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冤家路窄】
這下秋野惠子看清了李國民、鄧敏、黃紓環和蔡冰月的臉,舉槍對着李國民叫道:“果然是你們女子小隊!站住!”
“站住!舉起手來!”三本一郎舉槍對着十米開外的李國民等七人。
“不許動!”秋野惠子衝著李國民他們喊道。
李國民、鄧敏等七人紛紛拔出手槍和端起步槍向三本一郎等開槍。三本一郎等趕緊趴下。總統府門口頓時亂成一團。李國民和蔡冰月開槍掩護鄧敏等去搶卡車。鄧敏衝到最近的一輛卡車前,跳上駕駛室的踏板,開槍擊倒裏面的司機,打開車門,把司機推到車外。與此同時,季飛燕索性掏出腰間的自製煙霧炸彈,扔向三本一郎和秋野惠子他們。三本一郎和秋野惠子他們見狀,趕緊團身翻滾幾圈趴下。而黃紓環也取出煙霧彈,投向了從大門口衝過來的幾個日軍衛兵。李國民、丁媛、寶馬真和蔡冰月持槍射擊,撂倒了兩個鬼子,然後且戰且退,退到卡車后斗旁邊。丁媛、寶馬真和蔡冰月看見后斗旁邊的幾個被抓來的苦工紛紛逃跑,又發現后斗里除了幾箱文獻書籍外沒有人,就先後跳上后斗。李國民沒有跳上車,而是掩護大家上車。
鄧敏開動了卡車,大喊:“上車!”她急忙打方向盤,撞倒衝過來和躲避不及的幾個鬼子兵。黃紓環伸出雙手撲向掉轉頭的卡車后斗,后斗里的丁媛、寶馬真伸出手把黃紓環拉上車。蔡冰月則舉槍擊倒了想衝過來把黃紓環拉下車的兩個鬼子兵。後面的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知道蔡冰月是個狙擊手,不敢貿然衝上前,只是躲在大門口的電線杆朝他們射擊。
“三本,我們開一輛車去追!”秋野惠子看見鄧敏等搶了一輛卡車,就對身邊的三本一郎喊道。
三本二話沒說,跑向不遠處的一輛卡車,向司機出示特別通行證,命令司機:“下車!你快去打電話給軍部,就說我們在總統府門口發現了復興社女子小隊,他們剛才潛入總統府想要執行什麼任務,現在搶了一輛軍車往長江路逃竄。”說完就把卡車掉頭。
“嗨!”那司機站在車頭左輪胎邊敬了個禮,然後跑向總統府大門口的警衛室。
秋野惠子跳上駕駛室的踏板,鑽進駕駛室。板簧、北道和春藤次郎先後上了卡車后斗。
這時李國民最後一個上了車的后斗。鄧敏駕車在楠京城長江路上飆行。三本一郎駕車在後面緊緊跟隨,在後面追的還有在總統府大門口巡邏的巡邏隊。他們駕駛着三輛警用三輪摩托跟在三本一郎他們的後面。雙方除了駕駛車輛的人外,其他人都互相射擊。子彈噼噼啪啪地響着。在後斗里李國民和寶馬真趴在後斗里,冒着槍林彈雨趕緊把后斗鐵隔板豎起來,大家以後斗鐵隔板為掩體,向緊隨的敵人還擊。
正在總部作戰部的松井石根接到總統府警衛隊的電話后立即命令全城戒嚴,正在楠京城駐守或行軍的日軍部隊協助三本一郎、秋野惠子抓捕女子特戰小隊,一定要抓活的。松井石根的命令迅速下達到正在楠京城駐守或行軍的日軍各部。
秋野惠子在後斗里探出頭一直在叫喊:“攔住這輛車!抓活的!”
