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死扶傷哪家強？倫敦貝克街找西弗。”
“根據本台最新消息，英足協發言人已經宣佈了對米高·奧雲的葯檢結果，表示歐文一切清白。曼聯俱樂部官方發言人也表示，這只是一場賽季進行中的小插曲，絲毫不會影響到歐文和其他隊友的狀態。曼聯強調並支持比賽的公平公正，願意積極配合英足協的工作，並再次重申自己的隊員沒有人服用禁藥，也不會有人服用禁藥……”
“米高·奧雲在昨日在推特上表示，自己一切都好，再次感謝了水平高超的斯內普醫生，並表示自己狀態極佳，不會受到此事影響，對賽季冠軍志在必得。”
……
“橫空出世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醫術如此高超，竟然達到了禁藥般的水平？然而，禁藥能把三十歲的歐文提升到十八歲的歐文的水平嗎？同時治療腿傷和過敏症，斯內普背後有着強大的醫療團隊，抑或是一場驚天炒作？……”
……
“同時本台還知悉，近日身處風口浪尖的斯內普醫生，並未受雇於任何機構與組織，且並無行醫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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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正吃着早餐，看着電視新聞里說到此處，幾乎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沒有行醫執照嗎，西弗？”
西弗勒斯攤手：“我想是的……”
“天哪！”華生先是驚訝，隨後嚴肅地說：“西弗，你這樣很危險。相當於違法……天哪……你還是快去弄一個吧。”
“讓邁克羅夫特辦一個吧。”夏洛克在一旁淡淡地說。
“邁克羅夫特？”
西弗勒斯這才知道，原來那天來負責送錢的髮際線略靠後（消音）的男人，居然是夏洛克的哥哥……
“邁克羅夫特能辦到這些嗎？”西弗勒斯不由得問。
“邁克羅夫特就是大英。”華生撇撇嘴說，“大英能辦到的事情，他什麼都能辦到……難道西弗不認識邁克羅夫特嗎？那天他不是來找你了嗎？”
夏洛克專註地關注着西弗勒斯的表情。
“這個……”西弗勒斯只能誠實地攤手說，“我其實不認識他……那天他來給我送一些必需品……我想，可能是我的導師拜託他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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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蓓尓美爾街。
這裏的建築物與其他區截然不同。一踏入街道，空氣都安靜了一倍，連鳥鳴也消失了，白色石膏線透出分外高貴冷艷的氣息。
西弗勒斯手裏捏着一張字條，出門前，華生醫生抱着痛定思痛、苦大仇深、回憶往事慘不忍睹的表情對他千叮萬囑：
“到了第歐根尼俱樂部，千萬不能說話！千萬不能開口！無論那些人怎麼不理你都不能說話！——會被當成土包子的！”
西弗勒斯於是捏着那張【對不起，先生，我想找邁克羅夫特】的紙，走進了這傳說中最神秘的俱樂部，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地盤——
但是預料中的情形並未出現。一進門，保衛模樣的人便彬彬有禮地把他請到了邁克羅夫特的辦公室。
“您好，斯內普先生。”被華生形容成權勢滔天性格惡劣極度弟控超級變︶態的邁克羅夫特站起來，走到門口向他致意。
“您好。”西弗勒斯心道，其實對方目前看起來還蠻正常的嘛。
“見到您真高興。我的弟弟已經向我打過電話說過此事了。”邁克羅夫特依舊保持着那種探究但含蓄、並不過分的態度，承諾道：“您的行醫執照一事會很快解決。也歡迎您有其他的問題，隨時可以找我。”
“是這樣么？那太感謝您了——請叫我西弗就行。”西弗勒斯想了想，不如直接開口了：“實際上，我確實也想向您請教另一件事……”
……
……
……
thefootballassociation。
英足協，學名是英格蘭足球總會。
大英原本號稱足球的發源地——當然這個發源地各國都在爭，蹴鞠大國□□第一個不服；但現代足球的發源地之一這個保險的稱號總是不錯的。十幾年來，英超比賽也無疑是全世界最受矚目的足球聯賽，幾乎沒有之一；這些年來，英超巨星頻出，或者說一個碧鹹的存在造成了英格蘭超級球星很多的錯覺。總而言之，英足協本來應該是臉上有光的。
