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這才是真相!

092這才是真相!

喬予笙好不容易才肯回來,這次,他不想再把她弄丟了。

昏黃的景觀燈下,談梟背部靠着欄杆,手肘搭出去,襯衫袖口擄起兩寸,尊貴的白色身影投射在防潮地磚上。他闔了闔眼,方才的溫存早就消失不見,男人視線瞥向遠處,神色,令人難以捉摸,清風吹過來,夾在指尖的香煙飄出幾抹火光,爾後,無影無蹤。

喬予笙坐在床頭,牆上只開了兩盞璧燈,她手心撫向小腹,近五個月的身孕依然不顯,若不是寶寶偶爾有胎動的痕迹,她甚至會懷疑,檢查結果是正確的嗎?

纖細的手指平放在上面,她閉起眼睛,可這會兒什麼都感受不到。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談梟的臉。

他今早的表白,歷歷在目,估計現在已經人盡皆知了。

他為什麼會喜歡她呢?

喬予笙想不通,她從不否認他的優秀,外貌,身價這些,就是因為太優秀,她才怎麼也弄不懂。

當年的事她記不太清了,那時候太小,再加上身體健康每況愈下,她更加不願回憶那段痛苦。

不管怎麼說,她這條命,的確同他系的很緊。

姥姥當時把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她震驚的許久都無法回到現實。

他們之間,竟是這種牽扯。

喬予笙想了想后,掀開被子走下床。

聽見腳步聲,談梟側出去的眸子收回,看見喬予笙正站在跟前就近的位置,手裏還拿着件他的外套。

談梟兩指摁滅煙火,維持着一條腿彎曲的姿勢。

喬予笙細看他的神色,始終放不下戒備,可又想做點什麼,“外面冷。”她緩緩靠過去,“你把外套穿上吧。”

難得的溫柔。

談梟嘴角揚起笑,拉過她的手攥緊,“有你在,不冷。”

他的掌心溫暖適度,喬予笙不知不覺放鬆下來,“梟。”她紅着臉喊了聲,再不是連名帶姓,與之前每一次都不同,既然選擇回到這兒,她便要做些改變,“當年,謝謝你。”

他專註的盯着她,心中,突然襲來某種強烈的衝擊。

涼薄的唇瓣綳成條線,談梟伸出一手,將喬予笙拉到懷裏,他的動作敏捷迅猛,喬予笙嚇了一跳,臉蛋剛剛抬起,妄想盯視他狹長的眼眸,嘴唇就被擒住。

男人五指扣住她的後腦勺,久違的吻,帶着種悸動,舌尖纏繞,似要將她徹底吸入骨髓。

依舊,霸道如初。

喬予笙緊緊閉上眼睛,鼻翼內煙草味夾雜着男人生來的體香,兩抹交融,卻並不覺得濃烈,反而清新淡雅,足夠使人沉淪。

於談梟而言,這是種失而復得。

深夜,風雲殘卷。

王秀蘭難以入眠,好不容易覺得睏倦,迷迷糊糊就聽見門口傳來陣敲門聲。

她摸索着,打開床頭櫃一盞枱燈,穿件外套,王秀蘭起身,房門才拉開條縫,一隻孟加拉貓便擠身而入。

緊接着,一道暗影壓進來。

王秀蘭只有一隻眼睛看得見,瞳仁內映照的,正是慕容鈺的影子。

她容顏微變,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談夫人……”

慕容鈺早就熱淚盈眶,緊隨王秀蘭進了屋,未避免隔牆有耳,還將房門反鎖。

慕容鈺來到她身旁,呼吸沉重,醞釀許久才喊出口,“恩人。”

“談夫人不必這麼說。”

“當年要不是你……”慕容鈺掩面,心中倍覺難受。

王秀蘭杵立着衣櫃,枱燈照射的光線由斜側打來,令她一張臉忽明忽暗,“談家救了我們予笙,我很感激。”

“可予笙的命,是你救的。”慕容鈺抑制不住情緒,她抓住王秀蘭的手,就差跪到她跟前,“予笙和阿梟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謝謝你沒將當年那件事告訴她,否則,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兒。”

王秀蘭抹了抹眼角,白髮蒼蒼。“為了救予笙,我心甘情願。”她看眼慕容鈺,如今自己的眼角薄在她身上,照樣能夠見到光明,“談先生當年說得對,他沒有理由無條件幫我們,一個眼角薄換予笙一條命,其實是我們賺了。”

聞言,對於這種乘人之危,慕容鈺越發覺得愧疚。

十五年前——

某間病房外,王秀蘭扶着門框,已經跪了很久。

病床上的慕容鈺正在輸液,她患了病毒性角膜炎,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京城的這家醫院,醫療設備在全國都屬於領先,即便如此,她仍等不來合適的眼角膜。

“阿梟。”慕容鈺看眼窗邊挺立的背影。

少年折過臉,一身黑色休閑服,精緻雋永的五官,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

慕容鈺盯着少年潭底那片深邃的茶色,“那個人走了嗎?”

