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苦吞淚,情到深處不由己(8000)
孟夏渾身血液在這一刻像是被凝結住,手心冰涼,雙手不停地打顫,指着羅曉夢,顫聲質問着洪凱,“你不是說她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
洪凱一下子回過神,推開了懷中的羅曉夢,焦急地上前,“夏夏,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可以回去跟你好好解釋。。。”
“你不要再狡辯了!!你這些天早出晚歸!!是不是都和她在一起?你說!!”孟夏泛着哭腔質問着。
洪凱雙掌握住了孟夏的雙肩,濃眉緊蹙,“夏夏,我這裏事情處理好了,立刻回去跟你解釋清楚好嗎?”
“我現在就要聽你解釋!她為什麼還活着?!那我算什麼?!”孟夏激動得地又一次指着羅曉夢。
羅曉夢獃滯地看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她能夠跟洪爺這麼大聲說話,看來她們的關係定是很熟悉,只是聽見這女人不停問洪爺為何自己還活着,她越發聽不懂了。
洪凱整個腦袋都昏脹了,這是第一次有女人衝著自己大吼大叫的質問,心裏頭一陣煩躁,聲音冷了幾分,“夏夏,別鬧!要麼在這裏等我,要麼你先回去,我會跟你解釋清楚!”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孟夏水眸泛着一層委屈和痛心,聲音冷了幾分。
“夏夏,別鬧!”洪凱握緊了孟夏的雙肩,神色有點灰暗,看着不遠處兩個看好戲的保鏢,臉色暗了下來。
這時候,手術室打開了,裏頭走出了醫生,羅曉夢二話不說就衝上前去,“醫生,我弟弟怎麼樣了?”
醫生目光淡漠地開口,“你弟弟大部分是皮肉傷,只有右腿膝蓋,鑽入不少鐵釘,需要立刻動手術!”
“醫生,那要不要緊,他的腿會不會有事?”
“早點做手術就無礙,要不等着截肢!”
羅曉夢一下子轉身奔到洪凱身邊,拉住了他的胳膊,哀求道,“洪爺,求你幫幫我,我家就我弟弟這麼個男丁,求你幫我救救我弟弟,他的腿廢了,這輩子就完了。。。”
醫生走上前,“趕緊去簽字還有把錢交了,立刻安排手術!”
“洪爺。。。我。。”羅曉夢異常焦急的神情,期待着洪凱的回復。
洪凱看着羅曉夢哀求的模樣,那一雙和若夢重疊在一塊的容顏,沉聲開口道,“我帶你去簽字交錢,別擔心!”
洪凱帶着羅曉夢正欲轉身。
“洪凱!!!”孟夏大聲叫道,手掌隱忍的顫抖,“你敢跟她走,就別想看見我!”
洪凱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孟夏,濃眉緊蹙,“夏夏,別鬧,相信我,早點回義雲閣,我會跟你解釋!”
孟夏看着洪凱帶着那個女人朝着樓下走去,不一會兒,從病房裏頭推出了一個病人,是羅曉夢的弟弟。
孟夏心徒然沉落底,捏緊了雙手,朝着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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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樓下,遠遠地,孟夏看見洪凱帶着那個女人在簽字交錢,一陣陣酸楚的痛意湧上心頭。
“孟小姐,我先開車送你回去!”不知何時,唐斌站在了她的身後開口道。
孟夏回頭看了一眼唐斌,又看向那邊的兩個人,只見那個女人又是哭哭啼啼地近乎趴在洪凱的身上。
孟夏實在看不下去,眼眶越發濕潤,直接朝着外頭走去。
汽車啟動了,朝着義雲閣開去。
孟夏滑落車窗,迎着車窗外吹進的夜風,逼着自己將酸楚的淚水吞下。
唐斌一邊開着車,餘光瞥了一眼後視鏡,若有所思開口道,“孟小姐,別想太多了,洪爺不會是那種人。”
孟夏回過神,看向前面的唐斌,“唐斌,你幾乎一直跟着凱凱,你告訴我,這些天他早出晚歸,是不是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唐斌頓了頓神色,“孟小姐,洪爺白天都有事忙,不會和她在一起。”
“那晚上呢?晚上他那麼晚回家,他和她在一起?”
