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魔界之行(八)
此時的城主府亂成一團糟,原來距離兩人前往秦林山已經過去三個月,四將駐留在主城看守那些個城主們,被扣押的城主們有三分之一是自己人,三分之一比如雲赫等人是中立的,另外三分之一就是其他勢力派來打探的棋子,人數不過三、四人,照理說捅不了多大簍子,然而問題就出在於四將的屬下身上。
四將的一名屬下投靠了其他勢力,向其中一個城主傳遞魔尊不在的消息,至於魔尊的去向,傅凜淵不曾讓四將保密,因此四將的那些屬下們也心知肚明,這麼一來也就那些城主被蒙在了鼓裏。
魔尊只身前往秦林山求那位相助?這消息一傳出去那些個勢力主就坐不住了,他們不是非要當魔尊不可,但他們就是不甘心被個才元嬰期的毛頭小子騎在腦袋上,因此才聽了焰成陽的蠱惑聯合起來對付傅凜淵。
焰成陽去秦林山的事他們不會不知道,可誰知剛剛登上魔尊之位、還沒來個上任三把火的傅凜淵居然也跟着去了秦林山,那位的想法他們可猜不透,從上界下來的魔君可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活了幾千年,智商還是有點的,豈會不知道那位的事,畢竟那位避開法則來到下界,至於要做什麼也不是他們能管的,他們能做的就是不對任何人提起那位,就連平日與好友的談話都對那位避之不談。於是上面的態度決定下面眾人的行事,秦林山那位幾萬年來就成了魔界的一個迷,若不是傅凜淵偶然得知了這些,也不會猜到那裏居然隱藏這上界來的魔君。
當然傅凜淵不在主城這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個絕佳的機會,他們管不着傅凜淵去哪,君不見焰成陽也前去了秦林山拜見那位么,還比傅凜淵提早了去,這鹿死誰手已經是很明顯的事實。於是焰成陽的至交好友也就是收買了四將收下的那位,趁着傅凜淵不在群龍無首於是率領一干部下攻打了主城,誰知這一打就打了三個月。
若是以往別說一個大乘期修士就想打下主城,就連渡劫期修士都只能無功而返,但是人家有內應,更重要的是那還不是普通的內應,這人是四將之首緋羽的手下,元嬰期修為,平日代替緋羽里掌管飛御城,這番傅凜淵繼任儀式,主城防衛增加一倍,人手不夠才調他過來協助,而且負責的還是護城陣法,主城的陣法不是常年開啟的,一般有外敵才啟動,而城主府的陣法則是隨時開啟,所以在裏應外合之下,主城被這麼被攻破了。
四將見了傅凜淵簡直想以死謝罪了,魔尊大人臨走前將主城交付給他們,他們甚至連主城都守不好,還有何臉面見人。
三個月不在,老家都快被人踹窩了,傅凜淵笑了,笑了……笑了……
余橙只想捂眼,這人在央戟那受到的怒火還找不到地方發泄,這群人倒是送上門來讓那個他瀉火了,你能想像一個大乘期修士被元嬰期修士打得幾乎連還手的空閑都沒有嗎?差了兩個境界,傅凜淵的攻擊雖然對大乘期修士造成不了傷害,但大乘期修士也無法傷到傅凜淵,他打出的法術落到傅凜淵身上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乘期修士垂涎的看着傅凜淵,他猜測傅凜淵身上肯定有重寶,能抵消大乘期修士的攻擊這樣的法器任何一個人見了都要眼紅萬分,既然他已經打上了攻打了主城,就沒有回頭的餘地,殺了魔尊,他就是下任魔尊,魔界就是他的天下。
半燭香的時間,兩人從地上打到天空,又從天上打到護城河裏,傅凜淵踏着河水,身上乾淨的沒有沾上一滴水,他是火靈根遇水則弱,然而此回傅凜淵的攻擊不但沒有減弱,反而隨着對方的攻擊氣勢越發高漲,燈月尺不斷變化成各種武器,能攻能防,大乘期修士討不了一點好,就連傅凜淵的衣袖都不曾碰到。
