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超車
“元武,紅包幫哥們兒送出去沒?”
“嗯,不過我直接給了收禮的人,記的你的名。”厲元武坐上黑色陸虎攬勝,一手拿手機一手啟車,嫻熟地轉動方向盤,半晌還是沒忍住,問對自己的發小,“我說藍彬,你知道陸道方原來的老婆是幹什麼的么?”
“幹什麼的?什麼也不幹啊。”藍彬愣了一下,“你問這做什麼?哎不是,今天她也去了?”
“嗯。”嗖的一聲駛出黎海大酒店,厲元武說:“先掛了吧,回頭再說。”
他今天路過這兒,碰巧他發小有事不能來參加陸道方的婚禮,就讓他給捎一下禮金,誰知道居然會看到……
雖然他學歷不高,但是記性卻不差,他確定,他肯定,張圓圓長得跟他睡過的第一個女人一模一樣。別問他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因為他這輩子只有過兩個女人,一個是張圓圓,另一個就是他前妻。
大城市的道路上,厲元武使勁兒轟油門,腦子裏問題一個接一個,耳邊一直是剛才一個認識的同行說的一句話,“張圓圓的兒子?今年得十四五了吧。”
大約就是十五年前,他睡了張圓圓,而現在卻有很多人說張圓圓的兒子不是陸道方的。
下意識地摸着送子觀音,厲元武不敢想像,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他的兒子,那,他居然錯過了他這麼多年?而且張圓圓這個女人居然還把孩子送到了黎家!為什麼不幹脆送到他這兒來啊,不知道他求子若渴嗎?!
新生態集團的厲總想要孩子這事兒在圈子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大概想要到什麼程度呢?以前厲元武一百一十公斤的體重,現在被沒孩子這事兒搓磨得只剩下八十五公斤。
厲元武原來也有個老婆,兩人感情還不錯,但是兩人在一起多年都沒有孩子,他老婆就跟老同學多子多福去了,之後厲元武就一直沒再找。對這事,要說他心裏一點也不氣悶那是假的,可他這麼多年把能看的地方都看遍了,也還是沒能抱上自己的孩子。而他的前妻也很喜歡孩子,說女人生了孩子人生才能完整,那他能阻止她去尋求完整的人生嗎?!不能夠啊。
如果可以,他這時候倒真的有些希望張圓圓生的那孩子就是他的。哪怕那孩子真傻呢,只要是他的,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好好對他的。
黎非然見厲雲天望着某個方向出神,問:“在看什麼?”
厲雲天仍然望着那個方向說:“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剛才好像聽到他老子的聲音,不過周圍聲太雜,他也不能十分確定,“算了,我們進去吧,我餓了。”
這時酒店的管理人員過來對在場的賓客說:“各位,遠來即是客,既然嘗過了陸總的喜酒,若得空不如也去嘗嘗我們少爺跟雲天少爺的喜宴。他倆一病多年,如今都開始好轉,正是鴻運當頭的時候,借借喜氣也是好的嘛。這會兒流雲廳里備了美酒佳肴,有意者盡可隨在下移步。”
來給陸道方道喜的其中一些人一聽,登時抬步邁向流雲廳。他們本來就與陸道方不甚親近,只是礙於面子才過來道喜,這下正好,去給黎家道喜,沒準一會兒還能與黎夫人攀談兩句,可不是比給陸道方道喜強多啦?!
一時間,來祝福的人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些與陸道方有生意來往並且正在進行時的,不好太過,但是眼裏的糾結可太明顯了,把沙金月氣得,瞪着流雲廳咬牙切齒。
什麼叫“既然嘗過了陸總的喜酒”啊?他們根本就還沒嘗好嗎?!
明眼人一看就覺得沙金月上不得檯面,不由輕蔑地說:“勾引了有婦之夫,還裝得一副占理的樣給誰看?□□一個,真噁心。”
沙金月正要轉身進宴會廳,聽到這句一不小心把婚紗刮在了用於綠化的樹木上,好好一件衣服登時弄得跟破爛一樣,心疼得指尖都在顫。但是她又不能罵回去,這要是罵了張圓圓那就是罵了她兒子,如今那兒子可金貴了,變成了黎家的義子!
