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見(修)
a大嵌在小和山的山腳下,從留下站下車,沒走幾步就到了校門口。
面對偌大的校園,彷彿回到了九年前。一個路痴少爺執意不要傭人跟隨,一個人提着幾乎能淹沒他個頭的行李,走失在大學校園裏。那時候盛夏還在負隅頑抗抵死掙扎,強行掛在九月的眉梢上。
安羽尚無頭蒼蠅似的一陣亂竄,很快就濕了前胸和後背,笨拙的在原地倒騰了很久。從來沒提過什麼重物的安羽尚,走三步停兩步,而日頭依舊那麼猛,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隨便先衝進其中一幢宿舍樓再說。
只是就在那一霎那,原本提着行李的手被人一握,手指被輕輕掰開。安羽尚回頭,看到一雙骨骼分明又漂亮的手從他手裏接過了行李箱,目光上移,就觸到一張陽光下明媚如那天的日光的臉,而所謂青春的荷爾蒙在安羽尚體內飆升,從他那顆單純又顏控的心臟蔓延至大腦皮層,衝上天靈蓋,甚至擴散到他小腳趾上的一根腿毛。
白以沫掃了眼眼前那個用他最反感的花痴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安羽尚,如果不是手裏提着他的行李,真想一隻手按下去把他的臉扭過去。他討厭那種眼神,那些高中晚自習就在教室門口嗷嗷叫“帥哥,帥哥”像發了情的母貓似的女人也是一直用那樣的眼神盯着他看,他討厭那些因顏控引起的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女人,和進而產生的不負責任的*,畢竟他自己就是那不負責任的*的產物。才見一次面,對一個人能了解多少?
“真倒胃口。”
安羽尚沒有聽清白以沫嘴裏的嘀咕,沒頭腦的追問了句:“學長你剛說什麼?”
“我說,這裏是男生宿舍,裏面是一群嗷嗷待哺的雄性,你是想進去獻身?”和外表陽光暖男的形象大相逕庭的是白以沫那張能刻薄死人的嘴。
“啊?學長,我是男生啊。”安羽尚有些尷尬的解釋道,忙把額頭因為太熱而綁起來的頭髮放下,好像這樣就能容易辨別性別一點。見學長沒反應又忙指了指自己的胸,對於白以沫的毒舌卻全然沒有反應過來。安羽尚也算是遲鈍到了一種境界,何況眼前這個人還自帶柔光效果,白以沫這會就算放個屁他安羽尚聞起來都覺得是香的。而安羽尚此刻腦子裏想的也不是白以沫說的後半句話,而是想拚命解釋他長相上的誤會,其實只是個頭頭矮小了點,面相柔弱了點,皮膚過於白皙了點,頭髮又不小心養的有點長。
“呵,還真是遲鈍,新生宿舍不在這邊。”白以沫把安羽尚領出了老生宿舍就停了下來,鬆掉手裏的行李箱,轉身準備往回走。
“那個,學長新生宿舍3號樓怎麼走啊?”
“從這個十字路口往右,走50米再往前直走看宿舍邊上的標識就能找到了。”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你是哈巴狗嗎?”
白以沫的毒舌不知道擊退了多少想往他身上撲的少男少女的玻璃心,索性安羽尚有遲鈍這顆強效救心丸護體,也算是棋逢對手。只是現在回過頭再看慢鏡頭回放,去回憶自己當初愛上的人渣,其實真的不是他有多優秀,而是你太瞎,安羽尚就那樣瞎了九年,最後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也算是報應。
當然白以沫的毒舌並沒有在女生堆里引起不好的風評,畢竟長得丑刻薄人那叫直男癌或者長得丑還嫌別人丑,長得帥的刻薄那就叫潔身自好。
輿-論和人心就是這麼可怕的東西,換個角度換個思路,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送入地獄。它能變成你手裏的劍譬如希特拉,也能變成你的袖裏刀,給人背地裏下絆子。能變成洪水猛獸,在別人猶豫要不要去死的時候給人會心一擊。
娛樂圈的人最忌憚又最想利用的就是這輿-論,而政客,公關,記者卻是最擅長利用和推動輿-論的,倪相濡意外的發現重生給了他一個意外不錯的硬件條件,和還有近一年的惡補的時間。
貓對鼠的復仇需要熱身和籌備。
猛然間有人往他的肩上一搭,打斷他的思路,倪相濡回頭目光觸到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的一瞬,條件反射似的一閃。
“關於那件事,你還是耿耿於懷啊?!”柳城看到倪相濡這種躲閃的反應,眸色一暗,盯着自己的腳低聲的說道,像是怕從倪相濡的眼神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是的。
而倪相濡則是一頭霧水,重生后基本什麼事都要靠猜,偶爾還要柯南附體,像是要在他本來被燙平的大腦皮層上硬生生的擠出個九曲迴廊。每個人說話都像打啞謎。那件事是哪件事啊?!之前的筆記本也是,打開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開機密碼啊!完全是吃泡麵不給調料包,上廁所給蹲坑不給廁紙啊!
倪相濡只好不做回答,一臉省略號的望着柳城。
“果然還是沒有原諒我啊。”柳城瞥見倪相濡的表情和他習慣性的對於很多事都默不作聲,但沉默早就代替了回答。以柳城對倪相濡的了解,倪相濡那種處處替別人設想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無法釋懷他一定會反過來安慰自己事情已經過去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就不要再提了。”看到柳城的表情,倪相濡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對於那件他並不知情的事,反正受傷害的也不是他,原不原諒這種事他沒辦法代替當事人說出口,只能隨口敷衍過去。
“嘀”一聲汽車喇叭的刺耳聲響,倪相濡感覺肩膀被人抓着直接往邊上一摟,摟進了一個寬闊的臂膀下,汽車從他邊上飛馳而過。
柳城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習慣性把倪相濡護在懷裏,倪相濡的目光往肩上一掃,柳城就像觸電般的立馬鬆開了手。
“我,我只是......”柳城剛想解釋什麼,卻發現倪相濡的注意力完全沒在他身上,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一群妹子混着零星幾個漢子尖叫着往車開去的方向蜂擁而去。
“白以沫。”倪相濡眯起眼睛,像獵豹嗅到了獵物的味道般警醒起來。雖然車速很快,但九年的痴獃足以讓他可以一眼就在人群中辨別出白以沫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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