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天龍八部》七
巫行雲的習武天賦真的非常好，就連修改後並不完善的功法，她練起來與尋常人比也是一日千里的境界。
據師傅逍遙子說，這功法倒轉修鍊所得，由至陽變為至陰，成為了一部非女子不得修習的功法。
只是這功法的不完全之處所帶來的後果，逍遙子也只是大概有個猜測。其實對此逍遙子還是樂見其成的。一來，在功法未成之時，倒也可以磨練大徒弟的性子。二來，這功法大成了，那些弊處自然會消失。所以逍遙子便冷眼看着大徒弟一日千里的進益，在她懈怠時還特意訓誡一二。
倒是無崖子對於這本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的秘籍竟然是師傅倒轉功法所編纂而欽佩不已，他想，師傅年紀輕輕便能修改武功秘籍，自己更是還創下了一篇不可多得的神功——，可見師傅武功是多麼高強對武之一境有多通透，堪稱一代武林宗師。
這對所習之人根骨要求甚嚴，所學之人體內陰陽二氣必須融會貫通，平分秋色。
此功法既修身又修心，據師傅所說，此功大成后便可重塑身體脈絡。打破那句‘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的成語，讓修習者成為真正的完人，既能獲得完美身體，又能形成完美心性。
無崖子表示自己雖然信任師傅的每一句話，但是，讓一個人成為完美的無瑕疵的人這種事情真的可能嗎？對此，無崖子持保留意見。
逍遙子自是能夠看得出自己徒弟不當做一回事的樣子，他也不說什麼，只是督促着徒弟努力的學習，不要眼饞別的功夫，只專心修行眼下就好。
……
“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
上為陽，下為陰。熱為陽，冷為陰。燥為陽，濕為陰。動為陽，靜為陰。
一名渾身赤.裸，雙目緊閉的少年上半身隨着功法口訣，接連不斷的擺出修習姿勢，下半身則巍然不動的矗立在水池中。那少年身高約莫五尺，身材勻稱，膚色白皙，面貌姣好若女子，一雙凌厲的劍眉為他增添不少英色。
只見他身邊一時冷如冰霜將池內之水連着自己冰凍，一時熱如火爐，將那結冰之池水盡數融化的同時，汗珠如雨滾落。
如此往來數次。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一陣劈里啪啦的筋骨活動的聲音。那少年驀地睜開了眼睛。
眼中似有冰火之色閃過。他運氣將那岸邊的青衣吸入掌中，穿戴整齊，就鬆散着一頭長發出了山洞。
原來這人就是無崖子，時光易逝，離他三歲稚童之時已經一晃八年已過，長成少年形態的的無崖子在這年初春之時就進入了師傅為他所建的修行內力的密室之中閉關。如今已入了秋，無崖子也終於將這功法的第三層參破。
他腳下踩着奇異的路數，明明看起來是忽而往左忽而往右的邁出了步伐，但他走出的卻是一條直的不能再直的線路。若望他腳下一看，定能發現無崖子毎邁出的一步便能跨出許多米去。
他在往山上走，那山上有一處高崖，那高崖四面筆直沒有一絲可探腳之處，卻奇異的挺立着一間木屋，那也不能算是木屋，因為那木屋的屋檐用四根高柱撐了起來，四面無牆僅僅用最薄最柔滑的輕紗一層一層的遮擋，在這山風凜冽霧氣濃重之地，倒也頗有些意境。
此時那裏隱隱傳來的絲竹之聲，讓無崖子心情更是愉悅了幾分。於是無崖子腳下的速度又快了些許，須臾間就已經飛身上了那斷崖之處。他腳下一蹬地，雙臂展開，寬袍廣袖迎着崖間的風飛身上了崖頂。
只見他剛剛踩到那木屋的一角地板，抬起的手連那薄紗都沒有碰到就立刻縮了回去，他隨即將退勢停下，運氣抬掌回擊，將那襲來的水珠一掌送回原處。
那樂聲一瞬的停頓，又慢慢響了起來，只聽得一個稚嫩的聲音好不歡快的說：“師弟你這功夫又精進了幾分，真是讓師姐我與無憂羞愧的緊哩。”哪裏能聽出一絲的羞愧之意。
無崖子看着那些薄紗上被水珠穿透卻沒有一絲濕潤的小洞，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他輕輕挑開那一層一層的薄紗，便直直的走了進去。
入目的便是一個梳着兩個小小的垂髫的女娃，一臉逍遙自在的躺在一個半大少年懷裏。單手隨意撥弄着一把擺在少年腿上的六弦琴，那少年此時也停下了吹簫，他抬起頭露出清秀絕倫的一張側臉，臉上浮起一抹溫柔笑意。
“恭喜師兄了。”
無崖子臉上的笑意不曾減少，他笑着喊道：“師姐，無憂。”
環顧了四周一圈，才又開口道：“師傅怎麼不在？”
無憂子輕輕的笑了一聲，道：“師傅月前去收新的徒弟去了。師傅說，我們三個各自選了一門功法主修，還剩下那一篇也得有人精通才好。不過師傅挂念着你出關，說了這幾日便回來迎你的，怕是師傅也沒有想到師兄你出關之日提前了這麼久吧。”
