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死一傷
何強見任仲竟祭出一張一品水牆符,面上閃過一絲鄙夷,剛張嘴想要說些什麼,那狻猊獸卻是等不及了,不給他說話的時間,大吼一聲撲向三人。
凶煞鬼反應最快,大喝一聲,祭出一塊血色陣盤,只見那陣盤滴溜溜一轉,化作一張巨網擋在三人面前,勉強擋住了狻猊獸撲來的勢頭。何強、白菁菁見此,紛紛祭出靈器,兩人一左一右攻向狻猊獸,三人配合倒是熟練,一退一進之下倒是不落下風。
任仲也不出手,靜靜站在水牆后,面色平靜之極。何強見此,便知任仲並不打算出手幫助任何一方,心中微微一跳,總覺得有些不對,不過狻猊獸越戰越勇,讓他根本來不及細想,只能分出一絲神念,一直監視任仲的一舉一動。
狻猊獸雖說只有練氣三層,可肉身強勁遠超人類修士,任仲雖說練過拳法,論肉身的堅實程度,也是遠遠不及狻猊獸的。
任仲心知自己能與這狻猊獸一戰,不分上下,乃是由於自己善於近攻之故。普通的修真者乃是練氣出身,擅長的自然操縱靈器的遠攻。若是被狻猊獸近身,施展不開的情況下,自然難逃喪命的結局。
任仲早知這狻猊獸的厲害,雖說何強三人聯手,可這狻猊獸再三受挫已然被激出了凶性,這三人若不拿出壓箱底的手段,恐怕很難對其造成傷害。
果然,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三人便被狻猊獸壓制,節節敗退,處境十分艱難。特別是凶煞鬼,他正面承擔了狻猊獸帶來的巨大壓力,額前已經滴下了汗珠,嘴唇也開始發白。狻猊獸每一次揮爪,他便顫抖一次,若不是何強適時幫他分擔部分壓力,他恐怕早已支持不住了。
任仲看似平靜,實則嚴密觀察三人一獸的動作,他對狻猊獸十分有信心,只待何強三人被逼入符籙的範圍。
何強見情況不妙,也顧不得什麼臉面,對着任仲急切大喊,“柳兄弟,你若是出手相助,此獸屍體均歸道友所有,在下兄妹三人絲毫不取!”他聲嘶力竭,聲帶懇求,若是任仲之前並無受他欺騙,恐怕此時便會忍不住出手相幫。可如今,任仲嘴角抬起,掛上了一絲冷笑,眼眸之中滿是鄙夷之色。
何強見任仲不為所動,便知其根本不準備出手,只得咬咬牙威脅道,“若是我兄妹三人不敵身死,柳道友豈能安仁脫身,不如你我聯手,還有一線生機。”
任仲臉色的冷笑並未散去,看何強三人的眼神仿若看死人一般。他眼見着三人被狻猊獸壓制逼入了火球符的範圍,也不猶豫,隱藏在袖中的左手掐訣,按照靈符子所教開始引爆貼于山壁上的火球符。
任仲雖說是第一次使用符籙,周圍卻並無人打擾,他頭腦冷靜,加之靈符子所制符籙並無引靈紋,引爆的方法便簡便了許多,所需的靈力也少了不少,竟然一次成功。
何強感覺腳下靈力匯聚,心中驀地一跳,只來得及祭出一隻銅鐘攏住自己,便感覺一陣狂暴的火靈力撲面而來,他慘叫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八張符籙同時引爆,威力比任仲估計得多上太多,一時之間靈力肆虐,慘叫怒吼之聲傳來,回聲不絕於耳。
任仲見情形不對,唯恐受到波及,立刻反身而逃。
“轟隆!”任仲感到背後的水牆只晃動了一下便直接潰散,竟然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留給自己。還好他向來謹慎小心,玉佩早在爆炸之時祭出,不過八張符籙所具備的靈力過於強大,玉佩所構建的防禦罩也在一陣晃動之下直接消失不見,玉佩表面靈光一暗,仿若哀鳴一聲,化為灰燼。
任仲顧不得許多,只來得及向洞中急退,雙重防禦潰散之下,他才真正直面符籙中強大的靈氣。任仲才跑入石室,只覺背後一陣火辣灼熱之感傳來,瞬間便被靈氣產生巨大的衝擊之力波及,只來得及微微調整了姿勢,伸手護住頭部,便被砸進了眼前的石牆之中。
“嘶…“任仲根本來不及掙扎,只覺得一陣頭暈之下,周身疼痛鋪天蓋地而來,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他胸口疼痛萬分,每次呼吸都困難之極,休息了好大一會,才攢足力氣微微移動了一下,這是才感覺背後大面積皮膚刺痛異常,想是被火靈氣所傷。
任仲這才發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巨大的衝擊力砸進了石壁之中,胸口、背部遭受重擊疼的有些麻木,使不上力氣,他掙扎了半天,才勉強撐起身子,從凹陷處爬了出來。
任仲只活動了一下,便覺喉中發甜,一口鮮血咯出,便知傷及肺臟,這符籙的威力之大,乃是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的。任仲被符籙波及,已然受傷不輕,如今見周圍毫無聲息,便知三人一獸必然身死,也不再神經緊繃,幾乎癱軟在地上。
