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堇從手掌中抬起淚眼,“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了?”喬予笙眼神恍惚,談梟說的話猶在耳畔,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進去,但當蘇堇問出這句的時候,喬予笙才敢肯定心中的想法,“小堇,我相信你。”
蘇堇於她而言,不僅僅是朋友這麼簡單,從小到大的陪伴,她早已成為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是面對徐真真時,喬予笙都拿不出這種感情。
蘇堇一時激動,雙手摟抱過去,鼻翼的酸澀更是難忍,“予笙,只要你相信我,比什麼都重要。”
談梟臨到傍晚才回來,車頭燈晃過樓下,隨後駛入地下車庫。
男人摔上車門,旋即向外走。
整排的鵝暖石鋪出的道路寬闊幽深,旁邊就是一個噴泉池,談梟行走在當中,景觀燈枯萎的光澤淬落而下,裹得男人雙肩英挺有力。
他踩着皮鞋,順勢邁上石階。
談梟掏出鑰匙,開了門。
大廳內,意大利水晶燈格外明亮,足夠照出眼前的視野。蘇堇彎着細腰,手持拖把正來回拖着地板,她一身黑白相間的女傭服,圓領的設計精緻巧妙,只消稍稍埋下上半身,內里飽滿的一片,便能被一覽無餘。
她的胸,大而有料。
談梟眯了眼,換上玄關處一雙拖鞋,“你怎麼還沒走?”
蘇堇聽見聲音,似是這會兒才察覺到談梟的身影,她詫異的抬起頭,“談,談老大。”
“我問你怎麼還沒走?”男人丟開領帶,大步朝她過來。
蘇堇見到他眸底勾勒的陰鷙,心虛害怕,連着腰都直不起來,胸口處的春光,就這樣若隱若現,“是予笙讓我留下的。”她不敢看談梟的眼睛,目光往下垂,盯着男人那雙被西褲包裹修長的*。
談梟喝了些酒,蘇堇聞得出來。
有句話說,酒後亂性,特別是男人,這個時候,是最想要的。
蘇堇咬着嘴唇,不動聲色,她臉上描了裸妝,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出化了妝的痕迹,只是眉眼間確實要比平時漂亮。
蘇堇長得不算多出眾,卻是個耐看型。
談梟嘴角擒起淺笑,食指往前勾住她的下巴,蘇堇壯着膽子將視線迎過去,一顆心緊張的怦怦直跳。
談梟的臉,精雕細琢,鋒利的劍眉掩入發梢,一對如鷹的茶色眼眸深不可測,卻又迷人到極致。
一眼,蘇堇就像是中了蠱,無法自拔。
男人拇指輕捏她的骨頭,蘇堇下巴比較短,不似喬予笙的那種尖細,手感上自然是差了點,不過整體還算瞧得過去。
談梟手力不重,一下一下,與其說只是個簡單的動作,倒不如稱之為挑逗。
蘇堇臉蛋坨紅,拖把掉在旁邊,被光可鑒人的地板反射着輪廓。
她從未貼他如此近,更不要說這種肌膚之親。
倏地,談梟兩指一用勁,將她腳步帶近兩寸,蘇堇猝不及防,雙手幾乎趴過去,快要挨到男人的時候,談梟側開些距離,溫熱的口吻卻性感至極,“想不想做我的情婦?”
蘇堇站穩,發燙的身體似是要將自己蒸發掉了,“談老大,你喝醉了reads();。”
男人俊臉逼近,同她僅一個巴掌之隔,“就是因為喝了酒,才會對你感興趣。”眼見蘇堇目光變亮,談梟嗓線曖昧不明,“怎麼,你不喜歡么?”
他的鼻息近在咫尺,既溫熱又粗濃,噴灼在蘇堇臉上,酥癢難耐,心裏築起的一道防線被不斷撩撥着,隨時都有轟塌的可能。
這個男人,就像罌粟,蘊含劇毒,卻能讓人極易上癮。
蘇堇瞳孔收縮,“我,我……”她找不着詞彙,又不敢明確表達心意。
談梟反問,“你怎麼?”
蘇堇知道今晚是個好機會,酒精能夠操縱人的思維,談梟是個正常的男人,他有那方面的需求,而眼下,能給他的,只有自己。
可,這一步倘若真的邁出去,她和予笙之間,再無交集的可能。
蘇堇問着自己,值得么?
到目前為止,事情還未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想回頭,一切都來得及。
蘇堇屏息凝神,眸中水霧散開,她倍覺難受,不是每一個出賣朋友的人,都會覺得心安理得。
“哭什麼?”談梟收回手,冗長的影子投在蘇堇小臉兒上,“還委屈你了?”
蘇堇以手拭淚,鼓足了勇氣,才說,“予笙是我的閨蜜,我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是嗎?”男人兩指拎着她低垂的衣領,“你今兒打扮成這樣,不就是給我看的么?”