“這。。。”唐斌開着車,一下子語塞了。
孟夏看着唐斌的反應,一下子眸光暗淡,苦澀地揚唇,“果然是如此!還騙我說他有事,還騙我說若夢已經死了,結果通通都是騙我的!”
唐斌聽了,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孟小姐,你誤會了,洪爺沒有騙你,若夢小姐真的死了,現在那個女人只是長得和若夢小姐想像,她並不是若夢!”
“那她是誰?”孟夏越聽越糊塗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世間會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
唐斌定了定神,“她叫羅曉夢,只是長得像而已,具體的孟小姐先回去,洪爺會跟您解釋!”
孟夏單手拖着車窗,扶着額頭,疼痛地揉了揉,閉上眼睛,沒有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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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三樓,羅曉夢的弟弟已經被推進了另外一間手術室,進行手術。
羅曉夢和洪凱坐在醫院走廊的等待椅上。
洪凱深吸一口氣,淡淡開口,“曉夢,我先回去了,我會留下兩個人幫你,有事你吩咐他們。”
洪凱起身,羅曉夢心間徒然一落,一把抓住了洪凱的衣角,“洪爺,剛才那位小姐她是您的?”
洪凱轉身,直視羅曉夢,鎮定地回落,“她是我未婚妻,她性子就是那樣,比較急躁。”
“你們要結婚了?”羅曉夢小心翼翼地追問,心眼兒提到了嗓子眼。
“下個月初八,日子都訂好了!”洪凱很是自然地回落,轉目間,他看見這個女人眼底的一絲絲失落之意。
羅曉夢微微神色低落了幾分,“洪爺,剛才的事對不起。。。我。。”
洪凱心裏自然清楚這女人是在說剛才親吻自己的舉動,不以為然地開口,“別放在心上,若是照顧你弟弟累了,吩咐我手下去,你可以去裏頭看護房休息!”
“我先走了!照顧好自己!”洪凱淺笑着吩咐了兩句,轉身離開。
羅曉夢站了起來,看着洪凱消失的背影,心裏頭泛起說不出難過和失落,他一定是回去找他的未婚妻了,畢竟她才是他重要的人,而自己是一廂情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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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雲閣,夜深人靜,客廳的吊鐘鐺鐺鐺地響過了十二點。
外頭一陣汽車熄火的聲音,男人皮鞋落地聲穿過昏暗的客廳,踏上樓梯,穿過亮着壁燈的走廊,輕輕推開了房間。
房間裏頭昏暗一片,窗戶照進淡淡的月光,灑落了一室。
洪凱順手輕聲帶上房門,輕聲走到床旁,站的筆挺,看着女人已經躺在床側,側身到一旁睡去了,心裏頭鬆了一口氣,轉身朝着洗浴間走去。
洗浴間門合上,裏頭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床上,孟夏的雙眸徒然睜開,餘光瞥了一眼洗浴間方向,從醫院回來到現在,她就沒有睡着,她只是躺在這裏,靜靜地等着他回來,她在等一個解釋。
片刻之後,洪凱從洗浴間出來,走到床邊,一陣動靜,床側凹陷下去的重量,洪凱躺了下來,健壯的胳膊一下子橫到了女人腰間。
孟夏徒然推開那隻手掌,一下子坐了起來,伸手拉亮了床旁的枱燈,檬黃的燈光,視線亮了。
洪凱驚愕了下,看着孟夏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心坎上軟了幾分,“你還沒睡?”
