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任務1.7
閆翔飛走下馬車,那周身的氣質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份絕不普通。顧浩青表面上微微低頭恭恭敬敬,視線卻不由自主的打量這位王爺。
他第一感覺不是這個時代王爺的身份是多麼尊貴,也沒有被他周身的氣質所攝,而是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顧浩青不由的回想他曾經什麼時候見過這位王爺,這樣氣度的人,他沒有道理不記得。
很快他便從記憶中找到了這位王爺的身影,他初次見到這位王爺的時候,應該是在自己的酒樓。有那麼幾天,這位王爺每日都要去酒樓中品嘗新的菜色。
酒樓里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顧浩青就算自認記憶力不錯,也不會覺得自己能夠記住每一位客人。但是這位王爺的氣質那般尊貴,身邊又跟着幾位明顯不是普通人的侍衛,坐在那幾乎全是普通人的大廳。實在就如同鶴立雞群一樣顯眼。
客人的身份明顯十分的尊貴,他也沒有想着主動攀談的欲·望,覺得這樣自己便低了一頭。江南的酒樓之中,顧家酒樓的名譽是最好的,菜色也最新穎。無論是什麼達官貴人,幾乎都是主動的找他攀談。想要從他這裏或許菜色的配方,亦或是商談合作事宜,甚至只是單純的交友。他潛意識認為,這人也不會例外。
但是,這位王爺的確成為了那個例外。出現在酒樓幾次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看過他。如果當時知道這位王爺的身份,他定然會主動攀談的!
能夠讓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殿下極其重視的王爺,只要能夠得到他兩分提點,他在這京都之中發展的無疑會更加快速。當然,並不是說閆棠就幫不了他,只是女子的身份始終是個限制。若是真的拋頭露面,其他的皇室成員也不會允許。
顧浩青微微鞠躬,行了一個君子禮,這是頗有學者之風的禮儀。雖說在京都,達官貴人到處都是是大家的共識,顧浩青卻也不會沒有眼色的直接上去喊一句‘參見王爺’!
閆翔飛卻根本沒有看他一眼,下車之後他撩起車簾,向車廂內伸手。
這樣的舉動在顧浩青眼裏沒什麼,一個王爺出行帶女眷很正常。倒是讓安陽公主不由的睜大了眼睛,唯恐錯過什麼。
賢王並沒有什麼王妃,這在皇室以及大臣之間都不是什麼秘密。如今賢王三十餘歲年紀,也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年華。有不少的達官貴人想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王爺,攀上這位大佛。然而這賢王的眼界高也是眾所周知的,那些或嬌或媚的女子,他是一個都看不上眼。
有些大臣不長眼的談論到子嗣問題,這位王爺回答的也格外乾脆。‘本王與文朗有父子之情,本王也不認為哪個女人生的孩子能夠比得文朗聰慧。既然如此,要子嗣何用?’
當今聖上名閆殊文,字文朗。賢王這般說法其實沒什麼道理,皇上再聰慧也沒有延續賢王的血脈。但是,看到當今聖上開懷的樣子,他們敢這麼說么?不敢!
如今閆棠看到賢王這樣的舉動,下意識覺得車內的人是一個女子。都說江南多美女,有那麼一位能夠讓皇叔動心,似乎也很正常。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隻看起來極為精緻的手,肌膚白~皙無暇,若是近看或許還能夠看到那淡青色的血管。這手比一般的女子稍微大上一些,只要王叔喜歡,這些都不是問題。緊接着是一截青色的衣袖,與皇叔同樣顏色。這樣的廣袖,說是女子的袖子,更像是男子的衣袖。或許是為了途中方便,女扮男裝……
紀繁拉着閆翔飛的手起身,隨後便將手放下。他又不是女子,雖說身體有幾分柔弱,也不至於連下馬車都要別人攙扶。熟練的聰馬車上躍下。
當看到車內人的這真容,閆棠不由的覺得自己想多了。男子雖然長相是溫文儒雅的類型,也絕對是一個男子。無論是身體的骨架,還是那脖頸間的喉結,都清清楚楚的昭示了對方的身份。
但是……皇叔對他的親昵又實在做不得假。閆棠不由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侍衛,那些常年跟隨在皇叔身邊的人,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題大做。
那些侍從面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他們是眼睜睜的看着自持身份的賢王爺,對待這位顧浩言少爺的態度。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裏,從彬彬有禮到溫和照顧,再到如今近乎於·寵·溺的縱容。只是扶着下馬車而已,顧少爺身體虛弱,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大哥……”顧浩青有幾分猶猶豫豫的開口,溫和的態度掩下了自己眼眸中的複雜。他想到了,想到了這位王爺離開酒樓的時間,那不恰好是顧浩言說要在自家產業看看那一日么?從那一日開始,這位王爺便銷聲匿跡。第二日,顧浩言便開口說要出門遊歷。莫不是他以酒樓的名義搶奪了這位王爺的視線?
顧浩青有幾分驚疑不定,如果是這樣,那顧浩言離開可能是和這位王爺約好的。他派人跟了一個多月,也沒有發現這位王爺的蹤跡,否則他定然不可能對顧浩言的遊歷這麼放心。這究竟只是一次巧合,還是針對?