蘇堇躲開,淚水流下來,暈染得眼線液花成個熊貓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蘇堇,你那幾年書都白念了么?”談梟語氣嘲諷。
望着他嘴角的冷笑,蘇堇心如刀割,談梟運籌帷幄,早就看穿一切,她再裝下去也無濟於事,索性把話挑明,擺正自己的位置,“每個人都有選擇愛誰的權利,至少我沒做過傷害予笙的事。”
“嘴巴倒是真能找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談梟拍了拍她的臉蛋,神情間攥着幾許警告的意味,“你敢動她一下試試,我不剝掉你一層皮。”
談梟說完,提起長腿邁向樓梯。
眼見男人同她擦肩而過,蘇堇忙回望過去,凝視談梟結實挺拔的背影,她刻意隱藏了些音線,不至於被旁人聽見,“你究竟看上予笙哪一點?”
談梟雙腿停在兩節台階之間,優雅的折回身子,近乎完美的曲線,能從舉手投足間滲透出來。
蘇堇仰起頭,“我也是個處。”
“破你?”談梟居高臨下,一副睥睨姿態,“噁心。”
蘇堇彷彿受到打擊,臉色灰白,“她現在懷着孩子,你真的能憋得住?”
“所以呢?”男人眼角溢着弧度,“和你上床嗎?我剛剛給過你一次機會,你不是拒絕了么,現在知道後悔了?”
“我只是不想背叛予笙。”
“不想背叛她,那你現在又算什麼?”談梟滿臉鄙夷。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予笙,可又控制不住,我心裏很亂reads();。”蘇堇語無倫次,糾結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腦海中總是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在打架,一正一邪,像抓着一根繩子在拔河。
談梟冷哼,眼角眯起一道危險的細縫,“實話告訴你,像你這種貨色,即便脫光,我也硬不起來。”他的話,字字句句鑽入蘇堇胸口,仿若一把無形的利器,扎得她血肉模糊。談梟的嘴向來毒,她不是第一次嘗試,卻依然疼痛難忍。
男人單手插兜,徑直上到二樓。
喬予笙睡得迷迷糊糊,聽見耳邊傳來陣腳步聲,緊接着,頭頂兩盞壁燈點亮,揮染開的光線,刺得她抬手遮住眼睛。
談梟脫下外套,“還沒睡?”
喬予笙半睜着鳳目,透過縫隙勉強能看見談梟的身影,“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去了趟魅惑。”
男人解開紐扣,隨手丟開白襯衫,喬予笙翻個身,側躺在床沿邊,被子蓋過頭頂,她這會兒困得厲害,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談梟光着古銅色的上半身,走進浴室沖了個澡。
出來時,喬予笙還悶在被子裏,睡得很沉。
談梟擦着頭髮,目光掃向床頭櫃平放的相冊,看那樣子顯然被她翻動過,相冊攤開的那一頁,是王秀蘭抱着她的合影。
男人薄唇抿成一條線,神色黯然,當年的事,積壓這麼多年,若是東窗事發,依着笙笙的性子,他就算做出再多努力都於事無補。談梟頓覺煩躁,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才回到正軌,縱然她只是一副軀殼,到底是在他身邊。
在她心裏,姥姥就是她的命,任誰都無法代替。他卻用着自己的手段,毀掉了王秀蘭的健全。
於喬予笙而言,他本就十惡不赦,若再冠上傷害她親人的名號,更加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諒。
談梟心情沉重,從抽屜里拿了包煙,信步走去陽台。
喬予笙一覺醒來,卧室的燈還亮着,她掃眼牆上的時間,凌晨三點。談梟不在,身旁的床單是涼的。
喬予笙披了件外套起身,走出帷幕,就見電視機未關,男人枕卧在單人沙發內,闔起一對眼鋒睡得極不安穩。也不知他夢裏究竟有什麼,喬予笙瞧見他擰緊的眉宇,鬢角還有隱隱的汗珠。
喬予笙取下肩上的衣服給他蓋上。
許是男人本就睡得淺,她玉手還未收回來,談梟就睜開了雙目。
喬予笙擋住屏幕光線,“吵到你了?”
談梟兩指輕按眉梢,疲憊不堪,喬予笙發現他瞳仁佈滿血絲,顯然是好幾天沒有睡好才留下來的痕迹,她突然記起先前翻找相冊時,在抽屜里找見的大量安眠藥盒。以往相處的那些日子,她知道他並沒有吃這種東西的習慣。
“你最近是不是睡眠質量很差?”
她以為像談梟這樣的人,權勢滔天,冷血無情,不會因為任何事困擾到自己,卻原來,再厲害的人,也會有躲不過的煩心事。
談梟拉過她,擁緊入懷,喬予笙垂下頭,看着男人貼住她小腹的側臉,似乎只有這樣,他才會安心。
“笙笙。”她聽見談梟低沉的聲音彷彿沿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們舉行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