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途中被轟炸】

5【途中被轟炸】

第二天一大早鄧敏、丁媛和蔡冰月收拾行李跟着李國民上了一輛敞篷軍卡車。校長抓着鄧敏的手說:“侄女,好好表現。有什麼苦惱和困難寫信給我。”

“謝謝大伯!”

“國民,我侄女還有丁媛和蔡冰月就拜託你了。”

“校長,你就放心吧,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好你侄女還有丁媛和蔡冰月。”李國民緊緊握着校長的手鄭重地說。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們三人都要好好表現,為我們國榮中學爭光!”

“嗯!”三個穿着女童子制服裝的英姿颯爽的女孩子不約而同地向校長點頭致意,揮手直至看不見站在校門口的校長。

在遠處密集的槍炮聲中李國民驅車來到硝煙瀰漫的大街上。大街上的電線杆、店鋪牆壁上張貼着抗日標語,一些童子軍在老師的帶領下有的在向行人發傳單,有的在搶救傷員、抬擔架、送茶水,有的和一些愛國市民在疏導傷員和同胞有序轉移或撤離。李國民把車開到復興社尚海支社的大門口,下了車。院子裏有兩位校長帶了兩名十七八歲的女中學生正在和尚海支社長官吳玉明交談。

吳玉明見李國民他們來了就向兩位校長和女生介紹。通過介紹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姓名和所來的學校:這兩名女生一個叫季飛燕,來自國立文軒中學,她父親是湖南人,母親是滿族人。季飛燕身材勻稱苗條,她上嘴唇略微上翻,不說話都露出上排的略微外扒的白牙,向後扎着十來條小辮子。一個叫寶馬真,來自國立文會中學,父親是蒙古族人,合撒兒(成吉思汗仲弟)之後裔,母親是漢族人,姓馬。寶馬真身材凹凸有致——豐乳細腰肥,臀,凝脂膚柳葉眉桃花眼櫻桃嘴,梳着尚海灘流行的外翻式的捲髮髮型。

大家互相握手后李國民帶領那兩名漂亮的女中學生上了軍車,六人一起離開尚海分社大院。

一路上逃難的民眾灰頭土臉地扶老攜幼背井離鄉,路旁不時可以看見逃難者的屍體和蓬頭垢面、面黃肌瘦的行乞者。

軍車在經過尚海郊區一個檢查站后水箱裏的水沸騰了,於是李國民把車停在路邊一棵梧桐樹下,到梧桐樹旁的一口水井提水。梧桐樹下擠滿了歇息的難民。突然遠處的天空傳來飛機的轟鳴聲和炸彈落下來爆炸的聲音。

“日本鬼子的飛機來了,快跑呀!”人群里有人在大喊,於是人群四下逃竄。可是這方圓十里都是平坦荒蕪、無遮無掩的平地,往哪兒跑呀。

正在打水的李國民見勢不妙,朝鄧敏她們大喊:“鄧敏,你們卧倒!”然後丟掉水桶向鄧敏她們這邊跑來。

一顆炸彈落在檢查站門口,檢查站的四五名*戰士被炸得血肉橫飛,還有幾顆炸彈落在梧桐樹周圍,幸虧鄧敏她們五人沒有驚慌失措地亂跑,而是及時匍匐在路旁的乾涸的水溝里,掀起的泥土像雨點一樣落在她們五人身上。鄧敏她們耳邊聽見炸彈落地時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和人們絕望的慘叫聲,個個心兒綳得緊緊的。當她們聽見飛機離開的聲音,周圍沒有爆炸聲,抖落身上的塵土爬起來后看見了眼前如煉獄般的人間慘狀。只見周圍血流成河,橫七豎八地躺着七八十具缺胳膊少腿的屍體,有老人,有小孩,有婦女。許多人都受了傷,正在地上痛苦地掙扎着,哭泣着,呻--吟着……。梧桐樹的枝葉被戰火燃燒着,火光衝天。她們乘坐的軍車被炮彈掀翻在道路上,一些汽油從油里流出來。

此情此景,怒火在鄧敏她們五人心中燃燒,也在在場的每一個中國人心中燃燒。“日本鬼子,你們這幫畜生連手無寸鐵的平民都炸!你們還是人嗎!”鄧敏仰頭望着那三架日軍戰機不可一世地離開,咬牙切齒地大喊。

“我們會讓你們這些鬼子血債血償的!”丁媛同樣恨得咬牙切齒,衝著飛機大喊。

蔡冰月緊握拳頭,怒目仰視着日機離去。

“這些鬼子真可惡!你們看,彈片差點划傷我的小屁屁。”季飛燕站起身,扭身看了看屁股上的一道划痕,用手一摳,摳出一個口子,做着鬼臉哭笑不得,“這下糗大了!”