巫行雲重重的撥了一下琴炫，凌厲的琴聲傳出去很遠很遠。她雖然只有六歲稚童的可愛嬌俏模樣，但那雙眼睛裏卻滿是通透之色。
“無崖子，你過來。師姐我給你把頭髮綁起來！”無崖子心裏那點沒有見到師父的不開心還沒有醞釀出來就被巫行雲這句話打了回去。
他連忙擺手拒絕，從周邊的薄紗中撕了一塊兒長條自己動手，草草的扎了個馬尾。
“師姐，你之前比我閉關還早，功力想必又突破一些了吧。”
巫行雲聽他這麼問果然很是高興，她仰起頭道：“不錯，師姐我突破之時在鏡中見到了我本來該有的正常樣子。可惜只有半個時辰，而你又恰逢閉關，不然便能讓你見一見師姐我的風采了。”
無憂子也溫和的笑着道：“是啊師兄。師姐的那副樣子很美，錯過着實可惜了。不過師父為師姐探查了一番，覺得師姐這修習的速度，到了二十幾歲時便能大成，到時就能恢復真正的模樣了。”
無崖子記憶里是有這些的，不過此時聽到師傅如此定論，心裏高興的同時也鬆了口氣。幸虧自己的存在沒有讓師姐出什麼差錯啊！
“如此便很好。”
“行雲，無崖，無憂。你們從雲澗下來看看你們的小師妹吧。”逍遙子的聲音突然從三人耳邊響起，三人環視四周卻並沒有發現逍遙子的身影，立即反應過來，這是師傅在遠處用了傳音搜魂*。
只是這樣的距離……三人心裏同時升起一股師傅的武功又精進了的感概。
三人自然不再耽擱，各自運起凌波微步凌空飛向崖下。
說到這凌波微步，又不得不誇讚巫行雲的毅力了，在巫行雲不曾間斷的練習下，這凌波微步終於被她參透，讓她從此不用再受師傅師弟們的嘲笑了。不過她也體會了這配着逍遙派心法的凌波微步的好處，只要運轉這功法就不用擔心運起輕功的時候內力不足。
三人之間隱隱較量的向著山下飛去，由師姐巫行雲拍出的一掌開始，這場比斗輕功的賽事又添加了招式的較量，漸漸地招式也不能滿足，便又運上了內力。
只是無憂子所習得的功法前期內力比不得這兩人，自然先落了下乘，便退出了比賽，專心看着兩人纏鬥。
兩人一路糾糾纏纏，你一掌我一拳的真格的打鬥着，不免掛了彩。倒是首先退出戰局的無憂子衣衫整潔，面色從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凌亂。
打着打着，快要到師傅所釋放的氣息之處的時候，巫行雲突然大叫一聲，縱身向著她平日裏閉關的地方去了。
無崖子驚愕的看着自己拍空了的一掌，與同樣愕然的無憂子對視一眼，不由得苦笑。
無憂子撫掌道：“師姐竟然又突破了，這一次出來想必就能穩固第四境界了吧。”
無崖子點頭，然後扯了扯嘴角，卻沒想到扯到了痛處，他揉上那酸疼的嘴角，卻又扯動了面上其他的傷勢，嘴裏便不免的抱怨道：“師姐真是壞透了，明知道師傅就在前面了還使勁往我臉上砸，這下要在師傅與新師妹之間丟臉了。”說完頂着一臉的青青紫紫，率先進了門。
“師傅，徒兒今日提早出關了。”無崖子忍着因為要見到師傅而從心裏升起的歡欣，因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臉上的慘狀便深深的低着頭，又道：“師姐突然突破，此時已經去鞏固境界了。”
無憂子知曉師兄的心思便開口轉移視線道：“師傅，這就是您新收的徒弟，小師妹么？”
他看向那個站在逍遙子身側，說道。
那個年齡大約有六歲，同師姐一般無二的身高的女孩子，有着一張精緻秀麗的臉，一雙皎潔的雙眸的女孩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面對那樣一雙明亮，燦若秋水的眸子，無崖子忍不住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就聽那女孩靈動的說“你就是我以後的師兄嗎？我是李秋水，就是你說的新弟子。”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如她的雙眸般生動的很。
古靈精怪的樣子讓逍遙子也露出了笑容，不過，他也注意到自家二徒兒的怪異之處了，剛剛與行雲切磋時不還興奮地很？怎麼這會兒低着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像往常一樣等他出關，便心裏不高興了？想到這裏，逍遙子為自家徒兒的小心眼，不由失笑。
“無崖？還不過來？平日裏就你最粘着為師了，怎麼幾個月不見便換了一副樣子，莫不是與為師有什麼芥蒂了？”
無崖子聽了這話，立刻抬起頭解釋道：“師傅怎麼這麼想，徒兒實在是不想讓師妹看到我這副被師姐毆打的模樣。”
逍遙子聞言詫異的看了過去，等看到自家徒兒臉上色彩繽紛的樣子，忍不住地放聲大笑。
無崖子：……最不想讓師傅嘲笑我這副醜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