“洪凱!!給我解釋!”孟夏聲音透着壓抑的委屈,眸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洪凱伸出了手臂,上前抱住了女人,“夏夏。。”
“不要碰我!!”孟夏惱怒地推開了洪凱,“那女人我聽唐斌說了,她不是若夢,那麼她是誰?為何你要和她在一起?為何要隱瞞我?”
洪凱雙掌垂落,嘆了一口氣,“夏夏,對不起,我知道這次是我做事不妥,曉夢跟若夢長相相似,我剛開始的確有點把她當成若夢了,但是我知道她是曉夢,一個完全和若夢不同的女人,不能混為一談,所以我只是想要幫幫她,幫完她我保證和她沒有任何牽連,僅此而已!”
孟夏勾唇清冷地笑了,“那你告訴我這些天晚上你和她都去做什麼了?”
“夏夏!”洪凱上前硬是箍住了女人的雙臂,“我和她清清白白,什麼都沒做,我就聽她唱了幾首戲曲,我保證不去聽了,她家裏出了事,我想幫幫她!”
“幫她?你動了惻隱之心吧?”孟夏抬起臉蛋,直射着男人的臉龐,“也難怪,她長得和若夢那麼像,若夢是你埋在心尖上的人,你能不動心嗎?”
“夏夏。。”洪凱很是無奈的神情,低頭想要去親她的唇。
孟夏一下子避開了臉蛋,惱怒道,“別親我,現在想到來哄我了?”
洪凱唇落空地擦過女人的耳側,嘆了一口氣,“夏夏,別和我生氣,曉夢和若夢我現在分得清,我都跟她說了,你是我洪凱的未婚妻,別跟我置氣了,我們休息吧!”
洪凱手掌摟着女人的雙臂,推搡着要她一起躺下。
孟夏掙扎着推開洪凱的手臂,卻是完全無法抵抗他的束縛,嬌弱的身軀頂不過男人那雙健壯的胳膊。
孟夏正視着男人那雙眼睛,撞進男人發亮的瞳孔裏頭,“那你告訴我,若是活着的是若夢,而不是曉夢,你會如何選擇?你還會和我結婚嗎?”
洪凱愣了一下,心弦撥動着,眉色間染上一絲陰鬱之色,“夏夏,你知道這不可能,若夢已經不在了!”
“洪凱,我問的是若是她在呢?若是今天活着的若夢,而我已經在這裏了,你要選誰?”孟夏眸光泛着瑩潤的淚水,一字一句地逼問着眼前的男人。
洪凱重重地隱着氣,聲音冷沉,“我不回答你這種問題,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會選擇她對不對?”孟夏冷聲質問。
洪凱目光驟然劃過一道陰怒,聲音冷了幾分,“夏夏,我早告訴過你,若夢在我心裏的位置,我欠她的這一輩子都換不清了,人都已故了,你不要和一個已故之人吃醋,這對你來說有意義嗎?”
“我這是和她吃醋嗎?!”孟夏氣得唇瓣發抖,淚水溢出了眼角,“洪凱,我若真的和她吃醋,我就不會天天讓人去打掃她用過的房間,每天下班回來還幫着換了祭奠她的鮮花,我還感激她救了你的命!”
“既然你沒有吃醋,那你還糾結剛才那些問題做什麼?我跟你保證,曉夢我不會再去有過多的交集,我們都快結婚,能不能別和我吵這些?”
洪凱鬆開了雙臂,很是煩躁地摩挲了下寸長的短髮,冷峻的臉龐緊繃著。
孟夏淚水沿着臉蛋,一滴滴滑落,卻是很快地哽住了,咽了咽淚水,正聲道,“洪凱,我可以愛你愛到不顧一切,我崇尚愛情,更崇尚忠貞不移的愛情,你對若夢有這份情,我看得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孟夏抬起手背擦拭了下臉頰的淚水,“可是你也知道若夢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可你卻一直在找尋她的影子,不說現在曉夢,就當初的思怡,我什麼都知道,洪凱,我有時候真的懷疑,若不是我孟夏厚着臉皮地死纏爛打,若不是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你覺得有愧於我,你是否從來不會想過和我在一起?”
