鞋朝着樓上走去,洪凱見着,目光微微沉了沉。
直到孟夏高跟鞋消失在樓上的走廊,洪凱正想去飯廳裏頭,這時候吳媽出來,“洪爺,羅小姐還沒吃飯,要一塊弄些給她吃嗎?”
“飯做好了嗎?”洪凱目光掃向了飯廳,亮着燈火。
“嗯,做好了,孟小姐還煲了牛骨湯。”
洪凱朝着飯廳走去,“跟我來!”
洪凱走進飯廳,身後跟着廚娘吳媽,洪凱看着滿桌紋筷未動的飯菜,“夏夏還沒吃?”
“嗯,孟小姐一直在等洪爺回來,以前洪爺沒回來,孟小姐不接到您的電話,她是不會吃的,孟小姐對洪爺真是一片痴心。”吳媽在一旁說著。
洪凱唇角浮起一絲釋然的笑意,“你把飯菜分成三份,兩份我帶樓上去,還有一份你送去給曉夢吃!”
吳媽看着那一蠱雞湯,隨口問道,“洪爺,那這牛骨湯也要分成三份嗎?”
洪凱掃了一眼,“你弄一碗給曉夢,剩下的端去樓上。”
洪凱吩咐好一切,站在外面客廳等候。
片刻之後,洪凱端着飯菜,後面跟着吳媽,朝着樓上走去。
飯菜在二樓的會客廳茶桌上擺放好,洪凱推開房間門,裏頭一片昏暗,遠遠地看見女人靠在窗前看着外頭,背對着自己,窗外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鍍上一層光圈,勾勒着她美好窈窕的線條。
“怎麼不開燈?”洪凱緩緩地走進來,正要伸手拉燈。
“不要開燈!”孟夏冷聲落下。
洪凱手掌頓住,落了下來,緩緩地朝着女人靠近,彎下腰,雙臂從後頭摟住了女人,“怎麼了?又吃醋了?別多想!飯菜我端上來了,在會客廳,一起出去吃?”
孟夏眸光怔怔地落在窗外那輪半月,漫天的星斗,幽幽地出聲,“凱凱。。”
“嗯?想說什麼?”洪凱摟着女人的腰,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雙腿上坐在椅子上。
孟夏回過頭注視着男人,“你不覺得我越來越不像最初認識時候的孟夏嗎?”
洪凱微微一愣,伸手捋了捋女人額頭前柔軟的髮絲,“說什麼胡話,你還是你,一直都是你,孟夏小姐!”
“可是我現在每天都過得很壓抑,心裏難受,你知道嗎?”孟夏聲音透着幾分悲涼,眸光流轉着憂傷。
洪凱雙臂抱住了女人的腰,“夏夏,你要我怎麼做,你說!”
“我要你忘了若夢,一心一意的愛我,你做得到嗎?”孟夏一字一句說著,聲音透不出一絲溫度,卻帶着果斷和堅定。
洪凱征住了,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半晌后,“我會一心一意待你。。”
“不!你心裏還是你的若夢,我從來沒有吃曉夢的醋,她不懂得她在做一個可悲可嘆的影子,而我在做你慰藉品,一個撫慰你受傷心靈的慰藉品,沒有更多,你一直只是感動,可我要的不是感動,我要的是愛,屬於一個人的愛!我一直不敢奢求,可是我發現我已經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沒法再忍受了,我只要屬於你一個人的愛!”
孟夏說著說著,眸光流轉的水潤的光澤,染上了一層水霧,心間劃過一道道抽搐的痛意。
洪凱又是一陣沉默,精爍黝黑的眸子泛着彷徨,“給我些時間好嗎?”
孟夏聽着,揚唇苦澀地笑了,緘默不語。
片刻之後,洪凱抱着女人朝着會客廳走去,“我們先吃飯吧,別餓着肚子!”
吃飯間,孟夏勺着湯,動作微微遲疑了下,抬頭看向了洪凱,“這湯怎麼少了一半?你喝了?”
