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章 笑面虎
暗一搶在威德侯之前厲聲道:“侯爺,你們這是何意?!太子妃在,楚國公主在,你們膽敢生出不臣不敬之心來?!公然誣衊太子妃和公主殿下,你們可知已經是大罪!”
威德侯的臉板了起來:“好一個惡徒!本侯差點被你騙過,說什麼太子妃和公主殿下?!是不是誣衊,自有公斷。你現在還不束手就縛,還真想和本侯動手不成?”
香蘭氣道:“什麼腳印、什麼氣味,當我們是什麼也不懂的草民嗎?我們是暗衛,自然也學過追蹤術。不是誣衊,讓開口說話的人拿出真憑實據來。”
威德侯沉吟了一會兒,抬頭掃一眼衙役們:“他們這幾人行蹤可疑,言談更是錯漏百出,卻也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能證實他們就是害了公主的人。”
他稱沈小小一行人為“他們”,顯然就是不承認太子妃的身份,就連楚國公主的身份也被他一言帶過。
如此說話,就是給了衙役們台階下,免得他們因為對方身份尊貴而有顧忌不敢動手。
“帶兵本侯可以,但是說到查案嘛,還是要看你們的。你們,拿個主意吧,這人我們是放還是拿?”
他居然把捕快給架了出來——倒顯得他沒有私心一般。
威德侯並不想出頭,至少在表面上此事不是他做主,他只是適時其會罷了;如此,以後真有什麼后帳要算,也算不到他頭上。
沈小小想不到威德侯擺出置身事外的姿態來,但是眼下還有幾分希望的,那就是不管是威德侯還是衙役,想要對他們動手都需要一個理由。
當下她開口問阿虎:“你們查探的仔細嗎?那邊樹林查過嗎?就是地勢高的那片樹林?如果你們詳查過,應該能看出來那裏有多人埋伏過。”
那裏有過那麼多的弓箭手,不可能一點痕迹也沒有;就算那些人走時清理了痕迹,但是只要是發生過的事情,就肯定有痕迹。
阿虎聞言回頭看去,在他身後的是位老捕快;他的主子置身事外了,他這個侍衛當然不會強出頭。
再說他真沒有把沈小小當成太子妃,所以也就不存在必須要回話的規矩:在他的眼中,沈小小這幾個人都是死人。
包括楚國公主在內,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回去。死人,不管生前是富貴還是貧苦,死人就是死人,自然不值他一個活人尊重。
老捕快對沈小小欠了欠身子:他不敢對沈小小無禮。
不管沈小小是不是太子妃,身邊有兩個暗衛,也不是他一個捕快能招惹的;可是威德侯更不是好惹,他心中一急忍不住抽出了長煙鍋來。
這是他的習慣,平常遇到棘手的案子,都會拿出長煙鍋來,不抽也會叨在嘴上;直到抽出了長煙鍋,他才醒過來神在貴人們面前如何能失禮?