“。。。”洪凱靜默不語,眉目凝重地看着女人落淚的臉龐,抬起手想要為她擦拭淚水。
孟夏一臉撇了過去,避開他的手掌,抬手擦拭了下淚水,擤了擤清涕,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你不說我都清楚,是我一廂情願太久了,委屈你洪爺了!”
“不是!”洪凱低沉帶着幾分急促地回落,雙臂上前一把摟住了女人的雙臂,緊緊地樓主,“不是這樣,你不要多想好不好,我現在心裏有你,我們好好過日子,不去鏟這些事好嗎?”
孟夏回正視線,眸色中泛着一絲絲酸澀的痛意,“洪凱,不是我要纏着這些事,是你從來沒有放手過!”
孟夏拉暗了一旁的枱燈,瞬間躺了下來,側過身背對着。
房間裏頭的光線一下子暗了許多,洪凱看着女人已經躺下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跟着躺了下來。
洪凱想要朝着女人側向的方向側身,看着苗條細長的女人,手臂微微抬起,落在了她的手臂上,一把拉進,摟進了懷中。
孟夏掙扎着想要推開男人的手臂,洪凱雙臂都用上,越發緊地箍住了女人的身子,“夏夏,別這樣。。嗯?別鬧了,話都說清楚了?”
孟夏費了一陣子力氣,弄得自己氣喘吁吁,卻完全沒有掙扎開,被男人越發緊的抱住。
“好了,別掙扎了,啊?”洪凱扳過女人的身子,覆上了上半身,壓在女人身上,低頭想要去親吻她的唇。
孟夏一下子撇過臉蛋去,洪凱落了空,微微蹙了蹙眉頭,手掌扳正女人的臉蛋,對準她的唇柔情地含住,品嚼了一陣子。
下一刻,他的下半身連着一塊壓了上去,溫柔地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唇瓣,臉蛋,“夏夏。。好了,別生氣了,啊?”
孟夏心間一陣委屈地溢出了淚水,鼻子一抽抽的。
洪凱見着,低下頭不停地吻着她的淚水,低聲安慰道,“別哭!別哭!我做錯了,行嗎?以後我保證每天準時回來陪你,接送你去報社上班,不要難過了,我洪凱不是你想得那種人!”
“哼。。!”孟夏委屈地落淚,輕哼一聲。
洪凱很是無奈地不停為女人擦拭着淚水,聲音輕柔,“別哭了。。嗯?”
洪凱低頭不停地吻着女人的淚水,身軀緩緩地沉入。
“不要,你走開!!”孟夏很是羞惱地想要推開男人,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有心情跟他如此。
“別鬧了,夏夏,我認錯!”洪凱一直認錯,在他心裏,此刻他不知道要用何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來安慰她,他只覺得想要好好地疼愛一番,或許明天這事也就翻過了一章。
“不要碰我!!”
“唔。。。唔。。。”唇一下子被男人給堵住了,洪凱很是熱情地吻着,他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安撫她,讓她能夠就這麼安靜下來,不要在和自己糾纏那些事情。
男人的舌頭滑入女人的檀口中,孟夏的一雙手不停地捶打着男人的後背,這種力度對於洪凱來說猶如在撓痒痒,完全沒有理會。
一陣掙扎反抗后,孟夏再也沒有了力氣,洪凱見着女人身子鬆軟了很多,吻得也變得溫柔了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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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太陽灑落在房間裏頭,孟夏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從床上坐了起來。
“嘶~~哎呦!”孟夏痛哼了一聲,雙腿內側酸痛得很。
孟夏雙腳點地走下床旁,整張被單從身上滑下,腳趾頭被滑落的被單絆住了,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孟夏緊擰着眉頭,揉了揉肩頭,捶了捶大腿,這隻蠻牛,氣死了,昨晚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還被折騰了一宿,若是前些天,還就折騰個一兩次就休息,昨晚倒好,吵架了,還那麼兇猛幹什麼!他是有病啊!