時間越長,傅凜淵的氣勢便越盛,大乘期修士終於開始急躁,攻擊出現明顯的漏洞,而傅凜淵越打越穩,在大乘期修士攻擊出現漏洞時他沒動,因此就連大乘期修士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使出的每一招都漏洞百出。
就是現在!傅凜淵眼睛一亮,手中的燈月尺幻化成萬斤重鎚朝着大乘期修士的右肩處砸了過去,大乘期修士剛向左側身使出一招,沒發現到右肩已經整個露出了可以防禦的範圍,傅凜淵一招擊中,沒有戀戰,反而飛回了主城,還未落地就朝天上拋出一枚龍鱗製成的黑色令牌。
“群魔令!”有人認出令牌,忍不住驚呼道。
隨着那人的聲音,眾人皆抬頭朝天上看去,看清龍鱗令牌時紛紛大吃一驚,更甚者紅着眼激動道:“是群魔令!真正的群魔令!一萬年了,群魔令終於回來了。”那暗藏的龐大力量,只有真正的群魔令才能做到。
群魔令一出,下面還在干架的都停了下來,群魔令都回來了,還打什麼,就算把傅凜淵打死了也做不成魔尊,這麼一想,大乘期修士帶來的手下都停下了攻擊,滿腹狐疑看着龍鱗令牌,雖然在魔界史冊有群魔令的圖紙,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群魔令好么,據說群魔令一萬年前就被前前任魔尊弄丟了,想不到有生之年他們還能見到群魔令的回歸。
還在護城河的大乘期修士頓時呆若木雞,群魔令一出,被內應破壞的護城陣法瞬間啟動,也就是說這三個月的辛苦都功虧一簣了。焰成陽那蠢貨到底是做什麼去的,居然讓傅凜淵提前見到了那位魔君還得到了群魔令,別人不知道他怎麼會不知道,前前任魔尊就是死在那位手裏,連群魔令都落到那位手上,前任魔尊滄雲明知群魔令在那位魔君手裏也不敢前去討要,該死的!大乘期修士恨恨的望了一眼天上的群魔令,駕馭着飛行法器飛快遁走。
大乘期修士好歹在城外要逃也是輕而易舉,要是在城內的話護城陣法一開,當真是插翅難飛了,而還在城內的屬下們卻是糟了秧,直接關門打狗,四將親自出手將一干人等拿下,壓至傅凜淵面前負荊請罪去,緋羽將成了他人內應的屬下打了個半死,然後跪在傅凜淵腳下請罪,“屬下辜負了魔尊大人的信任,請大人賜罪。”
傅凜淵收回群魔令,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緋羽,拉起余橙進了城主府,“自己下去領罪。”
“是,大人。”
“哎哎!小狐狸你終於回來了。”明演隔着老遠就看到余橙的身影,忙不停跌奔了出來,“臨走前也不跟老子說聲,讓我白擔心了那麼久。”明演瞪了余橙好幾眼,“老子被關在這裏三個月啊三個月,連房門都出不去,你們那四將跟個黑臉神似的……”還沒等明演說完,被傅凜淵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輕飄飄的一瞥,立時將還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余橙心知傅凜淵還未真正發泄完,非常乖巧的站在一旁,就連明演拋過來疑惑的眼神也不接上。明演急的在心裏直撓牆,他們這三個月去了哪裏做了什麼他都一概不知,主城被攻破,他跟雲赫倒是想幫忙來着,傅凜淵就突然出現了,還拿出龍鱗令牌一下子將人家大乘期修士給鎮住了,無奈余橙根本連眼神都不跟他對一些,明演只好苦巴巴看着兩人走遠。
雲赫雙手環胸,踢了蹲在地上一臉鬱悶的明演,“走了。”
明演跳了起來,忽然又生龍活虎起來,“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誒誒,雲赫你去哪?”
