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狻猊獸
何強分配了任務,四人便分散開來,各自前往各自的洞口。
任仲很快便找到了何強所述的洞口,他絲毫不敢大意,站在洞口的上風處,左手抽出長刀,為了穩妥起見,又用靈力激發了從盜修處得來的防禦玉佩,神念散開,緊緊監視着洞口。
約摸半柱香的時間,就見洞口處冒出滾滾黑煙,看來是其他三人已經動手。任仲嗅覺靈敏遠超常人,此時更是覺得黑煙中惡臭膻腥,難聞至極。他不得不屏住呼吸,不一會便覺地動山搖,洞口處塵土飛揚,果然如何強所說,那狻猊獸已經向著此處而來。
任仲神念一掃而過,見這狻猊獸形如獅,卻比普通的獅子大上數倍,其口鼻之中不停的冒出黑煙,竟是一副吞煙吐霧之態。
任仲眉頭微皺,嘴唇緊抿,耐心至極,盡量將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也許是這狻猊獸真的太過驚惶,一時間並未發現。他默默的計算好了時間,準備在狻猊獸從洞口露頭之時,給它致命一擊。
時機已到!
任仲牙關緊咬,猛的雙足發力,高高躍起向洞口劈出一刀。這一刀方向與洞口相平,任仲又在刀身中注入了靈力,竟是意圖一刀叫這狻猊獸頸首分離!
長刀刀刃上披上了乳白色的靈光,犀利非常。
“吼!”狻猊獸反應倒是不滿,剛剛探出頭顱便覺危險降至,怪叫一聲,微微縮頭,竟用額頂迎上任仲刀刃,任仲全力一擊,已然來不及改變方向,長刀直奔狻猊獸的額頂而去。
“喀嚓!”任仲只覺手中長刀卡進了堅硬之處,左手虎口被震得發麻,幾乎握不住刀柄,只得將右手同時握刀,勉強掉轉身形,雙腳蹬向狻猊獸的頭顱,意圖發力將刀抽出。不過這狻猊獸的頭骨堅硬之極,長刀又深深卡在其中,任仲左手並未恢復,仍覺得酥麻異常,右手使不上力氣,他咬牙再三嘗試,長刀依然紋絲不動。
狻猊獸在劇烈的疼痛之下不停地擺動頭顱,間歇還用爪子拍向任仲。任仲無法,只得鬆開長刀,閃身躲避,一人一獸一追一躲,纏鬥在一起,一時間倒有些勢均力敵。
不一會兒,任仲額前便滿是冷汗,可知其境地之兇險。他矯健靈敏,激發玉佩反倒浪費了不少靈力,乾脆將其收了起來。
任仲心知這狻猊獸之所以被稱為凶獸,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它肉身強悍至極,就是剛才自己奮力一擊下,長刀也只堪看陷入了其額頂之間,根本沒有傷及它的根本。另外它體型雖然巨大,卻靈活輕巧,任仲單憑肉身根本不是其對手,只能靠着靈力的增幅勉強與其一戰。任仲心知若是到時靈力耗盡,自己怕是會成為其爪下亡魂。
雖說任仲與狻猊獸過招兇險異常,但他並沒有使出全力,而是一副防禦之態,最大程度保存着實力,等待何強三人到來。可是眼見約定時間已過,三人根本沒有出現,任仲心中一沉,心知出了變故。
任仲若是手段盡出,倒也不必畏懼這狻猊獸。不過何強三人不知身處何處,若是躲在什麼地方暗自偷窺,意圖做那收網的漁翁,那任仲之後的處境怕就危險了。
思及此處,任仲也不再猶豫,閃身避過狻猊獸前爪,對着長刀刀背咚咚咚三拳擊出,長刀受此外力,竟微微將狻猊獸的額頂撐大了少許,任仲知道此舉有用,又趁機補上幾拳,才順利地將長刀拔出。
也許是那狻猊獸疼的緊了,一雙眸子瞪得極大,隱隱泛紅,表情倒是幾分奇怪。不過任仲來不及考慮許多,抽出長刀便轉身而逃,足下生風,將狻猊獸遠遠甩在了後面。
任仲逃脫的倒是極其容易,這狻猊獸果然如同書中所述,不善於奔跑,而且嗅覺極差,根本不能辨別周遭的味道。任仲只聽背後吼聲越來越遠,便知道將要擺脫其追趕,腳下不由得又加快了幾分,不一會,便聽不見其怒吼之聲。
任仲飛身上樹,極目遠眺一番,未見其蹤影,剛準備休息一番,便聽見幾聲怒吼再次傳來!竟是那狻猊獸又追了上來。
任仲面色一沉,這狻猊獸倒似牛皮膏藥,竟然沒有被甩托,書中記述其嗅覺奇差,難道是假的不成?任仲心覺不對,但仔細思索也不知何處出了問題,目光突然瞥見手中長刀,心中一動,難道是…
任仲雙眼微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左手猛地發力將長刀遠遠擲出,直直插入三十尺外的巨樹之上。之後,他靜靜伏在樹上等待着狻猊獸到來,果然,狻猊獸出現之後,根本無視近處大樹上的任仲,直奔長刀所在的巨樹而去,然後竟在那巨樹旁打起轉來。
任仲見此,便知自己的猜測無錯,那煉器店店主早就意圖設計自己,這長刀上早早就被做了手腳。
他早就知人心險惡,如今再次被設計心中不免生出了少許憤恨。他心中嘆息一聲,開始思索他們目的,如此大費周章的設計自己引走狻猊獸,看來,他們所求必然在狻猊獸的洞穴之中。
任仲看了一眼仍在樹下打轉的狻猊獸,熄了將其滅殺的心思,此獸肉身強橫,如果自己手段盡出,雖說可以勉強將其滅殺,但恐怕失去了自保之力。而且這狻猊獸如今被長刀所迷惑,不得長刀決計不會返回洞中,任仲略一思量,便下定決定原路返回洞中,一探究竟!