洪凱神色有點猶豫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如此注意這種細節。
“你把湯端給了羅曉夢?”孟夏厲聲質問道。
“嗯。。”洪凱神色有點不自在地點了點頭,“這湯不這麼多,三個人也夠喝,她受傷了,給一點也沒事!”
“可這湯是我熬得,是要給你喝的!!”孟夏一下子激動了,眸光騰着怒火瞪着眼前的男人。
洪凱很是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嘆了一口氣,“夏夏,你不要在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吃醋好嗎?你這樣弄得我頭很痛!”
孟夏豁然站了起來,轉身朝着房間走去,洪凱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拿出煙盒,抽出了一支煙,緩緩地點燃了火星子,吞雲吐霧地宣洩胸中的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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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洪凱洗了澡,走進已經熄了燈的房間,躺了下去,雙臂摟緊側着身的女人,身軀微微撐起來,湊近腦袋,鼻口間充斥着滿滿的煙味。
“夏夏。。睡了嗎?”洪凱推了推女人。
孟夏佯裝已經睡着,洪凱躺下,雙臂抱着女人,慢慢地睡去,打起微微的鼾聲。
孟夏聽着男人的淺眠的鼾聲,睜開了雙眸,眸光裏頭一片濕潤,心裏頭難受得發緊。
天色朦朧亮了幾分,窗外響起麻雀叫聲,天漸漸破曉。
孟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雙腳落地,朝着洗浴間走去,小解了一下,折回床上。
剛剛躺下,洪凱一下子翻身覆了上來,身軀發硬地膈着她的身子。
孟夏微微擰了擰眉頭,“你要幹嘛?我還要睡一會!”
洪凱低頭趴在女人的耳邊,“夏夏,自從有了你,我。。我每天都想。。”
孟夏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想要推開男人,“我不想,我很累。。”
“你真的在生我的氣?我保證三天之內把曉夢送走!”
“這和她沒有關係,我不想就是不想!”孟夏硬是用手肘頂着男人壓過來的身軀,氣憤地說道。
“夏夏,不生氣了好嗎?”洪凱一臉的喪氣,焦急地說道。
孟夏猛然回頭,直視洪凱,“你把若夢忘了好嗎?”
洪凱征住了,沉默了許久,翻身而下,雙臂撐在腦後,躺在了一旁,雙目頂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靜默。
孟夏見着,側身不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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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洪凱離開了義雲閣,孟夏醒來時已經是上午九刻鐘,她一直等着男人離開。
孟夏梳洗完畢,踩着高跟鞋下樓,一下樓,就看見羅曉夢坐在沙發那裏吃着糕點。
羅曉夢看見孟夏下來,想要站起來,卻又站不起來,局促不安地開口,“孟姐姐。。。”
孟夏眸光暗了下來,踩着高跟鞋緩緩地走上前,直視她的眼睛,“羅曉夢,你是不是覺得洪爺對你很好,有看他是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想要攀附他?”
羅曉夢聽着,嚇得臉色灰白,小手緊張地捏住,連連搖頭,“不不不!孟姐姐,你誤會了。。我沒有!”
孟夏冷哼一聲,“你不用狡辯,我們都是女人,你看他的眼睛騙不了喔!”
羅曉夢噤住了聲音,手中捏着的糕點停在了手心中,靜默不語,她不敢回應,因為孟夏說得都是事實。
“怎麼?不說話了?默認了?”孟夏聲音透着幾分凜冷和嘲諷,眸光隱着說不出的怒氣。
羅曉夢微微抬頭,遲疑了片刻,“孟姐姐。。。我沒有要和你搶洪爺,我只是。。只是希望能夠待在他身邊而已,我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只是想要一個能夠給我安生立命的男人,名分什麼我都不爭不求的,孟姐姐。。。”
“別說了!!”孟夏惱怒地喝道,美眸怒瞪,“你真的以為洪凱喜歡你?”
