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動作
?黃捷很快回來了,手捧一大疊紙頁,秦祚接過的時候有些懷疑,這老頭是不是早有準備?不過現在也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她低頭開始翻閱這些資料,過了一會兒,她將這疊紙張放下,裏面或明或暗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河南府少尹蔣瑞。
秦祚不經意的掃了黃捷和諸葛汀一眼,這是巧合還是特意的?不過,不管怎樣,他們是不敢無的放矢的,只能是這蔣瑞確實手腳不幹凈,才會讓人捉到把柄。十年前的水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若是蔣瑞真做了那等不顧民生社稷的事,她並不介意順着諸葛汀等人一次。
“傳旨。”秦祚沉默一陣,道:“命蘇慶雲率兵立馬趕往洛陽,抄了蔣府。”王瑾神情一凜,去傳令了,快要出賬時又聽秦祚說道:“將名單上這些官員全抓過來,王瑾你與蘇慶雲一起去。”
她將手中一頁紙丟給王瑾,見王瑾一臉嚴肅的離開,這才舒了口氣,說實話,自己最信任的人是王瑾。他的父母都在自己控制之中,而且太監的所有權力都來源於皇帝,離開皇帝什麼都不是,所以王瑾是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陛下英明。”黃捷立馬高唱起來,自己提供的資料只是一些旁敲側擊的猜測,不足以致死。但皇帝現在果斷下令,趁那蔣瑞未反映過來時抄家,抄家之後一切證據就都有了。
秦祚瞥他一眼,道:“河堤修好了”黃捷一下跳起來,道:“罪臣立馬前去督促!”一眨眼功夫就溜走了,身手當真不錯。秦祚有些哭笑不得,看向一旁淡定坐着的諸葛汀,問道:“南樂縣的河堤多久能夠修好”
諸葛汀想也不用想,這些數據早已成竹在胸,不假思索的說道:“若再無今日一般的暴雨,十日便可。”
秦祚點點頭道:“可有辦法查探其他河堤所用石料?若全是這種鬆軟的石料該如何處理”
“這個叫山灰石。”諸葛汀給她普及了一下知識,這才開口說道:“要查探並不難,直接審問知情者就是了,若全是山灰石的話,臣就得向陛下申請經費了。”
秦祚嘴角一歪,審問蔣瑞倒還好說,但申請經費——她腦海里一下浮現出戶部尚書那張尖嘴猴腮的老臉,這可是個苦差事啊。她揉了揉眉心,道:“到時若需要經費,你自己去找戶部尚書就好。”
諸葛汀也是知道那老頭子的難纏的,當下笑笑,並不接話,反正她不信到時候皇帝還真能放任不管?
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秦祚隱蔽的翻個白眼,最討厭跟這種成了精兒似的人打交道了,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上次那小丫頭也不是個好惹的。想起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她問道:“上次跟你一起的那小丫頭是哪家的小姐?”
“陛下可是有什麼想法?她可是周尚周大人家的千金。”諸葛汀嘴邊隨時都掛着淡淡的微笑,驀然一看很是親切,但交流下來卻能感覺到總有一道看不見摸不着的牆橫在中間。
秦祚想敲開她的腦袋瞧一瞧,不知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那小丫頭才多大?自己才沒這麼禽獸呢,況且光是她爹一人就足以嚇退百萬雄師了,誰敢娶她?
諸葛汀見秦祚吃癟,心情很是愉悅的樣子,捂着嘴巴輕笑兩聲,道:“陛下切莫小瞧了香兒,長安城裏追她的公子哥兒可是能從城北排到城南呢。”
秦祚有些驚異,那小丫頭當真那麼吃香?后一想,哪是小丫頭搶手啊,是周大人那正三品的官搶手。她一想到那小丫頭鬧騰的樣子,忍不住道:“也好,就是不知哪位公子哥入得了周大人法眼,也算為民除害了。”
饒是諸葛汀也愣了半晌才回味過來她這句話的意思,眼神怪怪的看她一眼,笑道:“我定然要將這番話在周大人面前說上一說。”
秦祚看着她一臉奸笑,神情就與以前見過的要收賄賂的縣官大人一模一樣,她忙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道:“剛才我有說話嗎?”
諸葛汀也一臉天真的點點頭,道:“有啊,陛下說誰娶了周大人的女兒誰就是為民除害,陛下的教誨,臣是一字一句都記在心中的。”
秦祚咬咬牙,這最高學府的副院長果然不是蓋的,臉皮都快趕上我了!
“噗嗤……”帳外響起一聲輕笑,秦祚聽着聲音耳熟,側臉看去,只見一隻白皙的手伸進來挑起了帘子,蘇素衣那比花兒還要嬌艷的臉出現在帳內。她剛才見黃捷離開了,閑得無事便主動過來。卻在帳外將兩人鬥嘴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聽入耳中,她嗔了秦祚一眼,這人怎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哪有這樣說人家未出閣的少女的?
