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虎穴
走進內里,裏面的構造和外面截然相反,外面只覺得是時間久遠,小巷子裏的那種落伍的小包間。裏面裝飾的卻是一派氣派,只是迷幻的霓虹燈閃爍的讓他一陣暈眩。中間是個大的舞池,邊上一圈的食物和飲料,西餐,中餐,酒水飲料。和用玻璃隔着的小的隔間和沙發。
倪相濡巡視了一圈,剛才領路的服務員小哥已經不知了去像。眼鏡雖然是平光鏡,但是那一圈深顏色的框框還是有些有礙觀瞻的。看什麼都像是被框在一個橢圓的相框裏。
幾分鐘之後倪相濡才看出來這裏奇怪和違和的地方,裏面好像沒有一個妹子,清一色的都是男人,男人,男人。
當他這奇長的反射弧反應過來時,肩上已經有一隻爪子搭了上來,輕輕的一撥,倪相濡的整個身子就向後傾倒到一個男人懷裏。男人又把手往前送了送,手肘擱在倪相濡的左肩。
倪相濡警惕性的側了側身子,看到一張娘炮無比的臉。看到那張臉的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哎呦小哥,新來的吧。”
倪相濡用手挪掉自己肩上的雞爪,正對着他。
見被倪相濡反感,伍溜便識相的把手擱在吧枱上,順手從一邊色彩豐富的雞尾酒里挑了杯馬天尼遞給了倪相濡。
自己也拿起了一杯,微抬了手,側着身子,湊近倪相濡的耳邊。“有看中的金主嗎?”
“金主?”倪相濡看着對面的人,越發覺得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像在看一隻鴨。
“我嗅到了哦,你身上的味道。”伍溜湊得更近在倪相濡身上聞了聞。
倪相濡:“味道?”——你是狗嗎?
“同類的味道,和我一樣。”
倪相濡:“......”——滾,照照鏡子去,誰和你一樣。
“別不承認啊,看你這一臉受樣,做受好啊,只需要嗓子好就好了,我腰不好還真不適合在上面。”
“......”——不是因為腰的問題吧。倪相濡越聽越渴,索性把手裏的馬天尼當飲料喝了下去。
“再說了,看你樣子也不像是有錢的人。”伍溜看倪相濡把酒喝了下去,挑了挑眉繼續道:“你在這裏的消費可不是你這種人消費的起的,這裏的規矩就是找到帶你走的攻為止,或者你自己找一個這裏的受,買了兩個人的單就可以出去。所以你不是來找金主的,是來幹嘛的?”
倪相濡不勝酒力,一杯馬天尼下肚,沒有任何食物墊底,整個人就感覺懵懵的,臉像是要燒起來了似的,飄飄忽忽的。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暈眩的緣故,只覺得伍溜的臉上勾着一個詭魅的笑容,讓倪相濡從腳底心泛起一陣涼意。
“那就讓我幫你一把好了,破綻那麼多第二次還敢來,你心真大啊。”
直到聽到對方嘴裏發出的笑聲,倪相濡的意識才醍醐灌頂般的想要針扎清醒過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軟了下去。才意識到即使自己再不勝酒力,這一杯馬天尼也不至於讓他整個身體都軟下去。他看着伍溜輕抬了手臂,勾了勾手指,做了個手勢。就過來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一左一右的把他架了起來,人也徹底不清醒了,由着他們把他拖進黑暗的小隔間,解開他的上衣扣子。
倪相濡在一陣涼意里再醒來時,身體打着赤條,(我愛,凈化螢屏,和諧世界,此處自行腦補)。周圍圍着一些端着酒杯男人,正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倪相濡。伍溜則在一邊,磨搓着手,似是在待價而沽。
倪相濡分不清那一刻是羞憤多一點還是沮喪多一點,蠢的人是不是就算死過一次,也無法脫胎換骨,還是那麼的愚不可及。輕而易舉的讓自己跌入尷尬窘迫的場景,沒有做好功課和準備,就敢貿然前行,好像重活一次就會有金鐘罩和鐵布衫,就會金手指大開的,輕易的打臉啪啪啪,輕而易舉的把過去陷害自己的人都逐一推向地獄。原來從頭活一遍,最先要打臉的是他自己,不能把自己打醒那還不如把自己打殘。
倪相濡下意識的用手去擋自己的(我愛,凈化螢屏,和諧世界,此處自行腦補),他討厭被別人用這樣的獸性的目光打量,沒有愛的sex對他來說是一種凌/辱,如果不是現在全身乏力,他恨不得撲上去用牙齒咬碎他們的表情。曾經他所了解到的同性之愛都似乎只是王家衛,李安這一干導演的文藝情懷,直至遇到白以沫,一切全被打破。過去僅憑理性壓制的性取向,在那麼一個人出現后,所有的剋制都變得無能為力。
“(我愛,凈化螢屏,和諧世界,此處自行腦補)?”伍溜開始在一旁煽動氣氛。
“他這種不情願又有點羞憤的表情還真撩人。”
“看他這副表情,是自願的嗎?”
