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姐頭“喀秋莎”

第四章 大姐頭“喀秋莎”

鄂畢河,俄羅斯境內最長的一條河流,它發源於阿爾泰山,流向西北,橫穿整個西西伯利亞,最後經鄂畢灣,注入北冰洋的喀拉海,河流全長三千六百五十公里,流域面積二百八十萬平方公里,它不僅擁有巨大的航運價值,而且還擁有可觀的旅遊價值和水能價值。鄂畢河河水清澈透亮,河岸風光秀美,每到夏季,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雲集到這裏,在鬆軟的河灘上享受日光浴的同時,還可以欣賞“松林碧水映藍天”的幽美景緻。即使是冬天,為了保持河流的通暢,俄羅斯政府實施大規模的破冰行動,使得河上運輸已就能夠保持順暢,人們可以乘船,瀏覽掩映在青松白雪之中的河域風光。1956年,前蘇聯政府在鄂畢河一線的新西伯利亞市,投入巨資修建了水壩和水電站,使得新西伯利亞市由此發展起來,成為俄羅斯境內的第三大城市。

范海冬站立在滿載了圓木的躉船船頭,看着鄂畢河兩岸積雪掩映的淳美風光,聽着庫爾布斯基為他指點的一處處景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如此美好的地方,原來可都是我們中國的呀!這片國土的喪失,將會是每一個中國人心中,永遠的傷痛!”

經過了三天航行,躉船停靠在了巴爾瑙爾市郊的碼頭,在一群體格壯碩的勞力搬運下,數艘躉船上的近千根圓木就被裝上了碼頭運輸站的貨運車皮,它們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通過由俄羅斯境內開往哈薩克斯坦的火車,運輸出境。雖然范海冬不知道黑手黨內在木材走私方面的具體操作手法,但是他覺得,雖然俄羅斯的國情與中國國內大不相同,但是在操作走私這方面的手段,無外乎也就是收買出入境的檢查站負責人,畢竟這種手段是最簡單而又行之有效的。

“海冬兄弟,一會兒我要帶你去見見‘喀秋莎’,你要記得千萬不要亂說話,她可是個厲害角色,殺人不眨眼的。”趁着工人們搬運木材的當口,庫爾布斯基悄悄的對范海冬說道,“不過你可以儘可能展現你的才學,如果能被她看中,那你的事情就非常好辦了。”

“‘喀秋莎’?”范海冬皺眉問道,“是個女人?”

“不錯,是個女人,不過你可別小瞧她,很厲害的,”庫爾布斯基說著,渾身打了個冷戰,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全是恐懼,看樣子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看到他這幅畏懼的樣子,范海冬心裏也開始覺得沒底,和女人打交道不是他所擅長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奔三十的人,還沒娶到老婆了,想到馬上要和一個兇狠毒辣,近乎到變態的老巫婆見面,想到那即將要在自己身上逡巡的凶厲目光,范海冬就禁不住肝兒顫。

“戈爾巴喬夫,帶你的人進來!”當所有的木料都裝車之後,一個身着黑色呢子大衣,臉戴墨鏡的大漢,從集裝箱貨櫃改造成的辦公房裏走出來,朝庫爾布斯基招了招手喊道。

“好的,馬上來!”庫爾布斯基滿臉堆笑的應了一聲,拉着范海冬的胳膊,屁顛屁顛得朝辦公房的門口跑去,一邊跑,還一邊低聲對范海冬叮嚀着。

跟隨在庫爾布老哥的身後,范海冬懷着忐忑的心情走進了那個簡易的辦公房。咋一進入辦公房,一股帶着鬱金香氣息的暖風迎面而來,溫暖的空氣加上淡淡的幽香,讓范海冬精神一鎮,他帶着些許的訝異,抬頭向房間裏打量了一下。和房間外雜亂的貨站不同,這個外表上看起來簡陋的辦公房裏,佈置得非常整潔。房間四周的鐵皮牆壁上,掛了整整一圈的白色帷幕,將那難看的鐵皮完全遮蓋住了。在帷幕之上,簡單的掛了幾幅水彩風景畫,雖然不是什麼名畫,但是看上去也很有幾分意境。正對門口的一方牆壁上,開了一個一米見方的窗子,窗前有一個半人高的花架,花架上擺放了兩盆正在開放的鬱金香花,陽光透過結滿霜花的玻璃照射進來,朦朦朧朧的灑射在金黃色的鬱金香花瓣上,帶來一種別樣的美感。在花架前,站立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因為是背朝着門口,所以范海冬看不到女人的樣子,也無法判斷她的年齡,但是從那被黑色緊身線衣、褐石色牛仔褲勾勒出來的完美線條上看,這個女人也絕對不會年紀很大,尤其是那修長得有些驚人但是卻筆直的雙腿,以及豐潤的大腿盡頭那挺翹的豐臀,即使從身後看也能給人無限的遐想。