但實際上大英境內俱樂部辦得倒是不錯，國家隊成績完全是一堆鳥樣。論國家隊構成，北愛爾蘭是一個隊、威爾斯一個隊、蘇格蘭一個隊、英格蘭一個隊，連參賽地區也無法統一；而英格蘭本土國家隊內部，也派系林立難以配合，世界盃常年小組賽到此一游，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而英足協在涉及國際比賽的問題上，也常常干一些傻事。是以球迷對此鄙視得很，甚至有人稱英格蘭隊是“歐洲中國隊”。
因為這些種種，英足協一直不能臉上真正有光地生存着。
英足協門口的保安小哥本有一顆熱血的球迷之心。但自從做了這個工作以後，每日渾渾噩噩，都不好意思告訴人自己在英足協工作。
——在哪個俱樂部當吉祥物都更酷好么！起碼可以和某些球星親密接觸>0<
——在這兒幾個月了，連足協主席都每天深居簡出，臉都沒怎麼見過……
但此時，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回頭不由得一愣……
說什麼來什麼。英足協現任主席大衛·特里斯曼此時正領着一批人，扶着眼鏡急匆匆的往這邊趕來。
保安小哥眼睛都直了。這麼大陣仗？！歐足協的主席要來？貝肯鮑爾或者馬勒當拿要來？不不，上任主席喬夫現在是歐足協副主席了，他來視察也不用特里斯曼帶這麼多人來！畢竟特里斯曼自己也是有爵位的人……難道是女王？！或者幾位王子？！
但他再一轉頭，並未聽到英國皇室那黃金的馬車聲，只有一道輪胎彷彿波浪一樣劃過水面的聲音。
一個拄着小黑傘、髮際線很靠後的男人從積架上下來。那種養尊處優的氣度，保安小哥一看就知道他也是個貴族。另一個人則是黑髮、大長腿，渾身優雅。
保安小哥忍不住遠遠盯着看了半天。此人看着莫名面熟，難道是什麼退役了的著名球星？——不至於啊，此人完全不輸意甲第一帥哥因扎吉，自己應該不會不認得……而且即使是因扎吉來到，也不需要主席親自出來迎接吧？
他聽見主席非常客氣地領着人入內，飄過一兩句聲音：“是的……收到了您的消息……這邊請……”
他不知道主席其實是來迎接邁克羅夫特的，他的視線全部被黑髮大長腿優雅紳士吸引過去了。但就在那電光火石、黑髮大長腿悠然而過的一瞬間……他終於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這幾天超火爆的，那個治好歐文的神醫嗎！！！
——qaq英格蘭有救啦！謝謝你神醫！
——求抱大腿啊神醫！請把我躺在醫院裏的本命也治一下好么！
保安小哥在心裏吶喊。
……
……
……
西弗勒斯站在金光閃爍的庫房裏，身邊圍着一大群表情探究的傢伙。
此房間可以說是既狹窄又閃瞎狗眼——金色的！銀色的！小半個人高的！頭頂王冠造型風︶騷的！繫着紅色飄帶的！從個人獎到俱樂部獎，滿眼都是獎盃！
如果一個普通球迷到此，一定會熱血沸騰：啊，今年的賽季還沒結束，各大比賽的獎盃我已經先看到了！這些獎盃又會花落誰家呢？
邁克羅夫特明目張胆地以一種探究的目光看着西弗勒斯被獎盃閃得更耀眼的臉。特里斯曼則以一種暗戳戳的目光看着他，心中萬千個疑惑閃過——然後，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到了西弗勒斯失望的表情。
就算是再面癱，失望的感情也是會被站得很近的人感覺到的。
西弗勒斯心中萬千個鷹頭馬身有翼獸狂奔而過！
——沒有！
——這個也沒有！
——還是沒有！！！
——為什麼都沒有！！
特里斯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白金漢宮突然通知要來人視察，他心裏一緊，和女秘書在辦公桌上*（注1）的心都沒了。他仔細思考了一遍自己最近的行為，應該不至於有讓人挑錯的地方……但是上面為何突然要來這裏視察？這地方天天被球迷們黑來黑去，女王家的狗狗也不屑來好么？他有時候自己都不屑來……
特里斯曼自己也是有爵位的。那位直屬皇室的福爾摩斯大人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
他很熱情地向邁克羅夫特致意，對方也微笑地回應了他。但出乎意料的是，邁克羅夫特並不是此次視察的主角。
所以，特里斯曼看着黑髮大長腿、一進來便直奔獎盃陳列室的西弗勒斯，心裏也在咆哮：大爺您哪兒來的啊！！！
——“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么？”
他這麼心裏咆哮着咆哮着，就忍不住直接說出來了。
西弗勒斯也一愣。
他意識到所有人都用一種無辜而好奇並且充滿期待的表情看着他。
“……沒什麼。只是……確實沒什麼。”他只能這麼說。
——能怎麼說！？
——難道要直接鬱悶地大聲質問“你們的獎盃為啥都沒魔力？！”么！
連隊伍末尾的人都聽出了西弗勒斯話語裏的不甘心。
特里斯曼只好繼續介紹：“這都是本賽季準備好的獎盃……由英格蘭最傑出的工匠製造，賽季結束後會頒發給奪冠的俱樂部和最優秀的球員……”