羅曉夢有點被嚇到,吞了吞口水,鼓着勇氣開口,“至少有一些喜歡。”
“呵呵!呵呵!”孟夏嘲諷地笑出聲,“看來你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
“你跟我上樓!!”孟夏上前拽住羅曉夢的胳膊。
“孟姐姐,你要做什麼?”羅曉夢嚇了一跳,生怕這個女人要對自己不利,目光投向了四周兩個站崗的保鏢。
“怕什麼!既然敢明擺着肖想我孟夏的男人,你還會怕嗎?我帶你去見個人,好讓你心裏明白點!”
孟夏拖拽着羅曉夢,羅曉夢拄着拐杖,忐忑不安地跟着孟夏上了樓。
孟夏推開了房間,羅曉夢看着眼前擺設陳舊的房間,渾身發顫地看向孟夏,“孟姐姐,你要做什麼?你。。你不會想在這裏殺了我吧?”
孟夏冷嗤一聲,“殺了你?有這必要嗎?”
孟夏上前指着牆面上的相框,“羅曉夢,自己過來看清楚,看看這張照片,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羅曉夢聽着,拄着拐杖靠近牆面,抬頭看着牆面上掛着的照片,雙眸一下子瞪大了,喃喃出聲,“怎麼。。怎麼會是我?我何時拍了這樣的照片。。。”
羅曉夢再看,又覺得不像,總覺得照片的女人和自己的神韻完全不同,立刻看向了孟夏,一臉疑惑。
“她叫若夢,是洪爺曾經最愛的女人,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不過為了洪爺挨了一槍子,已經死了,而你長得和她一樣,就連名字都有一個夢字,你說這樣的你,對他來說,是不是很特別?”
羅曉夢一下子恍然大悟了,看着照片裏頭的女人,柳眉擰住了。
孟夏冷眸掃了一眼獃滯住的羅曉夢,清冷地落下話,“你自己好好看!”
孟夏轉身快速離開了房間,朝着樓下走去,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聲落下,客廳的保鏢見着孟夏出了客廳,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刻擔憂地朝着樓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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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義雲閣,洪凱右腳剛剛踏進客廳。
“洪爺,您回來了?”羅曉夢拄着拐杖激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洪凱點了點頭,四下看了一下,開口道,“夏夏呢?”
羅曉夢聽着,心間劃過一道不悅,聲音低了幾分,“孟姐姐她還沒有回來。”
洪凱若有所思了片刻,心裏想着這報社不都四點下班,怎麼會還沒回來。
洪凱看向了大門外頭,前院停靠的汽車,這汽車都回來了。。洪凱這麼一想立刻跑了出去,大聲叫道,“黑子!!黑子!過來!”
一位保鏢立刻跑上前,“洪爺,您回來了,我正想跟您說事,我去報社接孟小姐,孟小姐不上車,說是要回孟府,今晚不過來了!”
洪凱聽着,眉目冷峻了幾分,心裏怒而不言,這女人醋勁怎麼這麼大,看來是生氣不回來了。
“洪爺,要去孟府接孟小姐嗎?”保鏢試探詢問。
洪凱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洪凱折回了客廳,羅曉夢拄着拐杖上前,輕聲詢問,“洪爺,孟姐姐呢?”
“她回孟府了。。”
羅曉夢聽着,心間劃過一道喜悅,轉口試探道,“洪爺,那您要不要現在去孟府接孟姐姐?”
洪凱沉默了片刻,“她也許久沒回去了,過兩天吧,等她氣消了,我去接她回來!”
羅曉夢心裏越發欣喜,沒有吱聲了,心裏想着這兩天可以和洪爺獨處,真是太好了。
“洪爺,飯做好了,要立刻開飯嗎?”
洪凱心裏頭一陣煩躁,揚了揚手,“開飯吧!”
