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裝作陌生
喬予笙皮膚光滑,自打懷孕之後,臀部變得翹挺,體重較之前的排骨身材,轉為豐盈有肉感。
她的確是,胖了好看些。
都說男人好色,談梟自然也不例外。
隱忍了這麼久,每當看見喬予笙,他就會往不單純的地方想。
就好比……這會兒。
水面下,喬予笙膚如凝脂,吹彈可破,曖昧的因子在四周混亂交融,自水中氤氳而起的騰騰霧氣,彌蒙人眼。
談梟喉結輕滾,恍惚覺得,有什麼東西正撩撥於胸口。
十足十的,勾引。
喬予笙抓着長發,胡亂遮在跟前,談梟茶色眸底忽然轉變的色彩,意味着什麼,她不會不清楚。
礙於孩子,近三個月,他沒再碰過她。
喬予笙知道,一個正常男人對性有足夠多的需求,女人懷孕非常辛苦,同樣的男人也要遭受生理上的冷落,甚至有不少男人忍受不住這份寂寞,瞞着老婆出軌。
相對來說,能遇上談梟,真的算是很走運的。
至少,他顧家,懂得責任感。
婚禮上,他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產轉到了她的名下,並且承諾,倘若婚內出軌,將實行凈身出戶!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份上,那個女人,何其幸運?
人心都是肉長的,喬予笙那顆心,就算再堅硬,再冷漠,也終究是一塊肉罷了。
“寶寶快出來了。”她斂過眼,盯着水下凸出的小腹,“我能感覺到,寶寶已經按耐不住想要見我們了。”
談梟俯身,在她額前落個吻,“辛苦了。”
“梟,”喬予笙抬起頭,眼眶不由腥紅起來。她有許多話想說,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男人拇指輕撫她眼角,“以後,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命。”
談梟把她捧得位置太高了,幾乎在雲江市傳為了一段佳話。如今,喬予笙不僅是談太太,還是坐擁無數資產的豪門闊太,名副其實的官家少奶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知羨煞多少人。
王秀蘭洗了盤水果在外敲門,“予笙啊。”
聲音傳進浴室,談梟立起長腿,喬予笙見男人提腳向外走去,她趕緊裹了件浴袍跟出來。
王秀蘭將新鮮的果盤放到茶几上,她鼻樑上的老花鏡還未取下,兩鬢花白,眉間的蒼老早已從皺紋中透露而出,歲月不饒人,王秀蘭老了。
她看眼喬予笙凸起的肚子,笑的合不攏嘴,“來,姥姥給你洗了水果,吃點。”
“好。”
喬予笙乖巧,自幼聽話懂事。王秀蘭將老花鏡摘下后揉了揉眼睛,只是個不經意的動作,喬予笙看了心疼,“姥姥,寶寶的衣服已經準備挺多了,你別再織了,我不想看你那麼勞累。”
“沒事,不累。”
能親眼看到予笙幸福,她怎麼可能累?
談梟去了陽台,自從喬予笙懷孕之後,他從不在屋內抽煙,一般都是跑到能通風的地方。
高大的落地窗外,男人背影欣長,白襯衫包裹下,他肌肉強健,迷人壯碩,模特比例的身材優雅的斜依着欄杆,夾在指尖的煙剛剛點燃,只吸了一口,便有灰濛濛的薄霧散出,氤氳出談梟精緻帥氣的臉。他一對深不見底的鷹眸,一瞬不瞬盯着卧室內的王秀蘭,從側面看,正巧能發現她那隻無神的眼睛。
王秀蘭坐在沙發上,喬予笙正在幫她做着眼部按摩。
“予笙,不用。”
“你最近不是總說左眼有些花么?”