鄧敏這時注意到前面一百米的大街上有大批日軍在向西北行軍。他們把整條大街都塞滿了,而且前面的鬼子聽到秋野惠子的喊聲紛紛轉身開槍射擊。
只能掉頭了!鄧敏這時瞅見左邊的街道,趕緊掉頭,駛入左邊的街道。后斗里的人因此站立不穩,導致左邊的季飛燕、丁媛分別撲向寶馬真和李國民的懷抱。丁媛為此把臉都羞紅了,李國民也挺尷尬。不過他倆在這生死關頭很快專註於突圍。
“狗---日的,看你還敢叫嗎!”李國民取下腰間的手雷,往後斗鐵板上一敲,扔向十米外的三本一郎駕駛的卡車。三本一郎見手雷飛過來,落在車底下,趕緊猛踩油門,但還是慢了一點。手雷巨大的破壞力把卡車后斗掀起來,側倒在路上。就在卡車側倒的時候秋野惠子和板簧迅速跳離了后斗,團身滾到路旁的行人路上。秋野惠子擔心駕駛室里的三本一郎,爬起來衝到駕駛室,發現擋風玻璃被震碎,救出蜷縮着身子護着頭的三本一郎。後面緊跟着的三輪摩托躲避不及,撞上了后斗,起火,人被掀翻在地。
“三本一郎,你沒事吧?”秋野惠子擔心地呼喚着額角流血的三本一郎。
“沒事。皮外傷。謝謝!”三本一郎感激地向秋野惠子笑了笑。
“嗯。你留下。”秋野惠子忽地站起身,舉槍朝李國民他們開槍,罵道,“八格!”然後攔住趕上來的另一輛卡車,上了后斗。讓她沒想到的的是三本一郎和板簧也上了同一輛卡車。
“板簧,北道和春藤次郎呢?”秋野惠子問。
“北道頭部受傷,還崴到腳。春藤頭部傷得重,昏迷不醒。後面有我們的人在照顧他倆。”板簧抹去手掌上的鮮血,忍着痛說,“我看不能抓活的,應該幹掉他們,為死去的戰友報仇!”
“這可不行。”三本一郎搖搖頭。……
李國民見把鬼子甩遠了一些,就站起身環顧四周,然後彎下腰通過小窗口對駕駛室的鄧敏喊:“向右拐,我們要往東面的朱日鎮跑。”
“明白!”鄧敏大聲回答。
“對。東面沒有鬼子的大部隊,我們好脫身。”黃紓環贊同李國民的建議,大聲說。
“丁媛,你的胳膊流血了!”季飛燕無意中發現,叫道。
“快把衣服脫了,我們給你包紮!”寶馬真一邊催促,一邊卸下行軍背包,取出急救包。
“哎喲,好疼!輕點!”丁媛在季飛燕的幫助下脫掉外衣,疼得額上直冒冷汗。
季飛燕用匕首割開丁媛的左袖,看見丁媛的左上臂鮮血直流,有兩個傷口,顯然子彈打穿了丁媛的左上臂,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打穿了左上臂的肌肉。
“飛燕,丁媛傷勢怎樣?”李國民一邊射擊一邊問。
“沒事,只是打穿了肌肉,手臂里沒有子彈和彈片,我給你消毒止血包紮一下就可以了,忍一忍哦。”
“嗯。謝謝!”丁媛咬緊牙關,疼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
“前面一百米有一個關卡,鬼子把一輛卡車橫在路口。”鄧敏大喊。
“有多少鬼子?”黃紓環問。
“有十來個。”
“衝過去!大家蹲下保護頭!”李國民大叫,然後探出頭看了看前方,果然如此。
鄧敏握緊方向盤,低下頭,繼續深踩油門,向哨卡衝去。哨卡的鬼子嘰里呱啦地一邊大喊着,一邊舉槍向駕駛室的鄧敏射擊。子彈擊碎了卡車的前擋風玻璃,碎片劃破了鄧敏頭上的日軍軍帽,頭皮上滲出了鮮血,但她咬牙挺住,眼睛盯着越來越靠近的卡車。“嘭”的一聲巨響,車頭蓋被撞得變形,掀翻,車燈被撞得粉碎。鄧敏撞開了卡車,方向盤猛地撞向她的胸部,頓時她眼前一片血紅,在後斗戰友的尖叫聲中鄧敏緩過神,強忍着胸部的疼痛,睜開眼睛,穩住向左歪斜的卡車,向右打方向盤,繼續向東邊的朱日鎮前進。