孟夏在嘴裏嘰里咕嚕地咒罵了一頓,坐在地上,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又看向牆面上掛的鐘,都快臨近晌午了,看來今天去不了報社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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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孟夏用完了午飯,心裏尋思了一番,凱凱他現在會在醫院嗎?
瑪德醫院,汽車停靠住,孟夏提着小挎包下了汽車,朝着裏頭走去。
三樓走廊,遠遠地看去,孟夏停下了腳步,她看見了病房門外的保鏢,緩緩地走上前去。
“孟小姐。。”兩位保鏢正開口。
“噓!”孟夏示意他們不要說話,朝着病房靠近,微微推開病房門,透着門縫,眸光徒然一窒,她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背影背對着自己。
洪凱站着,身側的羅曉夢坐在床沿背對着自己,兩人看着床上躺着的病人。
孟夏輕輕推開了門走上前去,羅曉夢最先察覺到動靜,扭頭看去,雙眸怔住了,小手輕輕地拉了拉洪凱的衣袖,“洪爺。。她。。”
洪凱似有察覺,轉身,看見是孟夏,雙目愣了一下,“夏夏,你怎麼來了?我剛好路過,來看看曉夢弟弟情況好點了嗎?”
孟夏眸光清淡地掃過羅曉夢的臉頰,輕笑道,“凱凱,我也是剛好路過,順道來看看你想救的人情況好點了沒有?”
孟夏走上前,看着病床上的病人,一個估摸着十六七歲的少年,睜着眼睛看着自己,好像喉嚨處受傷,不能開口說話,全身近乎都被紗布繃帶纏繞着。
孟夏側頭看向一旁的羅曉夢,“羅小姐,你弟弟情況好點了嗎?”
羅曉夢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人,輕聲回答道,“嗯,好了很多,多虧洪爺幫忙,及時做了手術,醫生說他休息個半年就可以痊癒了!"
“那就好!”孟夏淡淡地回落。
羅曉夢開始抬眸,細細地打量眼前的女人,長得真是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對漂亮的鳳眸,看着格外撩人,一身的粉色束腰連衣裙,腰肢細得猶如楊柳枝,風情萬種。
羅曉夢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光暗淡了幾分,心裏頭很是發堵。
“夏夏,來,我們出去吧!不打擾他們了!”洪凱上前拉着孟夏的手,帶着她走出了病房。
羅曉夢餘光掃過兩人出去的背影,黯然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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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樓下,洪凱拉開了汽車門,攬着孟夏上了汽車。
車門合上,孟夏淡淡地開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洪凱想了想,轉口問道,“你想去哪裏?我陪你去。”
孟夏垂落眸子,心裏頭說不出的難受,聲音低了幾分,“我哪都不想去呢?”
洪凱看着女人如此,目光沉了沉,“要不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了,你又要回到醫院嗎?”孟夏終是抬頭,眸光劃過一道道傷痛,直視着男人那雙平淡的眼睛。
洪凱嘆了一口氣,雙掌握住了孟夏的雙肩,“我不去醫院,我去青雲幫一趟!我實話告訴你,是為了曉夢弟弟的事情,她弟弟惹了青雲幫下面的一個小嘍啰,不過也算是一個地盤的小哥,這事若是不解決,她弟弟還會有生命危險,我答應曉夢,幫她弟弟這件事處理了,以後也就沒什麼事了!”
孟夏聽見男人這麼說,似乎什麼也反駁不了,可是心裏頭難受得很,為什麼他開口閉口都是曉夢的事情,死了的有一個若夢,活着的有一個曉夢,何時才是我孟夏。
洪凱看着女人沉默不語,那不悅的臉色,一下子摟住了女人,手掌輕柔地捋了捋她柔軟的髮絲,“怎麼了?又吃醋了?別多想,我真的就幫這最後一次!”