西弗勒斯猛然get到了重點：“您的意思是，這些都是未經過頒發的獎盃？”
特里斯曼只能彬彬有禮地說：“……我想是的。因為這個賽季還沒結束，我們都在等待冠軍把它們領走，不是嗎？”
“那麼，我在哪裏能看到已經頒發出去的獎盃呢？”
當是時也，西弗勒斯緊緊凝視着那些獎盃，腦中已經轉過無數個念頭，這些念頭中含有魔力轉化方案、魔力輻射草藥的方程式，新的魔葯植物培育計劃以及數千上萬的新藥劑組成計劃——
等到他回過神來時，他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有點傻的問題。
隨行人員都有些好笑了。
——“well，我們都想知道那些站在足球巔峰的人們喜歡把他們的獎盃放在哪裏。可能對於常人而言，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對於已經永遠擁有榮耀的他們而言，可能就像衣架一樣，簡單的放在卧室里，上面搭着浴巾……”特里斯曼很有語言藝術地說著，引得大家都笑了。
——“但對於俱樂部而言，大部分偉大的獲獎歷史和獎盃都毫無疑問放在他們的俱樂部展覽室里。”
“謝謝您。”西弗勒斯說。
“願意為您效勞，先生。”
離開以後，邁克羅夫特也帶着那種探究而含蓄的口吻問道：“需要我帶你去最近的俱樂部么？”
“不……這個，真是非常感謝……我不能再打擾你工作了，邁克羅夫特。我可以自己去……反正，很近。”
邁克羅夫特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大英特供的積架便放下西弗勒斯，絕塵而去。
西弗勒斯掏出手機，滑開221b的鄰居們好心給他安裝好的app，同樣若有所思。他不得不承認他今天幹了一件傻事……實際上如果他願意在網上搜索一下，在地圖裏尋找一下，他根本犯不着讓邁克羅夫特這麼大陣仗地跑一趟……
他繞過這一區的明亮街道，走過飄着咖啡味的路邊陽傘，走過吹着口哨的漂亮姑娘，一邊走，一邊反思自己。
導師的要求是【要融入這個世界】【懂得去生活】，事實上，他還完全沒有轉換思路，思維方式有些陳舊……在這個世界生活，無論何時都要更勤用網絡、形成所謂的“互聯網思維”才行。
他隨着手機地圖的導航方向，繞過地下通道，繞過地下通道里香氣濃郁的subway，獨自上了地鐵，乘着隆隆的列車往西倫敦呼嘯而去。走出富勒姆路明亮的站台，抬頭不遠便是最近的俱樂部切爾西，fcchelsea。
黃藍兩色的建築物朝陽而開，不高，不算宏偉，並不張揚，只是處處飾有手持長矛的藍色獅子的隊徽。這博物館往後，便是巨大的斯坦福橋球場。
西弗勒斯知道，在本周六下午，這裏會有一場關注度非常高的對曼聯的比賽，歐文已經把電子票發在他手機上了；同時，在這個主場，由於主色調是藍色，斯坦福橋也被稱為“藍橋”，這無疑是一個非常浪漫好聽的名字……
——這些都是剛才在網上搜的，除此之外西弗勒斯幾乎什麼都不知道（。
但哪怕就是站在這博物館的門外，西弗勒斯並不是球迷，也感到胸中血液似乎是要沸騰起來了！
無它，這博物館光暈熒熒，籠罩在一股渾然自成的氣場之中，就連門口的兩尊雕像，也隱隱散發著魔力！
——果然有門！
——來對了！
西弗勒斯眯起眼，不動聲色地隨着一些明顯是國外遊客的隊伍，走了進去。
一個足球俱樂部的博物館會展覽哪些內容？無非是過去的球星、過去的獎盃、過去的文字性介紹過去的圖片介紹過去的視頻介紹，以及各種紀念品周邊，等等……切爾西在這一點上非常土豪，在廳內便直接設了大屏的電子展示機，可以選擇性的點擊播放過去的經典比賽，不少口音各異的外國遊客在此流連忘返。而西弗勒斯則心有所系，未在此駐足，而是直接穿過大廳，往長廊的盡頭走去。
一路上，他穿過許多紀念牌、展示着球鞋球衣的櫥窗、裝飾着藍色獅子的周邊產品，還有……
終於到了。他聚精會神地看着聚光燈下的櫥窗里，幾個金色和銀色、造型大小皆不同的獎盃。
這一列柜子是21世紀之後的獎盃專櫃。
熒熒光芒下，所有的獎盃旁都附着一行行解說文字：
【2004-2005賽季：英格蘭聯賽杯冠軍、英格蘭超級聯賽冠軍】
【2005-2006賽季：英格蘭社區盾杯冠軍、英格蘭超級聯賽冠軍】
【2006-2007賽季：英格蘭聯賽杯冠軍、英格蘭足總杯冠軍】
……
……
……
這麼多21世紀以後的閃耀獎盃擺放在那裏，足以令球迷們目眩神迷，心旌搖曳。
也足以令巫師們讚歎、欣慰，感激，讚頌這個世界梅林不孤，魔法之道尚未斷絕。
已經可以確定了，出於未知的原因，未經發放的獎盃毫無特殊之處，只是一堆金屬而已；
而經過授予的獎盃，無論是授給個人還是授給俱樂部的，都已經是一道道強力的魔法物品……
但是，此時此刻，西弗勒斯卻深深皺起眉……
——為什麼？
——為什麼這一列獎盃上的魔力，居然全都在黯淡和衰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