“年紀大了,老花眼很正常。”
喬予笙輕輕按着王秀蘭的眼周,“安全起見,明天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下比較好。”
“檢不檢查都一樣。”
“不行,”喬予笙執拗,“你要聽我的。”王秀蘭右眼因疾病失明,十多年都看不見陽光,喬予笙自然擔心姥姥的另一隻眼。
談梟聞言,狠狠掐滅煙頭走進屋,“去看看吧,明天我開車載姥姥去。”喬予笙的脾氣他知道,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再加上王秀蘭本就是她的命,不讓她放心,予笙一定會咬着這件事不放。
見談梟開口,王秀蘭也不好說些什麼。
她失明的右眼,一直是個不敢說的秘密,自打進了七號院,王秀蘭處處活得小心翼翼,她也怕萬一哪天予笙知道真相,到時候,這層幸福的面紗也會被徹底撕破。
王秀蘭希望,這個秘密,她能安安穩穩的帶入土裏。
喬予笙認真幫姥姥按着太陽穴,王秀蘭雙手平放在沙發兩側,她沒料到兜內的手機會在這時響起,王秀蘭起先有些慌張,趕緊捏住衣兜,她的想法很簡單,不讓手機鈴聲引起外孫女的注意。
偏偏,喬予笙是個聰明人,王秀蘭平日住在七號院,根本不可能有誰可以聯繫。
她有意無意掃眼王秀蘭緊張的手,“姥姥,誰啊?”
“估,估計是打錯了吧。”
喬予笙微咬唇角,她站在王秀蘭面前,透過姥姥花白的頭髮往下看,就像時過境遷一般,心裏某處,只是輕輕觸碰就會疼,“是秦家的人吧?”
她裝不出淡定,猜都猜的出來。
“予笙,”王秀蘭嘆口氣,“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奶奶。”
“我當初快死的時候,我怎麼不記得有個奶奶?”
王秀蘭拉着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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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我知道你恨他們,我也恨,你媽死的時候,他們沒人來祭拜過哪怕一次,可是,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爸在哪兒嗎?”
“在我心裏,我爸早就死了。”喬予笙目光閃爍,“我只有一個姥姥。”
王秀蘭無奈的在心裏長聲嘆息。
手機在她兜里,響了一遍又一遍,王秀蘭拿出來,乾脆關了機,“姥姥不糊塗,我知道秦家是想攀好,否則,他們也不會三天兩頭打電話過來有意噓寒問暖,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以後不理他們了。”
喬予笙微微展顏,這才勉強露出個笑容。
王秀蘭下樓后,碩大的卧室陷入一陣靜謐。
喬予笙坐在沙發內,端起果盤吃着一小塊蘋果,談梟睨着她淡然的臉蛋,涼薄的唇瓣翹起個左弧,緊跟着,他將自個兒甩上沙發,手臂一攬輕而易舉的環住女人肩膀,他的動作來的突然,喬予笙差點噎着。
她咳嗽兩聲,“盯着我做什麼?”
男人嘴角喉結輕輕滑出兩個字,“看戲。”
“看什麼戲?”
談梟淺笑,“看你演內心戲。”
喬予笙眉頭微蹙,臉上終於有了表情。無論她怎麼掩飾,他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難道,她真的表現的這麼明顯么?
喬予笙咽下嘴裏嚼碎的蘋果,斂過眼睫不敢迎上談梟敏銳的眼鋒,“知道了我爸在哪又怎麼樣?有用嗎?我媽還是回不來,他照樣是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你難道不想問清楚,他當年為什麼那麼做?”
“不想,”喬予笙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不停想將淚水眨回去,“管我什麼事?”
