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聊勝於無
白瑾雖然跟康承成了親,可她回京之後還是住進了她自己的宅子,她不回承王府不是因為她抹不開面子,她純粹是怕潘蘭找她麻煩。
如果潘蘭自己磕了碰了,卻硬要賴在她身上,那她可說不清楚。
康承不在,她不願意回承王府,自然沒有人會強迫她回去。
她是想躲着潘蘭的,可潘蘭在知道她已經跟康承成了親之後,竟然挺着個大肚子找到了她的府上。
白瑾一見潘蘭來了,立馬讓柳依依把錦清叫來,好讓錦清幫她看着並且給她作證,如果潘蘭出什麼意外,那絕對和她沒關係。
潘蘭來到白瑾的府上,如入無人之境似的越過所有人,直接坐在了會客廳的主位上。
白瑾見她那囂張的樣,冷哼一聲,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潘蘭端起桌子上的茶,想喝兩口潤潤嗓子,可茶杯剛送到唇邊,忽然就消失了,她心裏一驚,就見白瑾像陣風似的從她跟前掃過,離開時,本該在她手中的杯子卻被白瑾端在了手裏,這讓她不悅的冷笑着質問白瑾道:“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客人來了,連水都不給喝一口。”
白瑾把茶杯放在手邊的小桌子上,不卑不亢的回潘蘭說:“我這兒的東西,你最好別碰,否則你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可別賴在我身上。”
潘蘭被白瑾的話氣的拍着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指着白瑾的鼻子說:“白瑾!別以為你跟王爺成了親就能爬我頭上撒野了!”
白瑾無視潘蘭的指責,淡然的說:“我跟你說實話吧,現在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你也別來找我麻煩。”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你,根本不值當我去找你麻煩。我還有事情要忙,你要沒別的事就先回吧,我就不送了。”
這時候錦清忽然拉了拉白瑾的袖子,小聲提醒她說:“你說話注意點,懷孕的時候不僅是磕了碰了才會出事的,有時候情緒也會有影響的。”
白瑾心想好像真是這樣,於是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對潘蘭說:“不好意思啊,剛剛是我說話太沖了,你別放心上。為了避免我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你還是快點走吧。”
錦清在她後面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心想你這話,還不如不說呢。
果然,潘蘭聽白瑾這麼一說,整個人都氣的發抖了。
在她看來,白瑾那簡直就是小人得志!
要不然為什麼會在嫁給康承之後就變得那麼囂張了?
白瑾見潘蘭成這樣也沒人給她出頭,心裏有些奇怪,等她看清楚潘蘭身邊的丫鬟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奇怪了,因為那丫鬟並不是潘欣。
以往她要是說了這種話,潘欣肯定會跳出來張嘴就罵,如今潘欣不在這,自然也就沒人幫着潘蘭罵她了。
她小聲的問錦清,“她身邊本來那個丫頭哪兒去了?”
錦清在潘蘭的怒視下,硬着頭皮小聲的回白瑾說:“被王爺打發回老家了。”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低頭說著悄悄話,全然把潘蘭當成了空氣,這場景本該讓潘蘭更加生氣才對,可她卻慢慢的露出了一個笑臉,並且最後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潘蘭走後,白瑾奇怪的問錦清,“她這是幹嘛來了?”
錦清把手一攤,意思是:我怎麼知道。
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可把柳依依給氣壞了。
在柳依依能和白瑾獨處的時候,柳依依就拉着白瑾警告道:“以後你離錦清遠點!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嫁人了?!”
白瑾無所謂的擺擺手說:“你也想太多了!我跟錦清是朋友,而且是很好的那種,我為什麼要離他遠點?”
在她看來,男人對於她來說可以分為兩撥,康承算一撥,除了康城以外的男人又是一撥,而除了康承之外,她不會跟任何人談感情的事,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沒把柳依依的話放在心裏。
柳依依都快被白瑾給氣死了,她想再跟白瑾說兩句,可白瑾忽然問她:“你跟錦離的事怎麼樣了?”
白瑾這麼一問,立馬把柳依依的臉給問紅了,讓她緊張的忘了去凶白瑾,反倒自己先心虛起來,然後遮遮掩掩的說:“我跟他能有什麼事?”
柳依依會臉紅對於白瑾來說也算是件稀奇事了,因為柳依依老是凶她,如今她逮到機會了,就逗着柳依依說:“你說你跟他有什麼事?”
柳依依臉被白瑾說的更紅了,可還是強撐着說:“我怎麼知道我跟他有什麼事?”