“貝列夫,你昨天是不是又沒有給花澆水呀?”女人似乎沒有聽到有人走進來了,她頭也不回的問道。

那聲音雖然冰冷但是卻清脆悅耳,應該是屬於年輕女性的聲音。

“對不起,我忘記了。”一名靠牆站立的大漢有些慌恐的回答道。

“真是飯桶,什麼事都幹不了!”女人抬手將垂落臉前的筆直的金髮朝腦後攏了攏,依舊是用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腔調說道。

被訓斥的大漢連大氣也不敢出,低垂着頭,一幅純種奴才的樣子。

“阿斯塔納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女人直起身子,大大的抻了一個懶腰之後問道。

“還,還在交涉,估計馬上就會有消息了。”叫做貝列夫的男人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什麼叫還在交涉?!”女人猛地回過頭來,帶着几絲怒氣的呵斥道,“我不需要你告訴我正在幹什麼,我要知道的是結果!結果!你懂嗎?如果那邊的問題不解決好,我們這次的貨物怎麼往外出?!”

女人這一回頭,讓范海冬終於看清楚了她的相貌,這一看之下,讓他不僅怦然心動。這位綽號“喀秋莎”的“大姐頭”不但不像范海冬之前想像的那樣是一個老巫婆,相反,還是一個年紀很輕、容貌艷麗的姑娘,那張精緻到完美的臉上,融合了俄羅斯民族女性所帶有的眾多優點。唯一可惜的是,臉上的表情過於的寒冷,讓人看到之後,就會自然而然的想到阿爾泰山上經年不化的雪霜。

“是,是,我馬上去催辦。”貝列夫連連點頭應道。

“不用催辦了,你這次一起跟着去,給我親自把那邊的事情搞定,如果再出一點過錯,你就不用回來了!”“喀秋莎”冷冷得說道。

“是,是,”貝列夫被她兩句話嚇得一抖,慌不迭的應道。

“還不快滾,站在這裏讓我看的生氣!”看到貝列夫站在那裏發抖的樣子,“喀秋莎”沒好氣地訓斥道。

“噢……”貝列夫灰溜溜的貼着牆壁跑了出去。

“庫爾布,這就你說的那個中國矮子嗎?”看着貝列夫跑出房門,“喀秋莎”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門邊的范海冬,她看了一會兒,帶着幾分輕蔑的問道。

“啊,是的,‘喀秋莎’大姐,他就是從中國那邊逃過來的范海冬。”庫爾布斯基慌忙回答道。

聽着庫爾布老哥把這個至少比自己小上十多歲的女人叫做“大姐”,范海冬暗自感到好笑。也不知道這些男人是在“喀秋莎”積威之下變傻了,還是原本就糊塗,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那種喜歡騎在男人頭上,作威作福的高傲女人,你越對她卑躬屈膝、言聽計從的,她就越把你當成一塊爛泥,隨意的捏弄。如果能拿出幾分男人的氣概來,或許她還會把當個人來對待。

“好啦,查爾金,你帶庫爾布出去吧,我要和這位中國來的朋友單獨談談。”

“是,”帶着兩人進來的那個高大男人答應了一聲,轉身和庫爾布斯基走了出去,同時把鐵門乒的一聲帶上了。

“范海冬是嗎?”等到兩人出去,“喀秋莎”轉到房間裏唯一的那一張辦公桌后坐下,一邊用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擊着,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范海冬答應了一聲。

“想要入伙?”仍舊是那種漫不經心的口氣,“喀秋莎”繼續問道。

“是。”范海冬回答道。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喀秋莎”一雙藍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范海冬臉上說道。

“我是從中國偷渡過來的,所以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范海冬簡單明了的回答道。

“哈,你倒是挺誠實的。”“喀秋莎”哼笑道,看在范海東身上的目光也充滿了不屑。

“難道大姐頭不喜歡誠實嗎?”范海冬壯着膽子反問道。

“哼,”“喀秋莎”撇了撇嘴,也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道,“組織從不養白吃飯的人,你想要拿到一個合法的身份很簡單,先為組織辦好一件事情,你馬上就可以拿到合法的身份。”

“什麼事情?”范海冬問道。

“喀秋莎”先是從身下的抽屜里取出一把銀身黑柄的DesertEagle,放在桌子上,然後才說道:“最近哈薩克的阿斯塔納換了一個新上任的貿易司長,這傢伙不買我們的帳,阻撓組織的木材出口生意,你和貝列夫一起去,把這個叫韋托爾金的傢伙幹掉。”

