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地下室,冤家路窄】
她從三號保險箱取出兩份文件。文件袋都是牛皮紙,上面都印有國民黨黨徽和“絕密”兩個字,一份文件上用毛筆寫着:“*海軍電台密碼”,另一份寫着:“*空軍電台密碼”。兩個文件袋上的封條保存得完整無缺。
“我和你分別保管這兩份文件。”黃紓環把裝有*海軍電台密碼的文件袋遞給李國民。
“為了便於藏在身上,我看這文件袋就不要了。我們把這幾張文件藏在貼身內衣口袋裏更保險。”李國民說著,從文件袋裏取出寫有*海軍電台密碼的四張紙,用一塊油布包好,藏在身上。
“老大,快過來開鎖!”季飛燕着急地站起身向李國民招手。
“來了。”李國民快步走到九號保險箱前,如法炮製,順利打開了九號保險箱。“玉璽!無價之寶呀!”季飛燕從九號保險箱取出一個雕刻有雙龍戲珠的黃銅寶盒,打開寶盒小心翼翼地捧出乾隆皇帝的玉璽,捧在手裏端詳着,愛不釋手。寶馬真、鄧敏、丁媛和蔡冰月圍上來一睹為快。
“我看看是不是真品。”李國民接過季飛燕手裏的玉璽,看了看玉璽上的印章。
“給我看看。”黃紓環把文件藏在胸衣裏面,然後走到李國民面前,接過玉璽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嗯,是真品。現在好了,東西都拿到手了,現在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
“紓環,你把文件藏好了?”李國民問。
“藏好了,在我的內衣裏面。”黃紓環指了指自己的胸脯。
“這玉璽誰來保管?”李國民問。
“我來吧。我可以把盒子藏在我的背包裏面。”季飛燕舉了一下手。
“不行,你背的東西很多,不太方便。”黃紓環搖搖頭。
“藏在我身上。”寶馬真也舉了一下手。
“你這人還不太穩重,我們不放心。”黃紓環還是搖搖頭。
“哼!就是不放心我。”寶馬真低聲嘀咕着。
“給我吧,我把它綁在我的腰上,然後再背上背包。”鄧敏把手向季飛燕一伸。
“行,就這麼辦!”黃紓環點點頭。於是鄧敏脫掉外面的軍服,季飛燕和丁媛幫鄧敏把裝有玉璽的盒子綁在她的腰上。鄧敏穿上日軍軍服,再背上行軍背包。
“現在幾點了?”寶馬真問蔡冰月。
“下午五點十分。”
“難怪肚子在嘰里咕嚕鬧彆扭。”寶馬真按了按肚子,對李國民說,“老大,坐下休息一會兒,吃點乾糧填飽肚子再離開吧。”
“在槍林彈雨中打拚了一天,我們都走不動了。”丁媛說著,一屁股坐在了通道的地磚上。
“好吧。我看大家都餓了。大家原地休息,填飽肚子,二十分鐘后離開這裏。”黃紓環一邊說一邊卸下身上的行軍包裹。
大家紛紛卸下背包,圍坐在通道上,取出罐頭和饃饃,狼吞虎咽地吃了個飽,然後兩個兩個背靠背坐在地上休息。
寶馬真搶先走到李國民身邊:“我和老大背靠背。嗯,舒服!”
“寶馬真,你走了我跟誰背靠背休息?”季飛燕抱怨着。
“你不會靠着牆休息?真笨!”寶馬真朝季飛燕做了個鬼臉。
“你寶馬真想男人想瘋了是吧?”季飛燕也做了個鬼臉,取笑她。
“想啊,你不想嗎?”寶馬真不怕取笑,往靠着牆的李國民身邊一坐。
“嘻嘻,那你給我們示範一下,我們好大開眼界。”丁媛慫恿寶馬真。
“寶馬真,來一個啊。”季飛燕也在一旁慫恿。
“老大不配合,我沒轍。”寶馬真笑着用手指捅了捅李國民的胳膊。
李國民找了個借口,站起身:“我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入口。”
寶馬真把手一指,笑着說:“看見沒有?老大沒膽量。”
姑娘們都笑了。
“噓,小聲點!鬼子就在我們頭頂上呢!”李國民把食指放在嘴唇中央,又往頭頂指了指。
“大家不要笑了!現在閉目養神十分鐘。十分鐘后我們又要步步驚心了。”黃紓環嚴肅地說。
鄧敏在一旁語重心長地說:“黃長官說得沒錯。我們是在敵人的刀尖上跳舞啊,一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大家待會出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我們才能勝利完成這項關係到國家命運、關係到民族存亡的艱巨任務。”
“你們的鄧隊長說得太好了!我和你們老大身上的這兩份文件要是落到鬼子的手裏,那會有多少的*戰士慘死在鬼子的炮火中!後果不堪設想啊!”黃紓環在一旁強調此次任務的重要。
“所以假如我和你們老大不幸被捕了,我倆會千方百計把身上的文件銷毀,決不能讓這兩份文件落入鬼子的手裏!”黃紓環堅定地說。
“這叫人在文件玉璽在,人亡文件玉璽也亡。”李國民補充說,然後向季飛燕伸出手,“飛燕,拿一排拉線炸彈給我。”
“你要把炸彈綁在你腰上?”季飛燕吃驚地問。
“嗯。這樣我才可以保證文件不會落在鬼子的手裏。”李國民接過一排拉線炸彈,綁在自己的腰上。
“給我一排。”黃紓環也向季飛燕伸出了手,然後接過季飛燕的炸彈,綁在自己的腰上。
姑娘們個個臉色變得凝重,又一次感受到了肩上的擔子千斤重。這時蔡冰月也站起身在通道里查看,查看了一番,還是沒有找到別的出口,就問也在通道里查看的李國民:“老大,這條通道只有一條出入口,我們原地返回嗎?”
