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排擠她?!她竟然敢說他排擠她?
他如果現在當場嘔出一大缸血,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你明明知道我現在的武功已經恢復以往,可以出任務了,卻硬擋着不讓我去!我扛下了大姊的年約,到目前為止已經積累了二十一年賣身契,再這樣下去,我哪一日才能還得清?這不是排擠是什麼?若是你仍嫌我不堪用,那就乾脆把我貶為奴僕啊!我這樣每日辛苦練功,卻無得見天日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是啥了!”她越說越氣,眼眶發紅。
對我而言,你存在的意義,就是讓我每日都可看見你!古斷鴻咬緊牙,嘴角動了又動,動了又動……
“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麼處置你。”他冷聲道,“等我想到了,我會第一個通知你!”
“處置?”她睜大眼,“什麼處置?”
“就是要讓你做何差事!”
“照這樣來說,你已經想了半年多了!”自她斷臂之後。
“我還沒想到,不行嗎?你管我要想多久!”
他這根本是在精神方面凌遲她嘛!還敢說他不過分?還敢說他未排擠她?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那我等着。”她起身,掙脫他的掌握。
以為她要走,古斷鴻急問:“你要去哪?”
“我去端飯菜來給你吃。”管杜蘅走向前廳,“你不吃飯的話,病怎麼會好,又怎麼有精神去想怎麼“處置”我?”
原來是要關照他吃飯!古斷鴻鬆了口大氣。
一見到她,他的精神就好了大半,再看她手持飯碗,上頭擱放着雞腿飯菜,婷婷裊裊地坐來床沿,手持湯匙舀飯,明顯就是要喂他,更讓他頓時惱氣全消,精神好得可以出外繞着古家堡跑三圈。
“雞肉我要連皮吃。”他半躺靠在床柱上,故意裝得氣若遊絲。
“好。”管杜蘅靈巧地使用白玉箸夾起一塊連皮腿肉,放入他口中。
他心滿意足地吃着她喂的飯菜,就連已經冷掉、因而顯得更苦的葯汁,他也喝得津津有味。
末了,她倒了杯糖水,讓他清掉口中的苦味。
“堡主吃飽了就休息一會吧!”她拉開軟被,等他躺下。
他是躺了,卻連她一塊揪上床。
“堡主?”他又想做啥?
他抬腳勾拉兩側床幔,兩人形同被關於密閉空間,他想幹啥,就算只是動動腳趾頭也猜得出來。
“堡主不是病着?”虛弱的人還能……還能幹那檔子事?
他尚未回溫的手已伸入她衣中,貼着雪膚四處游移。
“病着並不代表不能!”事實上他也沒病,他只是意興闌珊——除非意興闌珊也是種病!
“但是……唔!”
衣衫被拉至胸前,兩團渾圓雪膩毫無遮掩地袒露在他眼前,他低首吮聞其中一隻軟嫩嫩的嬌蕊,她不由得輕嚀一聲,早已習慣他的撫觸的身子像是在短時間蘇活了起來,每顆細胞都有了自己的意識,希望粗礪大掌的臨幸。
“沒有但是!”他要她,她敢有意見?
……
“但……但你沒有一次做完,抱了我不是……讓你痛苦而已?”她細喘着呻/吟,問出心底的困惑。
她聽說過男人那話兒若起來的話,未入女體消腫可是會刺痛得難過,就算他每次抱過她就會再去抱別的女人,但他現在病得下不了床,吃飯還得人喂,能去找其他人嗎?
她討厭他在愛撫過她后,轉而在其他女人身上發泄;可真要他忍疼,她又於心不忍……她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何他總是不肯做到最後一步?
她的確曾經拒絕過他,但後來她甚至主動想要讓他完全佔有,反而是他拒絕了!
難道說……難道說他在別的女人體內的感覺比較好,而她無法帶給他足夠的歡快,所以他才不要在她身上馳騁快意嗎?
她就這麼不如人?在他心中事事樣樣都不如人?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他挺身尋她的唇。
“不……”管杜蘅偏首閃過。
古斷鴻臉色大變。“你敢拒絕我?”
“我不要讓你抱了!”她強硬地將他推離,拉攏衣襟,縮在床角。
“你敢!”臭丫頭,他只是摸摸她都不肯給?
