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兩方試探

“坊主，無情穀穀主拜見！”守在門口的童子走進來報告。安瀾看了他一眼看向憶盈：“你來接待吧！外坊都是你們在管，這凡人事也是你來吧！”

“諾！”憶盈起身出去迎來了無情谷的此任谷主，江湖稱號：江夫人的女子。

女子一身京城流行的提花高腰柯子長裙，白色的柯子搭配着醬紫色的長裙，繫着黑色的腰帶。漂亮的鵝蛋臉看着端莊秀麗，一頭烏髮挽做盤運髻，帶着一跟古樸的紫金簪花。身上很簡單，只是在白皙的脖頸處用棕黑色的細線吊著一顆碧綠的幼兒拇指大的三顆福豆。

她早早就在自家的棚子內看到了這七綉坊的派頭，比照着那些邪門歪道來說，反而看着更加風/*/流。可說到底，七綉坊雖然招搖一些可終究不能歸入那邊去。眼下江湖紛爭，七綉坊的碼頭顯然已經成了江湖上一道大家都可以用的快捷方式。但凡有碼頭的地方，只要看着那黑底紅字的旗子，就知道不需要浪費什麼時間前往四方。因此，對於一向四下交好的七綉坊，她還是親自過來探探虛實的好。

憶盈讓人備了椅子邀請她坐下，介紹了安瀾的身份。江夫人驚訝的看着安瀾，在江湖所知一向把憶盈姐妹當作七綉坊的管理者。卻不想，這七綉坊竟然還有內外之分不說，更是有着一個妖艷的年輕管理者。

“夫人若是不介意，也喚我一聲夫人的好！這是我相公！”安瀾笑着介紹了賈赦，正好此時茶水已經燒好。小丫鬟靈巧的燙了壺，洗茶流水三觀后將一碗碗茶湯恭敬地奉上。

安瀾打開蓋碗，撥了撥已經過濾的差不多的茶湯。酒紅色的色澤帶着微微松木的香氣，這是她最喜歡的正山小種。是最近剛出來的，聞着味道就知道必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品。

“這是紅茶，我喝不慣那些秋綠的。加上秋涼的很，這茶剛剛好！”安瀾推薦了自己的茶，就挨着賈赦依靠着欄杆不再吭聲。倒是憶盈微笑吟吟的跟江夫人接觸。

江夫人並非不明白，這七綉坊本身就詭秘的很。很多人都猜測，這七綉坊怕是有什麼秘寶一類的。但是不管如何探查，總是找不到。更不用說，那些隱藏在整個七綉坊內的啞仆、世家也不是他們能夠撼動的。且不說集合真箇江湖的豪傑，就是能夠集合也未必打得過人家幾個娘們。對於七綉坊，他們是眼饞歸眼饞到底只能看着。

安瀾不做多說，憶盈到底跟她有過幾次接觸，也算是熟悉兩個人倒也沒有陌生。吃了一杯茶，江夫人便說還有事物就告辭了。在江夫人走後，陸續又來了一些女子。畢竟七綉坊本身是女子門派，雖然有着男弟子但也只是從附屬家族抽取。到底沒有那個男士門派願意過來的。

擂台上的兩個年輕人很快就做出了輸贏，安瀾看着站在擂台上決定守擂的白衣青年，手指颳了一下臉頰看着四周。眼下青城的輸了，留了天山的劍客在上面。那男子很是青少，最多不過二八。看着安瀾瞅了一眼賈赦，伸手指着坐在下首第二位的男孩兒：“你跟他年紀相仿，去試一試。”

她指的是此次跟來的江家男孩兒，也差不多的年紀只是長了一張娃娃臉。十分喜歡笑，就是坐在那裏嘴角也會掛着笑意。他理會的點點頭起身作揖飛身上了擂台。

佟安和本以為打敗了青城的，暫時還沒有人會上來。這男子擂台已經擺了三天，之前來的都是烏合之眾。眼下過了一半各大門派的才開始動身。他此時詫異的看着上來的少年，身材嬌小一看就是江南人士。娃娃臉一身女氣，這是剛剛過來的七綉坊的。

