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證明

數字不斷攀升，已達到三萬兩。剛開始叫的很兇的官員臉色越來越沮喪，只有一些富甲一方地商人還在繼續抬價。

靠在梁勉邊上的某位官員神秘地一笑，湊在梁勉耳邊說了幾句。梁勉聽地連連點頭。

梁勉‘嘭’地一下拍案站起，眼中射出寒光，怒喝道：“周井，你只不過是個商人，也配擁有仙家寶物，連皇上都不曾見過，難道你認為地位比皇上還高嗎？你是想要謀反是嗎？”眾官員見有利可圖，而且此時都被商人打壓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全都聯合起來誣陷周進。

周進本來趾高氣昂，見梁勉嚴肅不似玩笑，眾官也落井下石，擦了下汗道：“梁大人，小人絕無此想法，請大人明斷啊。”“不用多說，除非你把畫獻出，不然就算謀反罪名不成立，但藐視皇室這罪名你是抵賴不掉的。哼。”

周井沉默一會，隨後就跪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吼：“大人，冤枉啊。此物非小人所有，小人只是幫忙寄賣而已。”從身上掏出一張紙繼續道：“大人，這就是證明。這畫乃小人一位遠侄所有，昨晚不少大人也見過他。這張紙就是字據，小人遠侄那也有同樣的一份。”

我心中暗罵，商人果然是不能信任，見情況危機到自身利益就把我出賣，日後最多可利用，絕不可真心對待。

有幾人走出把昨晚之事詳細說明，對我長相亦描述的一清二楚。梁勉仔細看了字據道：“既如此把你那位遠親給我叫來，我要當面詢問。”

周進哭喪着臉對着台下道：“賢侄，我知道你來了，快出來吧，我身家性命可全都靠你了。”雖然我鄙夷周進為人，但也不會絕情到害他全家，只能怪自己炒作的太厲害，看官員的神態，事情實難善了了。

我平靜的走上台，盯着梁勉道：“此畫歸學生所有，亦是學生所作，大人可還有疑問。”剛一說完，台上台下都傳來指責聲，詛咒聲，說我玷污仙家之物要凌遲處死，若非台前有官兵攔着，定會被痴迷的民眾亂棍打死。

梁勉臉色也變的難看，走到我面前指着鼻子厲喝道：“大言不慚，大言不慚啊。在整個畫界我從未聽說我你這般年紀的傑出人物，就算是我國子監學子亦不敢有如此狂言，你是何身份，也敢說是你所作。若自願把畫獻出，看你年少就不與你計較。哼。”

叫罵聲更加惡毒，台下不少人揀起地上泥塊仍向我。

我拍了下身上塵土，口氣依舊平靜地道：“梁大人，學生有辦法證明此畫乃我所作。”掏出青龍才子文書，走上前遞上，湊在他耳邊輕聲道：“大人，小婉這些天一直與學生在一起。小婉也可以幫我證明，小婉磨墨時很文靜，她說你寫字時她也一直在邊上。”

他楞了一下，也許是認為我和小婉發生過什麼事，從上到下看了我良久。打開文書，看了最前青龍第一才子幾字就一臉驚訝，又抬頭對我打量。等全書看完書，對我已看了不下十數次。

“大人請千萬不要說出學生身份，學生不想惹太多麻煩。”

微笑着拉着我的手來道台前，大聲道：“諸位，梁某這輩子做過錯事不少，但就是從未說過謊話。梁某以人格擔保，此畫乃他所作。請諸位為剛才施禮道歉，如此才俊，兩浙有福，我大唐有福啊。”

周圍人議論紛紛，多數者還是抱着懷疑。邊上官員對着梁勉道：“大人，這可不是小事，輕易……”還沒等他說完，梁勉就伸出右手掌心對着他，示意其閉口，隨後熱情的問我：“你既然和她很熟，和我也算有些關係。你是否願入國子監，我可以讓你免試入學，免去一切費用，以你才華若不求長進定會埋沒，國子監可以給你足夠施展的舞台。”

這話一出，眾人基本都信了。國子監是大唐最高學府，結業后就可做官，當今掌權人物都六成出自國子監，而且也有皇家人，富貴子弟在那裏讀書，集天下英才於一堂。

“大人，學生暫時還有重要事未完成，暫時不考慮。”我今年秋就要考會試，明年有恩科的話就靠貢試，根本沒時間繼續讀書了。

“難道國子監還辱沒了你不成，你不答應我就到學院去要人。”“大人，這……”

“等事結束后我再與你詳談，我們先把你的畫做個了結。”轉身對着官員道：“各位，從他不想入國子監這點，就可判斷其才華，當然梁某還是會不擇手段的要人，現在你們可相信？至於畫的得主，我看不如由兩浙府出銀萬兩買下，明年做壽禮送給皇上，必然能得龍顏大悅，梁某剛才也就這意思，只怕價格太高府里承受不起才嚇嚇周進，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彷彿看到陞官的前景，兩眼放光地點頭答應。

“如此就好。剛才台下眾人對你很無禮，與他們說幾句話就此揭過，別放在心上。”

梁勉果然正直，事事都做到盡量公正，而又不讓他們有怨恨之心。

“眾位鄉親學友，在下遊學路過此地因銀兩所剩無幾才做得此畫，實乃羞恥之事所以不敢露面。在下年輕閱歷尚淺，眾位對在下懷疑也是理所當然，在下絕不會對各位有絲毫恨意。”

‘公子真是深明大義’‘公子博學多才’‘公子儒雅風流’……

好話連連傳來，到後來變成天上地下少有，不知誰先喊出了‘畫仙’之語，附和聲不斷，慢慢擴散到所有人。三萬人的一起大喊聲，振動全城，振動着兩浙，也同時證明了一顆新星在大唐土地上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