他連忙收起來。
沈小小的目光卻在老捕快的煙鍋上轉了轉,然後伸了一個懶腰,就像是太累了,所以要活動一下身體。
她先舉起了左手來,只不過屈起了中指:“太陽啊,還是不躲的時候暖和。”她說完又舉起了右手來,這次她是攥起了拳頭。
“快點說吧,本宮還要快點回去面見皇上和太子殿下。誤了本宮的事情,你們也擔待不起。”
她把太子妃的架子端了出來,剛剛活動身體也就不會引人注意了。
老捕快的眼皮垂下了,手在腰間的長煙鍋上輕輕撫摸,那指尖的溫柔就像是在撫摸他的情人一般:
“樹林裏什麼痕迹也沒有。倒是有一點很奇怪,那些京營的人都死在箭矢下,還是我大梁軍中的制式箭矢。”
他說完掃了一下沈小小四人——誰都可以看的到,他們主僕身上可沒有弓箭。
威德侯身側的捕快比老捕快要年輕,但也有四十歲左右了,未開口就先笑上一笑:“人都在死在弓下的?!嗯,這事兒要好好的查一查,百十人都死了——沒有幾十個弓手怕是做不到啊。”
“嗯,那百十人可有殺掉對方的人?”他是在問老捕快。
老捕快搖頭:“沒有其它人,百十人分先後兩次死的,第一次死了大多部分,最後一撥人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吧。”
“最後的二十人在向前沖,就是、就是沖向那個地勢較高的樹林,卻死在了樹林前三十步左右的地方。”
笑面捕快嘆道:“沒有漫天的箭雨,怕是不能一下子殺掉那些人啊。”他說完看了一眼威德侯。
他們只是六扇門裏的人,比起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他們真的是太卑微了些。
太子妃啊,他們可不敢隨便入罪,至於威德侯那也不是他們能開罪的,所以最好就是兩不得罪。
也就是兩不相幫。
阿虎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老捕快:沒有想到京中衙門裏,還有這等有本事的人。
“都說六扇門裏的人最是姦猾,今天一見果然如此。”威德侯的臉完全冷了下來:“你們看本侯做什麼,本侯如果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還用得着你們嘛!”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就去查!用弓箭殺了人,還要把弓背在身上,且還是軍中的弓箭,是不怕被人發現拿到短處嗎?!”
“一群飯桶,要你們有何用?”威德侯哼了幾聲后,一提馬後退了幾步:“皇上的旨意可是直接給了你們衙門,你們要如何做本侯還懶的管呢。”
他以退為進,就把捕快和衙役們推到了風口中浪尖上:沈小小几個人是沒有人敢放的,只是要拿下他們,卻需要很大的膽量才可以。
拿下太子妃等人,不管事後結果如何,今天這些衙役們都不會有半分功勞:不會被責罰就是上天保佑了。
“黃頭兒,吉頭兒,”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衙役探頭,說話的時候帶着小心,一雙眼睛卻帶着精明——他在衙門裏本就是以精明出名兒:“其實這事兒吧,咱們和侯爺,還有、還有兩位暗衛,都是為了公主殿下好。”
他把沈小小略過了,因為如果承認了太子妃的身份,那事情就會更加的棘手。
“事情不能僵着,是吧?兩位暗衛大人也想早一點回城,咱們也想早點回去交差;不如這樣吧,請兩位暗衛把公主殿下交給我們護送,自然就能證實暗衛大人絕對是救人的,不是要加害於公主。”
他說完還向沈小小笑了笑:“事實如何,到了京城皇上肯定能查清楚的,對吧?”
黃頭兒就是老捕快,而吉頭兒就是四十歲的捕快:他們齊齊的瞪了一眼狐爪子——就是出主意的衙役,他姓胡才得了這麼一個混名兒。
他們還在想如何料理眼前的事情,同時還要保住眼前四個人的性命:拿下人不難,難就難的要如何能確保這四個人能平安進城、完好無缺的出現在皇帝面前。
他們的確是卑微,在京中這個遍地是官兒的地方,他們有時候連老百姓都不如:黑鍋,是不可能讓老百姓背的,但是他們這樣的人再合適不過了。
卻沒有想到狐爪子在這個時候出了一個極爛的主意,他們幾次使眼色,都沒有讓狐爪子停下嘴巴。
有威德侯在,不管是黃捕頭還是吉捕頭,誰也不能直接讓其閉嘴。
威德侯卻在聽了胡衙役的話後點了點頭:“也不都是飯桶,還有一個能幹的。如果衙門時當差的都如此,公主又豈會落在匪人的手中。”
“是個好主意!你們看——,如何?你們救下了公主殿下,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絕對沒有加害殿下的意思。”
“如今你們也疲累了,正好把公主殿下交給我們照顧,也能證明你們沒有惡意;然後我們護送你們回京城,到時候見到皇上一切皆由聖斷。”
“你們也不用擔心本侯會冤了你們,而他們這些衙門的人也能交差,兩全齊美啊。”
“如果連這個要求你們也不能答應,你們說你們不是要加害公主殿下,也沒有殺了那百十人——那為什麼不能把公主殿下交給我們照顧呢?”