七綉坊不收男弟子，但是卻會從附屬家族抽取根骨優秀的男悻成員作為男弟子。這些年男孩兒接受同女孩類同的教育，只是從女子技藝轉換成了君子技藝罷了。在武功套路上，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劍法更加大開大合有着君子之劍的風格少了女氣，多了一些男子風範。

“在下江茂，在此向您挑戰。我們點到為止？”他笑嘻嘻的抽出背後的雙劍，踩着綉着金絲紋路的鳳翅翹頭屐。向前一步踩在高台的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搭配着身上金銀飾品，很是一串清脆。

“天山佟安和。”佟安和面對不是很熟悉的人的時候，都是一副面無表情。長此以往的，讓很多人都以為他悻格孤高帶着一些冷峻。跟一臉笑嘻嘻的江茂比較起來，兩個人正好相反。

江茂手持雙劍，歪歪頭活動了一下肩膀一手向前橫向握劍另一隻手劍尖斜上身子微微前傾。兩個人的視線對視一下，快速閃開。

佟安和已經在擂台上站了三擂，因此並不像同江茂過多的延長時間只想等着午飯的時間，好結束休息。他選擇了速戰速決的態勢，雙手握劍一個力沖提劍過去。

江茂第一次跟家人和宗門以外的人對敵，雖然他已經有了暗勁頂峰的功力但多少有些緊張。他用劍氣擋開佟安和后，快速的使用輕功翻轉轉換姿態也使用了快攻的架勢。

七綉坊的舞劍，不管是哪種劍訣實際上大多數的都是依靠旋轉來增加殺傷力。因此一片光影掠過，讓佟安和和下面觀戰的都很吃驚。他們這些年嫌少同七綉坊的人比斗，實際上面對的都是女弟子多少也不會在人家的地盤找不對付。

江茂身材嬌小，在快速的流串種利用高於佟安和的功力牢牢地控制着主場。但是他十分清楚，只是讓他前來試探並不等於要守擂。他上面還有師兄，若是此次出了名頭，說不得回去就要挨揍。他想了想收起雙劍換了章法跟佟安和近身格鬥起來。

繁花飄絮掌法，是七綉坊少數幾個只有男弟子可以使用的掌法。安瀾在來的路上，就將相關秘籍給了賈赦不管如何，眼下賈赦扮演的是七綉坊的男主人，那麼就不能露餡不是？再說外門的東西，她根本不在意。

江茂手掌翻飛，身材輕靈如同一朵花在風中遊盪總是讓你捕捉不到。佟安和的內力到底才明勁頂峰，比不得他最後只能停手表示認輸。

看着選擇認輸的佟安和，江茂撇嘴笑了笑：“佟兄弟謙虛了。我依仗的不過是內力深厚罷了。我是兄弟幾個劍法最不好的，用掌法迫着內息不穩的佟兄，到底是我討巧了。若是佟兄不介意的話，倒不如用了午膳后，由我師兄同佟兄再走一場。他是慣會用劍的人。”

江茂不想站擂，輕輕鬆地就將自己的師兄賣了出去。佟安和看着他，想了想點點頭：“那午膳后這裏見吧！”

秋季花會本來就是才子佳人的，不過是江湖人增加了一項武功。因此能夠上擂台的，為的也不過是試探各家青年才俊之外，也要讓自己有些名頭。佟安和的師傅希望他能夠在這裏相看一世家小姐好成親。他畢竟已經過了二八，到底是需要找媳婦的年紀了。

江茂點點頭飛身回到棚子內，安瀾此時正歪靠着賈赦的膝蓋吃着賈赦剝好的葡萄。看着他回來，點點頭：“比較起來，內力方面不弱但是我相信你也明白，蟻多咬死象的故事。技巧上，我看你的掌法練習的不錯。但終究，我們這一門外門功夫還是劍法比較好。日後讓你師傅看着你練劍，每日三個時辰。”

“諾！”聽到坊主這麼說，江茂縮了縮脖子看着自家師兄弟，用手指蹭了蹭鼻子：“我剛剛跟那人說了，用了午膳讓梅師兄上去跟他比劍。我們四人，梅師兄的劍法最好。”

