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病去除
第二天一早,楊睿就是早早的起床了,他沒有像是以往那樣去學校辦公室當班,而是穿着一身便裝,前往了樂陽的縣汽車站。
熟練的買票,上車;沒有一個人將他和樂陽最好的高中校長聯繫起來,或許有人注意到他,更多的也是因為他的個頭。
在車上找了個位置坐好,這是城鄉際班車,只要是滿人就就發車;當然,到了時間也是會發車的。
“和原來一樣啊!”楊睿透過車窗看着周圍,縣車站的變化不大,甚至是可以說很少;相比起樂陽縣城那一輪輪擴張的速度,短短五六年的時間裏,城區面積擴大了兩倍以上,老城區的變化對於楊睿來說還是相當的少的。
“帥哥,把你的票給我哈。”
“好,給你。”楊睿將拿在手中的車票遞給售票員,這售票員是一個中年婦女,當然,楊睿注意到她倒不是說什麼風韻猶存之類的,雖然實際上別人還算作是一名中年美婦。
這個售票員楊睿認識,以前的時候,每次回家楊睿經常會坐這輛車,只是現在在見到的時候,卻是換了人生。
這個時候車上的人已經是快坐滿了,在等上幾個人來就可以發車走了。楊睿靜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默默的看着窗外。
對於身邊的一切,都不抱太大的興趣。
“你這有人嗎?”
聲音輕輕柔柔的,婉轉而動聽。
楊睿輕搖了下頭,表示沒人,隨便坐;女孩的嬌柔的身體一靠近,楊睿鼻尖就充斥着迷人的體香。
和一些人身上香水的味道不同,楊睿一直認為體香才是最舒適的氣味;相比起香水的刺鼻,無疑來說,所有美女身上的體香聞起來更加讓人心情愉快很多。
“你是老師?”
“啊,你怎麼知道?”
“你的書本快要掉出來了。”楊睿不是神仙,自然是猜不到別人是幹什麼的;只是看到因為她坐下之後放在腿上的袋子裏面裝着書本,更多的是裝着學生的小本子。
這種小作業本,應該是只有小學生才會用到。
而且還是那種低年級的小學生。
“我叫楊睿,也是一名教育工作者了。”楊睿沒有做出要握手之類的動作,感覺沒有什麼必要;這種禮節性的東西,更多的還是在正式場合做做就夠了。
“我叫甘希葉,現在在育林七小當語文老師。”
“乾洗液!”楊睿念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這個不可能的了,只是發聲真的很像。
“甘甜的甘,希望的希,葉子的葉。”
“抱歉!”楊睿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了,畢竟第一次見面,又不是熟人,拿別人的名字開玩笑可不是太好。
“育林七小離縣城得有半個小時的吧,你是每天都回來縣城?”育林七小在那裏,楊睿自然是知道的了,他以前就是在那所小學讀的書。
樂陽縣的小學,每個鄉鎮上都有,而且還大多都是和楊明輝有點關係。
“記得學校好像沒有多少人了的吧?”楊睿記得,當時在他讀小學的時候,育林七小有六七百人的人,每個年級都有兩個班的學生,還外加上一個學前班。
只是上次在兩年前在去七小的時候,很多的教室都已經不用了,在校人數也只有兩百多人了。造成這樣的原因也是多種多樣,近十年時間,人口出生率不足;社會教育資源分配之類的。
“學生只有兩百多人了。”甘希葉有些落寞,學校的生源正在減少,年輕的老師大多是調回縣裏了,學校也沒有剩下多少老師了。
“還有十六個老師。”
楊睿沒有吃驚,他已經是猜到了;默默的點了點頭,對於現在的學校來說,生源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了。
實際上,出現這樣的結果,基本上是必然的。
鄉鎮上的小學,相比起縣城的小學來說,吸引力確實是低了些;現在實行所謂的學區制了,但是這種情況在樂陽來說,改變應該來說不會太大。
只要是教育資源分配有差異,這種情況就不會改變。
輕輕的搖了搖頭,身為一名民營高中的校長,對於這些,和他的關係有,但是不大。
生源問題,可不是楊睿能夠解決的事情。
隨着車上的人坐滿,班車終於是駛出了車站;楊睿看着兩邊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街道,這裏他閉着眼睛都能夠知道兩邊的店鋪具體是賣什麼。
甘希葉微側着腦袋,一雙明亮的眼睛有些疑惑,身邊這人到底是怎麼了?問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不說話了。
“你哭了?”看着楊睿眼角的淚水,甘希葉有些吃驚的問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楊睿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笑了笑道:“風吹進了眼睛。”
睹物思情,楊睿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想着要回家了,眼淚不自覺的就流出來了;都說學文科的人相對來說要感性些,楊睿一直都不會認為自己也是感性的人。
“原來我還是感性的人!”一直都是認為自己很是“冷血”,對於好多的事情都不在乎;只是家,是多麼沉重的一個字。
楊睿看了眼面露關心的甘希葉,笑了笑;難怪她能夠在育林七小待得住,光是這份善良的心就已經足夠了,或許在以後的歲月里,她的學生會想起,自己從前也是有一個漂亮善良的女老師。
……
車子在鄉上停了車,這裏也是班車的終點站,離縣城車程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默默的看着甘辛葉提着袋子,向著不遠處的學校走去,育林七小外面看起來是很不錯的,教學樓是十五年前修建的,當時可是鄉里最好的建築,直到現在也是。
六層樓高的教學樓靜靜豎立,白色的瓷磚上反射着太陽的光芒。
楊睿以前的家還得從鄉上走上十幾分鐘的土路才行。
“或許,不該來的!”楊睿走的很慢,以往只要十幾分鐘的路程硬是被他走出了一個小時;最終還是到了。
這個時候,農村已經是很熱鬧了,雞鴨的鳴叫,不時的有着一條土狗對着楊睿咆哮;楊睿倒是不怕,他在第一次狗出來之後,就已經是早早的在手上準備了一根樹條。
農村的土狗,那典型的是欺軟怕硬的主,越是叫的歡實的狗,那是越不咬人的;只要是手上拿着一個東西,或者扔上一塊土塊,保證它是不敢欺身上前。
咬人的狗不叫,這句老話,將狗啊,純粹的是看得很清楚了。
楊睿的腳步突然頓住了,看着在屋前菜地里忙碌的身影;那是父母。
“小夥子,找那個?”
“額,沒有,我只是路過。”
往前走不久,就是一條公路;以往也是常常有人從鄉上路過這裏去上公路搭車。
楊睿沒有和父母做太多的交流,現在他們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在一個地方站住,這裏剛好能夠看見父母在地里的身影。
“現在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實際上還活着。”
楊睿心中默默的想到,時間會撫平人們心中的傷口,父母已經接受了兒子去世的現狀,現在自己也還是不要去橫生枝節才是。
同時,楊睿也是有些擔心,他們知道之後會接受不了。
“再見了,爸爸媽媽!”
“也再見了,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