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命運

第二九章 命運

第二天一大早,我躡手躡腳地寫了副字,怕吵醒隔壁熟睡中的小婉,怕她的惜別,更怕她的眼淚。

梁勉果然是個勤勉之人,一大早就已起床正在花園裏飲茶。我走上前,施禮道:“大人,學生已收拾行裝,準備立刻出發。小婉那請大人多多開導,這是學生留給她的字。”

那副字我用五種字體寫成,而且都是直白的情話。梁勉打開看了幾行,遞給我個古怪的眼神,臉上還有淡淡的笑意。

他把字疊整齊放於桌上,喝了口茶嘆氣道:“唉,賢侄用心良苦啊,倒是老夫剛才誤會你了。小婉要看懂這些字,要麼自己學會,要麼請教他人。但如此情話他人怎好開口告知,所以小婉只有自學一途。賢侄放心去吧,記得明年開春就來京城。這五千兩銀票留做開銷,身上放太多會引起歹人注意。其餘賣畫所得我幫你存着,周進那自會給他給交代。”

辭別梁勉,我就繼續南下,此地離山陰(紹興)已不遠,去品一下名酒,也可順便參觀一下越窯。

山陰城西南,有一名湖謂之鏡湖(鑒湖),相傳黃帝鑄鏡於此而得名。常聽人言“鑒湖八百里”,可想其之寬闊,此湖納山陰、會稽兩縣36源之水,溉田九千餘頃,民享其利甚巨,為江南古代最大的水利工程之一。

湖水清澈見底,湖面平靜猶如鏡面。我坐在湖邊,不顧禮數地脫下鞋子,把腳浸在湖裏,擺動着雙腳使得魚兒爭相逃串,一圈圈波浪慢慢向四周擴散。湖水的清涼順着雙腳直澈心扉,微風帶着陣陣花香,讓我心曠神怡。

少女的爽朗的笑聲把我從神遊中驚醒,周圍只有一塊塊田地,定是不遠處大宅子裏傳出。本不想多惹事,但那濃郁的花香讓我駐足,接着更是牽扯着我前進。

找了幾塊石頭殿在腳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上圍牆。入目的情形讓我不禁大呼:“難道這裏的皇家花園?”園中花草一望無際,奼紫嫣紅,奇花綻放更是爭相鬥艷。品種之全數量之多讓我這自認多出千年知識的人感到羞愧,竟然有如此多種類我從未見過。

我的叫聲被幾個正愉快地盪着千秋的女子聽到,她們用手帕遮着臉,罵道:登途浪子。哼。隨後轉身,踏着輕靈地腳步,消失在我眼帘。

盯着園中景色繼續看了良久,感慨着何時能進去仔細觀賞一番就好了。甩了下頭,自言自語道: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裏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嘆了口,才依依不捨地準備爬下圍牆。

“你也是讀書人,怎可做如此屑小之事?”

責問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手一滑直接摔下。感覺沒什麼傷痛就站起拍了下身上塵土低頭道:“得罪得罪,失禮失禮。”

來人是位年紀三十上下的婦人,膚色蒼白,臉型偏瘦,眼眸里那無盡的哀傷彷彿已看透時間的人生百態。她就象一個旁觀者注視着世間的沉浮變換。

雖然一身道姑打扮,卻不能掩飾她絕色的容貌,年輕時定極受年輕子弟追捧。

“在下只是為觀園中花草,絕非有意打擾諸位小姐玩耍。還請夫人見諒。”

她的神態沒有絲毫變化,仍舊平靜的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多情卻被無情惱。這兩句公子是在說花草嗎?”盯着我額頭看了一會,詢問道:“公子生辰八字可否高知。”

我尷尬地擦了下冷汗道:“一時口誤而已,作不得准,請夫人海涵。在下是惜花愛花之人,而且家中已有幾門婚事,絕不敢再對其他女子有任何企圖。至於在下在下生辰八字是……”

聽完后她點點頭,伸出右手,拇指在其餘四指間指點,嘴裏念念有詞。

我疑惑地看着,感覺很象前世那種騙吃騙喝裝做會算命的神棍,

“貧道現已剪斷三千情絲,因俗事纏身只可算半個空門之人,公子叫我居士便可。貧道曾看過幾日易經,觀公子面相前幾日命犯桃花,公子最好盡量收斂才是。”

“什麼?”我惶恐的大叫。怎麼可能會有命運之說?那我來到這時代難道也是命運,難道就是為讓我走一回桃花運。“請問居士,既然能算到這些,那你可否指點一下在下日後前途,在下這生所要背負的責任。”

她身體微微搖晃,沮喪道:“貧道只是一凡人,哪敢枉論天機。自算學小有心得以來,也只算出過三五人的時運,但那些人根據當時情形也可判斷後期發展,而且與貧道基本毫無關聯,所以才能計算準確。但公子……”

“居士旦說無妨,在下不信命運,在下一向認為人定勝天。”我鼓着氣,盡量安慰自己。

“公子想必是誤會貧道意思了。公子日後如何貧道算不出了。根據貧道以前經驗判斷,公子與貧道有關聯,把貧道也牽扯在內,所以只能判斷公子以前所為。”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以前經常聽人說算命的人不能為自己算命,這些是真的?她臉色一直時冰冷的,可剛才為我算出結果是明顯變了,而且本來我稱呼她為夫人也沒多說什麼,但隨後卻要我改口叫居士,是要與我撇清聯繫吧。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公子既對花草愛好,那就到裏面觀看一番,請。”

既來之,則安之。命運之事先擺一邊,還是好好賞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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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文採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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