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打

黑暗，瀰漫在空氣中。

“叮...”

“哐...”

“叮...”

“...”

四周回蕩着陣陣刺耳的鑿擊之聲。

微弱燃燒着的燭火發出絲絲‘噼噼啪啪’的細小聲音，不過在那陣陣嘈雜刺耳的‘叮哐’聲中顯得是那麼的輕微，毫不起耳。

四壁很黑，這裏是一個通道，高過兩米，寬過四米的礦洞，條條病態瘦弱的身影不停的在這裏來回穿梭走過，擔著礦石，步履蹣跚，他們的影子被那微弱的燭火倒映在礦壁上搖晃不定，彷彿他們的生命就是那微弱燃燒着的燭火，是那麼的渺小、虛弱，隨時都可能熄滅停歇。

“快點，都給老子快點。今天晚上是不是不想吃飯啦，都給老子快點幹活。”

“啪...啪...。”

礦洞內除了那些拿着?頭，鐵錐大鎚在四壁通道內艱難採礦擔行的奴隸們，還有一個個手拿皮鞭凶神惡煞不停抽打着他們的工頭，他們大聲辱罵，隨意抽打着礦洞內的任何一位奴隸，或許不是奴隸不肯幹活，甚至乾的很快，他們就是喜歡把手中的刺鞭抽打在奴隸身上，彷彿這樣可以給他們帶來快樂。

“啪...。”

“這麼慢，想死了是不是。”

“咚...”終於又有一位虛弱的奴隸在肩擔著沉重的礦石后不堪兇惡工頭的惡打下倒了下去。

“啪...。”

“快給老子起來。”

“啪...啪...。”

“給老子起來。”

奴隸在礦洞工頭的刺鞭下顯得是那麼的弱小，那窄小僅僅只夠遮蓋到胸前的黑色單衣是那麼的單薄，根本就無法抵禦工頭手中那帶刺的長鞭。

沒有一絲的同情與憐憫，看着身前倒下的奴隸，礦洞內的工頭反而更加加重手中的刺鞭，不停地抽打着此刻正倒在地上艱難試圖爬起的奴隸。

而此時礦洞內也沒有任何一位奴隸願意幫助躺在地上試圖艱難站起的奴隸一把，他們反而是遠遠地躲了開去，只是靜靜驚恐的望着工頭不斷抽打着倒在地上奴隸的這一幕，他們不敢過來幫倒在地上的奴隸，把他扶起，甚至還要躲的遠遠地，連這裏也不敢靠近一步，因為他們深怕被此刻倒在地上把工頭惹的不快的奴隸波及。

“啪...啪...。”

“給老子快點。”看着身前慢吞吞爬起的奴隸，礦洞工頭不滿的抽打越發快了起來，力道也越來越大。

“咚...”最終，虛弱的奴隸終於還是沒能夠再站起來，永遠的倒了下去。

“啪...啪...。”礦洞工頭又再次抽打了幾下，見地下躺着的奴隸再也不在動彈后才停了手。

“呸，真他媽晦氣。”看着地上躺着不再動彈的奴隸，工頭不滿的朝他吐了口唾沫。

“把他給我丟到後山去喂野狗，真他媽倒霉...。”丟下一句吩咐，工頭便轉身大步離開，嘴裏依然不停的咒罵著離去。

隨後，便有專門的奴隸過來把地上已經咽氣的奴隸屍體給搬走，接着礦洞內的所有人又井然有序的開始採礦，挖石，擔礦，絲毫不受前一刻所發生的事影響，他們已經習慣了，像這樣的事礦洞內每天都不知道要發生多少，他們早已經習以如常，他們不懂得去可憐別人，也不會去可憐別人，因為不知道哪天同樣的事也會發生在自己的頭上，到時候又會有誰來可憐自己。

“叮...。”

“哐...。”

“叮...。”

“...。”

礦洞深處，兩個弱小的孩子正艱難的把手中的?頭擊打在礦壁上。

“好累，不行了，沒有力氣了。”其中一個男孩放下手中的?頭，揮手拭去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又再次揮起手中的?頭往那凹凸不平的礦壁上鑿去。

自己現在還不能休息，因為如果自己休息的話，今天自己與大虎就有可能完不成任務，那麼自己兩人今天就有可能將要挨餓，因為沒有完成固定勞動份額的奴隸是沒有分配食物權力的。而此刻兩個男孩身後的竹筐內，卻僅僅只裝滿了三分之二的礦石。