狐爪子此時縮着頭,不時對黃捕頭和吉捕頭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意,只不過笑容裏帶着三分的惶恐還有幾分的歉意。
他在表示,他真的只是想出個主意,卻沒有想到這個主意會給黃頭兒、吉頭兒帶去麻煩。
黃頭兒又垂下了眼皮,他的手在腰間的長煙鍋上滑來滑去。
而吉頭兒卻盯着沈小小,把她從頭到腳、從腳到頭打量了好幾遍,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如此看一個女子,而且還是極尊貴的女子有何不妥。
沈小小立時就回絕了:“當然不能答應!”
“楚國公主現在人還未醒,把她交給你們,你們能擔保她一定能平平安安活着見到皇上?如果威德侯你以性命來擔保,我才能把公主殿下交給你們。”
真是笑話了,當她是三歲的孩子來耍了,真把楚國公主交給威德侯,萬一有個什麼不測,那才真讓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阿虎大怒:“住口!果然是歹人的惡毒,你們怎麼把公主殿下弄的昏迷不醒,也只有你們自己知道;怕是公主殿下已經垂危了,你們想把我們侯爺拉下水來做擋箭牌吧?!”
“還有,你們也不用巧言令色,不答應把公主殿下交出來,就是想用公主殿下來威脅我們,然後好保住你們的性命。這點伎倆,黃捕頭你不會是看不出來吧?!”
威德侯有些事情是不便開口的,比如強迫衙役們對沈小小等人下手;但是阿虎可以,所以每個權貴身邊總要養幾個心腹,為得就是代他們說話。
阿虎直接問到了黃捕頭的身上,就是因為他這是這群衙役中資格最老的。
黃捕頭有些茫然的看向阿虎:“啊?我、我真沒有看出來。兩位暗衛大人,他們真有這個意思?”
他看向沈小小:“你們不交出公主殿下是想威脅我們?那可就太喪心病狂了。”
沈小小對黃捕頭欠了欠身子——以她現在的身份,不要說是一個老捕快就是威德侯也當不起的她的半禮。
可是黃捕頭並沒有避開,還是用那雙昏濁的眼睛看着沈小小,一臉的不相信。
把阿虎氣的差點跳下馬,過去拉下黃捕頭來打一頓: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
平日裏只要他一開口,哪一個都是趕緊接着他的話頭往下說,按着他的意思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今兒他可是栽了一個大跟頭,一個老捕頭居然在對他裝糊塗;不管黃捕頭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只要沒有合他阿虎大爺的心思,自然都是裝糊塗。
阿虎盯了一眼黃捕頭,眼中閃過了寒光:此人敢讓他在侯爺面前丟臉,就是活膩煩了,等過上幾日他阿虎親自送他上路,哼!
沈小小的聲音清脆的很,話語中帶着平穩,少了剛剛那份焦慮:“當然不是。公主殿下現在情況未明,把她交給誰都像那位阿虎大爺所言——萬一有個什麼不好,這事兒就說不清楚了。”
“公主殿下的安危放下不說,只是讓事情變的複雜就不好麻煩大家。由我們來照顧,見到皇上和太子殿下后,一切責任自然由我們來承擔。”
“本宮想,公主殿下有個萬一的話,大家誰也當不起這個責任吧?”她看着威德侯:“當然了,如果威德侯一心為君分憂,想要同公主殿下生死系在一起,那本宮自然不會阻攔。”
其它人,就免了吧。
黃捕頭憨憨的點頭:“正是這個理兒,我們、我們都是粗枝大葉的卑賤之人,哪裏能伺候得了公主殿下?這事兒,是我們欠考慮,請您莫怪。”
他說完看向威德侯:“侯爺,您看——?”他把衙役們擇了出去,言明了楚國公主他們是不會接過來照顧的。
但是他並不能做威德侯的主,所以很是禮貌的問威德侯的意思。
威德侯的臉黑了,瞪着黃捕頭真想一聲令下,讓人取下這個糟老頭的腦袋來:在他的面前作戲,好大的膽子!
