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助理
周一一早，喬晞早早地來到多媒體階梯教室，今天上午都是基礎課，和他們製造系一起上課的還有戰鬥系、指揮系和生物系，這些都是學校的重點專業，所以即使是基礎課，對他們的要求也會比較高。
“喬晞，這邊！”林迪對走進教室的喬晞招招手。他來得早一些，幫喬晞佔個位置也是應該的。
喬晞的出現也引起了其他系學生的注意，甚至有人小聲地吹了一聲口哨，引得旁邊的同學一陣鬨笑。
喬晞並沒在意，徑直走到林迪那邊。
“不用理他們。”林迪讓喬晞坐到裏面，他坐外面擋住那些同學看過來的目光，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彆扭。
“嗯。”喬晞落座后，發現他附近都是自己班的同學，便問道：“怎麼不坐中間？”
教室的座位分成左中右三個區，區域由兩段樓梯隔開，他們坐在進門左手邊，中間區域最大，但也基本坐滿了，右邊那片和他們差不多，學生看上去也斯斯文文的。
“中間被戰鬥系和指揮系佔了，右邊那裏是生物系的。”林迪無奈地聳聳肩，“看體格咱們和生物系就不是戰鬥系和指揮系的對手，坐過去感覺會惹麻煩。”
戰鬥系和指揮系的武力值肯定要比他們高出許多，就算別人並不會怎樣，可這種壓迫感一旦形成，就等於從根本上決定了強弱關係，並且很難顛覆。
提到戰鬥系，喬晞倒是想起了塞恩，不過掃了一眼中間的座位，並沒有看到塞恩的影子，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估計等會兒就能來。
喬晞拿出筆記本和筆，為上課做準備。林迪微微向他這邊靠了一點，小聲道：“今天新會長要挑助理了。”
“怎麼挑？”喬晞問。在他看來，這種名為助理，實為戀人的身份其實挺尷尬的，實力不一定是最強的，卻可以享受同等待遇，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服。
“不知道，這要看會長的喜好。咱班女生也有不少想爭這個位子的，畢竟能參加所有實踐活動對機甲製造師來說很重要。再說，會長長得帥，實力又強，肯定很受歡迎。”林迪毫不吝嗇地跟喬晞分享着他所知道的事，“我覺得咱們班只有麥琪還有點競爭力，不過這也得看會長喜歡什麼樣的。”
製造系的女生很少，此時正坐在前排閑聊着，喬晞隱約從她們的閑聊中聽到“會長”、“實踐”之類的詞，每個人臉上都帶着一抹粉紅，想來也是也在聊今天會長挑助理的事。在這唯數不多的女生中，麥琪是最漂亮的，墨綠色的頭髮如同海藻一般，柔軟濃密，同色的眼睛總能讓人想起大海。雖說麥琪是班裏最漂亮的，但放到整個軍校來說，可能就不那麼顯眼了，所以競爭力也十分有限。
“如果會長真看上了麥琪，估計咱班男生會氣死，畢竟班裏也有不少麥琪的愛慕者。”林迪笑道。
“你算是其中之一？”喬晞玩笑似地問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班裏男生喜歡麥琪也是情理之中的，畢竟離得近，相處得時間多，近水樓台也不是沒可能。
“當然不是！”林迪立刻反駁。
喬晞笑了笑，他對林迪喜歡誰其實並不關心。
“其實單看外貌，還是外交系和醫學系的美女多一些。”說到這兒，林迪的聲音又壓低了些，頗有些神秘地說道：“其實新會長也有可能選男的啊。”
“男的？”這點喬晞倒是沒想過。帝國是允許同性婚姻的，但選擇同性伴侶的還是在少數。
“嗯。會長若是喜歡男生，那選男的也很正常。”林迪笑道：“咱們學校歷屆選男助理的會長也不少，我表哥他們那一屆就是，也沒什麼，學校也不會幹涉。”
如果新會長真要選男助理，喬晞覺得塞恩倒是挺合適。他們是好友，信任度高，合作起來應該更有默契，做戀人應該更合拍。
“不過話說回來，新會長的氣場太強了，完全不輸高年級的會長。做他的戀人估計會很辛苦。”林迪托着下巴笑道，語氣中似乎帶着一絲神往。
“嗯。”喬晞隨意地應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會長選誰做助理，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也影響不到他什麼
打開光腦，喬晞找出這堂課的課本，慢慢翻看着。原本有些吵雜的教室突然安靜下來，喬晞以為是老師來了，也沒抬頭，繼續看他的課本。考試成績對喬晞來說十分重要，這關係到他能否參加實踐活動。
教室的安靜還在繼續着，林迪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喬晞，喬晞一轉頭，就看到赫天赫然站在他們桌邊，正一臉冷漠地盯着他。
班裏同學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喬晞微微皺了下眉，並沒開口。
赫天看了他一陣，說了句“出來”，就轉身往外走。
此時，不少人再看喬晞的目光就多了一些不滿和敵視，而大部分人的眼神卻是曖昧不清。
喬晞並沒有動，他隱約能猜出赫天的意思，但又並不想承認。見他沒跟上來，赫天站在門口，灰色的眼睛如同鎖銬地般地鎖在他身上，似乎隨時可以把喬晞就地處置掉。就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塞恩微笑着走了進來，拍了一下赫天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赫天才收回視線，走出教室。
塞恩沒跟出去，而是走到喬晞這邊，語氣溫和地對他道：“赫天有事找你，你過去一下吧。我原本還想過幾天介紹你們認識，這下倒不用我費心了。”
“我能不去嗎？”喬晞看着塞恩，即使他的語氣很嚴肅，但天生的笑眼還是讓人覺得他的態度很隨和。