洪凱朝着飯廳走去,羅曉夢在吳媽的攙扶下,跟着去了飯廳。
深夜時分,孟府,二樓的房間,孟夏靠在窗戶旁,仰頭望着天上掛着的月亮,心口越來越煩躁,想不到他連追來這裏都沒來,真是太令人寒心了!
現在他該是和羅曉夢在義雲閣可以雙宿雙棲了吧?哼!孟夏在心裏冷嘲了一番,眼眶濕潤了,心間越發難受,原以為自己會選個有情有義的男人,看來也是瞎了眼!
孟夏氣惱地轉身,朝着衣櫃走去,打開衣櫃,翻出了許多的衣衫,衣衫灑落了一床。。。
義雲閣,房間裏頭,洪凱躺在了床上,雙臂枕在腦後,時不時側目看向身側空蕩蕩的床側,心裏頭騰起一縷縷孤寂難眠的感傷。
哎!洪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明天就把曉夢送去唐斌那裏,把那個醋罈子給我接回來。
洪凱落下雙臂,輾轉反側了片刻,依舊是睡不着,胸腔鼓鼓的一團浴火,心裏頭很是想念那女人的身子,說句實在的,空了五年的感覺,這突然有了那麼個任自己索取的女人,就再也無法空了。。嬌嫩的肌膚,撩人的叫聲,還有各種撒嬌的模樣,洪凱越想越覺得心癢難耐,躍然起床,走到窗前,點燃一支煙,目光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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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八刻鐘,孟府。
所有人在飯廳吃着早膳,孟夏提着一箱行禮從樓上下來,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帶着白色的網紗帽,走進了飯廳。
眾人見着,都錯愕了一下。
孟川最先開口,“姐,你這又是鬧得哪一出?穿成這樣?還提着行禮,你要去哪裏?”
孟夏上前,遞上了兩封信封交給了孟川,正聲道,“這兩封信,一封給報社,幫我辭職了,一封給洪凱,他有來找我,就給他!”
孟川聽得一頭霧水,“姐,那你要去哪裏?你都快要跟他結婚了!”
孟夏冷哼一聲,提着行禮徑直往外走,聲音高亢地落下,“我不結了,我去倫敦散散心!"
“啊?”孟川聽了嚇了一跳,孟母立刻追了出來,“夏夏,你給我站住,你現在不能去倫敦,你肚子裏不是還有孩子嗎?”
孟夏停下了腳步,轉身,朝着孟母眨了眨眼睛,“媽,我那時候是騙你們的!我沒有孩子!”
孟夏說完俏皮地笑了笑,轉身出門,孟父和孟母對視着,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孟川突然想起什麼,立刻追出了大門,追上了孟夏,“姐,你要去倫敦多久?你真的不和洪凱結婚了?”
孟夏又一次停下腳步,看着孟川,指着心窩開口道,“暫時不結了,因為你姐姐我現在心裏不舒服,很難受,需要出去紓解一下,所以小川你別攔着我,我去個幾個月就回來了,不會超過半年!”
孟夏說著正要走,孟川跟了上來,孟夏很是不耐煩開口,“小川,別跟着,我要去趕客船,我知道今天上午有一班,別耽誤了時間!”
孟川還是上前拉住了孟夏的胳膊,“姐,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姐夫發生什麼事,不過你做的事我都支持!我送你去碼頭吧!”
孟夏聽着,笑着拍了拍孟川的肩膀,“真是我的好弟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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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義雲閣。
洪凱從外頭,盯着炙熱的陽光趕了回來,朝着一樓羅曉夢的客房走去,推開門一看,發現她並不在裏頭。
“洪爺,是找羅小姐嗎?”吳媽剛好看見,上前問道。
“她人呢?”
“她在樓上!”
