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哨子與公主
“你是沒試過。我那麼跳過去,沒一會就被扎的滿地打滾。而且葉子像長了眼似地會躲,我閉着眼睛根本看不見,費了半天勁,結果一口也沒吃上。”一隻兔子說道。
“這麼才說你們笨。草葉會動,草根會動,但草葉和草根的相結合的地方能動多少?低下頭咬那些野草躲不掉的地方,把野草的草葉和草根分離開不就動不了了?”哨子自信滿滿的說。
“你試過?”一隻兔子發問道。
“沒,我剛起來。看見你們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討論,我才知道出事了。”
“那你要不要試試?”
“好啊,你們帶路。”
幾隻灰色兔子爬出了洞口,立馬就有野草揮舞着草葉扎了過來。挨了幾下扎的兔子又慌忙地縮回到了洞裏。哨子見狀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剛才還張狂的野草立馬就老實起來。
哨子的口哨很像放牧人的口哨。由於懼怕人使用烈火燒毀整個草原,所以所有的野草對人都十分敬畏,對人放養的牲畜也都默默地忍受。剛才哨子的一聲口哨讓野草們認為它們遇到了人,所以全部停止了攻擊。
哨子大搖大擺的走出洞口,大吹了幾聲口哨,然後吃起周邊的草來。野草們既沒有動也沒有反抗,好像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兔子們跟着哨子,高興地飽餐了一頓。但這樣的好事並沒有持續下去。中午,一隻老鷹在草原上投下一個快速移動的黑影。哨子看見老鷹后就吹響了口哨,在洞外聽見口哨的兔子們紛紛逃竄起來。但哨子周邊的野草突然動了起來,胡亂擺動的葉子迷亂了哨子的道路。哨子感到兩個尖利的東西伴隨着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壓在了它的背上。完了,被抓住了,哨子心想。
哨子緊閉着眼睛,等着老鷹用粗大的鳥喙啄死自己。但老鷹好像只是用嘴蹭了蹭自己。哨子逆着陽光,看到老鷹的嘴上裹着一個黑色的東西。哨子正奇怪,突然大地傳來隆隆的聲音,一個人騎着棕色的馬來到了它的身邊。那人看了看哨子,說了句,“果然是只白色的兔子”。然後那人分開哨子和老鷹,提着哨子的耳朵上了馬。
哨子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一夜,最後被帶到了一個軍隊的營地。在一個大帳篷里,一個留着絡腮鬍子的人接過哨子。他仔細打量了哨子一番。
“嗯,大小合適,毛色漂亮,看起來還挺有精神的。就這隻吧,給你。”說著那個留着絡腮鬍子的人將一袋錢拋給了他。
那人收起錢袋子,走出了帳篷。耳尖的哨子聽見那人在帳篷外邊自言自語的說道,“感謝上天告訴我能活捉一隻白色的兔子送給公主。感謝上天。”
留着絡腮鬍子的人,喊來了護衛,把哨子遞給他說,“好好洗洗梳理梳理它,養幾天就把它帶到公主那。”
哨子耳朵上被人帶上紅色和金色的絲帶,幾天後被人裝進木製的籠子裏帶出了軍營,帶到了一個由石頭堆砌而成的城堡里。它被放在了一個用粉色綢緞裝扮的房間桌子上。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走了過來。她打開籠子,把哨子捧了起來。
“多可愛啊,跟夢裏見到的一摸一樣。”公主在兔子額頭上吻了一下抱在了胸前。
害怕和壓迫感讓哨子有些手足無措,它下意識的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公主嚇了一跳,雙臂一下鬆開了哨子。哨子慌不擇路地在房間裏亂跑,幾個侍女衝進來到處圍堵哨子。沒一會,哨子就又回到公主手裏。
“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會吹口哨的兔子!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公主迷人的笑了起來,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見到剛才有效果的哨子再次吹響了口哨,但這次公主沒放手。哨子又吹了幾次,公主反而高興地抓着它轉圈。
累了的哨子見公主沒有鬆手的意思,它也就不再吹口哨。見哨子不再做聲,公主摟着哨子問道,“再來兩聲,再來兩聲,你還會什麼?”