“回家。”
明演“啊”了一下,有些苦惱,“你回家了我怎麼辦?老叔讓我跟着小狐狸,問題是人家小狐狸還有個兇殘的小情人……”
最後雲赫被明演煩得不行,答應留下來看看情況,既然有群魔令在手,如無意外傅凜淵應是得到那位的首肯,這麼一來他倒是有必要要與魔尊交好。
群魔令一出,縱然身處瀾川大陸的魔修也能感受到那種龐大的力量,群魔令現世了。
魔界迷霧林深處,一張石桌盛開着妖異的深藍色花,花沒有葉子,巴掌長的花莖連着花苞,而花瓣有隻兩片,花瓣與花瓣相連,形成花骨朵狀。
藍衣女子伸出只見食指小心翼翼地拂過花瓣,一張妖艷的臉滿是痴迷,“終於被我種出來了。”
就在此時女子忽然抬頭看向主城的方向,顧不上剛盛開的雙生花,神色恍惚道:“這是群魔令的力量……”女子一拂衣袖,雙生花消失在桌上,女子踏着芭蕉扇往主城的方向直奔而去。
群魔令一出各大尊者都會前來敬賀,前來敬賀的可不是那些上不了場面的城主,要知道有很多大能自己不願做城主,反而扶植一個傀儡,自己只管接受納貢。所以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是更多的大乘期甚至是渡劫期修士。
城主府的議事堂上,余橙不耐煩聽他們不停地商議着要怎麼招待那些大能們,要他來說直接開個茶座會,把幾人聚到一塊,有什麼禮物要送的,有什麼話要問的都一塊解決了。傅凜淵聽了余橙的徘腹,默默點頭,隨後將余橙的話翻譯了一遍,不顧四將的憂慮,當即拍案決定。
待四將退下,傅凜淵裝作看不見一直欲言又止的余橙,半躺在榻上闔眼,左腿伸直右腿微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着竹塌。他一直知道余橙有事瞞着他,以前他不在意是因為他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他願意讓余橙有自己的空間與秘密,而經過誅仙陣一回,他突然不想再被瞞在鼓裏了,不管余橙有過怎樣的過往,他都希望能知道。
而余橙則一直在想着該怎麼跟傅凜淵提雙生花的事,他一個初來乍到的要從哪裏才能聽說那位城主的辛秘,況且他也不是很確定魔界有沒有這號人,要是真讓天道給扇走了呢?沒錯還是問問有沒有這個人再說。
“咳咳,”余橙清清喉嚨,再瞄了一眼傅凜淵,然而傅凜淵像是睡着一般,連眼睛都不曾睜開。余橙還不明所以,蹭過去抱住傅凜淵的脖子,“群魔令一出全部城主都會來嗎?”
傅凜淵懲罰似的咬住余橙的指尖,舔了一口,不在意道:“不僅僅是城主,大乘期以上大能都會過來拜會,他們的目的只是想通過我了解那位魔君的事,畢竟我是第一個得到那位魔君認可的魔尊。”
余橙再次試探的詢問,“那些城主中有沒有一個女修,應該是元嬰期修為,平時喜歡花花草草什麼的……”余橙絞盡腦汁苦想那位女城主應該會是什麼形象的。
“魔界十八座城,有十八位城主,只有一個城主是女修。”傅凜淵伸手,食指抬起余橙的下巴,眼睛裏是余橙看不懂的情緒,“你要問的不只這些吧。”
余橙舔舔嘴唇,莫名的有些心虛,“我只是聽說她手上有雙生花的種子。”
“你又是從哪裏聽說她手上有雙生花之事?”傅凜淵心道:他在魔界幾十年都不曾聽說過,余橙剛到魔界只有三個月就連妖月城主手上有什麼都知道了?
余橙再是遲鈍也聽出傅凜淵的刻意,只是他真沒法解釋自己是如何知道的,難道要跟傅凜淵說這個世界都是按他的小說創造出來的?別鬧了,還不如說他能預知未來來得可靠。
“想好找什麼借口了嗎?”傅凜淵捏住余橙下巴的手指不自覺用力,為什麼不能告訴他呢?他就那麼不可信任嗎?想到這傅凜淵的眼不由控制的染上薄紅。
卧槽,余橙顧不上下巴被掐出紅印來,他使勁拍了拍傅凜淵的臉,“你這是要走火入魔嗎大哥,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而已,快醒醒啊!”
傅凜淵眼角的紅褪去,把余橙抱在懷裏,親吻他的下巴上的紅印,“抱歉。”
余橙抓抓頭髮,更是心虛了,最後實在抵不過心裏那道檻,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我是有很重要的事瞞着你,只是現在我沒辦法跟你解釋,你給我時間,讓我想好了怎麼跟你說。”
“好,那你要答應我,以後再有什麼事都不能瞞着我。”
余橙不滿,“你有事也不能瞞我。”
儘管魔界是有這麼個城主,但還是無法確定她手上是否有雙生花的種子,並且那女修是否願意交出雙生花的種子還是個問題,更何況他們不知道將雙生花栽種的方法。
一想到這些余橙就覺得腦袋漲的發疼,不過此時鬱悶的余橙還不知道此時他們想的一切都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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