她的嗓音,喑啞的只能從喉間發出來,委屈的像只小獸,竟伴着些許撒嬌的意味。
有人說,女人撒嬌便是有意示弱。
撒嬌,更是對男人的一種依賴。
談梟唇弧勾深,深耀的茶色眼眸,軟化成一片柔情似水。
他的老婆,真可愛。
雲江市狀元街。
逼近傍晚,徐真真將店裏的貨物一一盤點清楚,入了帳,她關上店裏的捲簾門。
離開五號院這個把月,她沒閑着,用餘下的錢開了家飾品店。
新的生活,新的開始,她想試着重新來過。
畢竟,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走在燈火輝煌的夜景下,徐真真掏出手機,用微信對講給喬予笙發了條消息:‘班長,到了嗎?我的開業慶祝會,可別遲到啊。’
喬予笙回的很快:‘我和小堇早就到了。’
‘啊,你們先點菜,我上出租車了。’
蘇堇接過服務員遞來的紅酒,滿桌的菜肴都是喬予笙點的,她下了狠心,蘇堇勸她,“夠了,就我們三個。”
“開業大吉,好兆頭,當然要好好慶祝。”
蘇堇先幫徐真真倒了一杯酒,旋即坐回位子,“這麼高檔的酒店,我還第一次來呢,算是沾你倆的光了啊。”
“放心,不差錢。”喬予笙故作一臉豪氣,“隨便點,喜歡什麼點什麼,待會兒我老公來結賬。”
蘇堇被她樣子逗得不行,“你就別曬你老公了,知道他又帥又酷,曾經也把我迷得團團轉。”
“說明你眼光跟我一樣好。”
“哈哈哈。”
蘇堇笑趴,某些話題挑明了說開,其實並沒有心裏想的那麼難。
真正的友誼,不管歷經多少風雨,你會發現,到最後那個人依然在身邊,打不走,吹不散。
然後,便是一輩子了。
倘若蘇堇說,她和喬予笙從前的感情不夠堅定,經不起大風大浪,那麼此刻,她絕對敢拍胸脯保證,她們之間,已經豁出去了。
“予笙,”蘇堇笑着笑着,雙手沖喬予笙摟抱過去的一瞬間,眼淚跟着砸下來,“嘿嘿,嘿嘿嘿。”
喬予笙拍着她的背,“傻笑什麼?”
蘇堇吸了下鼻子,又笑有哭,“我高興。”
“喲喲喲,公眾場合,這是弄啥咧?”徐真真進門就撞見這一幕,她走向前,將挎包放在衣架上,蘇堇抹了下眼淚,“你終於來了,酒都給你倒上了。”
徐真真捲起袖子,“只可惜,兩個孕婦在場,今晚只有我一個人不醉不歸了。”
喬予笙瞅眼她海藻般的頭髮,“少喝點。”
“姐妹相聚,開心嘛。”徐真真吐了吐舌頭。
現在的她,眉清目秀,五官不夠先前的菱角,顯得飽滿許多,其實要真讓喬予笙選,她更喜歡真真現在的模樣,看着親切,鄰家大姐姐的味道。
“變漂亮了啊,”蘇堇說著心裏的實話,“宋大少看了迷得不行吧?”
酒桌下,喬予笙用腳掃了下蘇堇的腿,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徐真真尷尬笑了笑,“我們沒聯繫了。”
蘇堇瞪圓了眼珠,這事兒,她壓根兒不知道,方才予笙踢她,還以為是真真和宋堯吵了架呢,原來……
“你,你們分手了?”
徐真真執起筷子,輕鬆的聳聳肩,“是啊,和平分手。”
蘇堇別開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為調節氣氛,她忙轉移話題,反客為主招呼起來,“來來來,我們三姐妹難得聚聚,可勁兒吃,去他媽的男人!”
“是啊,男人算什麼?”徐真真嫌蘇堇給她倒的酒太少,她主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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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又斟了半杯,“姐妹才是大為天,我幹了!”
一杯紅酒下喉,穿腸過肚,徐真真抹乾凈嘴角,總覺得這味好熟悉,她拿起紅酒瓶一看,忍不住爆了髒話,“怎麼是這款酒?”
麻痹!
這是宋堯最為鍾愛的口味。
他喜歡的東西,她不會再碰!