秦祚嘿嘿一笑,上前拉着蘇素衣坐下,問道:“怎不多休息一陣?今日怕是累着了吧?”
蘇素衣有些不適應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如此親熱,將手抽出來,不理她,扭頭對諸葛汀說道:“嫂嫂,陛下只是開個玩笑,你可別當真。”話里話外都是為秦祚說話,她也知道若真讓周大人知道了,秦祚可有得頭疼。
諸葛汀驚訝的看了仍在傻笑的皇帝一眼,嚴格來說,蘇素衣這番話是逾越了,她畢竟不是皇后。可見皇帝的樣子絲毫沒有怪罪,反而很高興的模樣,再聯繫前面皇帝對蘇素衣的關心,諸葛汀心中明了些了。只是不知為何陛下的改變會這麼大,將心中的疑惑放進心裏,面上不顯的回道:“娘娘說笑了,臣也只是與陛下開個玩笑。”
秦祚輕哼一聲,我家蘇素衣出現之前,你可沒有這麼好說話。
蘇素衣與秦祚相處這麼些時日,早知道她有時就是個小孩脾氣,暗地裏捏了捏她的手,一邊卻與諸葛汀談笑風生起來,說得無非是些女兒家的事。秦祚沒興趣聽,那些女兒家的玩意向來是與她絕緣的,她倒是對蘇素衣的手感興趣得多。在諸葛汀的視線死角里,握着蘇素衣的玉手又瞧又摸又勾的,玩得不亦樂乎。
“咦,娘娘您的臉怎如此紅?”諸葛汀有些不解。
蘇素衣掙了很多次,都掙不開秦祚大手的掌控,如今聽到諸葛汀問話,本就紅潤的臉更是染了一層霞光,強撐着笑了笑道:“可能是有些熱吧。”秦祚在一旁憋着笑意,憋得脖子上青筋都爆起了。
諸葛彤哦’了一聲,又開始談些其他的,蘇素衣心不在焉的應付幾聲,心中卻是又羞又怒又急。秦祚哪裏見過她這副模樣,當下只覺撩人之極,忍不住將手慢慢伸進那輕薄的衣袖中,搭在了她如玉般光潔的小臂上。
秦祚手上傳來的熱量讓蘇素衣身形一顫,貝齒緊咬着紅唇,心裏不知將秦祚罵了多少遍。但偏偏諸葛汀在前,她又不想讓諸葛汀看笑話,只得強行忍下,只是這樣一來,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諸葛汀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不對,忙緊張的說道:“娘娘可是身體不適?是否需要喚太醫來看看?”
蘇素衣尷尬的搖搖頭,道:“不用了,估計是有些累了,嫂嫂不必擔心,我想先去休息了。”
諸葛汀不疑有他,點點頭道:“娘娘慢走。”
蘇素衣一下站起來,趁機擺脫秦祚作怪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落荒而逃,腳步凌亂,走到帳門口時,還差點沒走穩。
秦祚摸了摸鼻頭,她總覺蘇素衣是生氣了,隨意跟諸葛汀說了幾句,便追了出去。諸葛汀收回目光,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卻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秦祚追上蘇素衣,見蘇素衣一臉冰冷,不知道怎麼開口,眼睜睜見她進了自己的小帳篷,還被那甩下來的賬面直拍到臉上。
秦祚怒了,一把掀開帘子躥進去,卻見蘇素衣斜趴在床上,香肩一抖一抖的,將她嚇了一大跳。這人怎說變臉就變臉,說哭就哭啊。心中瞬間軟了,走上前去輕聲喚道:“素衣……素衣……”
蘇素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自己與她是正兒八經的夫妻,按理說肌膚接觸是天經地義的,就算她想更進一步,自己都沒理由拒絕。可偏偏就是覺得委屈,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如今秦祚追來,還耐着性子喚她,她眼淚不由流得更是厲害了。
將頭塞到枕頭裏,不願讓秦祚看見自己這副狼狽樣,偏偏秦祚不明白,一個勁兒的想將她拉起來,又不知怎麼哄,只好一聲聲的喚着,像喚阿丑一樣。
想到這個,蘇素衣不由又悶笑出了聲,叫秦祚聽見,誇張的喊道:“哇,我還以為你哭了呢,慌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原來你在偷偷笑啊,太傷我心了。”
蘇素衣一下撐起身來,雙手胡亂的打在她肩膀上,泣道:“你才在偷偷笑呢,討厭死了,就知道欺負人……”
秦祚卻一點感覺不到痛,只有滿心歡喜,將她精緻俏臉上的淚珠抹去,見她一臉羞紅,心中只覺愛得不行。大笑着將蘇素衣扯進懷裏,下巴抵在她頭頂上,聞着陣陣幽香,道:“素衣……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