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第18章

【執念】第18章

裴齊沒睡好,早晨醒來的時候心裏有些鬱結,很不爽的感覺。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陌沁穿着一條白色的長裙,衣袂飄飄,在他面前剪斷了長發......後面的他記不清了,只在夢裏覺得陌沁很不高興,他心裏極為難受。

這一早醒來,便穿戴好,買了陌沁愛吃的甜米線,趕了過去。

見陌沁躺在床褥間,長發依舊,心裏突然塌實起來。

在門打開的那會兒,陌沁早就醒過來,賴着裝睡。

裴齊不吵也不鬧,輕輕的躺在她身邊,隔着被子擁着陌沁,怕自己早上在外的清冷涼着她。

“一大早的就吵人睡覺。”陌沁眼也不睜的翻了一個身,直往裴齊略有些清冷的懷裏鑽。

“蓋好被子,我身上涼。”裴齊雖嘴巴這麼說著,還是擋不住陌沁那慵懶的身子。

陌沁尋到舒服的地方以後,膩在裴齊懷裏不動彈了,“你的胸口怎麼還是不夠寬闊?小齊老讓人覺得靠着全是骨頭。”

“是你太瘦了好不好。”

“是你還沒成熟,像只瘦果子。”

......

“起來吃米線吧,賴那麼久了,再過一會不好吃了。”裴齊欲起身,卻被陌沁拽住,環得更緊。

“小齊?”

“恩?”

“你說如果我死了,你會用多久忘記我?”

裴齊有些無奈,“昨天看肥皂劇了吧!問那麼傻。”

陌沁暗勁捏了一把,裴齊只得答道,“我不會讓你死,別忘記我現在學的是什麼,醫生、醫生好么?”

倆人沉默——

“小齊有身份證了吧!”

“有了。”

“你身份證和戶口給我用段時間好不。”

“好!”

陌沁猛睜開眼看着他,“不問我拿去做什麼?”

“你拿去能做什麼,洗黑錢?做犯法的事?你昨天看的什麼肥皂劇,一大早奇奇怪怪的。”裴齊有些好笑的說著。

“明天給你拿過來,你不早點打電話給我,要不我過來的時候就一起拿來了。”

“恩,你爸好些了嗎?”

裴齊沒有馬上回答,在她發間嗅了嗅,“好多了,要出院了,終究是我爸欠你的還不清了。”

“起來吃東西吧!恩?”

陌沁覺得身邊一空,裴齊已翻起身。

裴齊把幸福看得很遠,陌沁卻把每天的相處當做生命的最後一日那般來珍視。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過去,裴齊離回學校的日子越來越近,裴白夫妻倆按耐着等裴齊回學校后找陌沁談話的焦急。

終於,裴齊要回學校了,來跟陌沁道別。

陌沁沒有不舍的哀傷表情,這讓裴齊幽怨了好一會,在陌沁承諾會去學校看他以後才有所好轉。

離別那天陌沁沒有去送車,她不想看見裴白。

裴白夫妻倆以為陌沁會來相送,還盤算着藉此機會好好談談,可是沒有如願,只得看到兒子乘坐的火車開動后,起身去了陌沁家。

陌沁開門看見夫妻倆人的時候並不驚訝,請進了屋,端了茶倒了水。

似在等待一場決鬥般的沉默在整個房間蔓延開來。

裴母打破沉默,含含糊糊的客氣道:“你這裝修不錯啊。”

陌沁放下杯子,“你直接說吧!不必繞彎子了。”她明白這夫妻兩的來意,只是覺得他們這樣倆人一起出現,像在跟自己示威一樣,心裏有些不舒服,至少、至少裴白把曾經那些過往當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帶着原配來找小三的笑話!

裴白聽出了陌沁話里的情緒,“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你們怎麼又聯繫上了。你究竟想幹什麼。”

“看來你們夫妻商量了很久吧!”陌沁淡漠的說。

裴白有些氣噎,“你到底想幹什麼?”聲音略有些提高,裴母覺得不妥,暗捏了一把自己丈夫,笑着道:“陌沁啊,那天我們的談話?”

陌沁端起杯子輕啄了一口,“沒有忘記!”

“那?”裴母眼睛一亮。

陌沁不知道怎麼回答,便又沉默,裴白卻實在是按耐不住,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想要什麼?你怎麼樣才不糾纏裴齊?”