“原地返回。”李國民點點頭。
“好,現在我們該出發了。”黃紓環站起身背起背包。
大家紛紛起來,整裝待發。李國民把手一揮,帶頭走出通道,來到入口處,把耳朵貼着隔板聆聽休息室的動靜,心想:沒有聲音,應該沒有人吧。於是李國民把閘刀往下一按,在一陣“庫魯庫魯”的聲響中,入口處的浴缸移開了。李國民、蔡冰月、鄧敏、季飛燕、寶馬真、丁媛和黃紓環先後魚貫而出。黃紓環在離開時關了通道的燈和鐵門,最後旋動旋鈕,把入口處的浴缸移到原處。大家離開了休息室和會議室,若無其事地從把守平房大門的兩個日軍哨兵身邊走過,離開了這幢西式平房,走了一段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跨過圓形門,來到桐音館的花圃。這時已經是黃昏,太陽剛剛落山,周圍的路燈都亮起來了。
就在這時讓李國民等意料不到的事發生了。他們看見迎面走來一群日本人,其中有四名軍人,四名軍人中有一名是女軍官,而且這四名軍人好像有點眼熟。李國民心裏一驚:糟了,這四個鬼子不就是三本一郎、秋野惠子他們嗎?真是冤家路窄呀!掉頭走!一定不能讓他們認出我們!心裏一驚的還有他旁邊的黃紓環、鄧敏。他們三人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掉轉頭往回走。走在後面的寶馬真、季飛燕和丁媛有些納悶,看見李國民和鄧敏向她們使眼色,又看了看從遠處走來的一群日本軍人,意識到情況不對,沒有吱聲,迅速轉身向西式平房走去。
這一切被秋野惠子看在眼裏,她頓時心生疑云:這夥人突然轉身幹嘛?於是她朝李國民他們大喊:“請前面七位大和勇士留步!”
李國民、黃紓環他們聽了,沒有理睬,繼續加快腳步往前走。
“請留步!我們想問你們幾件事。”三本一郎也跟着喊道。
秋野惠子見前面七人還沒有停下,就示意身邊的板簧去追。板簧點點頭,發現這七人個個低着頭不理睬。他跑到李國民前面:“我們少佐請你們留步,想問你們幾件事。”
李國民看都不看板簧,把手舉起擺了擺:“沒空!”
板簧只好停下腳步,他看見李國民的側臉,有些眼熟,再看看從他眼前經過的六人的側臉,都有些眼熟,心生疑惑:這七人怎麼有點眼熟?他們好像怕被我看見他們的臉,他們是誰?
這時秋野惠子、三本一郎、北道和春藤次郎先後趕上來。秋野惠子問板簧:“他們是誰?你認識嗎?”
“有些眼熟。”
“他們莫不是我們的對手——復興社女子特戰小隊?”秋野惠子自問。
“你是說李國民、鄧敏他們?”三本一郎有點不相信,“哪裏這麼巧的事?”
“看他們的身材,跟女子小隊成員的身材差不多,跟蹤他們,看他們到底要去幹什麼。”秋野惠子把手向前一揮。
李國民他們繞過這幢西式平房,來到一個形似花瓶的水域——太平湖。它南北長而東西窄,湖中有南北兩個建築建於水中。南邊是一石舫,豎直泊於水中,有曲折石橋可登。舫以青石砌成,造型精巧,艙內陳設着根雕式桌椅。這景雖美,但是李國民他們哪有心思觀賞呢?他們快步小跑離開了太平湖,穿過人頭攢動的總統府大禮堂時黃紓環湊到李國民耳邊說:“找輛車。”
“嗯。”李國民點點頭,帶大家走出了總統府大門。但是他們沒想到秋野惠子他們四人在熟悉總統府路線的春藤次郎的帶領下抄近路攔住了李國民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