孟夏被男人抱在懷裏頭,趴在他的後背,唇抿了抿,“沒,你要幫人就去幫吧,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了!”
“你真的生氣了?”洪凱鬆開了手臂,低下頭看着女人一副隱忍委屈的樣子,心裏頭軟了幾分。
“都說我沒生氣了!”孟夏一下子怒了,甩開男人的手臂,撇過頭看向了窗外。
洪凱見着,朝着前面駕駛座的唐斌打了個手勢,汽車朝着義雲閣開去。
汽車在前院停下,孟夏一把推開了車門,頭也不回地朝着屋裏頭走去。
洪凱坐在汽車上,看了片刻,撫了撫額頭,哎,還真是生氣,這女人的醋勁怎麼這麼大,以前都沒發現,都說了只是幫忙,幫完了就了事了。
“洪爺,接下來是去青雲幫嗎?”
“嗯!開車過去!”洪凱靠在車後座,外頭的唐斌合上車門,汽車朝着制定地點開去。
一樓窗戶旁,孟夏看着外頭的汽車開出了前院,眼眶濕潤了,伸手不停地抹了抹淚水,死蠻牛,臭蠻牛,為什麼非要幫她,為什麼不能讓你的手下去幫,讓唐斌去啊!為什麼非要親力親為!還說沒有私心!明明就是有!!
孟夏氣得不停地落淚,自己就是自作自受,偏偏喜歡上這麼一個男人,還熱臉貼着冷屁股,孟夏,你就不能清醒點,他只記得他的夢!夢!夢!夢!通通都是他的夢!
孟夏趴在沙發上哭了一陣子,漸漸地闔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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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過去了三天。
清晨,院子外頭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喚着,盛開的杜鵑花吸來了不少的蝴蝶翩躚起舞。
房間裏頭,洪凱摟着孟夏熟睡,柔軟細嫩的肌膚被男人粗糲覆著毛髮的身軀裹住了。
洪凱微微摩挲了下女人的身子,動了動眼皮,睜開眼,低頭看了一眼臂彎裏頭的女人,舒心地笑了,撐起手臂,俯在女人唇瓣上,輕柔地嚼了一口,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洪凱掀開薄被單,赤條條的翻身下地,一身健壯的肌肉古銅泛着昨夜留下的汗漬,朝着洗浴間走去。
當孟夏醒來時候,是九刻鐘了,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去報社,孟夏坐起來,深吸一口氣,雙腿間粘稠的感覺,每天早上起床向來如此,依照慣例要去洗一下。
午後過了三刻鐘,孟夏吃過飯,一個人靠在客廳的檀木椅上,看着外頭高照的艷陽,心裏尋思着,要給凱凱準備晚飯,自從那次后,每晚他都會在五點鐘準時回來和自己吃飯,然後陪着自己說話,或者出去看一場電影,一直到晚上休息。
孟夏不願去多想了,或許凱凱出於曉夢長得像若夢,只是幫了她而已,該吃誰的醋,是若夢還是曉夢的,孟夏有時候覺得很無力,為何愛上一個人能夠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小心翼翼,越來越不像自己,甚至不敢去面對,不敢去正視,只求他待自己好,他的心底究竟將自己放在什麼位置,有多重,都不敢去想了。
五點過了一刻,孟夏和廚娘一起準備好了一桌飯菜,連着一蠱煲好的扇貝冬瓜湯,這些日子有點燒火的熱,想着能夠給他清點肝火。
孟夏坐在餐桌上等候着,廚娘已經退到后廚獨自用晚餐了。
按照前幾天,五點一到,她總會聽見外頭汽車響起的聲音,今天為何還沒回來。
客廳的吊鐘又是響了一陣,過了六點鐘了,孟夏心裏頭越發不安,眉色間染上一層陰鬱之色,他究竟去哪裏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