一連串的質問饒是陌沁脾氣再好也壓不住,只回敬了裴白一個斜視。

“我知道以前是我辜負了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別牽扯孩子,你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答應,你別再糾纏我們家了。”裴白見陌沁不冷不熱的態度,暴走了,噌的一下站起了身。

裴母趕緊起身拽住自己男人,怕他衝動。

“你難到想要別人在背後指着裴齊的脊梁骨說,他揀他爸穿過的破鞋穿嗎?”裴白壓不住火了,話說得粗俗,裴母已經拉不住。

陌沁身體顫抖,這句話着實猶如一把刺刀,刺穿了她的心臟,幾人僵持沉默了許久。

“補償嗎?你確實欠了不少。”陌沁壓抑着心裏的疼痛,打破沉默。

裴母心揪着,她這是要告訴裴白捐腎的事了嗎?

陌沁深深的看了一眼裴母,見她的手緊握着裴白,突然覺得眼睛有些刺痛,轉身繼續說:“既然你要給補償,那很好辦。”

“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你不再糾纏,我都答應你。”裴白見可以繼續談下去又坐了回去。

陌沁輕笑,“別那麼快答應,你不一定能做到。”

裴白苦笑,知道剛才傷到陌沁,還是想把事情徹底處理好,咬着牙問,“要錢嗎?”

“錢?”陌沁心裏抽痛一下,原來自己在這個男人的心裏一直是個不堪的。

隨即順着他的話接道:“錢是好東西,那你能給我多少,我聽裴齊說你才做了換腎的手術,花了不少錢。”

裴母不知道陌沁想幹什麼,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這女人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問她要過一分錢。

“你想要多少?”裴白很怕陌沁要的他承受不起,可是內心還是想拿一個數字去補償這個女人。

陌沁想了想,“五十萬!從此你我一筆勾銷!”

裴白苦澀,“好!白紙黑字的寫明白最好。”裴母有些獃滯,突然不明白這個眼前這個叫陌沁的女人了。

在裴母的詫異中,裴白和陌沁如同一場交易一般,各自簽寫着協議。

在一切即將結束的時候,陌沁留下了裴母。

“喪葬協議你沒忘記吧!”陌沁望着裴母問。

“沒。”裴母不懂為什麼問這個,“你為什麼?”

陌沁看了一眼門口,知道裴白沒走遠,聲音放低了說:“沒為什麼,你記得就行了。明天讓他帶着錢過來吧!”

目送倆人離開,陌沁麻木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想些什麼,等到明天就結束一切,是不是自己就沒那麼累了。

裴白心裏很不是滋味,陌沁終究是開口問他要了錢做補償,這些錢對他來說是筆不小的數字,可也在能力範圍。

突然他覺得自己對陌沁產生不了一絲情感,連愧疚都不再有一點。

次日。

相約在A銀行,轉了帳,在協議上互留了指印,一切都畫上句號,陌沁轉身離開的一瞬間聽到裴白說:“我徹底的對你沒有一點感情了,我不欠你了,今天已經還清,請以後不要再糾纏我們。”語氣十分複雜。

陌沁並沒有回頭,“你欠我的,你這輩子還不清,只是從此以後,不是死別不相見。”

裴白嘴角扯出一抹笑,喃喃念到,“不是死別不相見,不是死別不相見,我希望的是永遠不見。”

這字字敲在裴母的心尖上,只有她知道,“不是死別不相見”的意義,只有那張喪葬協議能牽絆這一次相見。

忽然裴母感覺很悲哀,因為此刻她覺得明白陌沁為什麼這做了,這女人要了裴白的錢,斷了和裴白之間那最後一縷情愛牽絆,為了愛裴齊,卻只給自己留了一次死別的見面,這一生她都會痛。

裴母淚由心扯,終究淚水滴落在了鞋尖,上前兩步,滿含愧意的留住了陌沁,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陌沁看着裴母的樣子苦笑,輕輕道,“暫時別告訴裴齊,等我走遠了,我怕我回頭。”

裴母眼睛迷濛,看着陌沁慢慢走遠的瘦弱背影。

這一切沒人告訴裴齊。

陌沁一直忙碌着,想儘快把房產轉贈手續辦好,她能留給裴齊的不多。空閑的時候,就到處逛着商場,想留些禮物給裴齊,因為她偶爾也自私的不想裴齊那麼快忘記自己。

某天裴齊接到陌沁電話,這讓裴齊很興奮,因為陌沁幾乎不會回短訊和電話,更別說主動打電話了。

當陌沁說要來看裴齊的時候,裴齊簡直快要瘋掉。

室友們直接看不下去,一個個直接用枕頭向他猛砸而去。

在室又們的鄙視下度過難熬的幾天,終於見到了陌沁。

陌沁一下火車還來不及找個休息的地方,就奔學校來了,提着很多禮物等着裴齊。

裴齊看着快要被大包小包東西淹沒的陌沁驚到了,沒多餘的話,接過東西就帶着陌沁在學校附近的酒店開了房安頓下來。

一路上沒少責怪陌沁帶那麼多東西幹嘛。

陌沁休息夠了,又忙活起來,獻寶一樣的翻整着帶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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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夢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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