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刑部的主官康親王傑書在胤禩剛剛離開京城去陝西辦差的時候便薨了,雖然康熙有意讓老四代管刑部,但排在他前面的直郡王和誠郡王兩個都還是部里的協辦,康熙到底還不想把事情做得那麼明顯,便在康親王薨逝后,提了刑部左侍郎傅拉塔接任刑部尚書,老四便還是個協辦的差事。

這麼一來,老四在刑部的地位倒是變得尷尬了。從前康親王身子不好並不管事,傅拉塔是左侍郎,不好拂了雍郡王的面子,縱然心裏面不大高興雍郡王這個門外漢在部裏面指手畫腳,但總歸還是沒說什麼。

如今傅拉塔轉了正,成了名正言順的刑部尚書,便找了個機會,請雍郡王去萬象居吃酒敘話,順便和他說一說,讓他不要再繼續胡亂折騰審核什麼陳年舊案了。傅拉塔是好意,如今京中但凡有點兒臉面的人家,想要和旁人談事情,首選都是萬象居,價錢雖然貴了些,但勝在體面、舒坦。

誰知道雍郡王對萬象居的感想委實是非常複雜,原本他是對萬象居深惡痛絕的,覺得這裏太過奢靡、簡直堪比酒池肉林,放任下去是個會影響大清基業的毒瘤。只可惜旁人都不這麼覺得,一心沉迷於此,倒讓他生出了一番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可前兩個月宜妃的族妹、郭絡羅氏貴人所出的和碩恪靜公主下嫁蒙古喀爾喀郡王,果然如同他那日在乾清宮外頭聽到胤禩和太子的對話一般,小九用了萬象居的乾股給這位和小九關係並不親近的姐姐添妝不說,還贈送了一幢在熱河的公主府。這一番豪氣的舉動,一時間惹得整個後宮都震動不小。

皇家公主出嫁去蒙古,為的是和親、是鞏固和盟友的關係,一旦公主的幸福和朝廷的利益發生衝突,大多數時候,公主們的利益是會被犧牲的。朝廷給公主的嫁妝一向都有定式,雖然足夠金貴,但哪裏比得上熱河的公主府和萬象居的乾股來得實在和體面?

萬象居的名聲早就傳到了蒙古那邊,聽說這位恪靖公主是帶了萬象居的乾股作為陪嫁,整個蒙古的王公貴族都對娶了這位公主的喀爾喀郡王羨慕不已,甚至攛掇着喀爾喀郡王上表去京中,說是為了表現對公主的重視,願意率領由蒙古王公組成的迎親隊,親自來京城迎親——說白了,這些人是為了去京城體驗一下傳說的神乎其神的萬象居。

多少年來,除了太皇太后的母族科爾沁蒙古是主動要求來京城迎娶公主以外,幾乎就沒有其他蒙古部落的王公做此類的請求。康熙接到奏摺的時候,還不知道這群王公們打得是什麼主意,見到喀爾喀郡王在奏摺里寫得懇切,自然是龍顏大悅,當下便批准了。

便這樣,等到迎親隊伍來到京城的時候,小九便做東,免費招待了這群人在萬象居好吃好喝了三日,給即將出嫁的恪靜公主做足了臉面。公主出嫁的那一日,她額娘郭絡羅氏貴人跑去宜妃那邊,哭着給這位姐姐磕了三個頭,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如今九阿哥給女兒做臉面,女兒嫁去蒙古,才能更受到夫家的尊重。她自己不過是個不受寵的貴人,如果沒有九阿哥的幫忙,女兒嫁去那麼遠,不知道要遭多少的罪。

這些事情老四也是知道的,他雖然對親生額娘早就斷了那份母子之情,但是對於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三個妹妹卻沒有割捨下兄妹之情,見了恪靖公主因為萬象居揚眉吐氣的模樣,他不免也想到了三個還沒出嫁的妹妹,一時間心裏面對於萬象居的想法矛盾極了。