被晃得頭暈的哨子無奈用口哨學起鳥叫來,這次起了作用。公主像沒抓住肥皂一樣鬆開了哨子。哨子又一次在房間裏亂竄起來。侍女們賣力的在屋子裏追着哨子,公主則大喊着別傷到哨子。在眾人的一番努力下,哨子又被送到了公主懷裏。
“這次絕不讓你跑了。”公主把哨子放進了籠子裏,“明明是只兔子,可感覺像是養了只鳥似的。”
公主像寶貝似得看着哨子,她還用紅蘿蔔逗哨子玩。從來沒吃過紅蘿蔔的哨子咬了一口,它就再也忘不掉紅蘿蔔的味道。那是哨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就這樣,哨子和公主從下午一直玩到了晚上。
房間的燈熄滅,玩了一天的公主很快進入了夢鄉。驚恐了一天的哨子蜷成一團在籠子裏打盹。午夜時分,淡黃-色的月光灑進了公主的卧室讓一切都朦朧起來。這時,一連串細微的腳步聲吵醒了耳尖的哨子。一個黑影慢慢靠近熟睡中的公主。在月光的照射下,冷冷的寒光映在了哨子的眼睛裏。哨子見過那東西。在軍營里,哨子見過人用那東西刺進肉里,就像那些瘋狂的野草用葉尖刺自己的同伴一樣。哨子感到了危險,但它在猶豫要不要用口哨提醒公主。眼看着那人就要用那東西刺向公主,哨子下意識發出尖利的口哨聲。被嚇到的黑影跌倒在地上,連忙爬起來往外跑。聞聲趕來的衛兵,拿着刀劍正要敲公主房間的門,正好撞見開門的刺客,隨即將他制服。
第二天,得知哨子救了自己一命的公主,抱着哨子用臉頰不停地蹭哨子的頭,哨子則疼的不停地亂叫。公主沒有兄弟姐妹,十分孤單。但自從那晚的事件以後,公主無論走到哪裏都帶着哨子,把哨子看成自己的玩伴。
哨子很想回去,它還在惦念它的夥伴們。但它現在無法離開這裏。因此,它每晚看着窗外,祈求着夥伴們的平安。
一個滿月的夜晚,公主抱着哨子站在陽台上,俯瞰着王城的夜景。一顆流星劃過,公主許下了願望,“希望這隻兔子能永遠陪在我身邊。”
那晚,公主抱着哨子躺在了床上。哨子沒有像往常那樣看着窗外,而是不知不覺的沉睡過去。第二天清晨,哨子醒來想伸腿撓撓耳朵,但它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抬不高腿。哨子定眼一看,它居然變成了一個男孩,正一絲不掛的躺在公主床上。這時受到擾動的公主也醒了過來。發覺自己正摟着一個一絲不掛的男孩的公主立馬發出了尖叫聲。衛兵聽到公主的尖叫紛紛跑到公主房間裏,將那個男孩綁了起來。手足無措的男孩情急之下吹響了口哨。公主一下子愣住了,她想起昨晚的願望。公主讓衛兵們放開男孩。
“你是兔子?”公主急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說不下去的哨子驚恐的看着公主。
公主穩定一下情緒,接著說,“你再吹一下那個口哨。”
哨子重複了遍。
“你學一下鳥叫。”
哨子又學起鳥叫來。
公主聽完,走下床抱住了哨子。
那天聽完公主的訴說后,國王和王后都驚訝萬分。在聽到公主說要嫁給那個男孩時,國王和皇后只是相互看了眼就同意了。國王告訴公主,既然是公主向上天許下的願,並得到了上天的眷顧,那他們也沒有什麼理由來阻止。
變為人的哨子在王宮裏待了幾天後就和公主舉行了婚禮。再後來哨子騎着馬來到了那片草原上,吹響了嘹亮的口哨。他召集起了所有的兔子。哨子以人類貴族的身份同草原上的野草交涉,最終確定了兔子們逐月遷徙,而得到休息的野草們提供食物的協議。自此以後,哨子和公主過上了美好的生活,而兔子們和野草也相安無事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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