談梟搖搖頭,“沒有。”

慕容鈺嘆口氣,微挺的上半身重新躺回枕頭。

要知道,談家並非樂善好施。

王秀蘭雙手撐住大腿,眼角時不時溢出淚水,她伸手擦去,縱然醫護人員上前勸阻,也說什麼都不離開。

骨髓配對成功,予笙的命,只有他能救。

寬闊的走廊,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過,喬予笙抱着洋娃娃跑出病房,很快便找見王秀蘭的身影。她揚起眼角,口罩遮住蒼白的小臉,只有那雙眼睛,是最靈動的。

“姥姥。”喬予笙擁住她的脖子,“你看,我給公主扎的辮子。”

王秀蘭紅着眼眶,單手摟住她,由於一次次的化療掉光了頭髮,喬予笙這會兒戴着針織帽,瘦得不成人樣。

王秀蘭心疼,強忍着悲痛笑起來,“真好看。”

喬予笙認真端詳她的臉,“姥姥。”她目光懵懂,這種年紀分辨不出是非好壞,只知道伸出小手,拂去她眼角的濕潤,“你怎麼又哭了,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氣了?”

王秀蘭蒙住雙眼,眼淚再度奪眶而出,那種滋味,像是有一雙手將她的心臟拚命往兩邊撕扯。

“沒有。”她聲音哽咽不止,“我們予笙很乖,姥姥沒有哭,只是眼裏進了沙子。”

喬予笙扳開她的手,稚嫩的童聲有着融融暖意,“我給你吹吹。”

王秀蘭把頭支過去,喬予笙嘟着唇,呼呼幾口氣。

她擁着洋娃娃抱在胸前,“姥姥,你還疼不疼?”

“不疼了,予笙真懂事。”

此時,病房門突然打開,王秀蘭抬起頭,眸中寄予希翼,“談少爺?”

喬予笙躲進姥姥懷裏,用一種仰望的姿勢,盯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少年。

談梟冷眼瞥去,“滾。”

喬予笙嚇得后縮。

王秀蘭摟緊她,嗓音幾近沙啞,“談少爺,我求求你,我就只有予笙這麼一個親人了。”

談梟冷笑一聲,冰冷的鳳目自喬予笙露出的雙眼掃過,徑直向外走去。

望着他挺拔而疏離的背影,王秀蘭心如刀絞。

之後數日,她幾乎每天都會過來苦苦哀求,談梟視而不見,冷漠至極。

半月過去,慕容鈺病情加重。

眼見醫生進進出出,王秀蘭跪在一旁,悲從中來。

頭頂,一把暗影撒過。

王秀蘭順着那雙欣長的*朝上看,這是談梟第一次主動同她說話,簡短几個字,擲地有聲,“我要你一隻眼角膜作為交換,給嗎?”

王秀蘭怔住。

談梟兩手插着褲兜,縱使年少,眉眼間卻已摜着陰狠的惡魔本性,“包括你孫女欠下的醫療費,都由我來全權負責,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只有這麼一次機會,否則,就讓她等死吧。”談梟說完,轉過身去,王秀蘭慌不擇路,趕緊拉住他褲腿,想也不想就一口答應,“好,只要你肯救予笙,要我的命都可以。”

從活人眼中取走眼角膜,令王秀蘭半瞎15年,而他的骨髓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影響,這場買賣,談梟並不吃虧。

喬予笙側躺在床上,紋絲不動顯然已睡熟,談梟抽回放於她腰間的胳膊,手臂枕於腦後,睡意全無。

她的呼吸均勻安穩,興許,這會兒正做着什麼美夢。

談梟緊盯天花板,四周沒有開燈,一雙深褐色瞳孔融入無邊黑暗中。

記憶翻湧,猶回到當初那個時候——

醫院走廊上,他正舉步往前,一抹嬌小的身影橫衝直撞擦過他,興沖沖朝護士站跑去。

談梟停在原地,濃眉微蹙。

“護士姐姐,護士姐姐。”

一位年輕女子趴在櫃枱上,視線向下望,“予笙啊,怎麼了?”

