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麻煩
在百餘名官兵開路下，終於出了熱情的人群。梁勉見我眼光閃爍，一直離我三步之遙，看來是下決心地要拉我入國子監。
進入一一家頗有氣派的官居，上了茶點，道：“你再考慮一下，有何難處就說出來，梁某一定幫你解決。”“大人，學生準備參加今年秋科，怕是不能再讀書了。”“愚昧，會試出身也只不過是個舉人，若你進國子監，憑才學折服學子，必然可在京城留下美名。到時我再找幾位好友幫忙推薦，直接可入朝為官，何必走如此多冤枉路。”
梁勉說地也對，至少可以省去會試，那我可多多遊歷一番。“大人，國子監學子是否可直接參加貢試，若可行學生入春后就去。”
“這是自然。只要成績優秀，當然可行。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早點來，不如與我一起到各大書院去視察，事後就直接入學。一來可以張點見識，這二來嘛。”說完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我已經派下來去叫小婉了，馬上就來。”
我老臉一紅，咳嗽了一下，掩飾心中尷尬。“學生還要繼續遊歷，多謝大人抬愛，學生明年必定前去。”他本想繼續勸我，聽到腳步聲就把視線拉到門口，我疑惑轉頭張望，只覺得一陣驚艷。
小婉已經恢復了女裝，穿着一身藍裙，配上她嬌好的面容，少女的氣息，猶如在花叢中飛舞的精靈。美中不足的是眉宇中帶着淡淡的憂愁。
“哼”。梁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婉彷彿沒有注意到梁勉的存在，直視着我，冰冷的神情如遇春天般漸漸化開，徑直走到我邊上坐下，抓住我右手把頭靠在我肩上。
梁勉陰晴不定着看着我們，皺眉道：“賢侄，把這幾天你倆發生的事說一下，小婉好象性情大變，讓我有些不解。”
梁勉從剛才直接稱呼你轉換到賢侄，看來是已經默認了我們關係，見小婉大變，只怕是懷疑我們已作過苟且之事。我把幾天來的點點滴滴全部坦白，甚至那天晚上入小婉房間也說出。
他微微點了下頭：“我信得過賢侄人品，看來小婉對你用情至深。”他眼睛忽然一亮，指着桌上的蓮子道：“因荷(何)而得藕(偶)？”
我低頭看了下尤帶淚痕的臉，用力抱緊她，堅定地回應：“有杏(幸)不須梅(媒)。”
“好，看來是我多濾了。我以前一直想為他找個好夫婿而使她出走又剛好遇上你。現在看來是天意，是天作之合。現在我再邀你入國子監，相信你應給我幾份薄面吧。”
“大人，白鹿學生是去不得的，而且學生也準備繼續遊歷……”又再次把這些平所作之事道來。
他仰天大笑幾聲，道：“枉我自認見過才俊無數，卻不及小婉眼光，看來倒是小婉高攀了。本以你只畫道大成，沒想到棋藝精湛到白鹿先生都不如，還擅樂理與書法，我家小婉可真是得到寶了。以你才華也許國子監會把你局限住，對你師傅的話我也贊成，那就按你意思辦吧。至於那位教你作畫之人我已心中有數，他沒說出身份定有深意，我也不便告知。”
“大人不妨在這多住幾天，我也可多陪陪小婉，等她性情變回后再離開。”“也好，小婉回來了我就放心了。你先回客棧收拾細軟，用過飯後我們再去看看畫展。”
客棧門口人非常之多，看穿着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貴，讓我又是一陣疑惑，什麼時候客棧生意這麼旺了。
“各位，請保持安靜。畫仙作那副仙畫用的筆由這位大人出一千兩獲得。接着賣畫仙使過的硯台，現底價三百兩。”
聽到我全身搖晃，大喊道：“掌柜，這些東西是你自願送我的，怎可再賣。”轟鬧聲瞬間歸於平靜，眾人轉身看着我，自覺地在中間讓出一條路來。
“啊，他就是畫仙，我在台下見過他。”那人一臉自豪道。
“這算什麼，畫仙在客棧大堂里吃飯的桌椅我也用過。”那人得到眾人無數的讚美聲，羨慕聲。
“畫仙身上不少泥土還是我砸上去的，你們有什麼了不起的。”那人本聽到他人的吹捧聲，迎來的卻是眾人鄙視地漫罵。
我客氣地施禮回應眾人的抬舉，穿過人群。
掌柜直接把我拉入內室，恭敬的道：“畫仙，小人怎麼會把你用過的東西隨便賣出，小人已偷偷收起，留做傳家寶給後人。剛才外面賣的乃是假貨而已。”
“你還是叫我公子吧，畫仙聽着彆扭。雖然我不在乎銀兩，可筆與硯早已說好歸我，你怎可私自做住。”
“公子請稍等。”翻箱倒櫃從中取出一副硯台。“公子，這硯台小人已收藏多年，一直不舍地賣出，先就送於公子。小人也沒什麼要求，只求公子把筆硯留給小人，再賜一幅字給小人做店裏的招牌。”
他遞於我的硯台是百越地端州（現廣東肇慶市）出產的端硯，此硯乃群硯之首，石質幼嫩、細膩、滋潤、嚴密，又皆有呵氣可研墨、發墨不損毫、冬季不結冰的特性，非常之名貴。筆與紙是隨處可取，但這硯就難找了。
我心動的摸着硯台，喜悅道：“你真願意給我？此物價值可不下千金。”
“公子，小人能有東西讓公子看的上已是小人福氣，小人希望公子能為小店留下一幅墨寶。”
“好，取筆墨來。”我豪爽地道。
“小人希望公子能寫的通俗點，最好販夫走卒都能看懂。”
待提起筆時，心頭才暗驚，如此貪利之人怎願隨意失去千金，定是我處可取更大利益。若日後被他說出此事，那我就名聲掃地了。
有了決定，我隨便地寫下：門前生意，好似夏月蚊蟲，隊進隊出；櫃裏銅錢，要象冬天虱子，越捉越多。
“好，多謝公子，這聯小人也能看懂。”
雖然商人狡詐，但沒才學還不被人騙。蚊蟲，虱子被世人厭惡，乃吸血之蟲，書生與文人日後定不會光顧你，彼此彼此。
收拾東西后，我就直奔小婉那。路上有不少人熱情的求字畫，全被我回絕。看來此城已不適合我呆下去了，還是早些離開為好，日後行事也不可過分張揚免地難以控制，還好這城裏只有小婉和梁勉知道我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