紀繁對着顧浩青點了點頭,看向一旁酒樓上那明顯的‘顧家酒樓’,又看了顧浩青一眼。這酒樓所在的位置,在京都之中,雖說談不上最好,也絕對屬於上等。在這樣的位置開設酒樓,想必是這安陽公主出的力。能夠讓一個公主不顧惜自己的名譽,這般維護。這顧浩青對付女人,絕對有幾分手段。
閆棠也驚訝於會有這樣的巧合。顧浩青的大哥與皇叔居然是舊識,這樣的巧合卻是她十分喜歡的。
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顧浩青連忙帶領着幾人上了三樓的包廂內。這三樓的包廂建設是廢了幾分功夫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有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交易,便是在這樣的包廂中進行。
“安陽見過皇叔!”包廂的門一關,閆棠便連忙行禮。這位皇叔,是先帝唯一的兄弟。皇室血脈並不稀薄,只是向來生得多,活得少。如今這般安樂的皇室,是歷朝歷代都十分少見的。
“輕音見過王爺!”作為貼身侍女的輕音也連忙行禮。
“草民顧浩青見過王爺!”顧浩青雖說非常不喜歡這古代的禮儀,時間長了,卻也不得不習慣。如果他真的不習慣,那絕不是別人容忍他。而是由於自己與的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被直接淘汰。
紀繁悠閑的坐在一旁,在其他人行禮的時候,他便是唯一坐着的。那安陽公主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也想要起身行禮。不過才剛起身,便被閆翔飛按住了肩膀。
“在宮門外,這禮節就免了吧!”閆翔飛這句話與其說是對閆棠說,倒不如說是對顧浩言說。他這般明顯的作為,就差直接說一句,浩言不需要行禮了。閆翔飛也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妥,他看上的人,自然不需要像子侄輩行禮。
“謝皇叔!”閆棠起身,倒是不由的多看了顧浩言幾眼。
閆翔飛微微點頭,他的視線從顧浩青的臉上掃過一眼,雖然口中說參見,表面上也恭恭敬敬的,到不知有幾分誠意。
閆翔飛的確非常多疑,卻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多疑。只能說顧浩言在他心中的印象非常好,由此愛屋及烏,恨屋及烏。看着眼前這位算計顧浩言的顧浩青,就算是再怎麼規矩,也能夠挑出錯來。雞蛋裏挑骨頭,無錯,也是有錯!
“本王已經派人傳信給皇上,說我很快便進宮。安陽有什麼事情,非要在此開口,不能進宮再談?”
紀繁端起茶盞,掩飾了自己唇邊的笑意。說什麼在外面不需要行禮,閆翔飛卻比誰都自持身份。這‘本王’都說出來了,怎麼能夠讓這位安陽公主和顧浩青放下禮節。那句話,說到底不過是對他的維護。這樣的維護,他自然喜歡。
自從見到閆翔飛之後,紀繁便知道這下跪行禮恐怕是必不可少的。紀繁也沒有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氣節,他知道什麼叫做審視時度。如果在這麼一個封建社會,你給人談論全民平等主義,那是作死!當然,能不跪自然更好!他不怎麼喜歡,抬頭看人。
“安陽也沒什麼大事。只是知道皇叔偏愛美食,這顧浩青從江南引進的美食之中,有很多新鮮的特色,特地讓皇叔過來品嘗一下!”
“嗯?江南特色,我倒是不知,除了‘遊方茶舍’之外,還有哪裏的風味,能夠稱得上江南特色!”閆翔飛倒是沒給安陽公主幾分面子,話語之中,儘是對‘遊方茶舍’的推崇。他是不放過一絲一毫可以刷顧浩言好感度的機會。
“這‘遊方茶舍’的確在江南有非常大的名聲,據說那遊方居士現在也是往京都這邊遊歷。但是現在京都還沒有‘遊方茶舍’,等遊方居士來到京都。安陽肯定第一個去為皇叔定一桌宴席,最新鮮食材的江南風味。您可以先嘗一下這酒樓的菜色,雖說可能比不上‘遊方茶舍’,也定然別有一番風味!”
閆棠對顧浩青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雖說她隱約在一些人的口中聽到過遊方茶舍,卻不以為真能比得上顧浩青親自創作的菜色。
“也罷,既然是安陽的一片心意,那我們就嘗試一下。”閆翔飛終於點頭。
“浩青,還不快吩咐廚房,為皇叔準備!”閆棠微微一笑,覺得事情已經成了大半。也不再隱藏她與顧浩青之間的親昵,直接吩咐了一句。
“我早就讓廚房準備了,就等着王爺一句話!我這便去吩咐廚房上菜!”顧浩青親自推開包廂的門走向廚房,他剛剛出門的時候,便吩咐了廚房,也的確算是早做了準備。
對這次的菜色他本就重視,想要交好這位王爺。如今,更是為了爭一口氣,他顧浩青可不比顧浩言差!顧浩言是用的當地特色,他顧浩青可都是自己獨有的創作!至少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他是自己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