安瀾看了一眼其他少年，其中一少年向她點了下頭。他目光平和，面色溫潤有禮。身材纖細中，脊背挺直。頗有一副坐如松的架勢。安瀾看着他，看了看賈赦眯眼笑了：“就這麼安排吧！到底是對敵經驗少了，你們多多少少的都有進入先天的內力。這次花會後，就結伴江湖好了。”

“諾！”八個人連忙起身行禮，這樣的決定讓他們開懷。畢竟習武多年，他們不同於那些專心練武的。除了各種技藝，他們甚至還要學習一些雜項。男孩兒更是要求參加科考，最少也要在出殤前某一個舉人名頭出來才能算是出師。表示可以進行修行了。

雖然門派內時間加速，讓他們擁有更多的時間學習。但說到底都是愛玩愛鬧得年紀。此次能夠放風出去，看看山河江湖是難得的事情。八個人都很開心，他們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雖然開懷，到底能夠做到遮掩不會顯得過於開懷。

午膳安瀾並沒有離開棚子，而是在裏面讓人擺了桌子端上了船上早早做好的膳食。四男四女各兩桌。其餘的都是偶人，她們並不需要進食。因此主桌是安瀾和賈赦。

用完午膳，安瀾喝着果汁讓年輕人出去溜溜后。一直等待時機的慈航靜齋讓小丫頭通報走了進來。他們本來臨的就近，這次前來的，是眼下帶隊的左侍劍惠安。

“貧尼惠安見過施主。”惠安帶着兩個年輕的梳着半月髮髻的年輕女子，他們半頭梳發一身素白看着就是少女。沒有多餘的飾品，清湯掛麵的到底是父母資質不錯。她本人已經剃度，到時帶着素巾小帽遮顏一二。一身僧衣，看着頗有風度。但在安瀾眼中，看是能夠看出這個中年女子內心的城府。

她放下裝着果汁的杯子，示意丫鬟弄了椅子：“適才用了膳，正好出去走走。”說著，安瀾戳了戳一邊的賈赦：“相公，我們出去看看。這說來也是花會，不若去看看菊花。”

賈赦聞言，頓時覺得菊花一緊。轉眼看了有些凝眉的惠安，點了點頭：“好！”說著，他對着惠安點頭笑了一下，就追這已經用了輕功出去的安瀾飛了出去。惠安看着這一對兒人一樣路數的功夫，略略安樂安心。

多年前，給那人的一掌她依然歷歷在目。那人的不敢置信和最後狼狽離開的背影，午夜夢回的時候還總能看見。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再見對方也不會是眼前這個少年郎。

“師傅！”站在她一邊的少女，其中一眉心點了硃砂痣的看着惠安，覺得此時那七秀坊的太不給面子。

惠安安撫的笑了一下，憶盈此時已經坐下，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師太莫要生氣，我們那坊主輕易是不會幹涉江湖事的。這般避開，也是為了貴門好。”

聽到這個，惠安有些驚訝。她進入過七綉坊，雖然比他們慈航靜齋晚出現說到底也是從盛唐走過的門派。短短百年多的時間，對方依然如同當年一樣神秘。想到門派記載中的內外兩部分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讓坊主多思了。我就是看着這花會說到底也不過是只有我們、峨嵋是女弟子居多的門派。也就趁着午膳后帶着弟子前來熟悉一下。”

憶盈聞言，笑着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我們七綉坊終究不能同師太的慈航靜齋比較。不管如何，若是能夠看上一些青年才俊，我還是要努力張羅一些的。到底是師太門派清風斂月的，不用為這凡俗事情計較。”

惠安聞言，看着憶盈有些驚訝：“聽聞貴派才女子居多，可眼下看着都是不足二八的女孩兒……談論婚事，有些早了吧！”

憶盈擺擺手：“不早不早，這若是在詩書禮樂之家，怕是早早結親了。”她眯眯眼一笑：“七綉坊建立之初，就是為了這些女孩兒日後能有一個好歸宿。女子才藝德行，最後都會傳承下去才好。沒得孩兒，如何是好？”

她說的在理，但是立在惠安身後的兩個女孩兒卻不以為意。她們欣賞那些青年才俊，但是更清楚自身的位置。慈航靜齋，是為了萬民福祉着想的。那般婚配俗世，如何能夠做的了人生。倒不如為了這紅塵好好輔就佛路的好。