洪凱聽着,驚愕了一下,她怎麼會跑樓上去了,洪凱立刻朝着樓上跑去。
若夢的房間裏頭,羅曉夢獃滯地看着那張照片發笑,心裏頭想着就算我不是她又如何,可我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根本沒有區別。
“你怎麼會在這裏!!”洪凱見着敞開的房門,停下腳步,看見羅曉夢對着那張照片,聲音重了幾分。
羅曉夢轉過頭,看着洪凱,連忙擺手道,“洪爺,我不是有意過來的,只是昨日孟姐姐帶我來這裏看過,我才知道。。。知道一些事,所以我想再上來看看,看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
“是孟夏帶你上來的?"洪凱驚愕地發問。
羅曉夢不知道他為何如此驚訝,只是點了點頭,“她還把你和若夢姑娘的事情告訴我了,所以我都知道了。。”
羅曉夢雙頰泛起兩朵紅雲,有所期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洪凱緘默了片刻,終是開口,“走吧!我送你去唐斌那裏,他的住所已經打掃乾淨,還請了一個看護你的護士,你可以去那裏養傷!”
羅曉夢聽了,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焦急地一把抓住了正要轉身的男人,“洪爺,別趕我走好嗎?”
洪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女人那雙閃爍的眼睛,“你什麼意思?”
羅曉夢咬了咬唇瓣,鼓足了勇氣開口道,“洪爺,讓我伺候你好嗎?我可以代替若夢姐姐伺候你,你可以把我當成她,我和她長得那麼像。。”
洪凱一下子惱怒了,一把丑開被女人拉住的胳膊,冷聲落地,“羅曉夢!你是你,她是她!誰都不能取代若夢,收起這種心思,我幫你的已經夠多了!”
羅曉夢一下子臉色灰白,僵住了身子,雙手發顫了許多,嚇得打哆嗦,“洪爺。。”
洪凱背過身,朝着外頭走去,“走吧!”
羅曉夢拄着拐杖,跟在了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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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洪凱安頓好羅曉夢,唐斌開車帶着他朝孟府而去。
孟府客廳,洪凱剛剛踏進,孟父和孟母看見他,兩人站了起來,孟父禮貌地點了點頭,朝着書房走去,孟母尷尬地對着洪凱笑了笑,朝着佛堂走去。
孟家二老這種迴避的態度,讓洪凱一下子覺得很是尷尬,心裏想着,看來夏夏生自己的氣的事情,孟家人都知道了。
孟川從樓上下來,朝着洪凱走去,“姐夫,我就料定你會來!”
洪凱見着孟川,溫和笑道,“夏夏呢?在樓上嗎?我去見見她,接她去我那裏!”
洪凱正要上去,孟川抓住他的胳膊制止住,“姐夫,我姐她不在樓上,她走了。”
“走了?她走去哪裏?回我那裏了嗎?”洪凱有點意外地問道。
孟川尷尬地笑着,唇角抽搐了兩下,“呵呵~~,姐夫,我姐她。。她去了倫敦了!"
“你說什麼?!”洪凱一下子聲音高了幾分,“倫敦?小川,你不要開玩笑!”
“姐夫!我沒有開玩笑,我姐早上十點鐘的客船,我看着她上了船,她還收了一箱子的行禮帶走呢!”孟川攤了攤手道。
洪凱眉目跳動着,一下子激動了,整個人都不知所措,很是煩躁地撓了撓頭,厲聲朝着孟川喝道,“你怎麼也不攔着她?!怎麼就這樣讓她走了?!你不知道下個月我要和她結婚嗎?”
孟川不以為然回道,“知道啊,我也說了啊,還阻止了一下,可是我姐她說,她不想和你結婚了,她說她要去倫敦散散心,不超過半年就回來了!”
“半年?!!”洪凱越發激動了,整張臉龐都漲紅了,一把抓住了孟川的衣領,“半年!!你姐她發什麼瘋?去半年做什麼?還跑到倫敦那麼大老遠!!”
孟川被抓住了衣領,打了打洪凱的手背,“姐夫,鬆開!快鬆開!我姐給你留了一封信。”
洪凱一下子鬆開了孟川的衣領,惱怒道,“信呢?"