這回傅拉塔正選在萬象居做東,老四從坐下來開始,這心情就不怎麼舒坦。傅拉塔見慣了這位雍郡王的冷臉,他可沒有讀心術,猜不透這位的心思,哪裏能知道,這滿京城沒有一個人說不好的萬象居,會在雍郡王這裏如此矛盾呢?因而傅拉塔全然沒有察覺到老四的不妥,吃酒吃了一半,便將話題轉到了部里的事務上。

“這段日子,王爺一直在清查往年的卷宗,不知道可有些什麼章程了沒有?”傅拉塔對於雍郡王這窮折騰的舉動,實在是覺得頭疼,如今眼看着就要入秋,部裏面正是要忙碌的時候,全國各地凡是要判秋決的案子都開始發來京城,部裏面人手正不夠用的時候,偏雍郡王還要繼續徹查陳年卷宗,分去了好些人手。

老四聽了這話,精神立刻就來了,正色對傅拉塔說道:“我正要和大人說這件事,大人請看這個。”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簿子交給了傅拉塔,傅拉塔打開一看,裏面抄錄的,是康熙三十年年的一份卷宗。這卷宗涉及到前揚州知府徐有功任內虧空四十萬兩一案,當初徐有功被告發后,皇上下令三司會審,徹查這筆虧空,結果案子一審就審了半年,還是毫無頭緒。徐有功的家產都被抄沒了,也不值四十萬兩的一個零頭,那麼這麼一大筆巨款,難道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虧空這種事,歷來都盤根錯節十分難以查清,但涉及到江南,還是揚州,再一算徐有功任內恰逢康熙二十八年的御駕南巡,刑部、大理寺和檢察院的主事人便都心知肚明,這筆虧空,准和南巡脫不了干係,十有□□,就是南巡留下來的爛賬。

南巡過後不久,朝廷就開始和噶爾丹作戰,地方上財政為了支持這場戰事都很吃緊,想來徐有功是沒尋到機會填補上着虧空,才拖到被人告發了出來。可這事兒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涉及到皇上的臉面,誰敢把心裏話吐出來,徐有功也是這樣想,便咬死了不開口,只一問三不知。

這事兒是銀錢虧空,又不是什麼造反謀逆的大罪,徐有功還是正兒八百的科舉出仕的,刑部也犯不着對他動刑,最後乾脆十分光棍的聯名上書,請皇上派欽差去揚州訪查。其實這會兒康熙也明白了過來,看了這摺子,便把三司的主官叫進了宮,吩咐他們把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虧空的銀子暫且記在內庫的賬上,徐有功只是輕判了一個流放盛京。

後來因為萬象居的收益,皇上的內庫開始充盈,皇上便從內庫挪出銀子把這筆虧空給悄悄的抹平了。這事兒到底徐有功閉口不言也是為皇上背黑鍋,最後落了個家產抄沒、流放盛京的下場,皇上心裏面也有些過意不去。

後來康熙三十五年徹底擊潰噶爾丹之後,皇上大赦天下,讓刑部擬一份減刑名單,一時間刑部尚書、左右侍郎、員外郎的家裏門庭若市,不少人都想着藉此機會能夠減免刑法。刑部自然也想到了徐有功,為了體貼聖心,雖然徐家已經沒有錢財來活動關係,也還是把徐有功的名字報了上去。

果然這件事辦得合乎聖意,這一次報上去的名單,十中有八都被皇上批複核准了,徐有功被赦免,皇上恩典,甚至還給他恢復了進士的功名。再熬上幾年,說不准他還起複有望了。

誰知道雍郡王偏偏搞出個清查卷宗的事情,徐有功的事情太打眼,被這雍郡王給拎了出來。雍郡王不明白其中的底細,傅拉塔卻是門清兒,可這事兒到底涉及到皇上的臉面,傅拉塔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便只道:“王爺,這件事並無不妥,徐有功虧空的四十萬兩已經還上,這事是皇上親批的特赦,不知王爺覺得疑點在何處?”

