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太歲頭上動土
回到七號院,談梟還未回來,喬予笙同沙發上的慕容鈺說了幾句話便匆匆上樓。
遺囑?
萬萬料不到,當初偷她錢包的那個賊,會是今天碰瓷的中年人。
喬予笙在卧室來回挪步,碰瓷的人走後,只留了她的電話號碼,說會再聯繫,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喬予笙沒有輕舉妄動,把徐真真送回店裏,她命司機趕緊回來了。
宋爺爺的遺囑,牽連很大,宋家人人都想爭搶,當初,她本還以為丟了就再沒機會找得回來。
平白無故,突然又出現了。
裏面,究竟說的什麼?
不一會兒,她手機上果然有了陌生人打進的號碼,喬予笙等鈴聲響了幾遍才去接聽,“喂?”
“談太太?”是那個人的聲音。
“遺囑呢?”
喬予笙沒有表現的很急,一副不緊不慢的口氣,對方自然知道東西的重要性,笑道,“還在我手裏熱乎着呢。”
聽得出他的意思,喬予笙雙手環抱胸口,“你開個價吧。”
“看來,談太太也是個爽快人,你爽快,我當然也爽快。”電話里,那人張口要了一個價錢,“五百萬,怎麼樣?”
五百萬?
真會獅子大開口!
喬予笙冷笑道,“這麼多錢,我就算給你,你敢拿嗎?”
“這點談太太您不用操心,我並不是嚇大的,這份遺囑對你來說,遠遠不止這個數,”那人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雲江市誰不知道,談太太名下擁有談先生的萬貫家財,區區五百萬,還不夠你的冰山一角。”
喬予笙同他周旋,“我又沒見過你說的遺囑,我怎麼知道東西到底在不在你身上?”
“到時候一手給錢,一手給貨。”
“什麼時候?”
“談太太將錢準備好了再說,”那個人很謹慎,“於我而言,只是圖財,可這份遺囑里的秘密,於談太太來說,那可是驚天動地的,我想,就算我賣給媒體記者,也能值幾個錢。”
一句話點到為止,他很快將電話掛斷。
秘密?什麼秘密?
喬予笙再打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關機。
也不知道是不是綁架案看多了,他居然也搞起了神神秘秘,不用猜,這手機號肯定也非實名認證,喬予笙一時束手無策。
她在房間裏等了許久,直等到談梟回來。
聽見車子熄火,喬予笙跑下樓。
王秀蘭同男人一道進門,慕容鈺上前關心幾句,見王秀蘭沒什麼大礙后才稍稍放心。
喬予笙眼神敏銳,一下樓梯便瞅到王秀蘭手中的葯袋,“姥姥,檢查結果怎麼樣?”
“沒事,”王秀蘭笑說,“普通毛病,醫生給開了點葯。”
喬予笙看向談梟,得到他的點頭示意,她心裏面沉甸甸的石頭才落下去。而遺囑的事,卻始終繚繞在腦海中,喬予笙眼見男人爬上二樓,想了想后,她跟上去。
談梟徑直進了書房,興許有公務要忙,男人坐在辦公桌上,搬來一本筆記本電腦放於大腿。
他盯着屏幕的神情專註,以至於喬予笙走近都未能及時發現。
“梟。”她喊道。
談梟抬起頭,一個大肚子女人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他跟前。
談梟合上電腦,將潭底的疲憊隱去,“嗯?”
“我有事和你說。”
男人隨手把筆記本放到桌上,拉過喬予笙摟在懷中,“什麼事?”
喬予笙側身坐在他的大腿內,“有關宋家的遺囑。”
這件事,她本就沒打算瞞着,談梟是她的丈夫,喬予笙肯定會和他商量。
男人目光仰起,投到她臉上,“你是說,宋老爺子留給你的遺囑?”
喬予笙點頭,“對。”
她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從碰瓷到那個電話,一件也沒落下。
談梟半眯着眼,似在斟酌。
宋悠悠在門口呆了會兒,這才推開會議室的門進去。
她沒敢吱聲,畏畏縮縮朝里張望,目光很快鎖定了主位上的男人。
屋內空空蕩蕩,想來會議已經結束了。
宋悠悠膽子瞬間大起來,“爸。”
宋衛整理好文件正準備起身,“你怎麼來了?”
宋悠悠靠過去,瞅着四下無人,忙壓低聲兒,“我特意跑來的。”
“有事?”
“爸,”宋悠悠挽着男人的胳膊,將嘴唇貼到他耳邊,“我今天在街上看見喬予笙了。”
宋衛瞥她眼,若有所思,“然後呢?”
“她在馬路旁出了事故,我在人群中看了好一會兒,後來見她神色匆匆帶着被撞的那個人上了車,隨後我也攔了輛車跟上去。”宋悠悠邊回憶邊說,表情跟隨着起了變化,“你猜怎麼著?原來,那個人手裏有爺爺的遺囑,我全都聽見了。”
“你說什麼?”宋衛大驚,“遺囑?”