任仲腳程極快,一炷香的功夫已然返回離開時的洞口,見洞口的黑煙已然散去,他也不再猶豫,直接抬腿進入。
只見這洞幽深昏暗,通道錯雜,卻只有一條主路,洞中石頭極其奇怪,彷彿可以隔絕神念之效。任仲一進洞穴,便覺得神念被壓制了不少,只剩下五尺左右,神念外放也困難至極,幸而他並非尋常修真者一般依賴神念,也不怎麼覺得驚惶。
他將注意力集中在眼耳之上,順着主道慢慢地向洞穴深處探去。
突然,任仲猛地停住腳步,他將耳朵貼在牆壁之上,細細地辨別了一番,果然是在洞穴的深處傳來了悉悉索索之聲。他順着聲音向前,腳步輕盈,盡量不發出一絲輕響。
“大哥,咱們搜尋良久也找不到那寶物,不會是…”任仲未走幾步,便聽一女子聲音傳來,正是那白菁菁。
“不會的,那狻猊獸還未離開此處,便知丹爐並未被人取走,只是我們尚未尋得罷了。”何強的聲音傳來,竟帶着絲絲疲累,看來他們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距咱們進來也有半個時辰了,那柳一鳴也不知能不能堅持這麼久,若是他被那狻猊獸滅殺,豈不是壞了咱們的大事”一陣亂石飛濺之聲過後,又聽那白菁菁繼續說道。
“不必擔心,柳一鳴不是等閑之輩,就是我對上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又怎是狻猊獸可以輕易滅殺的。況且他一戰不敵必然轉身逃走,卻不知家父早已在刀上做了手腳,迷妖草的味道,又是哪只狻猊獸能夠抗拒的了的,就是那柳一鳴不幸身死,狻猊獸也只會圍着那長刀打轉,一時半會定是不可能回來的。”
“大哥英明,如此一來,我們尋得丹爐再坐收漁翁之利,豈不妙哉?”凶煞鬼也及時插上一嘴,此人聲音猥瑣,配上一副奉承的口氣,倒是令人心生厭惡。
“廢話少說,我們快找。”何強就是訓斥的口氣,也透露着一絲得意。
任仲聽他們此言便知自己早已落入陷阱,不由得微微握拳,他又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早已下了滅殺三人的決心。
他心知以一敵三並不現實,便細細思考了一番,心生一計。他將懷中火球符掏出,一一貼在通道兩側。他想了想,將最後三張揣回懷中,他並非捨不得靈石,而是怕是威力太大禍及自身。
任仲做好這一切,又伸手掏出唯一一張水牆符攥於手中,身形隱沒在通道的陰影之中,就像只狩獵的花豹,靜等時機的到來。
那三人又尋覓了很久,卻是終是一無所獲,何強脾氣有些暴躁,“晦氣!竟然尋遍此處也找不到所謂的丹爐,莫非真有人捷足先登?”
“不好!那狻猊獸返回來了!”凶煞鬼突然大叫一聲,任仲微微挑眉,這凶煞鬼倒是機警,自己剛察覺到細微的震動之聲,他也發現了蹤跡。
“老三,你的陣盤不會是壞了吧,那狻猊獸怎麼如此之快便返了回來。”白菁菁略有不屑,微微嘲諷道。
“我們撤!”何強當機立斷,抬腿就走,沒走幾步,便見任仲慢慢從陰影中踱步而出。
“道友既然來了,又何必急着走呢。”任仲口氣平淡,神色平和萬分。
“是你!是你把狻猊獸引了回來!?你就不怕身死洞中?”何強面目陰冷,表情兇惡,竟恨不得一口將認真吞下。
任仲微微一笑,也不否認,“不必煩勞道友操心。”
何強還想說些什麼,這見凶煞鬼額頭已經冒出冷汗,朝着何強喊道,“大哥!來不及了!”
任仲與他判斷的倒是分毫不差,心知那狻猊獸眨眼便會出現在自己背後,微微提氣,閃動身形躍過通道中的三人,落在了洞穴深處,許是因為洞中石塊屏蔽了大部分神念,何強等人竟然絲毫不察。任仲站定,冷眼看着何強三人,自然看見了何強難看的臉色。
不過眨眼之間,狻猊獸已然堵在了通道的另一端。它受了不輕的傷,額頂上的刀口大了不少,一直流血不止,頭顱上也出現了有多處摩擦傷,怕是這狻猊獸用頭生生將巨樹頂斷之故。
何強三人背靠背結成陣勢,緊張萬分。任仲見此突然輕笑一聲,將手中的水牆符祭出,擋在身前,竟與那狻猊獸形成了夾擊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