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轉而扯住了他的衣角,卻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倒地失去了意識。

徐妍雅睡了好幾個小時了,要不是家庭醫生說她沒事,大概是照顧受傷的他本就疲累了些,接着又受了打擊才會昏倒,呂子皓都幾乎要以為她又要離他而去了,而這一回,是他怎麼也帶不回身邊的距離。

直到他安下了心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始終都是在自欺欺人……

他哪是恨徐妍雅,真的恨徐妍雅,他怎會如此擔心她?可要說原諒她……他不甘心啊!被她拋棄的這十年,他過着多痛苦的日子,他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原諒她?

我好愛好愛你!

呂子皓重新想起她在以為他睡着時對他說的愛語。她愛着他,所以願意回到他的身邊,接受他的冷漠、他的羞辱,是因為希望他們之間再有一次機會,他呢?他怎麼想?

呂子皓捫心自問,他的確非常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而且他知道,即使真讓她生了他的孩子,他也不想放手讓她離開。

他想起今天下午,徐妍雅在那一幅幅畫作前痛哭失聲的模樣,從前,他捨不得讓她哭,所以他不知道,她的淚,竟讓他如此心疼……

他……應該原諒她嗎?

這個疑問不斷的在呂子皓的腦海中回蕩,看着昏過去的徐妍雅,答案竟漸漸變得清晰。

他輕手輕腳的上了床,躺到徐妍雅身邊,可能是受傷的手讓他不甚方便,終究還是擾醒了她。

徐妍雅的夢境,一開始是幸福的,就在她開心的詢問呂子皓,是不是已經原諒她的同時,夢中的他卻突然板起了臉,扯住她的手,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那裏是困鎖了他十年的煉獄。

在她害怕的想掙脫的同時,她被呂子皓擾醒了,一醒來發現他就躺在她身旁已夠讓她吃驚,繼而看見他不適的挪動着身體,更是觸電一般的彈開身子。「對不起,是不是我壓到你受傷的手了?」

「別擔心,我只是挪個舒服的位置。」

徐妍雅胡塗了,那間畫室是她的夢嗎?否則呂子皓為什麼像是沒有對陳昱希說過那些決絕的話語一般,反而和這幾夜一樣溫柔的對她說話?

「子皓,那間畫室……」是她的夢吧?她希望是,她寧可他已經丟掉了所有以她為主角的畫,也不想知道他這十年竟是看着那些畫作想着她、恨着她。

「妍雅,你愛不愛我?」

突如其來的疑問,讓徐妍雅無言以對,她只是睜大了眼,怔愣的望着他,過了一會兒才吶吶的反問:「子皓……為什麼這麼問?」

在他睡着時對他說不算數,他要她對清醒的他說。「我決定了,如果你不愛我,我要放你自由。」

「子皓……你原諒我了嗎?」

「我原不原諒與我的決定無關,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答案,如果你不愛我,我就放手,協議不用完成,那一千萬你也不用還,你去追尋自己的未來吧,我不會再把你困在我身邊。」

「子皓……」一聽到有可能要離開他,她的眼眶驀地紅了。

「不用感謝我,那一千萬就算是滿足我的大男人心態,明天我會讓昱希送你去我的度假別墅,你暫時住在那裏一陣子,直到找到下一步怎麼走再說……」

徐妍雅激動的打斷他的話,「不!不要趕我走!我不要離開!我愛你啊子皓,我一直都愛着你,從沒有愛過別人,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的妻子,我不要離開!」

終於聽到想聽的答案,呂子皓用單手將她拉回床上,攬入懷中,用想將她揉進身體裏的力道緊擁着她。「我正想着如果你敢說不愛我,我要怎麼懲罰你。」

「什麼?」她在他懷中抬起頭,一臉傻樣的看着他。「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生氣,氣你只敢在我睡着時偷偷說愛我,不肯當面跟我說。」

「你……你聽到了?」

「聽到了,而且,我必須讓你先對我說愛我,我才能對你說,我也愛你。」

徐妍雅用力眨了眨眼,這一定是個夢,而且這個夢太邪惡了,怎麼可以給她這麼大的欣喜,然後讓她醒來再次面許愛人的冷漠,她不要!