徐真真連着酒瓶都給砸了,“我出去重新拿一瓶。”
望着那道蕭條的背影,喬予笙斂過眼瞼。都說感情傷人,這話一點不假,忘掉一個人,的確需要時間。
包廂外,走廊寬闊奢華,牆壁的反光瓷磚映着她姣好的容顏,燈光鑿鑿,投射到她一頭珊瑚紅的捲髮上,那種鮮艷奪人光彩。
她其實很漂亮,徐真真仔細看着裏面的人。
不漂亮嗎?
多好看啊。
可是,這種長相,還不配與宋堯並肩。
徐真真,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也看清了自己愛上了一個多渣多渣的男人!
呸!
噁心!
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男人?
徐真真冷笑下,她提起纖長的玉腿,打算繼續朝前台走。
“宋大少,這邊請。”
“好。”
清冽的嗓音,低沉,渾厚,濃濃的磁性,哪怕只發出一個很冷很冷的單音,她也能聽出是誰。
麻痹,憑什麼渣男要有這麼好聽的聲音?!
靠!
徐真真心裏咒罵不止,她實在不想的,卻還是天殺的在這裏遇見了他。
而且,這個走廊再寬也僅僅只是個走廊,面對面的人,怎麼可能互相看不見?
徐真真一對鳳目掬過去,雙腳猶似灌鉛。
宋堯一襲純白色休閑服,包裹着精緻健碩的身材,耀眼的長相,深刻的五官,濃眉橫卧於鋒利的眼角之上,多了几絲英氣與涼薄,他深邃的黑眸睇過來,同樣是那種毫無溫度的光澤,並且,擺出一臉陌生,就像壓根兒不認識她。
趾高氣揚,目中無人,裝你麻痹的太子爺!
哼!
誰怕誰啊?
徐真真小臉一扭,眼盯牆壁,學着他裝作看不見人。
“曲小姐到了嗎?”
宋堯邊走,邊捋着左袖口。
服務生畢恭畢敬,“早就到了。”
宋堯點點頭,舉起鞋尖同徐真真擦肩而過,冷漠的態度,比陌生人還陌生。
曲小姐?
徐真真在心裏翻白眼。
切~
她不甘示弱,忙掏出手機貼在耳邊,聲音溫柔如水,“喂,老公,廁所到底在哪裏嘛?這裏這麼大,我都不知道怎麼找,你也真是,幹嘛非得帶我來這個地方,都說了在家慶祝就好了嘛,反正我們已經同居了,幹嘛搞得這麼浪漫?討厭~”
她故意把話說得超大聲,生怕那誰沒聽見。
宋堯推開包廂門,進去時,欣長的背影不見絲毫停留。
聽到房門開合的聲音,徐真真收起連鎖都未解開的電話,她餘光瞥回,瞄眼他的那間緊閉的包廂門,唇角不由挽起自嘲。
雲江市發展的再好,也只是個二線城市,總體面積就這麼大,和宋堯抬頭不見低頭見很正常。
徐真真做了個深呼吸,走向櫃枱,“拿一瓶王朝。”
“就算心情不好,一個人喝一瓶酒,也不太好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徐真真沉悶的情緒,她偏過頭,赫然對上葛江濤細緻的眉眼,徐真真杏眸略顯吃驚,“你……”
“是不是想問,我怎麼會在這兒?”
徐真真噗嗤笑出聲,“這麼巧?”
葛江濤挑了挑眉,“老同學,反正我也一個人,不如請我也喝一杯?”
徐真真瞅了瞅他四周,“你一個人?”
男人微微一笑,“歡迎么?”
“好啊,我和我兩個姐妹一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另一包廂,怨聲再造。
“江濤太不仁義了,丟下我們一幫兄弟,泡妞去了。”
“自己的生日宴不來慶祝,泡妞去了?誰這麼大魅力?”
“誰知道啊,我剛剛看見他和一個女的去了隔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