他本來以為今天的事情會手到擒來,卻沒有想到衙役們看着膽小兒,但油滑的讓人火大。
衙役們不肯出頭,他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間威德侯有點束手無策了。
阿虎恨恨的道:“侯爺,本就不是我們的差事,我們走吧。這幾個人帶着楚國公主,他們想如何隨便他們。”
說完他給威德侯一個眼神:一不做二不休,何必非要如此麻煩呢,乾脆一刀殺了落個乾淨。
樹林裏的人是太子妃一行人所殺,那這些衙役們自然也可以是太子妃一行人所殺。
威德侯沉吟着沒有作聲。
在樹林那裏可以伏殺,但是在這裏:這裏可是官道,來來往往的全是人不說,而且城門遙遙可見——真驚動了京城的人,他怕今天的事情就真的輸了。
他陰沉的看向沈小小,想不明白為什麼衙役們會暗暗的偏向她:就憑她說自己是太子妃?
憑衙役們的姦猾,就算是太子在這裏,他們也不會如此明顯的偏幫才對啊:因為萬一人是假冒的,他們就擔了天大的干係。
還是說,這些衙役們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威德侯還是搖了搖頭,不可能的,衙役們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的。
黃捕頭也罷,吉捕頭也好,在威德侯看來都是螻蟻罷了,一個螻蟻能知道上位人在想些什麼,那才真是笑話了。
威德侯看一眼阿虎:動手不是不可以,但是卻不能由他們主動下手,非要是對方要逃走,他們的人只是被迫拿人和被迫保護公主殿下。
“阿虎,你先過去看一看公主殿下的情形——如果公主沒有什麼不妥,我們就先護送‘太子妃’回城,等見到皇上和太子一切自明。”
他說到這裏微笑:“太子妃?好大的名頭,真是不知道皇家規矩的人才能講出來的謊話。太子妃出宮,只帶了一男一女兩個護衛?!”
“你是出宮遊玩呢,還是要和這個男衛私奔?”威德侯說完還極為不屑的撇嘴,不理會暗一和香蘭的喝斥,繼續道:“你們的謊話,進了京城就會不攻自破。”
聽到威德侯的話,很多衙役們看向沈小小的目光都變了:侯爺的話在理啊,哪有太子妃只帶着兩個人出行的?傳了出來也不怕會被人詬病。
沈小小盯着威德侯:“你的話,我記下了。”不惱不怒,因為她目前真的是太子妃,有什麼可惱可怒的。
太子和皇上都可以證明,只要讓她活着回到京城,到時候哭的人不會是她;現在做口舌之爭真沒有必要,反而會助長威德侯的氣焰。
阿虎下馬走向香蘭,他並不是看一眼就算,而是一步又一步的逼近,近到距香蘭只有兩步的距離了,他依然還在抬腳逼過去。
香蘭後退了一步:“你做什麼!一個外男,豈敢對公主殿下不敬?!還不退下。”
“咦,公主殿下好像已經死了——”阿虎是最知道威德侯心思的人。這個最知道是指,不需要威德侯開口吩咐,他就能知道威德侯想要做的是什麼。
所以他過來探視楚國公主的時候,就已經存了心思要引起騷亂了;逼近,不過是其中一個小計劃罷了,也是為了給他的大叫而做鋪墊。
他大叫的同時向香蘭急沖,且手做勢就像要對同樣近在他身側的沈小小動手:引的暗一不能相救香蘭,只能先顧着沈小小。
阿虎並沒有對香蘭動手:“你不要動,讓我看仔細些——”他的話沒有說完,就化成了一聲慘叫:“啊——”
然後鮮血迸出他撫着肚子後退一步,又退一步,一用力拔出了一把匕首來:“你、你居然偷襲我!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已經升仙了!”