他勉強盤身而坐,從儲物袋中掏出備好的傷葯服下。這傷葯倒是不錯,入口即化,隨即一股溫潤的藥力彌散開來,開始慢慢修復受損的五臟六腑。不過任仲傷勢過重,一粒服下效果有限,經脈之內仍有些隱痛,又連服兩粒,才將傷勢穩定了下來。
任仲略微活動了一下,氣喘之症已然消失,只是背後皮肉還有些緊繃,伸手觸摸便知已然結痂,傷勢已無大礙。
他脫下破敗不堪的衣物,微微思量之下,還是將有青雲門標誌的長袍換上,這長袍雖會引來麻煩,卻也能避免些許麻煩。任仲看重的乃是其具有些防禦之力,若是今天自己穿的乃是這件長袍,所受之傷也不會如此之重,看來自己最需要不是武器,而是一件合適的防禦靈器,不過他思及袋中僅有的兩塊靈石,輕嘆一口氣,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回頭看了一眼山壁,任仲見山壁之上被自己生生砸出了大坑,山壁卻並無碎石落下,而是如同具有伸縮性一般凹了進去,甚是奇異,看來,這符籙威力大增,乃是這山壁所致。
為了證明猜想,任仲站起身形,走向爆炸之處,果然如他背後的山壁一樣,橫向擴大了不少,卻無半點缺損,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山壁不能外擴,反而將爆炸之力壓縮在一起,從兩旁孔道噴發而出,威力也被加強了數倍。
任仲走近一看,見何強三人屍首全無,就連儲物袋也一併被炸的粉碎,只剩下絲絲黑灰,不由得暗道可惜。任仲自然知道儲物袋的堅實程度,大力撕扯也很難損壞,如今八張符籙竟將儲物袋一併化為灰燼,雖然有山壁的原因,不過這靈符子也許真的是傳說中的制符天才也未可知。
除了散落滿地的黑灰之外,任仲見地上還有些屍塊,細細辨認一番,便知是那狻猊獸的四肢脊柱,其他部位堅實程度不夠,自然被化成粉末。這狻猊獸果然不同凡響,身體雖說四分五裂,卻並未像何強等人一般完全化為灰燼,可見其身體強橫,非同一般。
突然見狻猊獸的脊柱之下似有精光閃爍,他心覺驚奇,沒想到還其他事物可以在爆炸中存留下來。任仲直接伸手將脊柱扒開,將那閃着光的器物拿在手中,只見其通體金黃,共四足二耳,從形態上來看,乃是一隻金光閃閃的丹爐。任仲想起當時何強等人便是在尋找此爐,如今見這丹爐絲毫無損,便知其絕非凡品!
任仲自然想起初見此獸時其口眼冒煙的樣子,便知這狻猊獸是將此丹爐吞入了腹中一起帶走,可笑何強等人還在洞中苦苦尋找,聰明反被聰明誤,倒是活該至極。
任仲瞥了一眼地上的黑灰,臉上沒有半分憐憫,左手一翻將丹爐收入儲物袋中,又將狻猊獸的屍塊骨骼一一收起,才反回石室。他細細觀察石室,發覺其格局規整,除了被自己砸出的深坑,其他各處均乾淨整潔,倒不像是妖獸所能建造所居住的場所。
任仲突然想到,剛才狻猊獸狼狽而歸,必然是已經得到了自己的長刀。可其出現之時卻並未隨身攜帶。任仲想起狻猊獸當時的瘋狂之色,便知那其肯定不會輕易放棄長刀,如今那長刀不在狻猊獸身上,這裏的石室又不似妖獸居住的,那便只有一條解釋,狻猊獸並非居住在此,洞穴中的石室應該不只一間,何強等人應該是匆忙之下尋錯了路才來到這裏。
任仲拿出乾糧隨意吃了幾口,便邁步而出,順着洞穴中的通路慢慢尋覓起來,唯恐略去細節,他甚至放出神念勉強探查一番,不過卻是毫無所獲。不過一會,他便見到洞口近在眼前,自己竟然已經出了洞穴
任仲有些不死心,又回頭尋找,見另外一條通路也是通向外圍,再無其餘通路,看來此洞穴只有兩個洞口,何強三人並未分開尋找洞口,而是靜等自己將狻猊獸引開,便進入洞中尋找起來。
任仲只覺自己自詡聰明,卻根本對別人之言不加以證實,妄信小人,實則生存的大忌,若是自己實力不濟,喪命於狻猊獸爪下,那也怪不得旁人。
任仲兜轉之下便知並無另外的石室,難免有些失望,他想着若是能夠找回狻猊獸所奪之物,自己的安全倒是多了些保障。
他心知自己滅殺何強三人,煉器店的店主若是得知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此時明目張胆的回去,難免陷入危險。他心裏明白,何強之死乃是由於地利,若不是在洞穴之中,誰勝誰負還未可知,況且這何強沉溺於殺伐知道,肯定還有別的手段並未使出。
經此一役,他倒是大概對自己的實力有了定位,雖不認為煉器店主能夠威脅到自己,卻知道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若是店主玩弄陰謀,自己的處境怕是大大不妙。
他囊中羞澀,心知自己就是回到坊市也難以修鍊,將狻猊獸的獸骨賣出倒是可以換取一些靈石,又恐惹人懷疑,不如留在聚妖林,獵殺妖獸,採摘靈草,提高修為,待他日風平浪靜,再出林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