老四的臉色依舊十分冷凝,聞言不由得皺眉說道:“案宗里的說的含糊不清,這邊說的是查抄徐家家產五萬兩,後面便再沒提過銀錢的事情,那多出來的三十五萬兩的出處,案卷里隻字未提,難道這不是疑點嗎?”

那是皇上自己掏腰包還上的,誰腦袋進水了,會把這事兒寫到案宗裏面去?皇上的記注官都會把這事兒給抹了去的好不好?傅拉塔一噎,看着非要刨根問底不可的雍郡王,頭疼地說道:“王爺,這件事真的沒什麼疑點,您還是不要再查下去了。”

其實說穿了,真有貓膩的案子,刑部的卷宗上做得反而是滴水不漏、漂漂亮亮,但凡涉及到像徐有功這樣關乎皇上臉面的案子,才會留下卷面上的痕迹。傅拉塔往後翻了幾頁,見雍郡王拎出來的幾個卷宗幾乎都是不能說的個例,整個臉都黑了。

這要是讓雍郡王在查下去,不就是在掀皇上的陳年舊賬嗎?這事兒要是鬧開了,他們刑部准要被皇上記上一筆,他是新官上任,這刑部尚書的位子要是坐穩了,進一步入閣拜大學士也就是一步之遙了,要是在這個時候被皇上認為是不堪大用的,那別說入閣了,他三年的刑部主官都坐到頭了!

想到這兒,萬象居的酒菜再甘美、環境再完美也讓傅拉塔沒心思待下去了,將那小簿子還給了雍郡王,借口還有事情,便告辭離開了。老四本事一腔熱血打算和傅拉塔好好說一說這段日子他調查的成果,結果就這麼被對方拂了面子,心裏面也不痛快呢,冷哼一聲,也離開了,想着要去皇上面前參傅拉塔一本。

不過傅拉塔的行動比老四要快,傅拉塔回府以後,想了想就提筆寫了奏摺,然後揣在袖子裏就去乾清宮求見皇上去了。他倒沒提旁的,只說雍郡王佔用了刑部太多的人手清查舊卷,有些妨礙到了部里正常的差事,且有些陳年舊卷牽扯頗多,一時難以對雍郡王言明,他這個做主官的委實覺得棘手,實在是無能,請皇上恕罪。

這話說得雖然委婉,但是康熙隨便問了幾個被老四揪出來的陳年舊卷,聽到回話以後就明白了傅拉塔的意思,當時不由也有些頭疼。這個老四,做事認真仔細倒是真的,只是這勁兒怎麼就不用在該用的地方呢?

康熙正頭痛的時候,外面來人通傳,八貝勒回宮了。康熙便對傅拉塔道:“這件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左右已經達到了目的,告訴了皇上,不是他傅拉塔閑得沒事幹,而是雍郡王實在是太能折騰,傅拉塔心滿意足地退出去了。沒走出幾步便見到了正往乾清宮這邊來的八貝勒,傅拉塔拱手施禮,胤禩點頭回禮,笑着說了一句:“陝西那邊怕是要給刑部添麻煩了。”

傅拉塔眉梢一動,八貝勒是赴陝欽差,此番面聖之後,必定是對萬歲爺究竟想要如何處置陝西一群犯官的心思最了解的人,此刻他正是新官上任的時候,陝西的案子是他頭一個要處理的大案子,能否處理得簡在帝心,可是他能不能更進一步的關鍵。

想到此,傅拉塔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對胤禩說道:“八貝勒言重了,日後得了閑,還要請八貝勒指教一二。”

胤禩一笑,並沒有接話,而是拱拱手,轉身往乾清宮的方向去了。傅拉塔心中暗暗嘆氣,要是雍郡王能像八貝勒這麼“善解人意”,他這刑部,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雞飛狗跳了。