哨卡的鬼子有的朝卡車后斗開槍射擊,有的跳上三輪摩托跟在三本一郎的卡車後面追擊。
“去死吧!”季飛燕扔出一顆自製炸彈。寶馬真緊跟着也扔出一顆手雷。炸彈和手雷把坐在三輪摩托的哨卡鬼子炸翻,摩托起火爆炸,炸翻了後面一輛三輪摩托。開在最前面的卡車躲過一劫,繼續緊緊追擊。
“把司機幹掉!”李國民提醒蔡冰月。
“是!”蔡冰月勇敢地站起身,瞄準司機,復仇的子彈擊中了司機的腦袋,司機伏倒在方向盤上,卡車失去控制,衝上行人路,撞進路邊的一堵倒塌半邊的牆,汽車起火。后斗里的秋野惠子、三本一郎和板簧爬起來,趕緊跳下卡車。就在板簧最後一個跳下卡車時卡車爆炸,他被氣浪掀翻在街面上,滿臉是血。而秋野惠子、三本一郎由於撲倒在地上及時,沒有受傷。
卡車行駛了約200米,拐了個彎。鄧敏發現這輛卡車車頭開始冒煙起火,踩油門沒有作用,卡車在路中間慢慢停了下來。
“卡車開不動了!快下車!”鄧敏一邊大叫,一邊試圖打開車門,可是車門被撞得變形,打不開了,就把手抓在車門框上,想爬出去,但是感覺力不從心。
大家紛紛下車。李國民見鄧敏頭部受傷,又打不開門,就跳上駕駛室踏板,抓住鄧敏的雙手。旁邊的寶馬真看見了,走過去雙手托着鄧敏的腹部,和李國民一起把鄧敏背出駕駛室。
“這兒危險,我們鑽小巷!”李國民背起鄧敏環顧四周的斷壁殘垣,看見左邊和右邊都有一條小巷,右邊的小巷斷垣殘壁,還冒着濃煙。左邊的小巷保存得好一些,就把手往左邊一指。
“走左邊的小巷!我和冰月斷後!”黃紓環大聲喊,和蔡冰月掩護大家鑽進左邊小巷。
秋野惠子、三本一郎和板簧在路上攔住從後面趕來的一輛運兵卡車。卡車上站着十多個荷槍實彈的日本兵。秋野惠子上了卡車駕駛室,三本一郎和板簧上了卡車后斗。
“他們在前面,繼續追!”秋野惠子瞪着血紅的眼睛,像一隻不甘失敗的母狼。他們很快來到鄧敏他們丟棄的那輛卡車旁邊,看見周圍沒人,於是大聲說,“他們還沒跑多遠,點燃火把,分三路追!”秋野惠子帶領五名士兵走左邊的小巷,三本一郎帶領板簧和另外四名士兵走右邊的小巷,小隊長西工本率領其他八人開車沿着街道向前行。
寶馬真打着手電筒跟在鄧敏和李國民的後面,看見鄧敏伏在李國民的背上,心裏酸溜溜的,忍不住取笑:“鄧隊長伏在老大背上很舒服吧。”
大家都聽出寶馬真話中有話,季飛燕和丁媛暗暗發笑。
“寶馬真,你現在還有心情說閑話?”黃紓環一邊警惕周圍的動靜,一邊批評她。
我不能再被李國民這樣背着。雖然舒服,但是會拖累大家,也省得讓寶馬真看得眼紅,再說我現在體力也恢復了些。想到這裏,鄧敏就對李國民說:“老大,我現在好些,能自己走,放我下來吧。”
“那我扶你走。”李國民把鄧敏放下來,抓住鄧敏的胳膊。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能走。”鄧敏朝李國民微微一笑,婉拒了。
“街道那邊有火把的光。”蔡冰月輕聲說。
“鬼子往我們這條小巷過來了,我聽到他們的聲音。”黃紓環聽到了鬼子的說話聲,低聲對李國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