“如果你真要抱我,我就……我就咬舌自盡!”
她無法忍受在那方面仍被拿來比較,好像她真的一無可取似的!
就別再折磨她了,何不發狠一點,直接判她死刑呢?將她一顆心提在空中上上下下,這樣看她難堪、難過,當真有趣?
如果他要抱她,她就咬舌自盡?
她就咬舌自盡?!
她就咬舌……
自盡?!
天地瞬間在古斷鴻面前崩毀,這比她大喊“最討厭”更重創他的心。
他不只是被討厭了,她寧死也不願他碰她一根寒毛,再說得更明白點,她討厭他討厭到恨不得他去死!
“你知道……”他聽到自己的嘴巴自動開口,“說這種話我會怎麼對你嗎?”
她咬緊唇,眼淚撲簌簌直落。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買了你們四姐妹,你們四人說不定已經化成白骨,哪來的豐衣足食,哪來的丫頭伺候?”
“我知道……”
“我還接受了你對十一的求情、為了十二對我的背叛!”他在討恩惠嗎?堂堂古家堡堡主竟然在討恩惠?
“我知道……”
“你尚有年契在我手上,你是我的人,我要怎麼對你,你敢有意見?”他現在是在威脅了嗎?
不在口頭上威脅她,就要不到她的人,他怎麼這麼可悲?
她躊躇了一下下,躺回他身邊。
“十四任憑堡主處置,若你覺得十四尚有這點用處的話!”她閉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慷慨赴義樣。
他在做什麼?他好想抱頭瘋狂大喊。
強迫不情願的她,對他有任何意義嗎?
得了她的人,不過是把她的心推得更遠更遠,遠到他這一輩子都碰觸不到的地方!
“出去!”他咬牙大吼:“滾出去!”
他氣沖斗牛的模樣太嚇人,雖然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罵人是家常便飯,但像此刻氣得俊臉漲紅、長眸暴突,這還是第一次。
管杜蘅嚇得心驚膽戰,慌忙拉好衣服,匆匆下床。
“等等!”
嬌小的背影陡地停住。
“晚上過來服侍我用餐。”只是看看她總行吧?
“好……”唇顫得幾乎難以成語。
逃難似的背影匆忙,古斷鴻定定瞧着,直到眼眸酸澀,直到她的背影已經消失好久好久,還是不曾眨眼。
他握緊拳頭,放開,再握緊,再放開……
放手,會不會比較好?他問自己。
須臾,拳頭握緊。
不!他不放!
絕不放!
【第七章】
數日後,魏崔空帶着管白蘇回堡了。
身受重傷的管白蘇面容蒼白,軀體虛弱,在床榻躺了三天三夜,才可勉強不靠人扶持自行下床。
她的傷讓管杜蘅十分擔心,然而更害怕的是她眼中的絕望。
那份絕望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越來越深,到了第五日,只剩下空洞一片,好似這個人的心已經死了。
她自魏崔空口中知曉,三姊已經把她的心給了一個男人,也就是她的僱主,然而三姊不像大姊與二姊幸運,對方也同時將心給了她,那人絕情得對受傷的三姊不聞不問,回堡里已數日也沒見人來探望過,讓她好生心疼,卻又不知該怎麼開解三姊,畢竟她連自個的問題都找不到答案啊!
每日,只要一得空,管杜蘅就佇立在主堡二樓的陽台——這是最能清楚見到城門的地方——心焦地往外搜尋,就希望能看到管白蘇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好讓三姊能再恢復活力,然而,次次希望皆在太陽無情落下時落空了。
第五天了……管杜蘅斜坐在陽台的欄杆上,微風拂動她的發,也吹動了眸中的輕愁。
那個人為什麼還不來呢?
難道他真的對三姊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拜託你來!別讓三姊再沉淪於悲傷中無法自拔!
管杜蘅雙手互握,抵在額心拚命祈禱。
單戀的痛苦她最是明白,她不希望三姊也跟她一樣飽嘗戀情沒有回應的苦痛。
“你每日坐在這在盼誰?”走進花廳的古斷鴻見管杜蘅又窩在陽台,忍不住蹙眉問。她那心焦的模樣,很明顯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