等到胤禩進了乾清宮,康熙事先已經得了胤禩發往京城的奏章和蘇爾發、滿圖與李有行的請罪摺子,對於陝西地方上的事情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此番叫胤禩過來問話,不過是將幾處細節坐實而已。

胤禩在陝西鬧出的動靜不算大、卻也不小,可無論動靜大小,最終傳到康熙耳朵里的,都只會是胤禩和陝西官場達成一致的“事實”。畢竟眼下胤禩透了口風,皇上想要看到的是已經被平定的“小小匪患”,而不是什麼聲勢浩大的反清復明,地方上也都明白了康熙要的是地方安靖,那麼,整個陝西官場都會盡全力製造一個地方已經安靖的局面來給康熙過目,所以他們才和胤禩達成了共識,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將這份表象給戳破了開去。況且八貝勒的胃口也不算大,不過是要了一個區區陽平關而已,和他們的前途比起來,無足輕重。

就算這件事胤禩是站到了漢官這一邊,但是蘇爾發和滿圖並沒有傷筋動骨,他們心裏也清楚,如今阿哥們都大了,如果八貝勒真下力氣保他們兩個,說不準還會被皇上猜忌,他們兩個是不是暗中倒向了八貝勒。當年索額圖和明珠要不是摻和進了結黨營私,又何至於下場如此凄慘?

如今滿官們心中都有份共識,輕易不可再摻和到阿哥們的爭鬥中,要向裕親王、佟大人他們學習,堅決的站在皇上身邊,那前途才是光明的。因而胤禩越是對他們兩個毫不容情,反倒能讓他們兩個在康熙面前留下餘地,對日後的起複也有好處。因而他們雖然算是被胤禩給弄下去的,其實心裏卻是對胤禩並沒什麼恨意,便也沒有什麼魚死網破的決心。

就這樣,在陝西官場上上下下的一力隱瞞下,並沒有長出千里眼和順風耳的康熙,對於陝西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根本就無從知曉。胤禩和地方上的奏摺里沒有前後矛盾的紕漏,又暗合了康熙的心意,康熙便沒有生出什麼疑心。

看到胤禩一力打壓蘇爾發和滿圖兩個,反而是力保李有行,康熙反倒鬆了口氣,這個老八看來倒是個實誠的,這事兒要是換了老大去辦,準是要一力拉扯滿臣的。不過這樣也好,康熙本來也不想太過發作李有行,畢竟興兵噶爾丹的這幾年,不少在陝西留下的軍事上的尾帳都是靠李有行一力料理的。

而蘇爾發和滿圖這兩個滿臣,在這種事情上,到底是不如李有行這個漢臣懂得運作,康熙可不想再動用內庫去填地方上的虧空,因此這件事原本康熙就像保李有行,胤禩這麼做,反而等於給康熙遞了個台階過來。

最終康熙將蘇爾發和滿圖兩個扔進了刑部大牢讓刑部議罪,對於李有行,則是直接定了革職留任,讓他繼續在陝西處理匪患平定以後地方上的善後事宜,這就等於是讓李有行繼續待在陝西巡撫的位置上。

康熙手指輕輕扣了扣桌案,問道:“陽平關是怎麼回事?”

胤禩早就料到了康熙必然會問這件事,便不慌不忙地說道:“陝西總兵董興臣密報,陽平關主事勾結漢中知府私吞稅額,並呈上了這份密賬,請皇阿瑪過目。”

說罷,胤禩將賬本拿了出來,交給梁九功,由他呈給了康熙。康熙翻開一看,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胤禩便接著說道:“兒臣也看了他們做的明賬,陽平關去年報給戶部的稅額是一百萬兩,可從這份真正的賬本來看,去歲陽平關實際的稅額是三百萬兩,他們二人竟然私吞了二百萬兩的稅額,委實是膽大包天。”

康熙微微頷首,問道:“那你以為,陽平關這件事,接下來的事,該如何處置?”