塞恩微抿了一下嘴角，他看得出喬晞其實是毫無笑意的，“喬晞，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權當是給我和新會長一個面子。”
喬晞垂眼考慮了片刻，然後起身在大家的注目下，走出教室。
赫天並沒有走遠，只是站在走廊里。見喬晞出來，赫天轉身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喬晞在心裏嘆了口氣，抬腿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着適當的距離走出了教學樓，路上也收穫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赫天帶喬晞去了他在學生會的辦公室，這裏是他的地盤，裏面的東西都是他周末的時候添置的。
喬晞打量着這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深刻地感覺到了會長與普通同學的差距，辦公室里的東西很齊全，如果能再加張床，完全可以做休息室。不過即使沒床，寬大的沙發也足夠讓人睡個午覺，怎麼看都覺得挺奢侈。
赫天關上門，走到喬晞身邊，雙手毫不費力地托起喬晞的腰，讓他坐到旁邊的會議桌上。赫天很高，喬晞只能仰起頭看他。雖然赫天的眼神讓喬晞有些不安，但他並沒有閃躲。
“你……找我什麼事？”喬晞先開了口。他覺得如果他不先問，赫天會一直沉默，並保持這種姿勢。
“你不知道？”赫天反問。
這是喬晞第一次聽赫天說話，赫天的聲音很好聽，與他的性格一樣沉穩，又帶着讓喬晞頗為意外的磁性，不溫柔，語氣也過於強勢，但的確非常適合赫天，而且這種特別的音色似乎也只能屬於赫天。
“我應該知道什麼？”喬晞決定繼續裝傻。
赫天捏住喬晞的下巴，說道：“你的發色和瞳色很少見。”
“所以？”喬晞挑了挑眉。
“很特別。”
喬晞覺得再和他繞彎子沒什麼意思，便直接問道：“想選我做助理？”
“是戀人。”赫天說得很認真。
“我可以拒絕嗎？”喬晞並不排斥與男生交往，但這種不能拒絕的被動還是讓他有點不舒服。
“為什麼？”赫天不解是看着他，並沒料到喬晞會拒絕。
“不想成為被關注的焦點。”喬晞隨便找了個理由。
“不必在意別人的目光。”赫天並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喬晞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可以做你的戀人，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赫天左手捧住喬晞的臉，拇指輕輕摸索着喬晞的眼角，似乎喬晞已經是他的戀人了，至於條件，他根本不在意。
“你不能耽誤我的學習。”喬晞認真地說到。只提一個條件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對赫天雖然還不了解，但直覺上要求太多，對方不一定會答應，而且他只提一個條件，赫天如果也有要求，那也只能提一個，這樣才公平，他也不會吃虧。
“嗯。”喬晞的條件對赫天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他的手指依舊停留在喬晞眼角，喬晞濃密的睫毛一下一下地掃過他的手指，這種觸感讓他覺得很不錯。
喬晞並不喜歡這種親密的姿態，赫天的手很熱，也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但他並沒有打開赫天的手，只說道：“我要去上課了。”現在趕回教室應該還不會遲道。
赫天並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空出的手握着他的手腕，說道：“我還沒說我的條件。”
“行，你說。”喬晞知道赫天不可能沒要求。
“隨叫隨到，我忙的時候別打擾我。”赫天說。
這種要之則來，揮之即去的條件聽上去非常糟糕，但對喬晞來說尚可接受。他雖然是會長戀人，但就地位來講不過是個附屬品，作為一個跟班兒戀人，赫天的條件並不苛刻，不過喬晞還是為自己爭取了一下，“我回家后的時間不算在隨叫隨到的範圍。”
“好。”赫天答應得很乾脆，又讓喬晞的睫毛蹭了兩下他的手指，才開口道：“你回去上課吧。”
“你不去？”這剛才學就逃課貌似有點藐視校規。
“我還有事，午飯也不跟你一起吃。”赫天往後退了一步，讓喬晞可以下來。
喬晞點點頭，“那我先走了。”說完，他便跳下會議桌，走出會長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門，喬晞勾起嘴角，臉上也沒了剛才的猶豫和不安——其實對於會長助理，他原本是沒什麼想法的，不過既然會長大人自己送上門了，不利用一下這層身份，實在是對不起他剛剛裝出來的小心又無辜的表情。
而且一般s級基因者的家庭多少都會有些背景，這些世家都相信只有兩人基因優秀的人結合，生下的孩子才會更優秀。所以喬晞推測，作為s級基因者，赫天的家世也應該不簡單。如果能善加利用，說不定會對他學習機甲製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偽裝得善良無害對喬晞來說從來不是難事，他的臉本身就幫了他很大的忙。不過他也明白，赫天不是傻子，甚至比一般人更聰明，所以要怎麼把握這個度，他還要小心地摸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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