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閉門造車心生疑
“不過是些無厘頭的謠言,哪有人會信,你們就為這個找我們?”解軍很是不解。
劉副縣長附和道:“是啊,本來就是些無稽的謠言,可是相信的人或者願意相信的人-大有人在啊,弄得我們很被動。這些人也不想想,政府要想讓他們接受補償方案,有的是辦法,怎麼可能採用這種過激的方式,完全是在拿政治前途開玩笑嘛。”
解軍又問:“找我們來是想讓我們做什麼,控制輿-論、消除影響?這些我們可沒你們在行。”
劉副縣長就像沒聽出來解軍話里的揶揄一樣,解釋說“事情的根子還在這個古怪的病上面,只要老百姓都康復了,無論什麼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解軍搖頭:“這可就難辦了,京城來的專家組都沒查出來原因,我們就更沒那本事了。”
“解處長太謙虛了。這個病從醫學的角度根本就解釋不通,所以有人給我推薦了你們,想請你們去看看,也許從你們的角度,能夠找到突破口。”
解軍斟酌了一下,回復道:“成,那我們就去瞧瞧,不過我可不敢打包票啊。”
聽解軍答應下來,劉副縣長和那個發地產老闆頓時放下心來,連忙招呼我們吃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逐漸熟絡了起來,說話也就沒了那麼多顧忌,解軍拍着房地產老闆的肩膀說:“任老闆,咱們洛州雖說曾經闊過,但畢竟現在是欠發達地區,你建個高爾夫球場就不怕沒生意?”
任老闆名叫任天宇,能從一個鋼筋工坐到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闆,自然不是個簡單人物,解軍暈暈乎乎地拍着他的肩膀,他臉上沒有一點異常,好像還很受用,對於解軍的問題,他只是簡單的回答道:“我是看好咱們洛州的發展前景,以後有錢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自然不怕沒人來。物質豐富之後,人們的品味也會跟着上來,高爾夫就是一項最適合他們的高雅運動。據我所知,市裏的張書記球就打得很好。”
我暗想,恐怕這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難怪人家能當老闆呢,這鑽營的本事一般人還真是比不了啊,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吃完飯,我們約好明天一早就到葦子村,劉副縣長和任天宇一直把我們送上車,臨走的時候,任天宇一人塞給我們一個紅包,說是給我們的辛苦費。
解軍連忙拒絕:“任老闆,這事吧,也算是我們的分內之事,無功不受祿,這辛苦費就不用了。”
好說歹說,解軍最後還是沒有接這個錢,讓我心疼的要死,看那信封的厚度,肯定不少。
在酒桌上,因為我是未成年人,他們也沒有勸我酒,就灌解軍了,這回去只能我來開車,我也就是平時解軍陪我練過,但是還沒考駕照,不知道會不會點背被交警盯上,雖然我們都不用怵交警,但畢竟總要費一番口舌的。
“解哥,你裝啥大尾巴狼啊,人家給錢你為啥不要,那麼厚一沓啊,這時候清正廉明給誰看啊?你上次可拿了孫胖子的錢,那根本算是敲詐,這次人家主動給,你卻不要,是不是真喝多了?”我一邊開車一邊埋怨。
解軍打了個嗝,說道:“孫胖子的錢能要,這任天宇的錢卻不能要,性質不一樣。你敢保證這次的事情不是任天宇搗的鬼?我們要收了他的錢,那可就是受賄了。孫胖子那次叫灰色收入,這次的可就是黑錢了,這個一定要分清楚,千萬別犯錯誤。”
聽解軍這樣說,我也就不再計較,只是對解軍管敲詐孫胖子得來的錢叫灰色收入卻很不屑,在我看來,這兩次沒什麼區別,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既然那次能拿,這次收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不知道解軍的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
“好吧,不說錢的事了,葦子村的事,我感覺就是我們的活呀,你為什麼還要裝的很不情願,我當時還以為你有啥目的呢?”既然解軍不收人家的錢,那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了。
解軍哼了一聲,說道:“不端端架子,人家能把你當盤菜?他們也就是病急亂投醫,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再說,根本沒把咱們看在眼裏。”
不知道解軍是不是上次被刺激了之後太過敏感了,我倒感覺人家對我們挺重視的,我奇怪的問:“不會吧,我沒感覺啊,人家一個副縣長、一個大老闆親自請我們,這能叫不重視?”