胤禩略想了想,這才說道:“稅關歷來都由內務府和地方上分別管理,依兒臣看,陽平關不適合再由地方上管轄,還是由皇阿瑪派內務府專員管理才最妥帖。”

其實內務府的專員到了稅關上,撈起銀子來,比地方上也不予多讓。但是胤禩摸准了康熙的脈門,皇阿瑪見到陽平關每年能有三百萬兩的入賬,不可能不對這筆錢財不動心,鐵定是起了讓內務府包衣去管理的念頭,畢竟這麼多年來,地方上稅額最多的稅關都是內務府把持得,反而是虧空大又清貧的稅關是由地方上管理。

眼下他可是得了消息,皇阿瑪正有意提拔姜沐軒他們姜家,這陽平關一旦皇阿瑪有意派內務府的人過去,十有□□是要從姜家挑人,如今姜家暗地裏已經是他的人,過去陽平關那邊,能更好的幫襯小錦他們,何樂而不為?

跳出了想要討好康熙的怪圈后,冷眼旁觀姿態的胤禩,拿捏康熙的心態,幾乎算得上是一捏一個準,他這話說完,康熙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點頭道:“這次的事,你辦得很好,老祖宗知道了,也會感到很欣慰。”

自打上輩子被群臣推舉為皇太子未果后,他就再沒有聽過皇阿瑪過了明路的誇讚,若是換了從前,想必他一定會感激得熱淚盈眶。可是此時此刻,胤禩的心卻全無一點波動,臉上的表情也只是適時的露出了些少年得意的模樣,全然沒有跪下來謝恩的衝動。

康熙倒是不以為意,這陣子他被老三跪煩了,都懶得誇獎老三了,眼下見了胤禩不卑不亢、臉上還帶了些驕傲得意的樣子,反而越發覺得這老八是個實誠孩子不作偽,有幾分老祖宗養大的孩子的氣度在。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陝西的事情隨着欽差八貝勒的回京落下了帷幕,得了胤禩口風的傅拉塔給蘇爾發和滿圖擬定的罪名並不重,呈到康熙面前後,康熙又修改了一番,最後蘇爾發和滿圖兩個只不過是被革職兼罰銀,回家反省去了,連牢房都不用坐。他們交了銀子,出了刑部大牢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跪下來嚎啕大哭,叩謝皇上皇恩浩蕩一番后,才被各自的家人給接了回去。

因為李有行的舉薦,富達渾協辦有功,由玉林縣知縣擢升了綏德府知府,原綏德府知府則平調去了漢中。雖然看似是平調,但綏德在陝北,漢中在陝南,靠近由陝入川的幾個重要稅關,實際上也算是擢升了半步,成了陝西巡撫的心腹,陸知府原本只想着保全,如今得了額外的好處,自然也是歡歡喜喜的去赴任,對於陽平關的王怡錦等人鼎力支持自然也不在話下。

而如同胤禩所料,康熙委派了姜沐軒的胞弟姜沐英為陽平關主事,趕赴了陝西赴任,臨行前,胤禩已經給他打了招呼,姜沐英更是表示,一定不會辜負八貝勒的期望。

至於胤禩,並沒有因為陝西的差事辦得漂亮而像眾人的猜測一樣被康熙升爵到郡王,而是只得了不少御賜之物,看上去,好像有些吃虧。然而胤禩自己卻是十分清楚,其實他才是這件事情里最大的收益人。

富達渾和剛安在陝西扎了根,他的心腹姜沐英成了陽平關主事,正好配合小錦他們將這稅關牢牢的控制住手裏,漢中知府、陝西巡撫李有行、總兵董興臣都承他的人情。雖然人情總有淡忘的一天,但只要小錦他們把稅關的收益分出些給這三個人,那份人情加上切實的利益,還怕不能把他們牢牢掌握在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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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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