憶盈看着她們的表情也不以為意，只是跟惠安打着哈哈。這種交際，在她以往的時間內已經駕輕就熟了。

安瀾印着賈赦在空中飛舞，賈赦的內力終究沒有達到先天生生不息的程度。只能在半路上靠着一廊亭的柱子坐下擺手自己要休息一下。安瀾笑嘻嘻的站在不遠處的八角亭上面，赤足輕輕點在亭子最頂端的圓球。

“你這內力還要好好練練才是。”安瀾無奈的從荷包內拿出一小白玉瓷瓶扔給他：“吃了調息一周天就好。”

賈赦接過瓷瓶，沒有打開而是抬頭看她：“我這邊調息你能等我？”

“為何不能？”安瀾被他問的楞了一下，轉而一向到周天的時間撇嘴笑笑：“我也練功！不用擔心我寂寞的！”

誰擔心你了！賈赦無奈的打開塞子，取了一顆塞入口中。他的內力的確不能長時間的續航，根本原因是他的內傷一直沒有好全。丹藥下肚，頓時一股熱氣從丹田上涌。他靠着廊柱閉目眼神單手捏着指決開始運功。安瀾看着他如此，唰的打開一把扇子原地慢慢開始轉圈圈。她動作緩慢，似乎如同漂浮在哪涼亭上面隨風輕轉一般。身上的綢帶紛飛，有着身體慢慢湧起的起勁開始飛舞。這等無風自動的美景，倒是讓朝他們這邊過來的一隊人馬愣住了。

只見女子婀娜多姿閉目武膳，纖腰微折步法穩定起勁橫飛……是的起勁橫飛！那是暗勁頂級才能做到的，看到這裏原本想要上去搭訕的人歇了心思。認出來的人，也在暗暗評估這周圍是否有七綉坊的人。只見這女子面容嬌媚，身姿妖嬈身上穿帶富貴必然不是普通級別的成員。只是聽說，這一次她們的坊主也來了。

賈赦調/*/戲完畢，轉圈的安瀾適時收手俏麗的站在那裏：“你內傷一直沒有好全，為何不好好養傷？”

賈赦捏着瓷瓶，低頭笑笑：“那惠安就是當初打傷我的人。只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剃度。”

“老情/*/人……呵！”安瀾嘲諷的笑笑：“你這傷不僅僅是內傷，還有情傷啊！”她躍下涼亭，在賈赦對面的另一根廊柱下坐下，單腳踩着木凳：“說說吧！”

“說什麼？”賈赦抬頭看着她，轉而低頭一笑：“其實也沒什麼。那是我第二次進入江湖，原本也沒想着會如何。閩州陳家堡舉行武林大會，正好我趕上了就過去湊個熱鬧。路上就遇到了出門試煉即將結束的她。那時候還叫仙子來着！”

“郎才女貌還是郎有情……妾有意？”安瀾聽八卦覺得有意思，示意賈赦繼續講。

賈赦看她興緻盎然的樣子，搖搖頭昂頭靠着廊柱看着外面的天空：“都有吧！”他長嘆口氣：“慈航靜齋同花間本身就有矛盾，這個從隋唐就有。我只是至今都無法相信，我都說了要娶她為妻結果她竟然給了我一掌。”他摸了摸胸口，搖頭苦笑。

“你一個鰥夫，帶着一個孩子家裏還鶯鶯燕燕的如何讓人家一個黃花閨女，還有着那麼崇高思想的女子嫁給你？”安瀾嘲笑的撇撇嘴：“要我說，她沒有一劍砍死你就算不錯了。”

賈赦呵呵一笑：“也是啊！”這些年他也想了不少，想想也的確如此。抬頭看着安瀾：“你呢？日後……”

“賈府必敗，只是這個敗不一定是你賈赦也未必是賈敬。一切原有都要從你弟弟哪裏走。等到元春死了，大概我也要考慮了。現在想這些都有些早。”

“等到那時候，你怕是也三四十的年紀了！”賈赦相信按照老太太那種作，那種情況是早晚得事情。不過眼下皇上那裏看着，必然是要等個十來年的。

“不着急啊！”安瀾無所謂的笑笑：“我是要修真的，去偽存真一旦元嬰必然會重塑身體。這面容如何，不過是昨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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