遺囑的事,在老爺子葬禮上不就宣佈得清清楚楚嗎?怎麼憑空又冒出來一個?
宋衛仔細琢磨着,越想越不對勁,“你確定沒有聽錯?”
“不可能,而且喬予笙的反應很大。”
“她說了什麼?”
“她說,”宋悠悠回憶了下,突然想起來,“她當時說,原來偷我東西的是你。”
宋衛眉頭微擰,他右手攥着拳頭,拇指同食
手攥着拳頭,拇指同食指摩擦起來。現在,傅雪入獄,宋老大那邊早就亂成了一鍋粥,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要說眼下宋家真正還在和他對峙的人,只有宋老二兩口子。那筆凍結的遺囑一天沒有落實,宋家的明爭暗鬥一天都不會停。
喬予笙那邊,他一直都在想法子介入,好不容易有了點眉目,又出來另一份遺囑?
宋衛又看了看女兒,“你知道那個人在哪兒嗎?”
“知道,我跟蹤他到家的。”
“什麼地方?”
“建設路附近。”
初秋太熱,破舊的房間只剩個呼哧呼哧響的風扇在對着床頭吹,劉祖國穿了件白大褂,他平躺在床上,富翁的美夢剛剛開始做,門外就有人在敲門。
劉祖國嫌煩,翻個身繼續睡。
誰知,門口的動靜突然大起來,砸牆一樣。
劉祖國勉強睜開眼,忍不住揚起嗓子,“誰啊?”
門外沒人應,只有重重的敲門,砰砰砰吵的人睡不着。
劉祖國無奈之下只好套上拖鞋往外走,他並非沒有警覺,這才剛剛掛斷喬予笙的電話不久就有人找上門,說是巧合,誰信?
他停在門旁,又問,“誰啊?”
“開門!”
一抹男音渾厚惡劣,劉祖國有些心虛,“你是誰?”
“談先生請你喝杯茶。”
談先生?
劉祖國臉色一變,但凡雲江市,提起談梟,沒幾個人敢說不認識。
有權有勢的,那就是老祖宗,得罪不起。
劉祖國趕緊把門打開,猛然間闖入幾道黑影。
這些人西裝革履,高高大大,劉祖國看着更為害怕,“你,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談梟長腿邁進門,拉來把椅子坐定,劉祖國神色凝重,戰戰兢兢,他視線瞥着男人翹起的二郎腿,實在不敢往上多瞧一眼。
談梟隨手摸出支煙,氣定神閑,“遺囑在你手裏?”
劉祖國抱有僥倖,裝出一副不知所措,“什麼遺囑?”
旁邊人猛地丟來個巴掌,劉祖國眼冒精光,膝蓋瞬間就跪了下去。
談梟胳膊壓住大腿,傾下腰同他拉近些距離,“在我面前耍花招,你有幾條狗命?”
劉祖國擦拭冷汗,他實在沒想到,區區五百萬,竟招來這麼大的麻煩。看着喬予笙柔柔弱弱挺個大肚子,本以為很好說話,區區五百萬,她伸手就能拿出來,卻沒想到,越是長得漂亮的娘們兒,心腸越是歹毒。
遺囑在手中,劉祖國也是起了歹心,他當初偷回來的時候,本以為只是個破東西所以並不在意的丟在抽屜里,直到偶然一次機會看見電視上有關喬予笙的報道,這才想起遺囑中提到的人,劉祖國很早之前就在盤算着如何去找談太太發這筆橫財了。
“我,我的確有你要的東西。”劉祖國嚇得瞳仁直哆嗦,可他是窮的沒婆娘看得上的孤家寡人,基本上算是把自己都給豁出去了,明知道喬予笙的身份,老虎屁股他也敢去摸一摸,自然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談梟攤手,“拿出來。”
“要拿遺囑可以,”劉祖國心一橫,脫口而出,“用錢來換。”
“多少錢?”
劉祖國緩緩比出手指頭,“五百萬。”
談梟冷笑,“本事沒有,味口倒不小。”
劉祖國臉色愈漸蒼白,“反正我就爛命一條,可遺囑對談太太來說,肯定非常重要。”
“威脅我?”
“不敢,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
談梟抿口煙,居高臨下看他,一對細長的眼角鋒利敏銳,他挺回背脊,鱷魚頭皮鞋的鞋尖踩着劉祖國的一邊肩輕輕敲打,“這事兒,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劉祖國垂着頭,大氣都不敢喘,“我沒同任何人說過,但,但……但如果談先生不給我錢,以後會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就實在是,不太好說了……”
談梟一腳踹過去,劉祖國倒在地上,後腦勺差點磕到堅硬的地板。
“媽X,活得不耐煩,跟我裝逼?”
談梟使個眼色,兩名手下立馬上前拳打腳踢。
“沒……沒!”
劉祖國告饒,趴在地上打滾。
談梟絲毫不理會,神色陰狠,“打,給老子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