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陰謀〔修〕

第4章 陰謀〔修〕

重生后的倪相濡既不是安羽尚也不是原本的那個倪相濡,他既不能完全按着倪相濡的軌跡活,也無法按照安羽尚的過去的生活方式活下去。

理性告訴他,遠遠的離開白以沫才能夠獲得真正意義上的重生,本能卻讓他不自覺的在人群里一眼就搜尋到白以沫,驅使他去靠近,招惹,吸引白以沫的注意。好不容易重頭活一遍,不能再栽在白以沫的手裏,只是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倪相濡到底是不甘心的。感性和理性,一直佔據着天枰的兩端,左右搖擺,構成他性格里的唯唯諾諾,優柔寡斷。

他並不是個陰謀論者,只是重生后似乎對人多了個心眼,和白以沫在一起的這幾年,白以沫的行事作風他是知道的。那麼多年來幾乎沒有任何負/面/新/聞,並不是白以沫真的檢點的毫無破綻,不給娛記任何捕風捉影的機會。而是他和他背後強大的公關團隊,能把所有的消息都掐死在武媚娘溫柔的襁褓里。除了安羽尚死前那一次,捕風網拍到了關於白以沫劈腿的照片外,幾乎所有消息都能被白以沫壓下來。

所以只要白以沫想,安羽尚的死訊就不會被媒體加油添醋的報道的鋪天蓋地。甚至很有可能安羽尚的死也是被白以沫算計在內,有意讓媒體肆意報道,轉移了人們的視線,而後在安羽尚的葬禮上再裝出一副一往情深,悲痛不已的樣子,成功的出演痛失所愛的悲情角色,捕風那個小網站流出的白以沫劈腿的小道消息也就不攻自破。

這一系列的推論下來,倪相濡很難說服自己不去向白以沫復仇。而後是懷着不甘遠遠的躲開然後苟延殘喘的度過一生,還是和他玉石俱焚不計代價的出了心中這口怨氣?倪相濡一時也沒了主意,畢竟復仇不是腦子一熱就能想到的,只是他過去的三觀已經被粉碎,而過去的隱忍也剋制不住自己想復仇的*。

出了西興站地鐵口,趕回宿主倪相濡原本的家裏,可以看到濱江這幾年發展的日新月異,農村都是整齊劃一的歐式小洋房,倪相濡刻意記下過在幾排幾幢,否則以原本安羽尚路痴的程度,怕是走幾回都找不到是哪一幢。蠢到連自己家都不認識就有點過分的不可思議。

至於不得不打道回府的原因,是在這個和諧社會裏,你可以是個沒有身份的人,卻不可以是沒有身份證的人。無論是賓館住宿還是租房子住,你都必須提供身份證,至於花足夠的錢做黑戶,憑着倪相濡口袋裏的一張他壓根不知道密碼的銀/行卡和不夠在外面活兩天的現金也是很難辦到的。從口袋裏習慣性帶的錢的數量可以看出原本的倪相濡多半是個死宅。口袋裏的錢都不夠約朋友出來搓一頓或者去趟酒吧的。

索性這個死宅給他出的難題不大,口袋裏的鑰匙不多,一共五把,房門鑰匙他出門前已經試過,從四把鑰匙的粗壯程度,也不難認出哪一把是大門的鑰匙。剩下的有一把的上面貼着302的數字,多半像是集體宿舍區分房間的鑰匙。剩下兩把是哪裏的倪相濡倒是推論不出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叫名偵探柯南。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會是什麼保險柜的鑰匙,但既然放在口袋裏隨身攜帶的也不會是什麼沒用的鑰匙,所以也丟不得。

不對,確切的說鑰匙是有六把,倪相濡在摸鑰匙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胸前的項鏈掛墜也是一把鑰匙,這把和剩下幾把明顯不同,小巧很多,更重要的沒事掛胸口的,說明不常用但是很重要。不常用是因為作為掛墜取上取下挺費勁的,但又掛在胸口顯然有些重要。當然倪相濡也想過這可能是言情劇里常有的橋段,是定情信物,再配上蘇蘇麻麻的獨白,這是打開我心門的鑰匙,你要保管好哦。但一個大老爺們如果矯情到這地步,不如請佛主收了這神通。

倪相濡此刻沒有心思去細想,因為迎面走來一個難題。那個一臉倦容的“母親”,張開口想要喊媽,媽這個字卻像口香糖似的黏在喉嚨里發不出聲響,最後只是輕微的上嘴唇碰了下下嘴唇,然後加快腳步上了樓去,關上房門長吁了口氣。他現在這個樣子在這個家裏顯然是破綻百出的,想着找到身份證等必需品就設法搬出去住。

屋子不大,二十多平的房間,一張床,一口落地櫃,一張書桌,格局非常簡單,所以要里裡外外翻一遍也不算什麼難事。書桌很老式,桌面上鋪着一塊和桌面一樣大小的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的幾張老照片,只是因為年份長了沾了潮氣就花的厲害,完全看不清上面是誰,多看幾眼還有些可怖。

門外有一陣腳步聲,倪相濡不自覺的有些拘謹,生怕那個“難題”會突然推門進來,坐在椅子上裝作看書的樣子靜等了一會就聽到“咚咚咚”的三聲叩門聲。然後就是下樓的腳步聲。知道“難題”走遠后,倪相濡打開門,就見着擺在地上的吃的,一葷一素一湯都是一小碟的,外加一杯熱好的牛奶和一個蘋果。

由此可見三點,第一,倪相濡平日裏都比較忙,母親會把吃的直接送上來。第二,母子間的關係並不親昵,否則母親會直接推門進來,也或者說是怕打擾到倪相濡。第三,倪相濡死宅的程度很有必要重新估量一下。

回到原倪相濡的家裏,就不得不重新在意起幾個他原本不想在意和思考的問題,倪相濡是怎麼死的?為何重新活過來家裏人也不以為意?倪相濡和家裏人的相處模式?倪相濡死前在忙什麼?……

想到這,倪相濡感覺腦子都要炸了,他是要來思考怎麼復仇的,不是來當偵探的,還是先找身份證等東西要緊,桌子上除了一堆沒畫完的畫稿和筆筒外沒有別的雜物。

“城城剛才打電話來說,說你的開題報告要交一下,打你手機一直關機,好像還要回學校一趟拍下畢業證書上要用的照片。”門外傳來倪母的聲音。

開題報告!等等,這東西怎麼那麼耳熟?此刻,倪相濡才終於注意到角落那隻被他強行無視了無數次的書包,打開后可以看到自己找了半天的東西全在裏面,身份證,學生證,手機,公交卡,移動硬盤,筆記本,數位板,還有幾本新聞傳播學的書……

復仇的事還沒什麼眉目,這身體原本的主人的事就夠他忙的焦頭爛額的,如果沒記錯,五年前的安羽尚當時正為了一門心思的追倪相濡,文獻綜述和開題報告都是花錢找人代筆的,畢業設計也只是去別的組掛了個名,實習也只是拜託父親去認識的電影工作室幫忙去報告上蓋章,這兩個問題先不論,返校這件事就夠頭大,要去面對一群叫不出名字的同學和老師,難道真的要裝失憶嗎?

而對於大學倪相濡或者說是當年的安羽尚並沒有過多的情結,只是那裏是安羽尚噩夢開始的的地方,是一場錯把磷火看成彗鋒的美麗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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