解軍譏笑道:“你得擺正身份,什麼大老闆,在我們眼裏,他任天宇還稱不上大老闆。至於說什麼副縣長,那我告訴你,這個西平縣,有十三個副縣長,他姓劉的根本就排不上號。”
解軍說的牛氣,壓根沒把劉副縣長看在眼裏,他湊合著還有這個資本,我卻不行,再排不上號的副縣長那也是副縣長,正兒八經的副處級幹部,我直到現在都覺得村長已經很了不起了。
解軍可能是酒勁上來了,靠着座椅眯起了眼,不再說話,我本來還有問題想問他呢,現在也只好專心開車。
一到家,解軍已經癱了,我廢了吃奶的勁才把他架上樓,正要開門,門卻從裏面打開了。
開門的是趙可慧,他一見不醒人事的解軍,連忙幫我扶住,生氣地問:“你們這大白天的,是去哪瘋去了,怎麼喝成這樣?”
“趙姐,先別問了,把他弄進去再說。”我實在累得扛不住了。
把睡成死豬一樣的解軍安頓好,我們回到客廳,我給趙可慧講起了葦子村的事情。
給她介紹完,我徵求起了她的意見:“趙姐,你覺得這事會是疾病還是有人作祟?”
趙可慧搖頭:“我哪兒知道啊,不過應該不是病吧,要不然那麼多專家怎麼可能一點都診斷不出來?而且,你也說了,患者的癥狀這麼長時間沒有一點變化,要我說啊,可能是什麼詛咒吧?”
“詛咒?”
我對詛咒的了解並不多,僅僅知道,在我國古代,流行扎小人的巫蠱之術,這應該算是一種詛咒,不過就是古人愚昧的表現,從沒聽說誰是真被扎小人扎死的,再有就是現在的流行語“畫個圈圈詛咒你”了,這純粹就是開玩笑了,估計我們每個人都被畫過圈圈。
趙可慧解釋說:“嗯,在國外一直流傳着埃及法老的詛咒,最著名的要數圖坦卡蒙金字塔里的詛咒了,我以前是不信的,但是這段時間,和你們接觸以後,我就在想,沒準這些傳說的詛咒還真的有可能存在。所以我覺得,村民們這麼奇怪的癥狀,會不會是一種咱們國產的詛咒呢?”
我一下來了興趣,以前只知道金字塔是世界八大奇迹之一,還從沒聽說有什麼詛咒呢,於是我說:“趙姐,給我講講那圖什麼卡詛咒的事唄。”
趙可慧笑道:“圖什麼卡啊,是圖坦卡蒙,他是古埃及新王國時期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大約生活在公元前十四世紀,也就是我國商朝早期的時候。上世紀初,英國的探險家率先進入了圖坦卡蒙的金字塔,幾個月後,所有進入過金字塔的人,相繼離奇死亡,於是關於圖坦卡蒙詛咒的傳言就流傳開來。雖然大多數人都相信,這些探險家死於細菌感染,但是還有一些人堅持認為他們是死於法老的詛咒。”
我覺得這完全算不得什麼,和我們遇到的東西比,也不見得誰更厲害,不知道這個為什麼這麼著名,我撇嘴說道:“就這麼簡單?這些洋鬼子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墓里的粽子、屍毒還有鬼物都能分分鐘置人於死地,打擾了別人安息,被弄死也怨不得別人,人家又沒請他進去。”
說完我突然想起來,趙可慧可也是考古時中了招,這不是指桑罵槐嘛,於是我連忙補充道:“當然,他們那些洋鬼子是報着不光彩的目的去的,和我們的考古工作者是不能比的。”
趙可慧笑道:“行了,你不用解釋了,反正在老百姓眼裏,我們考古和盜墓沒什麼區別,何況我現在也不做考古了。”
“那個法老的詛咒是直接把人弄死,我們這次遇到的,可只是輕微的身體不適加上程度不一的皮膚潰爛,有點小巫見大巫啊,好像這個詛咒只是想讓村民吃些苦頭,並不想要人命啊?”
我有點相信那個謠言了,政府肯定不會幹這麼沒品的事,但任天宇可就說不定了。前幾天看新聞,說是某地強拆不成,往人家家裏扔死貓、扔大便,簡直不像話。我不相信任天宇在短短几年內,能夠從一個民工變成大款,是靠遵紀守法得來的。
趙可慧不知道我的想法,她說道:“可能下詛咒的人心地善良,並不想把事做絕。不過到底是不是詛咒還兩說呢,只是我們的猜測,還是等專業人士醒了再向他請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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