“還有三分之一的任務，只要在堅持一會就好了。”男孩在心裏鼓勵着自己。

“遠山，你休息會吧。”看着身旁全身努力鑿擊着礦石而有步履都有些累的搖晃起來的孩子，另一名男孩開口勸道。

“沒事。”男孩笑了笑，沒有停下手中的?頭。

“叮...哐...。”終於，男孩又再次鑿下一塊腦袋大小的礦石，丟入筐內，一下就把竹筐剩下的空間填滿了一大部分。

“是要休息一下了。”

“咚...。”男孩垂放下手中的?頭，?頭頓時與腳下的礦石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足可以看出那?頭有多重的分量。

男孩雙手支撐着那與自己一樣高的?頭斜倚着礦壁大口喘息着休息，手腳由於過分的勞累已經有些麻木、顫抖，甚至一點痙攣抽蓄，深深的呼了口氣，手腳的顫抖頓時好了一些，然而疲勞卻根本無法消除。

“真的好累。”

本來作為一位如此幼小孩子就沒有多少的力量，能夠拿起那沉重採礦的?頭已是艱難，然而卻還要揮擊起那沉重的?頭去鑿擊礦石，對於一位孩子來說，真的太困難了。

兩個孩子個頭都很小，此刻站着大口喘息休息着的只有一米高左右，另一個也只比他高了半個頭而已，不過兩人的身材卻是有些差別。

此刻站着休息的孩子身子比較單薄，胸前的肋骨與雙肩的鎖頭都清晰的突現出來，不過孩子也很壯實，那肌肉糾結的大腿與手臂，一看就知道是長久鍛煉的原因，僅僅只是身子瘦弱了一點，而另一個孩子則好了許多，就直眼看去那寬厚的身形感覺就足有另一個孩子的兩倍那麼粗獷，手臂與大腿更是比另一個男孩大了很多，而且同樣也都是壯實糾結的肌肉。

成天的勞累。汗水、礦洞內的煙塵已經在兩個孩子的全身結下了一層厚厚的泥土，裸露的肌膚，衣服褲袖上都是，那兩張小臉上同樣也滿是黑泥，只看的到一雙雙炯炯有神的雙瞳和大略的臉型。

休息着孩子的臉型比較小，呈橢圓型，一看就感覺有些俊俏的樣子，而另一個長的更加壯實孩子的臉型則四方了一些，看起來剛毅了許多。

“大虎，你也休息會吧，我們天黑前應該來得及挖夠礦石。”看着身旁累的步履同樣有些蹣跚搖晃，狀況與自己差不多的壯實男孩，瘦小男孩關心道。

“沒事，我不累，你多休息會。”壯實的男孩轉過頭來呵呵一笑便再次揮起手中的?頭。

看着壯實男孩呵呵一笑又再次揮起手中的?頭，男孩也沒有辦法，只能眼中浮現出絲絲暖意，自己都知道，大虎只是想自己多干會，好讓自己多休息些，而自己此刻有心也跟着再堅持一下自己兩人就可以休息了，然而此時自己依然輕微顫抖，肌肉緊繃甚至發麻的大腿和手臂卻告訴自己，自己有些動不了。

“啪...。”

“還不給老子幹活，不想吃飯了嗎。”正當男孩試圖活動一下麻木的手腳繼續幹活的時候，突然一條刺鞭抽打在男孩的後背上。

“啊...。”突兀的抽打，疼痛，讓男孩忍不住大叫出來，而全身原本就緊繃輕微痙攣的身體更是自然性的抽蓄倒在地上蜷縮起來，男孩立刻讓自己呈半蹲之勢，雙手緊抱着雙膝趴在地上，盡量把頭埋入膝下，全身只露出後背。

這種情況男孩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雖然此刻站起來繼續幹活是最好脫困的辦法，然而男孩知道，自己此時抽蓄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可能立刻讓自己站起來繼續幹活。那麼，這樣就是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保護住身體的要害部位，前胸、腹部與頭部。

“啪...啪...。”

“快給老子起來，起來。”