「你不恨我了?而且還愛着我?」

「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相信今天下午你在畫室里流的眼淚,是真心對我感到虧欠。」

「子皓……你真的原諒我了?」

「愛與恨是一體兩面的,我一直沒看出來,但昱希身為旁觀者,卻看得相當明白,否則他不會一再的想點醒我。你知道為了你我說要放棄合作案,會遭受多大的損失嗎?」

「所以,你要告訴我,你有多恨我,就有多愛我?」

「我想是的,整整十年。」

徐妍雅用雙手輕輕捧着他的臉,允諾道:「對不起,子皓,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我已經徹底放下我的一切,而且當年讓我離開你的因素已經不存在了,從今而後我是你一個人的,再也不會離開了。」

「當年的因素?什麼因素?」

徐妍雅含着欣喜的淚水,輕輕搖了搖頭。既然過去了,她也不想再提起,況且他已經選擇原諒她,就讓過去真正過去吧。

「子皓,我們重逢時你說過一句話,現在我要反駁你說的那句話。」

「喔?什麼話?」呂子皓帶着笑意,挑高了眉。

「你才不是小心眼的男人,能夠被你愛着,我真的好幸福。」

「傻瓜……」

這回相擁而眠時,他們的心中已沒了芥蒂,徐妍雅暗自感謝上蒼,讓她有機會再次回到呂子皓的身邊,接續兩人藕斷絲連了十年的愛意。

徐妍雅感受着屬於他的溫度,期待的問:「那這回……我們真的能去蜜月旅行了吧?」

「你只要求一個蜜月旅行,不要求其它的?」

「嗯……你還沒買結婚戒指給我。」

「好,等一有空我就帶你去宜蘭玩,另外,我明天一早就去為我們挑一對結婚戒指。」

「所以現在,我真的是你的妻子了?」

「嗯。」呂子皓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徐妍雅流下幸福的淚水,但她沒讓他看到。

他感覺到懷中纖弱的身軀在微微顫抖着,他更加收緊了懷抱,她這种放下心接受幸福的淚水,讓他又心疼又開心,心疼她的淚,也開心她因為能當他的妻子而感動……

陳昱希眨了眨眼,再仔細的看了LINE對話框裏的文字一眼,只為了確定他沒有看錯。

呂子皓傳了訊息給他,說他要去買結婚戒指。

他發現今天上班時間過了許久,呂子皓都沒來上班,拿了手機想撥給他問他是不是有事,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才看見呂子皓早就傳了訊息給他。

結婚兩個月了,戒指都還沒買,到底有什麼好急的,急到非得在今天早上買?

陳昱希不是傻子,他知道昨天的變故,讓這兩人完全解開心結了,雖然好朋友不再自我虐待,他很是欣慰,但他也要暗自祈求老天爺別讓他成了令好友傷心的罪魁禍首,這回徐妍雅千萬別是假意啊!

總機接進了電話,陳昱希代呂子皓接起,是久違的趙董。

趙董是在呂子皓的工作室有了些許成就,主動與呂子皓約見面,表明想出資與呂子皓合作,幫助他成立了WAGON,趙董從不多干涉WAGON的事務,放手全權交由呂子皓管理,後來呂子皓想買下WAGON時,趙董也開了十分合理的價格,將自己的股份賣給了呂子皓,因此對呂子皓來說,趙董就像恩人一般。

如今趙董來電說要見呂子皓一面,而且似乎有點急,說一個小時后在WAGON會面,陳昱希當然馬上安排,和趙董結束通話后,他立刻打電話給呂子皓說明情況。

正準備去挑戒指的呂子皓不解,但決定還是先放下戒指的事,先回一趟公司。

一小時后,呂子皓及陳昱希,準時的在WAGON的會客室迎接趙董。

「呂執行長,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怎麼突然要求會面,那全是因為你拒絕與賴哲維先生的律師見面,我才不得不走這一趟。」

呂子皓倒是第一次聽說趙董與賴哲維的律師有關係,他知道賴哲維的律師一直想見他,但他與賴哲維今生的交集就只在於十年前的那段不快,如今他不覺得有見他律師的必要,才一直拒絕。

「我不知道他的律師找我有什麼事,更不認為我與他需要見面。」

「呂執行長,其實……當初投資WAGON,我只是挂名,你可知真正出資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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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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