“自己來這裏的,能不是自願的嗎?”
在這種最羞憤又尷尬的情景下,倪相濡竟然感覺自己的(我愛,凈化螢屏,和諧世界,此處自行腦補),離開被白以沫畫地為牢的地獄,卻又跌入了別的深淵,也不知為何他總能輕而易舉的把一手同花順打成單牌。此刻,倪相濡好想躺回他該躺的墓穴,他以為他的人生不會有比死在他深愛的人手裏更難堪的事,直到這一刻(作者已瘋,希望不要有礙閱讀才好,完整版加群303875463)下一刻就會被某一個拖走更絕望的境地,直到他看到人群外圍的白以沫。
天雷勾地火,不對,五雷轟頂的感覺大抵不過如此。
人群開始向兩側讓出了一條道,讓白以沫走上前來,伍溜立刻很狗腿的迎了上去,“他就是上次那個人,這一次被我逮着了,就想幫您出口氣。”
白以沫沒有搭理一邊的伍溜,只是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倪相濡,目光冷厲。
伍溜有些不甘心的繼續捧着他的臭腳:“這小子真不識相,上次爺幫他解圍,他還反咬您一口,這一回,落到我們手裏,可不能讓他好過,爺想好怎麼調.教他了嗎?”
倪相濡聽着伍溜的話,本來碎成渣滓的心又挨了一記重拳。原來他們是一夥的,原來白以沫就是他們的頭。倪相濡你是有多傻叉,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對眼前這個人渣抱有一絲祈願,祈願他會善良,祈願他有一天會被感動,祈願他有一天會愛他。
白以沫沒有理會伍溜的話,徑直向前,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倪相濡的身上。用衣服裹着他的身子之後,一把把他從地上抱起,向人群外圍走去。
一邊的伍溜有些不依不饒的追上前:“爺,他可是捕風網的狗仔。”
“把他的衣服給我送過來。”白以沫命令着,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而對於鍋里的肥肉被夾走,那一撥圍觀很久蠢蠢欲動的人,雖心有不甘,也只能咽咽口水。看着他們往一側走廊的包間走去。
伍溜偷瞟了一眼大廳右側角落的沙發,一個男人斜靠在上面,一頭波浪卷頭髮,半邊頭髮撩起,露出一個耳釘,鬆鬆垮垮的白t恤外搭着件修身的棒球馬甲,手上帶着一圈金屬鏈子,褲子上也是很多的金屬鏈子,好像手裏放把結他或者貝斯,就能馬上rock起來,看着這幕情景,把手裏的酒杯捏碎,玻璃渣滓扎進手裏,血液滲出。
“小老闆,你手上的血,我去拿醫藥箱。”
“不用。”他拿起胸口掛着的那塊像墓碑一樣的玉,握在那隻流着血的手裏,用力的握着直至骨節發白,向另一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