“喀秋莎”的話語說得很平靜,但是內容卻是血淋淋的,彷彿殺一個外國的官員,在她的眼裏就和殺只家禽沒什麼區別。

“殺人!”范海冬聽得頭皮發涼,他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前段時間,幾條在他面前活生生逝去的生命。

“怎麼?有問題嗎?”“喀秋莎”將閃着寒光的DesertEagle抓在手中,一邊掂動着,一邊問道。

“對,對不起,我,我不殺人。”范海冬磕磕巴巴的說道。

“噢?是嗎?”“喀秋莎”從桌后的椅子上站起來,提着手槍,緩緩的、面無表情的踱到范海冬身邊,直到兩人幾乎面貼面的位置,她才停下來。

“范海冬,男,1979年8月23號出生於中國新疆烏魯木齊市,原阿勒泰市人民銀行出納,‘1.20’特大持槍搶劫案重要嫌疑人……”“喀秋莎”抬起一隻胳膊,伸出白皙滑膩的一隻小手,極具挑逗性的,從范海冬臉頰上一路撫摸到胸口,同時,艷紅的嘴唇輕啟,近乎一字一頓的說道。

兩人身體幾乎是緊貼在一處,范海冬能夠清晰的聞到女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那頂在他胸前的,充滿彈性的兩處豐滿能夠令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瘋狂,儘管隔了厚厚的冬衣,但是范海冬似乎人就能夠感受到那裏傳來的無限熱力。再加上女人說話時,不斷呼到他臉上的帶着醇香的熱氣,組成了一個他從未體驗過的超強誘惑。

但是,此刻的范海冬卻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應該有的火熱**,相反,隨着“喀秋莎”每一個字音的吐露,他的身上就覺得冷了一分。沒想到在短短的兩三天時間裏,對方就將他的底細查了個清清楚楚。

“持槍搶劫運鈔車,打死三名警察,范海冬先生,你竟然還在這裏跟我說什麼不殺人。”“喀秋莎”將在范海冬胸前撫摸的手停下來,說道,“你剛才問我喜不喜歡說實話的人,我可以告訴你,我最喜歡的就是說實話的人,而最不喜歡的,就是對我撒謊的人,對於那些敢於對我撒謊,欺騙我的人,我就只有一個做法,那就是殺了他!”

“喀秋莎”說到這裏,猛地將手中DesertEagle舉起來,頂在范海冬的額頭上。

當冰冷的槍口碰觸到額頭的那一瞬間,范海冬只覺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他知道眼前這個貌美如花,但卻有着蛇蠍心腸的女人絕對敢在這裏把他的腦袋打開花,黑手黨可不是混假的。腦袋被搶管里發出的子彈洞穿是什麼樣的情景,范海冬知道,他親眼目睹過那種場景:黃白粉紅的腦漿夾雜着殷紅的血液,隨着白森森頭蓋骨的掀起,如同潑漆一般濺射出來,滿滿的糊在車玻璃上,逐漸失去生命支撐的軀體,痛苦而又無意識的長時間抽搐,那是方平死時場景的再現。

“難道我也要走到那一步了嗎?”范海冬在心裏近乎是自嘲的想到,也許是與死神的零距離貼近,讓范海冬有了必死的覺悟,原本恐懼的心理逐漸的冷靜下來。

一直盯着范海冬雙眼的“喀秋莎”,同樣發現了眼前男人情緒上的轉變,她有些驚訝,也有些迷惑,她不明白眼前這個中國男人怎麼會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從對死亡的恐懼中掙扎出來。作為一個把觀賞男人恐懼時的眼神當作享受的女人,“喀秋莎”能夠感受到,此刻范海冬眼中那種平靜絕對不會是故意的做作,但是是什麼使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的呢?

“那不是我乾的,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都要說,我是冤枉的。”對此刻“喀秋莎”的想法毫不知情,范海冬平靜的說道,他此刻算是真正的無畏了。

“好,我相信你。”“喀秋莎”順口說道,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相信眼前這個初次見面的男人。

“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必須做,還是那句老話,組織不養白吃飯的人,想要拿到一個合法的身份,你就要先為組織做出貢獻。”“喀秋莎”將頂在范海冬額頭的槍放下,冷冷得說道。

“我也還是那句話,我不殺人,”范海冬長出一口氣,然後才說道“但是我有辦法解決你們目前所面臨的難題,不殺人而解決問題,這樣的方式難道你們不願意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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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犯手記之列國群芳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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