“啪...”工頭似乎不同以往的憤怒，不再像往常那般看男孩只是個孩子而只是隨便抽打幾下便罷手離去，反而不同以往的加大抽打的力度，更是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啊...。”背上劇烈的刺痛讓男孩忍不住從出喉嚨中發出陣陣低沉的吼聲，然而男孩還是倔強的緊咬着牙關，盡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快給老子起來。”

“啪...啪...。”

“起來。”工頭咆哮着。

“別打遠山了，別打遠山了。”而此刻，身旁的壯實男孩看見這般摸樣，再也忍不住撲到了蜷縮在地上後背已是皮開肉綻的男孩身上，用自己的身子替男孩擋下一次次刺鞭的抽打。

“啪...啪...。”

“給老子滾開。”工頭大吼着。

“啪...啪...。”

“不讓。”撲在地上男孩身上的壯實男孩咬緊牙關大聲道。

“不讓老子就打死你。”

“啪...啪...。”工頭使勁抽打着，刺鞭抽打在壯實男孩闊背上發出陣陣清脆的刺耳之聲，回蕩在礦道內，甚至刺鞭的抽打之聲都已超過此刻礦道內?頭鑿擊在礦壁上的重音。而鮮血更是隨着刺鞭的揮舞灑落在礦道內的四壁之上。

“大虎，你快走開，走開。”躺在地上前一次就已被刺鞭抽打帶來疼痛刺痛的有些昏迷的男孩艱難道，甚至男孩還艱難的試圖用那無力顫抖着的雙臂推開此刻正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孩。

“不..讓。”男孩也已經有些昏迷。

“賴三，別打了，你想打死他們嗎？”此刻，這裏發生的一幕已經吸引來了許多其他工頭的目光，其中一名工頭有些不忍，出聲勸道。雖然平時這裏的每一位工頭對這些奴隸都是大聲辱罵，惡鞭相加，然而面對兩個不足十歲只有一米來高的孩子，有些人還是僅存着一絲的良知。

“老子今天就是要打死這兩個小雜種。姓王的，你少管老子閑事。”賴三撇頭瞪了一眼此刻相勸的工頭一眼，大聲吼道，而被吼的工頭，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好不甘的轉過頭去，走了開來，顯然，他不敢招惹賴三。

而此刻被壯實男孩保護在身下的男孩，也不知一時怎麼來了氣力，一下推開身上的男孩，朝着正撇過頭去的工頭賴三撲了過去。

“啊！”撕心裂肺的叫聲不再是男孩叫起，而是賴三，正當他撇過頭去一愣神的功夫，男孩已經撲到他的身旁，用盡全身力氣，一口重重的咬在了他的手上。

頓時，鮮血飈射出來染得男孩滿臉都是，使得那原本被漆黑塵土抹的漆黑的面龐，紅艷了許多。

“老子打死你。”

“砰...。”賴三丟下刺鞭，一拳拳重重的錘擊在男孩的身上，然而男孩卻沒有一絲的鬆口，死死的要在賴三的手上。

“啊...。”正當賴三用手重擊着男孩的時候，突然又撲來一個壯實的身影，張口也咬在了賴三的另一隻手上，使得賴三再次疼痛的大吼起來，然而雙手皆被咬住的他卻沒有一絲的辦法，只可以大聲嘶吼着，或是用腳使勁的揣在此刻咬在自己身上的男孩身上。

“快過來給老子幫忙。”沒有辦法的賴三此刻朝着周圍咆哮着，然而腳下也絲毫沒有停頓，拚命的揣在孩子身上，最終，身材壯實的男孩或是疼痛，也或是沒有了力氣，終於沒能再咬住賴三的手，被賴三一腳給踹了出去，一頭撞在了礦道的壁道上，額頭被那突兀出來的礦石劃開一道大口，鮮血頓時泉涌般的噴洒出來。

“大虎。嗚...”另一個男孩頓時也鬆口撲到壯實男孩的身上，不停的用手捂住那顯目猙獰的傷口，然而血水卻怎麼也么有辦法止住，男孩忍不住哭泣起來。

“啪...。”正當男孩手足無措哭泣的時候，那劇烈的刺痛又在背後疼痛起來。

“...。”

“給老子把他們兩個小雜種丟到後山去喂野狗，老子要讓野狗生吃了他們。”或許是累了，也可能是手中的疼痛讓賴三不想再繼續抽打下去，反而覺得把兩個男孩丟都後山活生生的去喂野狗更能滿足自己的憤怒，大聲吩咐后，便憤恨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