“哎喲,我的髮型!”寶馬真拍了拍頭上的塵土,惋惜不已。

“現在是什麼時候?還為髮型痛惜?能保住命就算謝天謝地了!”丁媛拍着身上的塵土苦笑道。

這時不遠處的軍車後面傳來李國民的喊聲:“鄧敏,你們你們沒事吧?快來救人!”

於是她們五人跑到軍車後面發現同樣灰頭土臉的李國民正在撕下自己的衣袖給一個小男孩包紮傷口。

“你們去車上找急救包來。”

“急救包被車壓住了,拔不出來。”鄧敏找到了一個被車輪壓住的急救包。

“我們把車翻過來。”李國民站起身和大家一起用力,“一,二,三!”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第三次才把軍車翻過來。

“鄧敏,你會開車,你試試。”李國民接過丁媛遞過來的急救包,“其餘四人來搶救受傷的群眾!”

鄧敏發動卡車馬達,發現沒有動靜就跳下車,打開車前蓋,檢查火花塞,發現火花塞脫落,套上,跳上駕駛座位,發動了車子。蓋上車前蓋時發現水箱沒有水了,四處張望尋找那個水桶,看見那個水桶還在水井邊,就跑過去用水桶提了水灌進水箱裏,然後蓋上車前蓋,背上一個急救包,跑向一個在血泊里掙扎的同胞。

那個同胞是個三寸金蓮小腳的老婦人。鄧敏跪在那個老婦人跟前從急救包里取出繃帶。那個老婦人嘴角流着鮮血,已經奄奄一息,她左手抓着鄧敏的手搖搖頭,抬起右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受傷的小男孩,吃力地說:“別救我,我不行了,救救我的小孫子。”

“那小男孩是你的孫子?”鄧敏問。

老婦人微微點點頭,眼淚從渾濁的眼珠里淌出來,又向十米處的小孫子伸了伸手:“閨女……讓我……再看看……我的小孫子。”

於是鄧敏吃力地摟起這位和她的祖母年紀相仿的慈眉善目的老人走到那男孩面前問正在給這名十二歲的男孩包紮胳膊的李國民:“這位老人是這男孩的奶奶。男孩傷勢怎樣?”

“問題不大。”

“奶奶,您怎麼啦?您不能死啊!”男孩見狀哭泣着和他奶奶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奶奶要走了。浩東,你一個人要好好活下去。”老太太說到這裏用懇求的目光看了看鄧敏和李國民,“我小孫孫就拜託你們了。我身上還有一個金戒指和幾塊大洋,拜……拜託你們了……”

鄧敏熱淚盈眶鄭重承諾:“老人家,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小孫孫的——您想帶小孫孫去哪?”

但是老人家已經說不出話,口吐鮮血而去。唉,老人家就這樣暴屍野外真是可憐吶!我一定要完成老人家的臨終囑託!在男孩的哭泣聲中從鄧敏從老太太胸前找到粘着鮮血的一個金戒指和幾塊大洋,塞到男孩的包裹里。

現場有五名難民安然無恙,十一名難民受傷,七十多個人死亡。李國民和鄧敏他們經過半小時的緊急搶救,共給失去親人成為孤兒的兩個小孩——楊浩東和十歲的女孩徐晶晶、七名成年人包紮了傷口,讓兩名負重傷的難民和兩個小孩坐上軍車。大家把死者合葬在路旁的溝里,繼續趕路。

軍車在大倉市郊區禾三縣城國立醫院門口停了下來,李國民、鄧敏等把兩名負重傷的難民送進醫院治療,並每人捐款兩個大洋,然後帶上兩個孤兒來到大倉市的復興社大倉分社。一字須的大倉分社社長徐子剛不同意把這兩個孤兒留在這個秘密基地,於是李國民和鄧敏他們只好把他倆來到大倉市松源區松源教會小學,在美國傳教士tom面前說了好多好話,懇求他收留這兩個孤兒。兩個孩子答應tom留校一邊做勤雜工,一邊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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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巾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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