喬予笙眼角彎起,慘白的小臉兒難見血色,“護士姐姐,我不會死了。”

女子繞過櫃枱蹲在她跟前,喬予笙顯得很開心,“我姥姥說,有個哥哥會救我。”

“恭喜你啊予笙。”女子摸摸她的針織帽。

喬予笙摟緊懷中的洋娃娃,大眼睛認真的盯着她,“是不是我的病好了,我姥姥就不會哭了?”

女子莞爾,“是啊。”

“那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談梟出神的睨着她,眉宇間溢出抹複雜之色。

後來某一天,談梟收到王秀蘭拿來的一幅畫,“予笙非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少年伸手接過。

喬予笙用水彩筆畫了兩個人在上面,一男一女,手拉着手。

旁邊,還有歪歪斜斜的一行字:哥哥,謝謝你救了我,電視上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

之後很久,談梟每天都能收到一幅這樣的畫。

王秀蘭只當是孩子間的玩笑,並未放在心上。

小予笙說,非他不嫁。有時還會畫來張抱着他大腿的圖,旁邊寫着“不要走”。

這些,談梟從未回復過。

直到出院,喬予笙都沒有機會見他一面。

可某些東西,就像是落了根的種子,由着時間的澆灌,逐漸發芽。

翌日。

喬予笙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涼了,她撐起上半身,手背揉着眼角,一派睡意朦朧。

本以為他該是有什麼事要忙,走出帳幔分割出來的房間,才發現男人正坐在沙發上。

談梟穿着件白色休閑服,下身是一條同款的長褲,他大腿上放着台電腦,神情專註,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

喬予笙湊過去看眼,全英文,而且都是些專業術語,即便她英文水平很高,依然看不懂。

喬予笙倒了杯溫水,怕打擾到他,隨即下了樓。

慕容鈺和王秀蘭正一塊用早餐,窗外的天氣,難得有陽光露出來,落向整棟七號院時,顯得無比祥和。

喬予笙走過去,“姥姥。”她目光投向慕容鈺,斟酌再三,喊道,“媽。”

蘇堇的身影停在二樓,一隻腳踩着台階準備下來,聽到這個稱謂,竟忘記了腳下的動作。

慕容鈺嘴裏包着一口粥,抬起的目光甚是驚詫,似是沒料到喬予笙能這麼快改口,眉宇間爬上喜悅,“唉!”她招了招手,“予笙啊,快過來,媽給你燉了好吃的。”

喬予笙挽起笑容,“謝謝媽。”

“媽才要感謝你呢。”慕容鈺拉她坐下,視線盯向她的肚子滿臉欣慰,“你替我們談家懷了孩子,辛苦你了。”

蘇堇聞言,瞳光閃了下。

予笙懷孕了?怎沒聽她提過?

其實懷孕的事情,喬予笙沒有到處說,慕容鈺也是昨晚才聽王秀蘭提及的,不然的話,她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一家人的聲音,其樂融融傳來,蘇堇適時下到台階,嘴角牽出抹淺笑。

“予笙。”

“小堇,快來吃飯。”

喬予笙幫她遞了碗筷,蘇堇坐到她旁邊,“你啊,怎麼懷孕也不告訴我?”

“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哼。”蘇堇佯裝生氣,“不仗義!”

喬予笙哄着她,蘇堇勉勉強強的才接受下來。

喬予笙獻殷情,給了夾了塊肉,蘇堇一口含在嘴裏。喬予笙面對她時,其實是心存愧疚的,要不是她的原因,蘇堇不至於被談梟抓來這兒,放着好好的企業不做,當起了傭人,這份情,喬予笙記在心中,藉著今天這種機會,她壯着膽子,沖慕容鈺提了個請求。

“媽。”

慕容鈺幫她盛了碗雞湯,“嗯?”

予笙說,“我有件事想求你。”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求不求的。”這個媳婦兒,慕容鈺越看越順眼,最關鍵的是,她兒子喜歡,“你說就是了。”

喬予笙拉起蘇堇的左手。

蘇堇咀嚼着一根青菜,端倪着喬予笙凝重的神色,之後,聽到了她的後半句,“媽,既然我已經主動回來了,小堇就沒有再被關下去的必要,我希望你能夠同意讓她搬出去,好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

隨着她說出的一番話,蘇堇眼睛越睜越大。

女主人這是……

要開始擺出架子趕人了么?

慕容鈺還當是什麼事呢。

“媽沒有意見,若是小堇想,今天搬出去都可以。”

喬予笙掬起笑容,一顆石頭總算落地,“媽,謝謝你。”

蘇堇表情僵硬,卻仍舊衝著喬予笙扯開唇角。

------題外話------

現在是柒嬸採訪時間,話筒對準小予笙:來來來,跟奶奶說說,是哪部電視劇上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的?

小予笙脆生生一句:很多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噢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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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征服之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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