他的鮮血噴了香蘭和楚國公主一身。
“你——”香蘭怒喝。
因為阿虎的傷不是她動的手,只有她一個人看的清楚:阿虎逼到了她的近前,她和楚國公主擋着她後面及左邊人的視線,而沈小小和暗一的身形正好擋住了右邊的人的視線。
至於阿虎的身形,正好擋住了黃捕頭等人的視線。阿虎在逼近香蘭的那一霎間,他用匕首刺中了自己有肚子。
然後他就慘叫後退再拔出,把動手的罪名就扣到了香蘭的頭上。
香蘭的怒喝只道出一個字來,就被阿虎手上的匕首把未出口的話都逼了回去:阿虎招招都不離楚國公主的要害,讓香蘭哪裏還顧得上怒斥他奸險的用心?
楚國公主真死了,那可就真的應了威德侯的心思,而她和她的太子妃就真成了殺害楚國公主的人。
她只能盡全力去護住楚國公主,一時間也就無暇再開口怒斥阿虎了。
威德侯的反應最快,應該說他一直就在等阿虎的慘叫——所以阿虎慘叫后,他的大吼隨即響起:“公主真死了!他們都是匪人,活捉他們,給阿虎報仇!”
他第一個就要衝出去。
說是“要”就因為他一挾馬腹,他的馬卻被人給拉了回來:他怒而轉頭,迎上的卻是吉捕頭滿臉的笑意。
“侯爺,莫急莫急。”吉捕頭是衙門裏有名的笑面虎,此時笑起來更顯的溫和:“咱們這麼多人,他們只有三個人,敢動手就是存了死志的。”
“您可是千金之軀,豈能衝上去呢?他們能殺了上百精銳的京營,那手段定是殘忍的,萬一碰到您那也是大大的不妥當。”
威德侯的怒氣在吉捕頭的眼中是不存在的,可是他卻被笑臉虎弄的火氣更盛三分:“放手!本侯從來衝鋒都在第一,不會躲在後面由兄弟衝殺。”
說的是正氣凜然,不知道的人真會被他給騙過去。
吉捕頭連連點頭讚歎:“都說侯爺是位猛將,其實不然啊,侯爺更是為仁將,待手下的將士如此,將士豈能不以死相報?!”
“聞名不如見面,我對侯爺您的敬仰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啊……”他說的言辭懇切,可是一隻手卻緊緊握着威德侯的馬韁繩就是不放開。
如果換個時間和地點,威德侯會很喜歡有人如此誠懇的讚美自己;但是現在他可沒有心情:“你放開,本侯要親自捉下三個匪人……”
吉捕頭卻把韁繩一帶,讓威德侯的馬後退了幾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侯爺。您一身可繫着多少人呢,哪能去犯險?”
他羅里羅嗦的說到這裏,見威德侯身邊的人就要衝過去了,他的另外一隻手拍在大腿上:“看看,我只顧着敬佩侯爺了,卻忘了下令。”
“兄弟們,到你們表現的時候了,絕不能放走一人啊。列隊縮小包圍!”
嚇壞的黃捕頭這才如夢初醒:“兄弟們,聽令聽令,縮小縮小,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為了家中的妻兒老小,大家誰也不能受傷啊,傷了補給的那幾兩銀子只夠養傷的,可不夠養家的!”
威德侯真想一鞭子抽過去,如果他能的鞭子足夠長的話:沒有見過如此帶隊的人,這是鼓勁呢還是泄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