孟川理了理衣領,從口袋裏頭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洪凱。
洪凱一把奪過來,快速地拆開,一攤。
凱凱,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我愛你的這段日子,剛開始我感到很幸福很快了,可是越來越到後面,一直到現在,我愛得越來越沉重,心很痛,每天都活的壓抑煎熬中,愛得很卑微,愛得很小心翼翼,活得幾乎不像我自己,幾乎沒了自由!
我是一個嚮往自由的女人,就算是在愛情世界裏,我也要愛得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可是我們中間至始至終隔着一個若夢,你無法放下她,而我又無法接受你心裏有她!
我覺得還是出去走走,給你和我各自一點時間好好想想,適不適合,應不應該在一起,再來決定要不要結婚!我不想把我們的一輩子就這麼輕易搭進去了!
半年後我會回來,若是你依然放不下你的若夢,那我成全你,你活在你的世界裏,我活在我的自由中,各自珍重!
夏夏
洪凱看完,手掌一把擰碎了信紙,大跨步離開了孟府。
星光混着月光傾斜在義雲閣,四周靜悄悄的沉寂。
房間裏頭,昏暗一片,沒有亮着的燈光,只有一點火星子忽明忽暗地冒着煙霧。
洪凱靠在椅背上,目光放空看在遠處,抽着煙,心緒沉甸甸,好像心口壓了一塊大石頭。
當煙缸裏頭堆積了不少的煙蒂,滿屋子的煙霧,洪凱起身躺在了床上,雙臂背在腦後,心一下子孤寂了,孤寂得沒有了一點可以放置的東西,空蕩蕩得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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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天後,英國倫敦,泰晤士河。
夏末的風吹拂着,舒爽帶着幾分清新的空氣,河岸邊圍繞着特色的尖頂圓拱的建築,還有一排排的塔樓。
站在滑鐵盧橋上,橋下一艘艘郵輪行駛而過,陽光落在水面上,蕩漾開一圈圈的波紋,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孟夏閉上了眼睛,雙手撐開,迎着徐徐吹來的風,暗紅色的連衣裙隨風往後飄揚,黑色的細跟高跟鞋立着一雙白希修長的美腿。
孟夏舒心地揚起唇角,感嘆道,“倫敦,我又回來了!”
“呵呵~~,溫蒂,看來還是這裏適合你,我看你還是留在倫敦吧!”一旁響起一道磁性的男音,男人用純熟的英文說著,深深地注視着孟夏笑得舒心迷人的模樣。
英國男人單臂撐着橫欄,陽光下,一副筆挺的鷹勾鼻,一對碧藍色深邃的眼睛,一頭棕色的頭髮,還有那挺拔的身軀套着淺藍色的襯衫,笑得魅惑迷人。
孟夏睜開了眼睛,側頭看着眼前的男人,手指頭纏繞着發尾,笑得明媚動人,“安格斯,若是時間能夠倒回,我真的希望留下來!”
安格斯微微蹙了蹙眉頭,聳了聳肩,“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想留下就留下,沒有時間輪迴之說!”
孟夏不以為然地輕笑,拍了拍安格斯的肩頭,俏皮地調笑道,“我跟你無法溝通!”
安格斯一臉無奈地笑着,“溫蒂,怎麼說我們也交往過三個月,怎麼會無法溝通?”
“那是你一廂情願!”孟夏笑着點了點安格斯的心口。
安格斯被女人弄得心意痒痒的感覺,勾了勾唇,“那我們現在。。可不可以重新開始?"
“呵呵呵!”孟夏看着安格斯那副樣子忍不住笑了,“安格斯,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走吧,回去吧,你不是說晚上還請了很多當年文學院的同學嗎?我們可要好好準備豐盛的晚餐!”
安格斯贊同地點了點頭,兩人沿着橋欄往回走,朝着一輛吉普車走去。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