白瑾見把柳依依逗的差不多了,就說:“你們挑個日子,把事兒給辦了吧。”
白瑾自認為自己沒說錯什麼,可卻見柳依依剛剛還羞紅的臉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她有些擔心的問,“怎麼了?”
柳依依搖搖頭,猶豫了一會兒,才緩慢的開口說:“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白瑾就奇怪了,“你們男未婚女未嫁的,怎麼就不簡單了?”
“你當他們幾個給王爺辦事的,這些事情他們真能自己做主嗎?”
白瑾想說:怎麼就不能自己做主了。
可她稍微想一想,也覺得這句話簡直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對於康承的那二十二個侍衛,白瑾了解的不多,也不知道康承對他們到底管到什麼地步,如果真的連成親的事都管的話,那柳依依和錦離的親事確實不會像她想像的那麼簡單。
有了柳依依這麼一茬,白瑾又有事愁了。
她現在愁康承怎麼還不回來,人回來了,她才能跟他說說柳依依和錦離的親事啊。
反正她是不會承認她已經開始想康承了。
白瑾在家裏等啊等,最後潘蘭把孩子都生下來了,都沒把康承給等回來。
在聽到潘蘭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白瑾心裏跟堵了塊石頭似的,壓的她難受死了。
她想找柳依依聊聊,可柳依依跟錦離出去了,錦清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她又想找刑臨,可想想還是算了。
自從她回京之後,刑臨就跟她疏遠了,她心裏明白刑臨疏遠她的原因,也就不再主動去找刑臨了。
安安見她不開心,就拉着白瑾讓白瑾蹲下來,然後靠在白瑾懷裏讓白瑾給他撓痒痒,白瑾把手伸到安安的脖子裏,把安安冷的驚叫了一聲,白瑾這才意識到自己手太涼了,於是就把手搓熱了才去給安安抓了抓後背,把安安抓的咯咯直笑。
白瑾聽着安安的笑聲,心裏這才敞亮起來。
她有時候真的惡毒的想過,潘蘭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沒了就好了,可當她真聽說潘蘭的孩子病了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跟着擔心了起來。
錦清因為孩子生病的事回了承王府,偶爾來白瑾這兒一趟,白瑾都得逮着他問問情況怎麼樣了。
雖然她很討厭潘蘭,甚至連帶着也不喜歡潘蘭生下來的孩子,可她能理解潘蘭此時的心情。
安安已經四歲了,發個燒都能燒的那麼嚴重,更別說剛生下來的小嬰兒了。
錦清臉色不大好,說:“皇上已經把最好的御醫都派來了,可是沒用,大夫都說,孩子在娘胎里沒養好,太虛了,怕是……”
他說著就說不下去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老是碰到這樣的事,先是安安病了,隨後潘蘭剛把孩子生下來,又病了,而且這次估計沒那麼好運,能把譚君昊給等回來了。
這孩子雖然跟白瑾沒什麼關係,可這並不能減輕她對一個弱小生命的憐憫之情,她跟之前一樣,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就反駁錦清說:“君昊呢?說不定君昊回來就可以了呢!”
錦清搖了搖頭,如果譚君昊能回來,他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王爺前兩天剛來了信,說他們在東瑤那邊,暫時肯定是趕不回來了。”
白瑾聽了錦清的話肩膀瞬間就耷拉了下來,她在那一瞬間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一個小生命的隕落。
她沉默了好一陣子,忽然抬起頭來問錦清:“東瑤?他們去東瑤了?他們去那兒幹嘛?!”
她記得,蘇然就是東瑤國的,那裏現在已經是大殷的天下了,康承跑去那兒幹什麼?
錦清被白瑾問的毫無招架之力,最後只得敷衍白瑾說:“我也不知道,那天王爺走的太急了,也沒來得及告訴我們幹嘛去了。”
白瑾盯着錦清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直到把錦清看的眼神亂晃她才把視線移開。
她知道錦清在騙她,先不說她從錦清眼睛裏看見的躲閃,就是錦清的話也沒有一點的可信度。
她就不信,如果真是政務上的事,錦清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她不指望錦清跟她說實話,也猜不出錦清為什麼騙她,最後她還是把心思放在了潘蘭孩子身上,問錦清,“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去看看,那段時間我也跟君昊學了一些東西,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可聊勝於無不是嗎。”
錦清剛躲過白瑾的詢問,哪知道白瑾緊接着又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他想說,你別去了,御醫學了那麼多年的醫術都治不好,你才學那幾天,能有什麼用?那樣如果治不好,最後事情肯定都得賴到你頭上。
可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因為他心裏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就像白瑾說的,聊勝於無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