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名士

用過晚飯，我就在房內研究摺扇上永字，直到看的眼睛生痛，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失望地把擅扇子收好，嘆氣道：“唉，萬般皆是緣，看來是我太急噪了，妄想一步登天。”

看看時辰已不早，正想把門掩上時，袁野鬼頭鬼腦的出現在面前，他向後張望一番后道：“大哥，先把門關上，我有好東西給你看，也有大事與你商量。”

他坐下后撥了下燈芯，對我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本很薄的書。看他如此謹慎，我心中暗驚：不會是一些**吧，小小年紀竟不學好。

也許是從臉上猜測出我的懷疑，他不悅道：“大哥你想到哪去了，這本書可真的是好東西啊。這是今年剛制定完成的名士補遺也叫名士備選，裏面詳細記錄了所有從去年到近日一年內揚名的大人物，若能結識一二，對大哥日後幫助極大。”

我接過書，一邊翻閱一邊詢問道：“這書只是一家之言，如何能保證其公正？恩，既有備選，那定有正選才是，怎麼不一起拿來給我看看。”

“大哥學問好，可對時事好象一無所知。補遺錄乃是由國子監內學子，先生送出提名，再讓已從國子監內結業的各大官員作最後決定，以寧缺毋濫為原則成就其公正與權威，現已有百年以上歷史了，而百年內出現其中的大人物更是最好的證明。至於正選，那可都是些宗師級人物。正選首先要在補遺內有記錄，逝世后或者五十年後再根據其人在文化領域的貢獻判斷。若我死後能被記錄其中，那此生無憾矣。”他肅穆的看着前方，眼中是無限的憧憬。

“小野，以你的才華會有那麼一天的，我相信你，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的。”只要有個方向去努力，不管最後成與不成，一定會得到很多。雖然未必能名垂千古，但只要讓子孫提起時，發自內心的仰慕，向別人說起時能夠自豪地道‘那就是我父親’‘他是我的祖先’。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翻到幾位棋藝高手的名字，我想起了師傅，詢問道：“小野，既然你眼界開闊，那你可知當今有幾位知名國手？”他雙手撐着下巴，苦思一會道：“知名的應該有三個，不，是四個。洛陽王家乃是王積薪的後人，家主王獻造詣極高，現門徒已越千人。益州（成都）有位隱士，二十年前就盡敗蜀中各大名家，踢遍無數棋館，常流連於各山川，自號山嶽居士。當今七王爺乃是大才，若非他只好下棋，皇位非他莫屬。自二十歲后與人對弈近萬局未嘗一敗，不過他親口承認在兩浙時與人打和過，而那人也就是第四位，可沒人能得知他身份。恩，其他也有不少高人，卻絕不可與此四人相比。”

師傅，那第四名應該就是你吧。師傅，雖然無人知你姓名，可卻早已名揚四海，你堅守棋品而捨棄富裕的生活，是值得的，徒兒為你驕傲。三年後我的對手是七王爺，可我絕不會輸，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站起身，對着杭州方向行了個大禮。見袁野疑惑的想開口，我先轉移話題道：“那擅丹青的名家有幾人？”

他抓了下頭，尷尬地道：“這個，大哥，我不太會作畫，所以也不太了解，等改日我再去問問人吧。”

從他嘴裏也沒套出那位指點我丹青之人，我略帶失望地繼續翻着書。“這，這是。”我驚訝的大叫。

小野湊到書前，看了那頁，抬頭道：“大哥，你今天怎麼這樣奇怪，一驚一咋地，這上面寫的很普通啊：畫仙，名周成，年齡二十上下，其他不詳。曾畫一副猛虎咆哮讓數十萬人懾於其氣勢而下跪。這麼多人人跪也許是誇張了點，但也是有據可尋的，最近城內也一直流傳此事。大哥反映是否過分激烈了些？難道大哥認識此人，又同樣叫周成……”

“不不不，絕不是我。只是因為名字相同而有些激動，我哪有這本事，小野可千萬亂說，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在招搖撞騙呢。”肯定是那老狐狸周進對人說的，其他人最多只知道我性周而已。就怕他人越傳越過分，到後來說成百萬千萬人齊跪，定會惹起皇家猜疑。

袁野饒着我走來走去的查看，想從我身上找出蛛絲馬跡。我盡量裝做平靜繼續翻書，過了幾頁后竟發現一個熟悉的人物，再次驚呼道：“怎麼她也在內？”

袁野迫不及待地把書強過去閱讀：“雲煙，姑蘇明月樓歌妓，年初得姑蘇花魁，舞藝另闢新徑，已自成一家。現各處出現的把歌舞中融入故事的表演乃是她所創，日後此舞定會出現百家爭鳴趨勢，其人功不可莫。”放下書本，眨了下眼取笑道：“大哥也是個風流人物，竟然出入於妓院中，與雲煙關係只怕不淺吧。”

“只有一面只緣而已，曾與幾位才俊喝酒時見過她。”“嘿嘿，是嗎？”

終於把書全部翻完了，讓我了解了不少最近名人，吁了口氣道：“小野，沒什麼事的話回房睡吧。”

“大哥，我還沒說正題呢，怎麼就趕我走了。”“那就快奔主題，都快子時了。”

“剛才那位雲煙，只是出色而已。說到歌舞大家，天下有三位是公認，而其中之一三天後就會到山陰來，希望大哥到時候能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央求着道。

“先說說三人歌舞特色，若能引起我興趣當然不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