黎夫人見兩個孩子有說有笑地進來,對那些過來道喜跟攀談的人態度是越發好起來。
黎非然給厲雲天夾了一筷子厲雲天最喜歡吃的丸子,見他吃得並不是很起勁,便問:“是不是不太習慣這樣吵鬧的環境?”
厲雲天看了一圈來人,覺得還好。其實黎非然是一幅會移動的水墨畫,他站到哪裏,哪裏就好像靜下來了,所以只要他眼裏裝着他,把其他人屏蔽掉也是就了,不過這裏的吃的確實沒有黎家的廚師做出來的好吃。
黎非然似乎也看出來了,便只吃了一點說:“媽,張阿姨,我有些累了,想先帶雲天回去。”
厲雲天立馬變得喜滋滋。
兩個女人點了頭,見孩子們離開,不由相視一笑,繼續聊孩子們小時候的事情。
這廂,厲雲天上了黎非然的車,好死不死的就看到陸道方跟沙金月也上了車。本來這兩人應該不至於這麼早離開酒店,估計是因為受不了這裏的氣氛才提前。換做誰結婚時請來的客人被仇人奪去了大半都會覺得心塞,更別說剩下的那些人也是心不在焉。
沙金月跟陸道方正是成全了這麼一伙人。沙金月坐在後車坐上,把細細的皮包帶子卷了又卷,之前氣怒之下溢出來的汗把妝都弄花了。她瞪着窗外那些等不及他們的車駛出酒店便去了流雲廳的人,惡聲說:“平時找我們幫忙的時候一個個都恨不得認祖宗似的,這倒好,看見黎家人來了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要我說都是張圓圓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咱們今天至於丟這麼大的臉?”
陸道方臉色比她還難看,他現在十分懷疑原來跟他有合作關係的人如果真的搭上了黎家的線還會不會買他的賬。他不由揉揉額角,有些厭煩地說:“你還好意思怪別人?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不要多生事端,你倒好,我這兩年辛辛苦苦搞的關係這次沒準要折進去一半!”
沙金月聞言也緊張起來,“不至於吧?”
陸道方哼一聲,懶得再理她。商人逐利而進是本性,怎麼就不至於?
沙金月見陸道方是真的在生氣,忙去挽他的手,可剛碰到個皮,車身便忽悠一閃,“啊!”她驚叫一聲,瞪眼怒罵司機,“老胡你怎麼開車的!”
司機無奈地說:“我也沒辦法啊,前面有車搶咱們的路。”
沙金月一看是輛黑色的訂製款法拉利,皺眉問:“誰家的車?”
陸道方面帶愁色,“是黎家大少。”
沙金月恨得不行,“真不知道厲雲天那個白痴怎麼入了黎家人的眼!”
陸道方心說是啊,他也想不通,明明傻得跟豬一樣的小子,怎麼就突然變聰明了呢?
沙金月一想到自己最恨的人居然與黎家交好就心焦的不行,挽住陸道方,“道方,那以後我們怎麼辦?張圓圓那個賤人跟她兒子不會給我們穿小鞋吧?萬一黎家真要擋我們的財路,我們可攔都攔不住啊。”
陸道方自然也想過這一點,只是黎家世代經商,這些年在國內的關係網早已盤根錯節,跟黎家做對無異於蚍蜉撼樹。
眼下也只有祈禱黎家並沒有要毀了他們的心思吧,畢竟……厲雲天再怎麼得黎家人的心也只是個外人,為一個外人,按理說應該不會動那麼大的干戈?
想到有可能要跟黎家對上,陸道方車裏的氣氛壓抑得能將人活活憋死,反觀黎非然的車上,暢快的笑聲不斷。
黎非然無奈地看着樂得手舞足蹈的小孩兒,“超個車而已,有這麼高興?”
厲雲天說:“那當然。我都沒看出來,黎哥哥你這麼溫和的一個人開車居然這樣快,真是太厲害了。真想看看陸道方跟沙金月氣得跳腳的樣子,一定很好玩兒。”
黎非然從後視鏡里見高達他們跟上了,突然有一種衝動在心裏發酵,便想都不想地問厲雲天,“那想不想再快一點?”
厲雲天興奮得臉都紅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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